第七章 人老成精
李忘川从老张头那里回来之后，没直接回去，而是绕了村子走了一圈，整个临江村是靠江建的，只是村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一多半的位置地势是越来越高的，因此真正靠江比较近的也就四间屋子，其中一户正是刚刚去叫过的老张头那家，另外三户离老张头屋子不远。
其中一座屋子已经破烂不堪了，很显然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人居住了，房屋都塌了一角，墙上也长满黑青色的苔藓。
村子没多大，照着李忘川的脚程要不了半炷香就能跑个遍，只是村民大多都是有些顾忌的样子，偶尔瞟了一眼到俩个在门口偷瞧他的，待他头转过去，那些个村民又躲进门后，搞得李忘川就跟被看猴一样，索性没有再乱逛。
饶是李忘川性格这么好的人都被弄的一点脾气没有，生气倒是没有，只是没了再逛的兴致。
在那个小女孩屋门口停了下来，就着门槛坐了下来，解下腰间葫芦，轻抿一口眼睛眯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时候，青城山上的小辈应该还在练剑吧！
三师兄最为苛刻，每日卵时不到便在俩断峰大青石上舞剑，照三师兄陆中庭的规矩就是，我这一套剑法舞了四遍还没有来的话当日就没有吃食。
至于为什么只舞四遍倒是不清楚，如果舞三遍的话，倒是可以硬说成是事不过三，舞四遍便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俩断峰是三师兄平日里所待的地方，青城派的小辈男弟子居住的地方，俩断峰与五师姐所在的烟霞峰遥遥相对，成犄角之势，烟霞峰是青城派女弟子修炼的地方，烟霞峰就不像俩断峰那么多的规矩，修行全靠自觉。
俩断峰算上陈小虎的话才只有十一个弟子，平日里都喜欢往烟霞峰跑，不外乎烟霞峰有着四个女弟子，当然，陆丫头才十来岁，自然不算，不过陆丫头胚子好，再过几年又出落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俏人儿，如果不是五师姐柳依依对俩断峰态度极差，俩断峰的男弟子估计都跑烟霞峰不回来了。
现在又在冬季里，俩断峰十多个弟子总有那么几个赖床的，因此起的是一个比一个晚。
估计有三师兄头疼的。
……
李忘川嘴角上扬，轻眯眼睛。
“嗯……”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李忘川耳朵微动，起身进了屋子。
屋里火盆里面不时还有柴火燃烧的轻微爆裂声，不时迸溅出一串火花。
炕上的小女孩眼睛还是闭着的，俩腿蜷缩在一旁，身上的衣裳还能隐隐看到一些水渍，虽然动作跟刚刚并没有太多差别，只是睫毛不自然的抖动，俩手紧握成拳头状还是暴露了她已经醒了的事实。
“醒了？”
“……”
李忘川见面前的小女孩手臂一抖，但是还是没有起来，最起码……眼睛都没有睁开来。
“醒了没有？”
炕上的小女孩还是没有应李忘川。
“没醒就好，不然吃起来可能会疼……”李忘川出声恐吓道。
青城山上孩子不少，以前小时候喜欢逗爱哭鼻子的水清薇，现在还能逗的只有陆丫头还有陆中庭的小徒弟陈小虎了。
这回躺在炕上的小女孩终于没有再装睡了，俩手支撑着跪坐起来，轻咬嘴唇，往后挪了一点坐到墙角，睁着大眼睛，脸色透出一股不正常的苍白，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忘川。
“……”
李忘川一脸尴尬的看着小女孩，本来这个叫做“九儿”的小女孩露出一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哪怕是惊恐的话他都还能应付，小女孩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他搞得李忘川显得无趣的很。
“你先把湿衣服换了吧！”
李忘川楞了半响，揉揉鼻子尴尬的出声说了一句，带上门退了出去。
“这山下的小女孩都这般不好对付么？”暗自瞠舌，摇了摇头，本来以为小孩子的话比较好打交道，因此他在青城山多是跟年纪小的打交道，至于山上那几个老的，掌门师兄，三师兄，五师姐，没一个省油的……
……
出来站在门口，屋内有悉索声传来，李忘川估摸着小女孩应该是在换衣服了，稍微又走了俩步，离门远了些。
因为不知道小女孩到底好了没有，李忘川总不能直接推门进去吧，虽然说小女孩也就十多来岁的样子，但是这世道女人十四十五出嫁，十六就已经身为人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稍微心疼女儿的父母也就是多养俩年罢了，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男女还是要有一点防备的，尽管李忘川对这种实质上的小孩子并不是很感兴趣。
“好了没有？”
……
“人还在里面吗？”
虽然明知道刚刚那个小女孩就在里面，也不可能从他一个大活人不察觉的情况下溜出来，但是一句话不说还是让李忘川颇为头疼。
……
“小兄弟，快来这儿！”
李忘川见刘村正和早上在湖边见到的三个老翁站在一起，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手持木杖的那个老翁，刘村正站在老翁右侧，那个老翁在不远处一个小巷子口朝他招手。
李忘川眼睛尖，看到之后没有多想，就朝那边走过去。
“李小神仙，我们先过去再说。”为首的老翁见李忘川走进了，和颜悦色的开口，然后就在前面带路，离李忘川不远。
“贫道李忘川，大爷你喊我忘川便是，这神仙我可不敢当啊！”
“哈哈，沾沾仙气也是好的嘛，那我就厚颜叫你一声李小友吧，我姓冯，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冯大爷就可以了。”老翁虽然年纪不小了，不似其他人老了就糊涂起来，起码也是当过几十年村正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不知李小友这是去哪？青城山虽然离我们村子不算太远，勉强算得上半个邻里，我这苟活了几十年倒是很少见到青城山上的神仙往山外跑。”
“呵呵，山里待久了，出山转转。”
李忘川闻言尴尬的干笑俩声，青城山可不比昆仑山，八百剑侍声震天下，素有昆仑剑出血八百之称，这八百可不仅仅是血染八百剑侍，而是八百里血路，大离王朝灭魏国平蜀国，驱戎狄夷蛮，但是二十万百战铁血将士西征戎族，止步昆仑山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昆仑山还不仅仅有那八百剑侍，再看看自己青城山，加上师傅，连陆丫头也算上都不足三十人数，连人家八百剑侍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哪能真的去比啊，岂不是自己不要面皮了？
老翁见李忘川不想提这茬的样子，微微思索，笑着接道。
“多转转好啊，年轻时不多走走，到老了时候就走不动咯！”说完拍了拍自己的麻布裤子，空荡荡的裤子也晃了晃，老翁抬了抬瘦骨嶙嶙的脚，笑着说道。
一旁刘村正怕老翁摔倒，一只手伸过去准备扶住抬起一只脚的老村正。
“不妨事，不妨事，就着还摔不死我这老家伙，我可还要再活几年看我孙子娶媳妇儿呢！”
老翁一只手拄着拐杖，将脚重新放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摆了摆。
刘村正见状将手缩回去，憨憨的笑了笑没说话。
“李小友还没早饭吧？早上被这事儿搞的弄昏了头脑，都忘了让人给你准备吃食，就让我家小二子他婆娘早些准备午饭，这不，就给你叫过来了。”
“哪能那么麻烦，我下山带了干粮的。”李忘川虽然对那硬的像木头的干粮没有太多食欲，但是总不能腆着脸去讨要吧，口是心非，但是起码还是有这七分期待的。
“没事没事，都是些家里的东西，不麻烦。”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没有给李忘川太多推辞的机会，当然，李忘川也没想推辞就是了。
……
“爹，您回来了。”
一个占地颇大的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中年汉子，看起来比刘村正年纪小不了多少，一脸憨笑着看着老翁。
“小二子，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都放在锅边热着呢，现在要不我让小琴端上来吧。”
“嗯，去吧！”
中年汉子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门，步子微微加快，进了正门旁边一侧的小屋子。
老翁脸侧过来，指着刚刚走进门内的中年汉子，“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早上在江边看到你过江就激动不已，一直说是神仙下凡，刚刚说要请你过来吃饭，他就火急火燎的让婆娘去杀了一只大公鸡。”
李忘川龇了龇牙，心里乐呵了一下，这中年汉子倒是憨的可爱。
“那只打鸣的公鸡真的让你家那憨货杀了？”刚刚跟在老翁和村正后面的俩个老年人也一直在一旁，其中一个牙都快掉光的那个出声道，一脸诧异，显然是熟悉冯老家里那个小儿子的。
“憨货怎么了，总好过你家那精明能干的儿子哟！”一边另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刺了一句。
“你……”
没牙的那个老头瞪着眼睛，伸出一只鸡爪一样干枯的手指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翁。
“砰！砰！”
“要吵回家吵去，我这儿地方小，可挤不下！”
老村正还是也一些威信在的，冯大爷那拐杖戳了俩下地面，冷着脸说了一句。
刘村正毫不怀疑刚刚还笑呵呵的冯老下一秒会翻脸。
其中一座屋子已经破烂不堪了，很显然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人居住了，房屋都塌了一角，墙上也长满黑青色的苔藓。
村子没多大，照着李忘川的脚程要不了半炷香就能跑个遍，只是村民大多都是有些顾忌的样子，偶尔瞟了一眼到俩个在门口偷瞧他的，待他头转过去，那些个村民又躲进门后，搞得李忘川就跟被看猴一样，索性没有再乱逛。
饶是李忘川性格这么好的人都被弄的一点脾气没有，生气倒是没有，只是没了再逛的兴致。
在那个小女孩屋门口停了下来，就着门槛坐了下来，解下腰间葫芦，轻抿一口眼睛眯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时候，青城山上的小辈应该还在练剑吧！
三师兄最为苛刻，每日卵时不到便在俩断峰大青石上舞剑，照三师兄陆中庭的规矩就是，我这一套剑法舞了四遍还没有来的话当日就没有吃食。
至于为什么只舞四遍倒是不清楚，如果舞三遍的话，倒是可以硬说成是事不过三，舞四遍便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俩断峰是三师兄平日里所待的地方，青城派的小辈男弟子居住的地方，俩断峰与五师姐所在的烟霞峰遥遥相对，成犄角之势，烟霞峰是青城派女弟子修炼的地方，烟霞峰就不像俩断峰那么多的规矩，修行全靠自觉。
俩断峰算上陈小虎的话才只有十一个弟子，平日里都喜欢往烟霞峰跑，不外乎烟霞峰有着四个女弟子，当然，陆丫头才十来岁，自然不算，不过陆丫头胚子好，再过几年又出落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俏人儿，如果不是五师姐柳依依对俩断峰态度极差，俩断峰的男弟子估计都跑烟霞峰不回来了。
现在又在冬季里，俩断峰十多个弟子总有那么几个赖床的，因此起的是一个比一个晚。
估计有三师兄头疼的。
……
李忘川嘴角上扬，轻眯眼睛。
“嗯……”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李忘川耳朵微动，起身进了屋子。
屋里火盆里面不时还有柴火燃烧的轻微爆裂声，不时迸溅出一串火花。
炕上的小女孩眼睛还是闭着的，俩腿蜷缩在一旁，身上的衣裳还能隐隐看到一些水渍，虽然动作跟刚刚并没有太多差别，只是睫毛不自然的抖动，俩手紧握成拳头状还是暴露了她已经醒了的事实。
“醒了？”
“……”
李忘川见面前的小女孩手臂一抖，但是还是没有起来，最起码……眼睛都没有睁开来。
“醒了没有？”
炕上的小女孩还是没有应李忘川。
“没醒就好，不然吃起来可能会疼……”李忘川出声恐吓道。
青城山上孩子不少，以前小时候喜欢逗爱哭鼻子的水清薇，现在还能逗的只有陆丫头还有陆中庭的小徒弟陈小虎了。
这回躺在炕上的小女孩终于没有再装睡了，俩手支撑着跪坐起来，轻咬嘴唇，往后挪了一点坐到墙角，睁着大眼睛，脸色透出一股不正常的苍白，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忘川。
“……”
李忘川一脸尴尬的看着小女孩，本来这个叫做“九儿”的小女孩露出一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哪怕是惊恐的话他都还能应付，小女孩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他搞得李忘川显得无趣的很。
“你先把湿衣服换了吧！”
李忘川楞了半响，揉揉鼻子尴尬的出声说了一句，带上门退了出去。
“这山下的小女孩都这般不好对付么？”暗自瞠舌，摇了摇头，本来以为小孩子的话比较好打交道，因此他在青城山多是跟年纪小的打交道，至于山上那几个老的，掌门师兄，三师兄，五师姐，没一个省油的……
……
出来站在门口，屋内有悉索声传来，李忘川估摸着小女孩应该是在换衣服了，稍微又走了俩步，离门远了些。
因为不知道小女孩到底好了没有，李忘川总不能直接推门进去吧，虽然说小女孩也就十多来岁的样子，但是这世道女人十四十五出嫁，十六就已经身为人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稍微心疼女儿的父母也就是多养俩年罢了，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男女还是要有一点防备的，尽管李忘川对这种实质上的小孩子并不是很感兴趣。
“好了没有？”
……
“人还在里面吗？”
虽然明知道刚刚那个小女孩就在里面，也不可能从他一个大活人不察觉的情况下溜出来，但是一句话不说还是让李忘川颇为头疼。
……
“小兄弟，快来这儿！”
李忘川见刘村正和早上在湖边见到的三个老翁站在一起，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手持木杖的那个老翁，刘村正站在老翁右侧，那个老翁在不远处一个小巷子口朝他招手。
李忘川眼睛尖，看到之后没有多想，就朝那边走过去。
“李小神仙，我们先过去再说。”为首的老翁见李忘川走进了，和颜悦色的开口，然后就在前面带路，离李忘川不远。
“贫道李忘川，大爷你喊我忘川便是，这神仙我可不敢当啊！”
“哈哈，沾沾仙气也是好的嘛，那我就厚颜叫你一声李小友吧，我姓冯，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冯大爷就可以了。”老翁虽然年纪不小了，不似其他人老了就糊涂起来，起码也是当过几十年村正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不知李小友这是去哪？青城山虽然离我们村子不算太远，勉强算得上半个邻里，我这苟活了几十年倒是很少见到青城山上的神仙往山外跑。”
“呵呵，山里待久了，出山转转。”
李忘川闻言尴尬的干笑俩声，青城山可不比昆仑山，八百剑侍声震天下，素有昆仑剑出血八百之称，这八百可不仅仅是血染八百剑侍，而是八百里血路，大离王朝灭魏国平蜀国，驱戎狄夷蛮，但是二十万百战铁血将士西征戎族，止步昆仑山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昆仑山还不仅仅有那八百剑侍，再看看自己青城山，加上师傅，连陆丫头也算上都不足三十人数，连人家八百剑侍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哪能真的去比啊，岂不是自己不要面皮了？
老翁见李忘川不想提这茬的样子，微微思索，笑着接道。
“多转转好啊，年轻时不多走走，到老了时候就走不动咯！”说完拍了拍自己的麻布裤子，空荡荡的裤子也晃了晃，老翁抬了抬瘦骨嶙嶙的脚，笑着说道。
一旁刘村正怕老翁摔倒，一只手伸过去准备扶住抬起一只脚的老村正。
“不妨事，不妨事，就着还摔不死我这老家伙，我可还要再活几年看我孙子娶媳妇儿呢！”
老翁一只手拄着拐杖，将脚重新放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摆了摆。
刘村正见状将手缩回去，憨憨的笑了笑没说话。
“李小友还没早饭吧？早上被这事儿搞的弄昏了头脑，都忘了让人给你准备吃食，就让我家小二子他婆娘早些准备午饭，这不，就给你叫过来了。”
“哪能那么麻烦，我下山带了干粮的。”李忘川虽然对那硬的像木头的干粮没有太多食欲，但是总不能腆着脸去讨要吧，口是心非，但是起码还是有这七分期待的。
“没事没事，都是些家里的东西，不麻烦。”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没有给李忘川太多推辞的机会，当然，李忘川也没想推辞就是了。
……
“爹，您回来了。”
一个占地颇大的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中年汉子，看起来比刘村正年纪小不了多少，一脸憨笑着看着老翁。
“小二子，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都放在锅边热着呢，现在要不我让小琴端上来吧。”
“嗯，去吧！”
中年汉子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门，步子微微加快，进了正门旁边一侧的小屋子。
老翁脸侧过来，指着刚刚走进门内的中年汉子，“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早上在江边看到你过江就激动不已，一直说是神仙下凡，刚刚说要请你过来吃饭，他就火急火燎的让婆娘去杀了一只大公鸡。”
李忘川龇了龇牙，心里乐呵了一下，这中年汉子倒是憨的可爱。
“那只打鸣的公鸡真的让你家那憨货杀了？”刚刚跟在老翁和村正后面的俩个老年人也一直在一旁，其中一个牙都快掉光的那个出声道，一脸诧异，显然是熟悉冯老家里那个小儿子的。
“憨货怎么了，总好过你家那精明能干的儿子哟！”一边另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刺了一句。
“你……”
没牙的那个老头瞪着眼睛，伸出一只鸡爪一样干枯的手指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翁。
“砰！砰！”
“要吵回家吵去，我这儿地方小，可挤不下！”
老村正还是也一些威信在的，冯大爷那拐杖戳了俩下地面，冷着脸说了一句。
刘村正毫不怀疑刚刚还笑呵呵的冯老下一秒会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