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自惭形秽
许问天给无性法师行过礼，又在他的法体前点上三柱香。
那颗九眼天珠还放在原先的位置，许问天拿起九眼天珠，把它握在自己的手上。数九寒冬的夜晚，从天珠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就像人的皮肤一样温暖滋润。许问天不觉暗暗称奇，他把天珠试着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立刻觉得全身上下就像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一样温暖如春。
许问天在无性法师面前的地上坐下来，闭上眼睛。他想凭借着天珠给他的温度休息一会，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突然，许问天的耳边响起一声似有若无的磬音。磬声如梦，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一样。许问天睁开眼转过身来，看到坐在整木上的无性法师的整个人正在慢慢地升向半空！
从无性方丈廋小干瘪的法体中，放射出一圈金色的亮光。亮光逐渐变强，随着亮光轮廓的伸展，整个窄小的暗室也向外伸展，一直延伸到无边无际。
悬浮在许问天头顶上方的无性法师，像一尊金色的菩萨。他身上的金光仿佛能照遍环宇，周彻世界。
金光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有许多人在许问天的身边聚集过来。这些人个个雍容华贵，面若桃花。他们穿着许问天从未见过的服饰，锦条绣带，顾盼流连。
破衣烂衫的许问天，在这群花团锦簇般的人群当中，显得格外的碍眼。他连忙拉了拉身边一个人的手袖，这个男人长得同样气宇轩昂，高雅华贵，但他的手臂却温润如玉、柔软似水。许问天不觉自惭形秽起来，悄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许问天的问题，他轻轻地抽回手，拂动着如云般宽大飘逸的衣袖，浅笑着离开许问天，向无性法师放光的身体前飘移过去。
许问天还想像其他人询问，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他身边走过的却是一群貌若天仙的女子。
这些绝美到惊艳的女子，全都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就像冰封香裹的玉人一般，超凡脱俗，一尘不染。
她们仿佛兮若轻云蔽月，飘摇兮若流风回雪。她们云鬓如默，头发上插着的鲜花，朵瓣如云，技招迎展。一股来自天界异国的香气，扑面而来。
顿时，许问天的周边，暗香盈袖、兰薰桂馥。
许问天不敢造次，连忙收回自己伸出一半的手。只能侧过身看着她们从他的面前经过。
女人们从他的身边飘过，就像飘过林间的水气一样轻盈飘然。
这些从许问天身边走过的人，仰视着浮在半空的无性方丈，沐浴着从法师身上散发出来的金光。他们在法师的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向法师长揖行礼。
奇怪的是，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之中，许问天却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丝毫声响。
许问天孤零零地站在人群的后面，看着自己的身形体貌，不由得再次心生惭愧。
半空中传来无性法师的声音，他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能穿破天宇，直入地狱。无性法师面带微笑地说：“老衲刚刚起心动念，准备今晚为小徒说法，你们就知道了。诸位天人，果然是福报圆满。善哉善哉！”
许问天听到这，心里一惊。师父说的“小徒”难道指的是自己吗？看到很多人都回过头来对他投来钦羡的目光，许问天连忙跪倒在地，对无性法师说道：“师父，问天谨听师父教诲！”
无性法师点点头，算是回答。
许问天见师父没有说话，疑惑地问道：“可是师父，您不是圆寂了吗？”
无性法师听到许问天的问话，立即抓住机峰，随机教化，他当头棒喝道：“问天，我问你，什么叫圆寂？诸法空相，不生不灭。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不生如何有死，不死如何能生？”
许问天听到无性法师天书一般的开示，心中却仍然顽昧无明，不解其意。他羞愧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问天......愚昧。”
无性法师并不生气，他继续开导道：“《心经》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问天，我问你，什么叫‘自在’？”
许问天不知道如何问答这个问题，他恨不得立刻能钻进地缝里去。无性法师的声音又从半空中传过来，说道：“《心经》中的这句话，你可以分作三段理解。每一段的第一个字分别是观、行和照。观者，向外看；照者，向内看；行者，体悟修行耳。问天，你说说看，你的眼睛有没有向自己的身体以内看过？”
许问天打住思绪，把自己的目光收回眼脸，想像着眼睛内看的感觉。可是，他却什么也看不到。许问天再次老老实实地回答：“师父，问天愚昧，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周边的人群噪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停止了。
无性法师不急不缓地说：“你第一次收回目光向内观照，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我再问你，如何才是‘观自在’？”
许问天回答道：“观自在，不就是观世音菩萨吗？”
法师笑了，他反问道：“那么，你又是谁呢？”
许问天回答道：“弟子是许问天。”
法师又问：“许问天的前世是谁？”
许问天回答道：“弟子前世是关天挚。”
法师突然大喝一声：“你自己的‘自在’到底是谁？是前世的关天挚，还是现在的许问天？在你累世之中，每一世的父母未生你时，你又是谁？难道没有一个真正的自己吗？观！我让你观的是你自己的‘自在’！”
许问天被法师一连串的棒喝穷追，一时间如五雷轰顶！什么是观我自己的“自在”？我的“自在”是什么？许问天只是我这一世的肉身躯体，今生假借的躯壳而已。
那么，我的“自在”是前世的关天挚，还是阿修罗非天圣羽冷不寒？好像对，好像也不对。
许问天的意识在疾速地运转着，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地滚落下来，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汗水染湿了。
可是他仍然灵光不开，未能觉悟。
四周鸦雀无声，静得许问天只想逃离；静得许问天无地自容。
他虽然低着头，但仍能感觉到无性法师威严的目光，还有在场的所有人投向他的同情和怜悯的眼神。
许问天哭了。
那颗九眼天珠还放在原先的位置，许问天拿起九眼天珠，把它握在自己的手上。数九寒冬的夜晚，从天珠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就像人的皮肤一样温暖滋润。许问天不觉暗暗称奇，他把天珠试着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立刻觉得全身上下就像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一样温暖如春。
许问天在无性法师面前的地上坐下来，闭上眼睛。他想凭借着天珠给他的温度休息一会，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突然，许问天的耳边响起一声似有若无的磬音。磬声如梦，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一样。许问天睁开眼转过身来，看到坐在整木上的无性法师的整个人正在慢慢地升向半空！
从无性方丈廋小干瘪的法体中，放射出一圈金色的亮光。亮光逐渐变强，随着亮光轮廓的伸展，整个窄小的暗室也向外伸展，一直延伸到无边无际。
悬浮在许问天头顶上方的无性法师，像一尊金色的菩萨。他身上的金光仿佛能照遍环宇，周彻世界。
金光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有许多人在许问天的身边聚集过来。这些人个个雍容华贵，面若桃花。他们穿着许问天从未见过的服饰，锦条绣带，顾盼流连。
破衣烂衫的许问天，在这群花团锦簇般的人群当中，显得格外的碍眼。他连忙拉了拉身边一个人的手袖，这个男人长得同样气宇轩昂，高雅华贵，但他的手臂却温润如玉、柔软似水。许问天不觉自惭形秽起来，悄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许问天的问题，他轻轻地抽回手，拂动着如云般宽大飘逸的衣袖，浅笑着离开许问天，向无性法师放光的身体前飘移过去。
许问天还想像其他人询问，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他身边走过的却是一群貌若天仙的女子。
这些绝美到惊艳的女子，全都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就像冰封香裹的玉人一般，超凡脱俗，一尘不染。
她们仿佛兮若轻云蔽月，飘摇兮若流风回雪。她们云鬓如默，头发上插着的鲜花，朵瓣如云，技招迎展。一股来自天界异国的香气，扑面而来。
顿时，许问天的周边，暗香盈袖、兰薰桂馥。
许问天不敢造次，连忙收回自己伸出一半的手。只能侧过身看着她们从他的面前经过。
女人们从他的身边飘过，就像飘过林间的水气一样轻盈飘然。
这些从许问天身边走过的人，仰视着浮在半空的无性方丈，沐浴着从法师身上散发出来的金光。他们在法师的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向法师长揖行礼。
奇怪的是，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之中，许问天却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丝毫声响。
许问天孤零零地站在人群的后面，看着自己的身形体貌，不由得再次心生惭愧。
半空中传来无性法师的声音，他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能穿破天宇，直入地狱。无性法师面带微笑地说：“老衲刚刚起心动念，准备今晚为小徒说法，你们就知道了。诸位天人，果然是福报圆满。善哉善哉！”
许问天听到这，心里一惊。师父说的“小徒”难道指的是自己吗？看到很多人都回过头来对他投来钦羡的目光，许问天连忙跪倒在地，对无性法师说道：“师父，问天谨听师父教诲！”
无性法师点点头，算是回答。
许问天见师父没有说话，疑惑地问道：“可是师父，您不是圆寂了吗？”
无性法师听到许问天的问话，立即抓住机峰，随机教化，他当头棒喝道：“问天，我问你，什么叫圆寂？诸法空相，不生不灭。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不生如何有死，不死如何能生？”
许问天听到无性法师天书一般的开示，心中却仍然顽昧无明，不解其意。他羞愧地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问天......愚昧。”
无性法师并不生气，他继续开导道：“《心经》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问天，我问你，什么叫‘自在’？”
许问天不知道如何问答这个问题，他恨不得立刻能钻进地缝里去。无性法师的声音又从半空中传过来，说道：“《心经》中的这句话，你可以分作三段理解。每一段的第一个字分别是观、行和照。观者，向外看；照者，向内看；行者，体悟修行耳。问天，你说说看，你的眼睛有没有向自己的身体以内看过？”
许问天打住思绪，把自己的目光收回眼脸，想像着眼睛内看的感觉。可是，他却什么也看不到。许问天再次老老实实地回答：“师父，问天愚昧，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周边的人群噪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停止了。
无性法师不急不缓地说：“你第一次收回目光向内观照，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我再问你，如何才是‘观自在’？”
许问天回答道：“观自在，不就是观世音菩萨吗？”
法师笑了，他反问道：“那么，你又是谁呢？”
许问天回答道：“弟子是许问天。”
法师又问：“许问天的前世是谁？”
许问天回答道：“弟子前世是关天挚。”
法师突然大喝一声：“你自己的‘自在’到底是谁？是前世的关天挚，还是现在的许问天？在你累世之中，每一世的父母未生你时，你又是谁？难道没有一个真正的自己吗？观！我让你观的是你自己的‘自在’！”
许问天被法师一连串的棒喝穷追，一时间如五雷轰顶！什么是观我自己的“自在”？我的“自在”是什么？许问天只是我这一世的肉身躯体，今生假借的躯壳而已。
那么，我的“自在”是前世的关天挚，还是阿修罗非天圣羽冷不寒？好像对，好像也不对。
许问天的意识在疾速地运转着，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地滚落下来，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汗水染湿了。
可是他仍然灵光不开，未能觉悟。
四周鸦雀无声，静得许问天只想逃离；静得许问天无地自容。
他虽然低着头，但仍能感觉到无性法师威严的目光，还有在场的所有人投向他的同情和怜悯的眼神。
许问天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