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得安宁
马小迪走后，被马小迪呛得好半天心里都不得劲的马世宝，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算了，孩子们大了，都比自己有出息。”
看看天色尚早，马世宝没有午睡的习惯，想到晚饭还没有着落，不如去菜市场检点下市的便宜蔬菜，也好顺便散散心。
他拿起买菜的竹篮，锁上门，向菜市场走去。望东县城不大，菜市场也只有两个，只要时间允许，马世宝每次买菜都会把两个菜市场全都转转。一来可以比比菜价，再者还可以等到快散市时再买，这样菜价会便宜很多，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转完东菜市，马世宝什么也没有卖，他又向西菜市走去。东菜市和西菜市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只要穿过中间一条几里路长的巷子就可以到达。这条巷子很窄，两边是紧挨在一起的低矮的民房后墙。巷子路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夏未的苍蝇硕大而肥胖，它们在垃圾丛中嗡嗡乱飞。
如果不是有急事，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从这条肮脏的巷子抄近路经过。但马世宝却经常从这条巷子穿梭于东西两个菜市，今天也不例外。
远远地，从巷子那头迎面走过来一个挑着担子的人，那人戴了一顶硕大的草帽，马世宝看不清他的脸。等他走近时，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都要侧着身子才能错身而过。由于他挑着的箩筐太占面积了，两人几乎要紧贴着对方的身体才能走过去。马世宝面向墙壁站住，等他先走过去，他的鼻子都快要贴上了墙砖。但是，当那个人和他擦肩而过时，却用力把马世宝紧紧地挤在墙壁上，使他动弹不得。
马世宝很不高兴，觉得这人是故意的。正想发几句牢骚，却听到挤住他的那个人用低哑的声音对他说道：“刘明德，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马世宝突然听到有人叫他30年前的名字，吓得他魂飞魄散！他紧张得连气都快喘不出来，浑身上下像得了疟疾似的哆嗦起来。刚想回头，那人却又命令道：“别回头！”
背后的人慢慢松开对他的挤压，继续说：“30年了，你也该做点什么了吧？”
马世宝老老实实地面对着墙壁，他鼓起勇气，颤抖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但你一定知道是谁派我来找你的。”
马世宝不敢说知道，也不敢说不知道，身后那个人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来找你，你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当年，赵极乐赵师爷安排你跟踪许春泥，让你想办法打听玉璇玑和关天尧的下落。你倒好，不但什么都没弄到，却和许春泥像模像样地过上了小日子。”
马世宝委屈地解释道：“不是我没找，是许春泥根本就没告诉我。”
“呵呵，”背后的人嘲笑了一声：“你可真有本事，和许春泥做了20多年的夫妻，她居然这么不相信你！甚至你连她的老家在哪里，都还搞不清楚，你也太窝囊了吧？”
马世宝没有吭声，因为站在他背后的人所说的都是事实。
“你知道马小迪前几天去哪儿了吗？”背后的人又问。
马世宝立刻紧张起来，连心跳也加快了，他恳求到：“求求你们，我答应过你们的事，和小迪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能再拿我的孩子来要挟我。”
“要挟？！”那个人的声音变得阴森恐怖，“你以为你家人都死了，我们就控制不住你了吗？告诉你，我们要挟你的办法多了，你最好还是听话点。”
马世宝大口喘着气，点了点头，连声说：“好，好。”
背后的人继续说：“马小迪这几天根本就没去省城，他去了许春泥的老家！现在马小迪回来了，我们派去的人却失踪了。”
马世宝觉得这完全不可能，马小迪还是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去了许春泥远在河南的老家？他不相信地问：“不会吧？小迪才十六岁，你们的人失踪，跟她肯定没有关系。”
“算了，跟你这种人说话真是费劲。不管我们的人跟马小迪有没有关系，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清闲的小日了算是过到头了！”
背后的人不容他辨解，继续说：“这几天你要想办法搞清楚，马小迪把许问天找回来干什么？还有，从今天起你必须随时注意许问天，他有任何可疑的动向，都必须马上向我报告！”
“好，好。”马世宝连声答应着，但他又为难地说：“好是好，可是他......许问天很讨厌我，我们又不住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他干了什么？”
“哼！”背后的人生气地哼了一声，说：“那是你的事！当初赵师爷真是瞎了眼，怎么找到你这个窝囊废？”
马世宝稍稍安定了些，他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季悸地问：“如果有消息，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背后的人说：“我会随时去找你的。”说完，对马世宝命令道：“你现在闭上眼，数到100，然后才能从这儿离开！听清楚了吗？如果你敢回头看我一眼，你就死定了！”
马世宝一边点头称是，一边立刻闭紧双眼，同时嘴里开始计着数。他能够感觉到背后的人正在离开，甚至已经走出了很远，但马世宝仍然不敢睁眼，嘴里继续数着：“32、33、34、35......”
等他终于数完100之后，才敢睁开眼眼。这时巷子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马世宝这才把整个身体转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幕，就像噩梦一样让他后怕不已。
这么多年来，马世宝经常做类似的梦，也想像过这些人会用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什么情况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他们会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见面。
马世宝确认那人已经走了，调转头来逃命地跑出小巷，又逃命似的跑回家。
一进家门，马世宝立即反锁上房门，又把窗户从里面全部扣上插销，再把窗帘拉严。
直到这时，他的心还在呯呯乱跳。
惊魂未定的马世宝，像死人一样瘫软在床上。
他们还是找来了！
30年来，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过去的噩梦没有结束，新的噩梦却又开始。
马世宝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床上痛苦地滚动着。他大睁着双眼，无声地流淌着眼泪，他在心里呐喊：我们李家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一切？
看看天色尚早，马世宝没有午睡的习惯，想到晚饭还没有着落，不如去菜市场检点下市的便宜蔬菜，也好顺便散散心。
他拿起买菜的竹篮，锁上门，向菜市场走去。望东县城不大，菜市场也只有两个，只要时间允许，马世宝每次买菜都会把两个菜市场全都转转。一来可以比比菜价，再者还可以等到快散市时再买，这样菜价会便宜很多，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转完东菜市，马世宝什么也没有卖，他又向西菜市走去。东菜市和西菜市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只要穿过中间一条几里路长的巷子就可以到达。这条巷子很窄，两边是紧挨在一起的低矮的民房后墙。巷子路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夏未的苍蝇硕大而肥胖，它们在垃圾丛中嗡嗡乱飞。
如果不是有急事，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从这条肮脏的巷子抄近路经过。但马世宝却经常从这条巷子穿梭于东西两个菜市，今天也不例外。
远远地，从巷子那头迎面走过来一个挑着担子的人，那人戴了一顶硕大的草帽，马世宝看不清他的脸。等他走近时，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都要侧着身子才能错身而过。由于他挑着的箩筐太占面积了，两人几乎要紧贴着对方的身体才能走过去。马世宝面向墙壁站住，等他先走过去，他的鼻子都快要贴上了墙砖。但是，当那个人和他擦肩而过时，却用力把马世宝紧紧地挤在墙壁上，使他动弹不得。
马世宝很不高兴，觉得这人是故意的。正想发几句牢骚，却听到挤住他的那个人用低哑的声音对他说道：“刘明德，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马世宝突然听到有人叫他30年前的名字，吓得他魂飞魄散！他紧张得连气都快喘不出来，浑身上下像得了疟疾似的哆嗦起来。刚想回头，那人却又命令道：“别回头！”
背后的人慢慢松开对他的挤压，继续说：“30年了，你也该做点什么了吧？”
马世宝老老实实地面对着墙壁，他鼓起勇气，颤抖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但你一定知道是谁派我来找你的。”
马世宝不敢说知道，也不敢说不知道，身后那个人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来找你，你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当年，赵极乐赵师爷安排你跟踪许春泥，让你想办法打听玉璇玑和关天尧的下落。你倒好，不但什么都没弄到，却和许春泥像模像样地过上了小日子。”
马世宝委屈地解释道：“不是我没找，是许春泥根本就没告诉我。”
“呵呵，”背后的人嘲笑了一声：“你可真有本事，和许春泥做了20多年的夫妻，她居然这么不相信你！甚至你连她的老家在哪里，都还搞不清楚，你也太窝囊了吧？”
马世宝没有吭声，因为站在他背后的人所说的都是事实。
“你知道马小迪前几天去哪儿了吗？”背后的人又问。
马世宝立刻紧张起来，连心跳也加快了，他恳求到：“求求你们，我答应过你们的事，和小迪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能再拿我的孩子来要挟我。”
“要挟？！”那个人的声音变得阴森恐怖，“你以为你家人都死了，我们就控制不住你了吗？告诉你，我们要挟你的办法多了，你最好还是听话点。”
马世宝大口喘着气，点了点头，连声说：“好，好。”
背后的人继续说：“马小迪这几天根本就没去省城，他去了许春泥的老家！现在马小迪回来了，我们派去的人却失踪了。”
马世宝觉得这完全不可能，马小迪还是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去了许春泥远在河南的老家？他不相信地问：“不会吧？小迪才十六岁，你们的人失踪，跟她肯定没有关系。”
“算了，跟你这种人说话真是费劲。不管我们的人跟马小迪有没有关系，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清闲的小日了算是过到头了！”
背后的人不容他辨解，继续说：“这几天你要想办法搞清楚，马小迪把许问天找回来干什么？还有，从今天起你必须随时注意许问天，他有任何可疑的动向，都必须马上向我报告！”
“好，好。”马世宝连声答应着，但他又为难地说：“好是好，可是他......许问天很讨厌我，我们又不住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他干了什么？”
“哼！”背后的人生气地哼了一声，说：“那是你的事！当初赵师爷真是瞎了眼，怎么找到你这个窝囊废？”
马世宝稍稍安定了些，他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季悸地问：“如果有消息，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背后的人说：“我会随时去找你的。”说完，对马世宝命令道：“你现在闭上眼，数到100，然后才能从这儿离开！听清楚了吗？如果你敢回头看我一眼，你就死定了！”
马世宝一边点头称是，一边立刻闭紧双眼，同时嘴里开始计着数。他能够感觉到背后的人正在离开，甚至已经走出了很远，但马世宝仍然不敢睁眼，嘴里继续数着：“32、33、34、35......”
等他终于数完100之后，才敢睁开眼眼。这时巷子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马世宝这才把整个身体转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幕，就像噩梦一样让他后怕不已。
这么多年来，马世宝经常做类似的梦，也想像过这些人会用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什么情况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他们会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见面。
马世宝确认那人已经走了，调转头来逃命地跑出小巷，又逃命似的跑回家。
一进家门，马世宝立即反锁上房门，又把窗户从里面全部扣上插销，再把窗帘拉严。
直到这时，他的心还在呯呯乱跳。
惊魂未定的马世宝，像死人一样瘫软在床上。
他们还是找来了！
30年来，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过去的噩梦没有结束，新的噩梦却又开始。
马世宝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床上痛苦地滚动着。他大睁着双眼，无声地流淌着眼泪，他在心里呐喊：我们李家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