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挖坟
姥爷当年说的那个故事有头无尾。毕竟我也不知道那句“他啊，终于回家咯。”说的到底是谁，不过我再也没机会去追问了。在我上初中的两年前，姥爷突然患上疾病，因内脏器官衰竭过快无法呼吸，导致我连最后一眼都没见着。为此，我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当时为了让班里的人相信这个故事，我努力了不止一两次。尤其我们班的张曦，也是所有男生暗恋的对象。每当我说到故事的高潮，看着她好奇的眨着大眼时，虚荣感都会爆棚。
“你就得了吧，真以为俺们会相信你？既然说的这么玄乎，咋不见你自己去？”
说话的是我的死对头扬凯，平时只要我说啥，他就会呛啥。
“俺……俺说的就是真的，都是俺姥爷亲眼所见！”见张曦略显质疑的眼神，我急了。
“如果是真的，那你急啥？反正你就是个孬种，说再多也不敢去。”杨凯说完同样看了眼张曦，又对我露出示威的表情，总之就是不想我好过。
“你才是孬种！去就去，有啥不敢的？！”
我这也是被逼急了，气话。姥爷走前叮嘱我不准上山，可我总不能在张曦面前丢了面儿。
“六子，你陪俺一起去。”放了学，我拉上六子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六子是我家隔壁刘老汉的孙子，因为排行老六，农村人又没啥文化，就直接叫刘六。可这名字念着又太别扭，干脆平日里就直接喊他六子。
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我替他出头。时间一长，他也特听我的话。
“你……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俺……俺怕……”
不等六子说完，我立刻跑回了家。
当晚我就做足了准备。学着大人带了干粮，甚至把家里唯一的手电筒也给偷来了。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我就鬼鬼祟祟的从院里的树上翻墙偷跑出去，又跟事先约好的六子在山脚碰面。可六子当时的状态有些不对，看到我来了，激动的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不知道这会儿已经有很多大人起床了？”见六子声音太大，我上去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村子就这么大，谁家的小孩看一眼就能认得。
“吴哥，俺……俺……”
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急了，不耐烦的问道：“瞧你那怂样，还没爬就怕了？”
“俺……俺不是怕，俺是在来的路上看……看到个人影！”六子说完还指了指身后。
我鄙夷的盯着他：“看到人怎么了？上次放学路上见只兔子窜出去都把你吓得跟啥似得，别忘了俺两可是偷跑出来的。万一被大人给发现，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对不对，俺……俺说的不是普通人，是……是你在班里说的那个白纸人……”
六子憋红了脸，半响才把这话说出来。
本来我是不以为然的，毕竟六子天生怂，有些风吹草动就吓得直往人身上怼。可当我看到他那惨白到没了血色的脸蛋，和哆嗦不停的身子时，突然觉得有些瘆得慌。
“吴哥，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起的强子那件事不？也……也是在这附近，看……看到……”
不等六子说完，我连忙吼道：“你他妈闭嘴，现在是提这事儿的时候？！”
强子那件事儿，当时在村里传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说那晚陪他老爸上山时，亲眼看到了浑身雪白的无头女鬼跟着他。
本来这事儿是没人信的，可当晚强子突然高烧不退，连续烧了好几天，逼得他爸妈请了当地神婆，才渐渐好转。可惜好的那天，强子一家连同神婆都不见踪影，说是被人抓走了。
六子见我头也不回的上了山，也只好畏畏缩缩的追了上来。
因为只有一盏手电筒，加上电池快用完了，亮度不高，我两经常会被石头树枝啥的绊到。我也不知道为啥会带上这傻逼，若不是我几次按住他的嘴巴，怕是早就被大人们给发现。
“闭嘴！”一来二去，我恼了，要他不要动不动就叫唤。
可等我转头时，却愕然发现这家伙突然不见了！
“人呢？六子？六子？”
我站在原地死命的喊，却连个回应都没，就好像……
好像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来这儿，像个疯子一样的自言自语！
我心理头大骂，以为这小子提前跑了，可当我不知不觉爬到那间已经被拆了很多年的木屋时，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两排微微凸起像山包一样的土堆，就这么整整齐齐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木屋前。而当手电筒里散发的狭小光芒照射在这一个个小土堆时，我的手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
我唯一的念头就是不去多想，可越是这样，就越是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娃啊，你知道当年半瞎子看到了啥？那可是一座座凸起的坟墓啊！”
这是姥爷当年的原话。想到这儿，我开始后退，即便胆子再肥，瞅见这以往根本不存在的土堆，也会怕。可没走几步，肩膀突然像被人重重的压着，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刚开始我以为是六子在暗中耍我，可当我吃力的转过身子，看到的，却是尖锐的指甲以及修长到泛着诡异气氛的女人手！
我真的怕了，下意识的想要去躲，可就在这时，双脚却猛地一滑，脑袋硬生生的撞在了不知名的坚硬物体上。
渐渐的，我的脑袋开始发沉，视线也变得漆黑模糊。在我即将昏过去的那一刻，隐约间，我好像看到了一座用大理石雕刻的石碑，而石碑的面上，还刻下了几个醒目的大字。
李富贵之墓。
“噌……噌……噌……”
不知道过了多久，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在我的耳旁轻轻响起。我试着睁开双眼，却在还没彻底明亮的天色下，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正拿着铁锹，用力铲着木屋旁的土堆。
“终于醒了？”还没等我起身，那身影却背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吓得连忙闭上眼，深怕那白色身影就是我姥爷说的白纸人。要知道当时我可是背对着他，而且双眼只睁开了一条缝。他是怎么知道我醒的？难不成这家伙的后脑勺有第三只眼？
“你个小娃娃还真是命大呀，碰到这事儿居然都不死，也没疯。不过也亏了你昏过去，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呀，怕是早就下地府报道去咯。如果没别的事儿，趁早回去吧。”
听了这话，我才稍有些安心。
你见过有鬼会这么啰嗦的？他还劝我回去，摆明了是个大活人呀。而听他的口音，好像还是个外来的老头儿。可当我清楚看到那老头脚下挖了一半的土堆时，突然无比的愤怒！
“你个该死的老头，快停手，不然我跟你拼了！”
我之所以这么愤怒，那是因为他脚下挖着的土堆，正是那个最疼我也最爱我的姥爷得坟！
之所以会埋在那儿，也是姥爷生前的意思。
“臭老头，你凭什么挖俺姥爷得坟？如果你再敢挖，俺就挖了你眼珠子，再挖了你祖坟！”
老头转过身，满脸胡茬子不说，肤色也显得相当病态。
不是煞白也不是惨白，而是白里透着绿的那种。
可能是被我的话给气坏了，老头吹胡子瞪眼的骂道：“你个没妈生没爹养的小逼崽子，居然敢这么说老头子我？今天就教教什么叫尊老爱幼！”
“你瞅俺干啥？难不成还想跟俺动手？告诉你，俺可不怕！”
我心想不就一病恹恹的臭老头嘛，论打架，我还真没输过谁。
可话音刚落，那老头儿的眼珠子却明显闪烁了下，之后竟把铁铲一扔，三两下来到我面前，抓疼了我的肩膀道：“小娃娃，你刚说啥子东西？这坟……是你姥爷滴？”
当时为了让班里的人相信这个故事，我努力了不止一两次。尤其我们班的张曦，也是所有男生暗恋的对象。每当我说到故事的高潮，看着她好奇的眨着大眼时，虚荣感都会爆棚。
“你就得了吧，真以为俺们会相信你？既然说的这么玄乎，咋不见你自己去？”
说话的是我的死对头扬凯，平时只要我说啥，他就会呛啥。
“俺……俺说的就是真的，都是俺姥爷亲眼所见！”见张曦略显质疑的眼神，我急了。
“如果是真的，那你急啥？反正你就是个孬种，说再多也不敢去。”杨凯说完同样看了眼张曦，又对我露出示威的表情，总之就是不想我好过。
“你才是孬种！去就去，有啥不敢的？！”
我这也是被逼急了，气话。姥爷走前叮嘱我不准上山，可我总不能在张曦面前丢了面儿。
“六子，你陪俺一起去。”放了学，我拉上六子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六子是我家隔壁刘老汉的孙子，因为排行老六，农村人又没啥文化，就直接叫刘六。可这名字念着又太别扭，干脆平日里就直接喊他六子。
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我替他出头。时间一长，他也特听我的话。
“你……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俺……俺怕……”
不等六子说完，我立刻跑回了家。
当晚我就做足了准备。学着大人带了干粮，甚至把家里唯一的手电筒也给偷来了。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我就鬼鬼祟祟的从院里的树上翻墙偷跑出去，又跟事先约好的六子在山脚碰面。可六子当时的状态有些不对，看到我来了，激动的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不知道这会儿已经有很多大人起床了？”见六子声音太大，我上去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村子就这么大，谁家的小孩看一眼就能认得。
“吴哥，俺……俺……”
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急了，不耐烦的问道：“瞧你那怂样，还没爬就怕了？”
“俺……俺不是怕，俺是在来的路上看……看到个人影！”六子说完还指了指身后。
我鄙夷的盯着他：“看到人怎么了？上次放学路上见只兔子窜出去都把你吓得跟啥似得，别忘了俺两可是偷跑出来的。万一被大人给发现，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对不对，俺……俺说的不是普通人，是……是你在班里说的那个白纸人……”
六子憋红了脸，半响才把这话说出来。
本来我是不以为然的，毕竟六子天生怂，有些风吹草动就吓得直往人身上怼。可当我看到他那惨白到没了血色的脸蛋，和哆嗦不停的身子时，突然觉得有些瘆得慌。
“吴哥，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起的强子那件事不？也……也是在这附近，看……看到……”
不等六子说完，我连忙吼道：“你他妈闭嘴，现在是提这事儿的时候？！”
强子那件事儿，当时在村里传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说那晚陪他老爸上山时，亲眼看到了浑身雪白的无头女鬼跟着他。
本来这事儿是没人信的，可当晚强子突然高烧不退，连续烧了好几天，逼得他爸妈请了当地神婆，才渐渐好转。可惜好的那天，强子一家连同神婆都不见踪影，说是被人抓走了。
六子见我头也不回的上了山，也只好畏畏缩缩的追了上来。
因为只有一盏手电筒，加上电池快用完了，亮度不高，我两经常会被石头树枝啥的绊到。我也不知道为啥会带上这傻逼，若不是我几次按住他的嘴巴，怕是早就被大人们给发现。
“闭嘴！”一来二去，我恼了，要他不要动不动就叫唤。
可等我转头时，却愕然发现这家伙突然不见了！
“人呢？六子？六子？”
我站在原地死命的喊，却连个回应都没，就好像……
好像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来这儿，像个疯子一样的自言自语！
我心理头大骂，以为这小子提前跑了，可当我不知不觉爬到那间已经被拆了很多年的木屋时，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两排微微凸起像山包一样的土堆，就这么整整齐齐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木屋前。而当手电筒里散发的狭小光芒照射在这一个个小土堆时，我的手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
我唯一的念头就是不去多想，可越是这样，就越是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娃啊，你知道当年半瞎子看到了啥？那可是一座座凸起的坟墓啊！”
这是姥爷当年的原话。想到这儿，我开始后退，即便胆子再肥，瞅见这以往根本不存在的土堆，也会怕。可没走几步，肩膀突然像被人重重的压着，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刚开始我以为是六子在暗中耍我，可当我吃力的转过身子，看到的，却是尖锐的指甲以及修长到泛着诡异气氛的女人手！
我真的怕了，下意识的想要去躲，可就在这时，双脚却猛地一滑，脑袋硬生生的撞在了不知名的坚硬物体上。
渐渐的，我的脑袋开始发沉，视线也变得漆黑模糊。在我即将昏过去的那一刻，隐约间，我好像看到了一座用大理石雕刻的石碑，而石碑的面上，还刻下了几个醒目的大字。
李富贵之墓。
“噌……噌……噌……”
不知道过了多久，缓慢而有节奏的声音，在我的耳旁轻轻响起。我试着睁开双眼，却在还没彻底明亮的天色下，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正拿着铁锹，用力铲着木屋旁的土堆。
“终于醒了？”还没等我起身，那身影却背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吓得连忙闭上眼，深怕那白色身影就是我姥爷说的白纸人。要知道当时我可是背对着他，而且双眼只睁开了一条缝。他是怎么知道我醒的？难不成这家伙的后脑勺有第三只眼？
“你个小娃娃还真是命大呀，碰到这事儿居然都不死，也没疯。不过也亏了你昏过去，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呀，怕是早就下地府报道去咯。如果没别的事儿，趁早回去吧。”
听了这话，我才稍有些安心。
你见过有鬼会这么啰嗦的？他还劝我回去，摆明了是个大活人呀。而听他的口音，好像还是个外来的老头儿。可当我清楚看到那老头脚下挖了一半的土堆时，突然无比的愤怒！
“你个该死的老头，快停手，不然我跟你拼了！”
我之所以这么愤怒，那是因为他脚下挖着的土堆，正是那个最疼我也最爱我的姥爷得坟！
之所以会埋在那儿，也是姥爷生前的意思。
“臭老头，你凭什么挖俺姥爷得坟？如果你再敢挖，俺就挖了你眼珠子，再挖了你祖坟！”
老头转过身，满脸胡茬子不说，肤色也显得相当病态。
不是煞白也不是惨白，而是白里透着绿的那种。
可能是被我的话给气坏了，老头吹胡子瞪眼的骂道：“你个没妈生没爹养的小逼崽子，居然敢这么说老头子我？今天就教教什么叫尊老爱幼！”
“你瞅俺干啥？难不成还想跟俺动手？告诉你，俺可不怕！”
我心想不就一病恹恹的臭老头嘛，论打架，我还真没输过谁。
可话音刚落，那老头儿的眼珠子却明显闪烁了下，之后竟把铁铲一扔，三两下来到我面前，抓疼了我的肩膀道：“小娃娃，你刚说啥子东西？这坟……是你姥爷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