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赴约之人
sat aug 20 22:17:35 cst 2016
太阳升了起来，道上终于有了一丝淡薄的热气。
镖车队伍已不见，绝念婆婆也已不见，就连顾阔云也已不见。
地上的血痕已经变深，和地面几乎融为同一种颜色，道上又开始人来人往。
刚刚出城的人和刚刚进城的人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杜少嵘依旧坐着，当他看到那个年轻人朝他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多谢。”年轻人在杜少嵘面前落座。
“谢从何来？”杜少嵘对上年轻人的目光，面前的人衣着已旧，但干净合体。
年轻人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月的面钱。”
“不是我。”杜少嵘否认。
年轻人顿了一下，缓缓道：“我知道了，是那个让你等我的人。”
杜少嵘道：“他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要我每日辰时之前在这里等你。你来得不慢。”
年轻人道：“你确定我一定会来？”
杜少嵘道：“一月为限，你若不来，我便不必等。”
“为什么。”
“因为，死人不论等多久都不会来的。”
“但是我来了。”
“很好。”
“不好。”
“哪里不好？”
年轻人凝视着杜少嵘的脸，开口道：“我叫李百，却不知道你是谁，我来了，却不知道你为何要等我。”
李白？
听语气，杜少嵘并不认为对方在开玩笑。
杜少嵘冷笑：“你若是李白，那我便是杜甫了。”
年轻人咧嘴：“原来是杜工部。”
“至于等你的原因”，杜少嵘道：“请你听好。”
李百听着。
“败你。”
李百不笑了。
“所以”，杜少嵘接着道：“请你记好我的名字。”
杜少嵘，李百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他从对方的眼中已经看到了言出必行的决心。
李百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我倒真希望你是杜甫。”
“为什么。”
“因为，你如果是杜甫就该请我喝酒”，李百回答：“而不是找我打架。”
杜少嵘淡淡道：“可惜我不是杜甫，而你，也不是李白。”
“所以――”
“所以非战不可。”杜少嵘截口道。
“但今天不行。”
杜少嵘在等对方说下去。
李百接着道：“原因有三。其一，你已水足饭饱，我却还没吃早饭；其二，你静坐观战，以逸待劳，而我刚动过手，体力有损；其三，你已经看到我出手，因此对我的招式多少已有了解，而我对你所知甚微。如此三点，便已不公。”
“无妨”，杜少嵘道：“我可以等。”
“但愿我值得你等下去。”李百叹道。
“你是一个值得等的对手。”杜少嵘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仿佛在给对方一个很高很高的评价。
李百微笑。
“我相信他的评价。”杜少嵘接着道。
他是谁？李百想问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这是杜少嵘的回答。
但他们两人都已知道，他就是那个给李百付了一个月面钱的人，也是那个让杜少嵘每日辰时之前在南门外六里亭等待李百的人。
“如果他所言是虚，待我找到他的那日，便是他的死期。”杜少嵘笑了。
在李百看来，对方一直毫无任何表情的脸竟然也是会笑的，但他已听出对方的话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一个人的话听起来就已经很可怕，而那人又有能够做到言出必行，那么这个人多半就很可怕。
而且有着很可怕的实力。
杜少嵘就是这种人。
他凝视着李百，平和的目光，平和的笑容，他感觉不到对方身上存在一丝的杀气。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杜少嵘突然开口。
“你说。”
“方才那一战，你为何要插手？”
对于这个问题，李百没有丝毫的惊讶。
“因为”，李百回答：“我如果不出手，先死的一定是顾阔云，而不是海高轩。”
“而我还有问题想问他”，李百接着道：“他如果死了，那就难办了。”
杜少嵘想起，他确实看到李百凑近顾阔云私谈。
“你问他什么？”
“我问他”，李百脱口而出：“是何人想要至他于死地。”
杜少嵘不知道，李百其实问了顾阔云两个问题，但李百只讲了一个。
“他怎么回答你？”
李百摇头。
“你既已化解绝念婆婆的招式，何不插手到底？”
“因为我不确定是否能败她，战到最后很可能是两败俱伤，而我只是想问个问题而已，插手到底的代价不太划算。”李百的回答竟是很坦诚。
杜少嵘突然觉得，如果李百将来改行做生意，实力也绝不会差。
他已经想到，那个不惜请地府十殿阎罗来除掉顾阔云的人，或许跟李百有着某种牵连。
但他之前从未听过李百这个名字。
他开始有些好奇这个人的来历。
“还有一个原因”，沉默良久，李百突然开口：“我看到他最后的表情，就知道已无插手的必要。”
那是一心求死的表情，那是已获解脱的释然。
就在顾阔云以沉默回答李百问题的时候，李百似乎已经看到了答案。
杜少嵘突然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我败你之前，不准死。这一句算是道别。
他从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这样的人，李百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与之为敌的。
太阳升了起来，道上终于有了一丝淡薄的热气。
镖车队伍已不见，绝念婆婆也已不见，就连顾阔云也已不见。
地上的血痕已经变深，和地面几乎融为同一种颜色，道上又开始人来人往。
刚刚出城的人和刚刚进城的人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杜少嵘依旧坐着，当他看到那个年轻人朝他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多谢。”年轻人在杜少嵘面前落座。
“谢从何来？”杜少嵘对上年轻人的目光，面前的人衣着已旧，但干净合体。
年轻人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月的面钱。”
“不是我。”杜少嵘否认。
年轻人顿了一下，缓缓道：“我知道了，是那个让你等我的人。”
杜少嵘道：“他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要我每日辰时之前在这里等你。你来得不慢。”
年轻人道：“你确定我一定会来？”
杜少嵘道：“一月为限，你若不来，我便不必等。”
“为什么。”
“因为，死人不论等多久都不会来的。”
“但是我来了。”
“很好。”
“不好。”
“哪里不好？”
年轻人凝视着杜少嵘的脸，开口道：“我叫李百，却不知道你是谁，我来了，却不知道你为何要等我。”
李白？
听语气，杜少嵘并不认为对方在开玩笑。
杜少嵘冷笑：“你若是李白，那我便是杜甫了。”
年轻人咧嘴：“原来是杜工部。”
“至于等你的原因”，杜少嵘道：“请你听好。”
李百听着。
“败你。”
李百不笑了。
“所以”，杜少嵘接着道：“请你记好我的名字。”
杜少嵘，李百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他从对方的眼中已经看到了言出必行的决心。
李百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我倒真希望你是杜甫。”
“为什么。”
“因为，你如果是杜甫就该请我喝酒”，李百回答：“而不是找我打架。”
杜少嵘淡淡道：“可惜我不是杜甫，而你，也不是李白。”
“所以――”
“所以非战不可。”杜少嵘截口道。
“但今天不行。”
杜少嵘在等对方说下去。
李百接着道：“原因有三。其一，你已水足饭饱，我却还没吃早饭；其二，你静坐观战，以逸待劳，而我刚动过手，体力有损；其三，你已经看到我出手，因此对我的招式多少已有了解，而我对你所知甚微。如此三点，便已不公。”
“无妨”，杜少嵘道：“我可以等。”
“但愿我值得你等下去。”李百叹道。
“你是一个值得等的对手。”杜少嵘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仿佛在给对方一个很高很高的评价。
李百微笑。
“我相信他的评价。”杜少嵘接着道。
他是谁？李百想问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这是杜少嵘的回答。
但他们两人都已知道，他就是那个给李百付了一个月面钱的人，也是那个让杜少嵘每日辰时之前在南门外六里亭等待李百的人。
“如果他所言是虚，待我找到他的那日，便是他的死期。”杜少嵘笑了。
在李百看来，对方一直毫无任何表情的脸竟然也是会笑的，但他已听出对方的话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一个人的话听起来就已经很可怕，而那人又有能够做到言出必行，那么这个人多半就很可怕。
而且有着很可怕的实力。
杜少嵘就是这种人。
他凝视着李百，平和的目光，平和的笑容，他感觉不到对方身上存在一丝的杀气。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杜少嵘突然开口。
“你说。”
“方才那一战，你为何要插手？”
对于这个问题，李百没有丝毫的惊讶。
“因为”，李百回答：“我如果不出手，先死的一定是顾阔云，而不是海高轩。”
“而我还有问题想问他”，李百接着道：“他如果死了，那就难办了。”
杜少嵘想起，他确实看到李百凑近顾阔云私谈。
“你问他什么？”
“我问他”，李百脱口而出：“是何人想要至他于死地。”
杜少嵘不知道，李百其实问了顾阔云两个问题，但李百只讲了一个。
“他怎么回答你？”
李百摇头。
“你既已化解绝念婆婆的招式，何不插手到底？”
“因为我不确定是否能败她，战到最后很可能是两败俱伤，而我只是想问个问题而已，插手到底的代价不太划算。”李百的回答竟是很坦诚。
杜少嵘突然觉得，如果李百将来改行做生意，实力也绝不会差。
他已经想到，那个不惜请地府十殿阎罗来除掉顾阔云的人，或许跟李百有着某种牵连。
但他之前从未听过李百这个名字。
他开始有些好奇这个人的来历。
“还有一个原因”，沉默良久，李百突然开口：“我看到他最后的表情，就知道已无插手的必要。”
那是一心求死的表情，那是已获解脱的释然。
就在顾阔云以沉默回答李百问题的时候，李百似乎已经看到了答案。
杜少嵘突然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我败你之前，不准死。这一句算是道别。
他从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这样的人，李百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与之为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