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错的交易
第166章 不错的交易
雷声震震，闪电鸣鸣，大风忽做，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变成了昏天暗地，就好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大黑布，让这本就寒风凛凛的冬季又增加了许多苍凉之感。
行人不得不加快步伐，不断地咒骂着这变化莫测的鬼天气。可是，这天并没有因为谁的咒骂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只需酝酿几分钟，一场倾盆大雨便从天而降。来得那么急，那么猛，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为了避免变成落汤鸡，谁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寻找可避雨的地方去了。
雨水打在向小葵的脸上，衣服上，那份彻骨的寒冷直接浸透她的衣服，狠狠地贴实着她的肌肤，是那般的寒冷刺骨。可是，和她心底的那份悲憷比起来，此刻的寒，此刻的冷，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向小葵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被匆匆而过的行人碰到，身体趔趄一下，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是那般坚强，始终屹立不倒。重新站直身体，继续在雨中行走着，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跟在她身后的贝斯诺，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什么都不能做。他甚至连给她撑起一把伞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连一句‘我陪你一起淋雨’都不敢说；他甚至连劝慰的话都不敢说出口。他怕她拒绝他的一切关心；他怕她觉得他的所有关心都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他甚至害怕她歇斯底里地指责他‘我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你。没有你，我过得依旧是那么洒脱、自由、无忧无虑。’。他承认，他是个胆小鬼。此刻，他这个胆小鬼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便是陪着她一起做淋雨的傻事。
向小葵没有任何准备，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用大衣把她紧紧地包裹在怀里。这熟悉的味道，让向小葵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她像是找到了支柱，紧绷的身体慢慢松软下来，紧紧地抱住，抬头看着欧阳靖谦，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欧阳靖谦，你来了。”
向小葵轻轻地哽咽着，眼泪混合着雨水，早就分不出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或者，这场雨也注定是一场悲伤的冬雨。
欧阳靖谦透过雨雾就那样和贝斯诺对视着，彼此眼中充满的是浓浓的敌意。下一秒，欧阳靖谦把向小葵打横抱抱起来，放到副驾驶座上，车子溅起片片水花，扬长而去。
欧阳靖谦去卧室拿来毛巾被，把向小葵身上的湿衣服退下来，用毛巾毛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又把空调打到最大。向小葵坐在沙发上，尽管室内温度很高，尽管裹着厚厚的毛巾被，向小葵还是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欧阳靖谦给她摩擦着手脚，“你这个傻瓜，下雨了。不知道找一个地方躲一躲。”欧阳靖谦刮刮她的鼻子，“真是越来越笨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找了一个这么笨的老婆呢。”
向小葵嘴唇哆嗦地说道：“怎么？现在要是退货可是晚了。其实，淋淋雨也挺好的，脑袋清醒了，也就不会被你说笨了。”
“傻瓜，我怎么舍得呢。给你个权利，你是我们家的老大，你说一就是一，你说二就是二。我只有服从的份。”
向小葵伸出手指头，欧阳靖谦配合地也伸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最后，盖帽。”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看着欧阳靖谦的身影，向小葵呢喃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和你过一百年。可是，我们现在只剩下一周的时间。我们现在是挂在秒针上过日子。”
“洗澡水放好了，先进去洗个热水澡。别再感冒了。”向小葵用手背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珠，用手心揉搓下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精神。
“那你呢？”看着他的湿衣服，他们家只有一个浴室。
“你是邀请我和你一起洗澡？你知道我可是做梦都盼望这一天的到来。”欧阳靖谦冲着她眨眨眼，“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
向小葵知道他在逗趣自己，她的脸一下子变红了，就像是煮熟的虾子似的，“我先去洗澡了。”她真是多此一举，早知道这样，她就不问了。明明关心的话，却变得那么暧昧，还害得她现在落荒而逃，真是丢死人了。
看着她走进浴室，欧阳靖谦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雨水顺着窗户像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窗户，但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楼下的一举一动。看着楼下那熟悉的车，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欧阳靖谦叩叩车窗，贝斯诺按动开关，让他坐进了车里。
“你这样有意思么？”欧阳靖谦问道。
“怎么没有意思。难道只有你有权利关心她。即使她不爱我，难道我连关心她的权利也失去了？”
“事情并非偶然，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葵的反常举动，红肿的眼睛，还有贝斯诺的紧随其后，这一切都足以说明今天发生了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你问向小葵不是更清楚么？她要是不告诉你，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贝斯诺拒绝回答。这可是他和向小葵之间唯一的秘密，他不希望被任何人破坏这份美妙的感觉。
“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们？她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里，这样，她早晚会崩溃的。”欧阳靖谦用近乎哀求的声音祈求着贝斯诺。
“和我在一起，就是痛苦。你知道么？我爱她，一点都不比你少。你能为她做的，我照样都可以为她做。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如果她不爱你，你做的这些，对她而言，就是一种累赘。”
“累赘？哈哈哈……”贝斯诺突然之间大笑起来，向小葵也是这么说的，贝斯诺甩掉心中的苦涩，“即使是累赘，那我也要她背负一辈子。”
“我和她离婚，我离开a市，你停止你的一切复仇……”心痛到难以复加。当他在车里看到葵在雨中自我折磨，那一刻，他明白，他要的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哪怕他们一辈子不能在一起也可以。
“这是不错的交易。”贝斯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认真地问道：“欧阳靖谦，你舍得么？”
“只要她能开心地活着，其他的什么都不再那么重要。”欧阳靖谦悠悠地说道。“欧阳靖谦，你还真是伟大啊。”贝斯诺突然之间回忆起向小葵的话，“你的爱只会掠夺。”
贝斯诺在心中冷哼道：“掠夺，强盗的所为，不这样，我能让你乖乖地跟我走。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不知道，你们谁先张口，让你们这伟大的爱情画上永远的休止符。”
“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贝斯诺撂下这么一句话，车子便向离弦的箭，驶离而去。
“你去哪里了？”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欧阳靖谦，向小葵好奇地问道。
“我手机落在车子里了，我去取手机了。”向小葵冲着他努努嘴，“你手机一直放在茶几上了。”
“我被你传染了，也染上了丢三落四的毛病。”欧阳靖谦走去过，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拭着头发。
两人心中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拆穿彼此那蹩脚的借口，都很有默契地不提今天发生的事情。
“葵，我现在工作不忙。不如，我们现在去国外渡渡蜜月。你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欧阳靖谦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向小葵配合地说道：“好啊，你说法国，希腊，马尔代夫这三个地方哪里好？我好像都想去，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没有，那我们都去。反正，工作什么时候都做不完。既然出去了，那就一次玩个够。”
“好……”
欧阳靖谦再也忍不住，原来他也是个会流泪的人。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向小葵，阻止她突然回头。向小葵感觉到脖子处凉凉的，她低垂着头，两人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化成了浓浓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