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真的死了

第90章 他真的死了

飞机起飞，在天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各式各样的乘客，有的人脸上是淡然，面无表情，手中翻看着航空公司提供地杂质，打发无聊的时间；有的人脸上挂着莫名的兴奋，可能是第一次坐飞机的惊奇，也可能是第一次去纽约的向往。

可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孩却把头压得很低很低，眼泪一直滴落在手中的相册上，相册中稚气未脱的男孩和女孩，花一样的年龄，他们之间的恋爱必定也是纯真青涩的。

向小葵一踏上飞往纽约的飞机，她的心就开始莫名地纠着疼。她翻看着他们曾经的合影，那样小心翼翼，每张照片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她想用手抹去眼泪，可是，眼泪来的又急又猛，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向小葵干脆缴械投降，任它掉落。管它呢，现在的人都很冷漠，哪怕她哭死在飞机上，也没有人会多问一句。现在的人都是秉着‘闲事莫理，闲人莫管’的原则过着日子。

“小姐，你没有事情吧？”旁边的乘客看到轻轻抽泣的向小葵，好心地递过纸巾。

向小葵吸吸鼻子，“谢谢，我没有事情。”她还没有习惯跟陌生人分享自己的心事。

老人没有责怪向小葵的疏远和警惕，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姑娘，人一出生就是为了受苦才来这个世界的。只有勇敢坚强的活着，才能看到更加美丽的风景。也许，上帝给你关闭了一扇窗户，却给你打开了一道门。也许，你觉得你失去了，或许你会得到更好的。”

听着她这独有的见解，向小葵衷心地说道：“婆婆，谢谢你啊”他走了，还能找到和他一样的人么？一个人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向小葵摇摇头，因为总是在他身上看到水沐阳的影子，她的心才会起涟漪的吧。

一下飞机，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情绪迅速向她袭来。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信誓旦旦，曾经的声声怒吼：“我再也不踏进这座城市，我要和你一刀两断，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再见到我的面。”可是，在知道他的死讯之后，一切的一切一下子变得那么可笑。

她的诅咒终于成真了，他这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一股酸涩涌入眼眶，向小葵苦笑道：“纽约的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刮得我眼睛涩涩的，好想流泪。”

在这熙熙攘攘的飞机场，高大魁梧的外国人，把娇小的向小葵包裹在人群中，她被动地顺着人流走出了飞机场。

看着被自己攥得褶皱不能再褶皱的一团纸，向小葵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用流利的英语对着司机师傅说出她要去的地址。

空荡的墓场，四处的萧瑟，尽管是阳光明媚，向小葵却感觉一股股寒气向她吹来，让她犹如掉入了冰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看着密密麻麻的墓碑，心情犹如死灰。她咧咧呛呛地一个个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看到不是他的名字，不是他的照片，心中地紧张松懈一下。

她现在但愿相信那只是雨菲给她开的一个愚人节的玩笑，可是，眼前的一幕却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连逃避的时间都没有给她，残忍地提醒着雨菲说得都事实。也对，即使开玩笑也有个限度，谁会拿别人的生死开玩笑呢。向小葵的自我催眠瞬间给瓦解了。

看着那醒目的“水沐阳之墓”这五个字，看着那抹曾经让她沉醉的笑容，看着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向小葵忍不住瑟缩起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腿软地跌坐在地上。

向小葵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凭什么觉得我只能和你同甘不能共苦？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让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凭什么自导自演一场这么荒唐的戏，让我恨你？凭什么，凭什么？”

深深的怒吼转为深深地无奈，向小葵呢喃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没有遇见雨菲，我宁我宁愿没有遇见雨菲，我宁愿没有知道真相。这样，哪怕我恨你，我还认为你好好地活着。我的心中还存着希望。可是，现在这样算什么，我紧存的希望也破灭了。你又成功地杀了我一回，你要我怎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你说啊，你说啊？”

“我不任性了，我不乱吃醋了，我不再怀疑你了，我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好不好？”

一连串的反问，回答她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偶尔只有几声难听的乌鸦叫声略过头顶，向小葵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他是真的去世了。她是真的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她是真的再也听到他用温柔的声音叫着她丫头，他是真的再也不会用手摸着她的头说：“不要怕，有我在。”

向小葵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无声地掉落，呆呆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是一尊活化石。除了时不时掉落的眼泪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她不知道坐了几个小时，只知道天色已渐渐要转黑，一成不变的动作让她手脚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守墓人在不断地催着她离开。

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俯身亲了亲墓碑上的人。一股酸涩又向她袭来，悲哀地说道：“你说我们算什么情侣，居然都没有接过吻。不知道你后不后悔，反正我是后悔了。”后悔的事情太多了，后悔事发之后没有去见他第二次。后悔事发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回国，生了一场大病，错过了他。

向小葵站在窗前，俯视着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街道上的霓虹灯一闪闪的，外面的喧哗声与一室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向小葵发疯般地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可是，她仍旧感觉自己像处于一个巨大的黑洞中，怎么走也走不出来。她把自己置身于**，把空调开到最大，双手环抱在胸前，仍然止不住地颤抖，她的嘴里在不断地呢喃道：“水沐阳，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是不是我同你一起死去，就能看见你了？”

欧阳靖谦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这颗心脏在他的身体一直好好的？难道说葵出事了？

他今天拨打她的电话，总是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欧阳靖谦自我安慰道：“也许，她心情不好，想要静一静。不要这样疑神疑鬼的。”

可是，欧阳靖谦依旧感觉有股不安不断地搅动着他的心。确切地说是水沐阳的心脏。那段往事毫无预兆地涌如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