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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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谜面不清的谜题

    门外并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另一处更大的空间。同时,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愈发清晰,闻的人胃里一阵翻腾。

    陈三尺干呕了一声,抹了抹嘴巴,下意识的先抬头往上看了看。

    天花板很高,狼眼手电直射上去,只看到纵横交错的管线,像是废弃厂房的构造。管线上都是黏腻的灰尘,打成结垂下来,像是快要成精的巨大榕树,仿佛随时都能挥舞着触手动起来。

    手电光顺着视线继续往对面扫,墙在比较远的位置,依旧是不加装饰的土砖结构,血红的颜色看得人十分不舒服。墙面上没有任何显著标志和信息,无法解读地理位置。

    与上一个房间不同的是,这处空间的砖墙上镶嵌着很多巨大的格子窗,离地面大概一人多高的距离。关掉手电,能发现有幽幽的光从外面透过来。

    看着光的亮度,猜测时间应该是晚上。

    陈三尺收起狼眼手电,朝最近的一扇窗子走过去。

    没有封死的窗子总是能最直观的表达出一些信息,比如,此刻的时间、所处的位置、以及周围是否有人。其中最后一点非常重要。无论对方是敌是友,有人,对于信息的获取非常关键,可以改变绝对的被动地位。

    但格子窗的下边缘正好在陈三尺额头的位置,这就有些尴尬了。

    他站在窗子下面朝上跳,几个来回折腾下来,除了把自己累得半死,脑子一阵嗡响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骂了一声,开始环顾四周,准备找个垫脚的东西。

    这处空间空荡的诡异,目之所及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索性的是上一个房间有桌子,可以搬出来用用。

    他走回门口,却发现门是关上的。陈三尺一愣,下意识的握住把手试图拧开门,把手纹丝不动。

    一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这里还有其他人!

    陈三尺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弹开自己,背抵住门轴一侧的墙壁,做出防御姿势,死死盯着门的动静。

    半晌,什么动静都没有。

    敢肯定门没有自动关闭系统,更没有什么妖风拂过带上了门。而且这种把手结构,除非有人在里面用钥匙反锁,否则一定打得开。

    如果这里有人,锁上门是什么目的,那里面完全没有第二个出口,谁会做这么智障的事情,把自己放在完全被动的位置。

    除非……

    陈三尺开始环顾自己所在的空间。

    巨大的格子窗镶嵌在暗红色的砖墙上,幽幽的光落在地面形成模糊的影子。光的亮度是有限的,目之所及的地方并不是一览无余,比如斜前方,由于距离太远,能看见墙上有一处巨大的暗影,但无法看清是什么东西。

    他脑海中那句完整的话是:除非,小房间外面存在什么危险。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站在原地没动。

    动物尸体的味道在适应之后,有种说不出的迷醉感。

    这种味道主要是尸胺和腐胺的结合,简单来讲,非常冲头,并且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可以挡住。

    空气似乎是不流动的,周围的环境像是处于真空状态,听不见一点声音。唯一的声源是陈三尺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的跳动,频率越来越高。

    在这种氛围下,神经好似一盘散沙,无法集中。

    陈三尺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危险还没出现,那就当做不存在。

    现在的他面临三个选择:一个是想方设法爬在格子窗上,弄明白周围的环境;另一个是搞清楚前面那处暗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对自己有没有危害;还有一个,就是与小房间里还不确定是否存在的人死磕,自己冲进去,或者逼对方出来。

    答案显而易见。

    爬到格子窗上,无论是弄破玻璃呼救还是直接逃跑,都是个打破当下困境的不错方法;如果去弄清楚暗影,万一面对的是什么不可控的东西,手无寸铁的自己难以脱身;跟小房间里的人死磕就更不明智了,如果真是外面存在什么危险,当务之急应该是保命。

    想清楚了这一点,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陈三尺迅速分析了一下地形,不再管什么小房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体能,找准一处格子窗,在原地拉了拉筋,后退了几步,猛地一段助跑,蹬到墙上借力把自己翻到窗台上去。

    站在狭窄的窗台上,脸贴着玻璃,往外看。

    外面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表达的不够准确,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并不是空荡,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一眼看过去什么感觉呢?

    就像是家里网速太慢,打开游戏界面,贴图来不及加载;或者程序员失误,渲染没来得及完成。

    总之,看着窗户外面,像贴脸看着一处bug。

    那些幽幽的白光,就是这个东西散发出来的。

    如果站在窗台的是郝可爱,那胖子会立刻给自己一个大嘴巴,然后跳下窗台找个地方睡觉,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清醒。

    陈三尺不一样,他估计了一下玻璃的厚度,脱了上衣蒙住玻璃,用狼眼手电的后柄,对着窗户狠命一砸。

    玻璃碎了,冲到外面的碎片却像消失了一样。穿好上衣,他看着窗户上的洞,犹豫了片刻,把手伸了出去。

    “滴滴!”

    手腕上的手表忽然发出声响,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陈三尺只觉得眼前一黑。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里有幽幽的蓝光在闪。

    触感是坚硬而冰冷的,整个人似乎倒在地面上。酸疼的感觉更加严重,好像被从洗衣机拎出来,又丢进了甩干桶。每动一次,骨关节都咯嘣咯嘣的响。

    意识在适应酸疼之后,重新占领了高地。陈三尺揉了揉眼睛,看向身上那处蓝光光源。

    是那只手表,液晶屏幕上的数字变成了“1”。

    陈三尺盯着手表上的数字,一时有些不明就里。

    刚刚似乎是晕过去了,摸了摸后脑却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不是人为原因造成的。记忆停留在碰触窗外那片诡异白光的瞬间,那片白光难道是一层电网?

    低头闻了闻自己,没有任何焦味儿,并不像遭遇了电击。

    明显感觉思维受阻,像是面对一副残缺的字谜,连谜面都没搞清楚。

    思考中的陈三尺,视线余光忽然感受到身体左侧也有蓝光在闪。猛一转头,一眼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那只闹钟,上面的数字散发着淡蓝色的幽光。倒计时还在继续,但似乎是重头开始,此刻上面的数字是:“01:58:57”。

    闹钟下的桌子上,自己早先翻找东西按上的手印还在,敞开的抽屉没有复原,旁边的纸箱子也被翻找的乱七八糟。

    刹那间,仿佛掉进了冰窖里,陈三尺周身窜起一股寒意。

    自己竟然在门被锁死的小房间里?!

    怎么进来的?!

    他猛地窜起来,扭亮手电就往地上照去。

    如果是有人在自己晕厥之后把自己送进来,地上必然有脚印留下!但仔仔细细照了一圈之后,却只发现了自己的脚印。

    陈三尺只感觉自己的寒毛根根都立了起来,这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操作。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肯定有什么线索是被自己忽略的。

    他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外面还是刚才的样子,满墙的巨大格子窗。被自己打破的洞还在,幽幽的白光依旧清冷而诡异。

    他咽了口口水,慢慢的回转过头,身后小房间的门果然再度关死,无法打开。

    为了弄清这一系列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操作到底是怎样进行的,陈三尺决定历史重现一下,只要是人为的,一定有破绽。

    理论总是要通过实践的检测,才知道是否成立,这样想着,陈三尺又把手伸了向窗外的白光。

    “滴滴”。

    果然,腕上的手表又响了。

    再次睁开眼睛,又回到了小房间内部,手表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2”。

    桌角的闹钟,倒计时又重新开始。

    陈三尺从地上爬起来,人已经冷静下来。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能用常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