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踏雪而行
第九十章 踏雪而行
吃过马肉，墨羽披上袄袍，拿起一个底部镶裹铁皮的木锅，又走出洞外。
来到河岸边，河床，已经冻得严实，覆盖一层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面，依稀看见些许冻僵的鱼。
抬脚，将脚下深厚的积雪踢到河床之上，连续踢了四五脚，河床上才形成了一个小雪堆。
满意点了点头，墨羽顺着岸坡，小心跃到雪堆之上，踩了几下，雪堆由松软变成凝结。
这样一来，就不必担心被光滑的冰面所滑倒。
“呼～”
哈出一口白气，探手摸向胸口，自中拿出那把幽蛇匕。
看着鳞鳞蛇皮鞘套，手指摩挲，甚是滑腻。
嘴角冷笑，墨羽噌的拔出幽蛇匕，立即，大雪纷飞间，一道寒光闪过，凛人心神，是那匕刃！匕刃蜿蜒，似一条长蛇在游曳，扑面一股寒意逼人。
“放心，你这一生，注定只饮一人之血！”
脑海浮现出当日君府大院内，那个头戴“破”字面具之人，墨羽阴沉对着幽蛇匕，冷冷自言自语。
接着，蹲下身，拿着幽蛇匕在冰面划一圆形，而后，绕着痕迹，把幽蛇匕当作凿钉，“乒乒乓乓”开始凿着冰层。
叮叮咚咚，轻伶的脆音融在雪花中，飘进寒风内。
不消一会儿，一个圆形厚冰坨凿成，墨羽急忙拿过铁皮木锅，挥袖扫清冰坨上面的冰屑，将冰坨小心盛进木锅内。
不得不说，当年破天留的这把幽蛇匕甚为好用，锋利无比，就是孙老，也没认出这是由何种材料打造，只是捋着胡须，一个劲的赞赏。
端起木锅，脚踩雪堆，凌然跃起，快速走到洞口，抖簌掉衣服积雪。
入洞，跟孙老打个招呼，然后，给火堆添好柴草，在上面架好支架，麻利将盛着冰坨的木锅放置其上。
火得势，燃烧猛烈，不一会儿功夫，冰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化成冰水，随着温度升高而“咕噜”、“咕噜”冒着热泡。
“最后一顿饭了，得好好犒劳一下。”
据孙老之言，峰魔大会近期便要开始，故必须即时启程，明日一早，用过饭食就要出发。
如此，在这拥有半年记忆的地方，难免心有不舍。
默默起身，拿出只剩不多肉条的马腿，留好明早的份量，其余的，都用幽蛇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肉丁；宽大马骨，亦抵挡不住幽蛇匕的锋利！手起刀落，马骨干脆化作块状入锅。
明日便要离开，孙老显得十分落寞，静静看着墨羽忙活，自己盘坐在火堆另一边，轻轻抚摸着他那根铁拐。
终于，在墨羽放了一些药草入锅后，一股清香淡淡飘起，炙烤升温，缭绕整个山洞。右手在锅上空扇了扇，鼻翼抽动，十分令人清爽。
左手，拿着木勺子来回继续搅动，右手熟练自旁边空地一抹，一只木碗便出现在手里。
半年以来，孙老闲暇之际，便用墨羽的幽蛇匕，用林内上好木材制作了好些家用器具，避免了二人粗野度日。
“哗啦～”
冒着肉香的马骨汤，实实舀满两个木碗。
“孙老，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盛一碗放在孙老身旁地面，墨羽拿起自己的那一碗，蹲在旁边，吹着碗面热气，浅尝浅停，倒也很是满足。
孙老那边，端起肉汤，欣慰看了墨羽一眼，低笑，喃喃享用起来。
饭后，孙老依然不发一言，拿起袄袍，躺在干草堆上，闭了眼睛，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
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墨羽的心情，再添了几根粗木，保证火能燃到明天后，走到自己的干草堆旁，解下袄袍，盖在身上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舒畅，亦睡的格外不一样。
翌日，当墨羽睁开惺忪睡眼朦胧，外面大雪依旧下个不停。
举目环顾，孙老那边，却是空无一人，火堆依旧燃的“噼里啪啦”，火堆上，木架上已经烤好了两块马肉，。
“奇怪，大清早的，人呢？”
迷惑不解起身，将袄袍披戴穿好，悉嗦走出洞外，捧起一堆积雪，揉搓面部，精神瞬间清醒过来。
“臭小子，今日还真能睡！”
陡然，侧面传来一声沉闷。侧过身，看见孙老拄着铁拐，一浅一深踩在积雪中，慢慢走了过来。
“嘿嘿，今日启程，小子偷个懒。”，笑着迎向孙老，替其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边说边一同走进洞内。
“哗，”
一甩袍摆，孙老坐下身子，拿过一块马肉，咬了一口，边吃边看向同样动作的墨羽，：“方才，老夫外出探了探路况。”
“如何？”
被马肉烫到了嘴，墨羽吸着冷气，侧头接着孙老话头。
“额，”，咽下口中马肉，孙老捋着胡须，淡然一笑：“纵有大雪封山，但也难耐我等江湖中人，待会儿，老夫会在前面开路，你只需运转功力，跳跃跟着不落即可。”
“如此，最多半个时辰，即可出到当日进来的山路上，继而，我们掉转方向，先回赤甲城去补给一番，便可启程前往峰魔大会之所。”
“回赤甲城？”
墨羽呼吸一滞，很难理解孙老为何会再回那个不详之地，要知当时，赤甲城的城主可是孙老亲自击杀的。
“孙老，赤甲城可不*全啊。”，
兴许孙老只是随口说错，墨羽不得不出声提醒孙老。
“呵呵，”，
对于墨羽的担忧，孙老付之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将马肉吃尽，拿起旁边水壶大喝一口，啧啧两声，继续解释。
“赤甲城，无外是老夫杀了个城主而已。其所留之患，大抵只有那个废物城主之子，此人，品性恶劣，处事莽撞，难成大器！”
“何况，如今江湖跌宕，朝野散涣，诺大个赤甲之城，油水肥足，你认为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会甘心交予一个废物打理？”
说着，孙老目露鄙夷，对于市井、朝野中的这些勾心斗角，他看得很是透彻。
“小子受教。”
墨羽吃完了马肉，喝过水，对于孙老的分析，有种拨云见日之感，获益匪浅。
一切准备就绪，墨羽熄了火堆，将所有干草均匀散在洞的周围。
而那个宝箱，里面放满了金银珠宝，二人一次带不了多少，依孙老之言，钱财乃身外之物，随便扔了即可。
而墨羽，思想纠结了半天，还是不忍心放弃，毕竟，如此巨富，对于现在一贫如洗的自己，日后复仇应有大用。
于是，在孙老鄙夷的目光中，墨羽用幽蛇匕在洞墙角挖了一个深坑，下面垫一层干草，小心翼翼的把宝箱放进去，宝箱上，亦铺了层干草，最后，才掩上石土，用脚踏实。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孙老和墨羽站在石洞外。
“轰，”、“轰”……
孙老抬起双掌，运足功力，迅猛拍在洞口周围崖壁。
掌影如幕，碎石纷飞，激荡周围雪花不得靠近！不一会儿，震耳的声音消失，一块块巨大石头堵在洞口，将山洞严密掩没。
“好了，这下没人会发现此处，你这臭小子，不必再担心你的财宝。”
很是不悦的拍着双掌，孙老轻蔑看着洞口。
无奈，有求于人，墨羽不好多做解释，悻悻挠了挠头。
未来之路，漫漫远兮，自己一无所有，想要寻找那知之甚少的仇人，注定劳神伤财，任重道远。
“好了，臭小子跟上，切莫落下！”
孙老神色一正，瞅了一眼墨羽后，转身，铁拐一击地面，身体拔地而起，高高跃出几丈之远，
继而，单脚点地，从尺深厚雪中再次跃出，一跃一点，很快，便看见袄袍飘扬。
“哈哈哈，小子来也！”
大雪漫天，寒风嘶啸，墨羽胸中不由豪气顿生，少年性子上涌，大喝一声，袄袍一震，“嘭”的点地跃起。
身凌高空，潇洒看着下方皑皑白雪，落地，正好踩在孙老的脚印之处！“嘭、”，再次点地跃起，直直跃向孙老下个脚印。
照顾着墨羽情况，孙老前面以身探路，点跃腾挪，脚印与脚印间距都是一样，正好适合墨羽功力所达！
就这样，寂静雪林中，两道身影矫健跳跃，一前一后，一行一逐，很快，便消失在这茫茫雪幕中。
寒风呜咽，打着卷，带着空中雪花愈行愈远，愈飘愈荡。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间，一老一少的谈笑声音夹杂、裹挟在这苍茫大地，留下点点回忆，融在此方世界。
不知何时，又会有何人，来此僻远幽林，书写新一段的美好！
又不知何时，物是人非，那一老一少，还曾记得，在这悠悠半载，留下了诚挚过往……
吃过马肉，墨羽披上袄袍，拿起一个底部镶裹铁皮的木锅，又走出洞外。
来到河岸边，河床，已经冻得严实，覆盖一层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面，依稀看见些许冻僵的鱼。
抬脚，将脚下深厚的积雪踢到河床之上，连续踢了四五脚，河床上才形成了一个小雪堆。
满意点了点头，墨羽顺着岸坡，小心跃到雪堆之上，踩了几下，雪堆由松软变成凝结。
这样一来，就不必担心被光滑的冰面所滑倒。
“呼～”
哈出一口白气，探手摸向胸口，自中拿出那把幽蛇匕。
看着鳞鳞蛇皮鞘套，手指摩挲，甚是滑腻。
嘴角冷笑，墨羽噌的拔出幽蛇匕，立即，大雪纷飞间，一道寒光闪过，凛人心神，是那匕刃！匕刃蜿蜒，似一条长蛇在游曳，扑面一股寒意逼人。
“放心，你这一生，注定只饮一人之血！”
脑海浮现出当日君府大院内，那个头戴“破”字面具之人，墨羽阴沉对着幽蛇匕，冷冷自言自语。
接着，蹲下身，拿着幽蛇匕在冰面划一圆形，而后，绕着痕迹，把幽蛇匕当作凿钉，“乒乒乓乓”开始凿着冰层。
叮叮咚咚，轻伶的脆音融在雪花中，飘进寒风内。
不消一会儿，一个圆形厚冰坨凿成，墨羽急忙拿过铁皮木锅，挥袖扫清冰坨上面的冰屑，将冰坨小心盛进木锅内。
不得不说，当年破天留的这把幽蛇匕甚为好用，锋利无比，就是孙老，也没认出这是由何种材料打造，只是捋着胡须，一个劲的赞赏。
端起木锅，脚踩雪堆，凌然跃起，快速走到洞口，抖簌掉衣服积雪。
入洞，跟孙老打个招呼，然后，给火堆添好柴草，在上面架好支架，麻利将盛着冰坨的木锅放置其上。
火得势，燃烧猛烈，不一会儿功夫，冰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化成冰水，随着温度升高而“咕噜”、“咕噜”冒着热泡。
“最后一顿饭了，得好好犒劳一下。”
据孙老之言，峰魔大会近期便要开始，故必须即时启程，明日一早，用过饭食就要出发。
如此，在这拥有半年记忆的地方，难免心有不舍。
默默起身，拿出只剩不多肉条的马腿，留好明早的份量，其余的，都用幽蛇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肉丁；宽大马骨，亦抵挡不住幽蛇匕的锋利！手起刀落，马骨干脆化作块状入锅。
明日便要离开，孙老显得十分落寞，静静看着墨羽忙活，自己盘坐在火堆另一边，轻轻抚摸着他那根铁拐。
终于，在墨羽放了一些药草入锅后，一股清香淡淡飘起，炙烤升温，缭绕整个山洞。右手在锅上空扇了扇，鼻翼抽动，十分令人清爽。
左手，拿着木勺子来回继续搅动，右手熟练自旁边空地一抹，一只木碗便出现在手里。
半年以来，孙老闲暇之际，便用墨羽的幽蛇匕，用林内上好木材制作了好些家用器具，避免了二人粗野度日。
“哗啦～”
冒着肉香的马骨汤，实实舀满两个木碗。
“孙老，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盛一碗放在孙老身旁地面，墨羽拿起自己的那一碗，蹲在旁边，吹着碗面热气，浅尝浅停，倒也很是满足。
孙老那边，端起肉汤，欣慰看了墨羽一眼，低笑，喃喃享用起来。
饭后，孙老依然不发一言，拿起袄袍，躺在干草堆上，闭了眼睛，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
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墨羽的心情，再添了几根粗木，保证火能燃到明天后，走到自己的干草堆旁，解下袄袍，盖在身上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舒畅，亦睡的格外不一样。
翌日，当墨羽睁开惺忪睡眼朦胧，外面大雪依旧下个不停。
举目环顾，孙老那边，却是空无一人，火堆依旧燃的“噼里啪啦”，火堆上，木架上已经烤好了两块马肉，。
“奇怪，大清早的，人呢？”
迷惑不解起身，将袄袍披戴穿好，悉嗦走出洞外，捧起一堆积雪，揉搓面部，精神瞬间清醒过来。
“臭小子，今日还真能睡！”
陡然，侧面传来一声沉闷。侧过身，看见孙老拄着铁拐，一浅一深踩在积雪中，慢慢走了过来。
“嘿嘿，今日启程，小子偷个懒。”，笑着迎向孙老，替其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边说边一同走进洞内。
“哗，”
一甩袍摆，孙老坐下身子，拿过一块马肉，咬了一口，边吃边看向同样动作的墨羽，：“方才，老夫外出探了探路况。”
“如何？”
被马肉烫到了嘴，墨羽吸着冷气，侧头接着孙老话头。
“额，”，咽下口中马肉，孙老捋着胡须，淡然一笑：“纵有大雪封山，但也难耐我等江湖中人，待会儿，老夫会在前面开路，你只需运转功力，跳跃跟着不落即可。”
“如此，最多半个时辰，即可出到当日进来的山路上，继而，我们掉转方向，先回赤甲城去补给一番，便可启程前往峰魔大会之所。”
“回赤甲城？”
墨羽呼吸一滞，很难理解孙老为何会再回那个不详之地，要知当时，赤甲城的城主可是孙老亲自击杀的。
“孙老，赤甲城可不*全啊。”，
兴许孙老只是随口说错，墨羽不得不出声提醒孙老。
“呵呵，”，
对于墨羽的担忧，孙老付之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将马肉吃尽，拿起旁边水壶大喝一口，啧啧两声，继续解释。
“赤甲城，无外是老夫杀了个城主而已。其所留之患，大抵只有那个废物城主之子，此人，品性恶劣，处事莽撞，难成大器！”
“何况，如今江湖跌宕，朝野散涣，诺大个赤甲之城，油水肥足，你认为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会甘心交予一个废物打理？”
说着，孙老目露鄙夷，对于市井、朝野中的这些勾心斗角，他看得很是透彻。
“小子受教。”
墨羽吃完了马肉，喝过水，对于孙老的分析，有种拨云见日之感，获益匪浅。
一切准备就绪，墨羽熄了火堆，将所有干草均匀散在洞的周围。
而那个宝箱，里面放满了金银珠宝，二人一次带不了多少，依孙老之言，钱财乃身外之物，随便扔了即可。
而墨羽，思想纠结了半天，还是不忍心放弃，毕竟，如此巨富，对于现在一贫如洗的自己，日后复仇应有大用。
于是，在孙老鄙夷的目光中，墨羽用幽蛇匕在洞墙角挖了一个深坑，下面垫一层干草，小心翼翼的把宝箱放进去，宝箱上，亦铺了层干草，最后，才掩上石土，用脚踏实。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孙老和墨羽站在石洞外。
“轰，”、“轰”……
孙老抬起双掌，运足功力，迅猛拍在洞口周围崖壁。
掌影如幕，碎石纷飞，激荡周围雪花不得靠近！不一会儿，震耳的声音消失，一块块巨大石头堵在洞口，将山洞严密掩没。
“好了，这下没人会发现此处，你这臭小子，不必再担心你的财宝。”
很是不悦的拍着双掌，孙老轻蔑看着洞口。
无奈，有求于人，墨羽不好多做解释，悻悻挠了挠头。
未来之路，漫漫远兮，自己一无所有，想要寻找那知之甚少的仇人，注定劳神伤财，任重道远。
“好了，臭小子跟上，切莫落下！”
孙老神色一正，瞅了一眼墨羽后，转身，铁拐一击地面，身体拔地而起，高高跃出几丈之远，
继而，单脚点地，从尺深厚雪中再次跃出，一跃一点，很快，便看见袄袍飘扬。
“哈哈哈，小子来也！”
大雪漫天，寒风嘶啸，墨羽胸中不由豪气顿生，少年性子上涌，大喝一声，袄袍一震，“嘭”的点地跃起。
身凌高空，潇洒看着下方皑皑白雪，落地，正好踩在孙老的脚印之处！“嘭、”，再次点地跃起，直直跃向孙老下个脚印。
照顾着墨羽情况，孙老前面以身探路，点跃腾挪，脚印与脚印间距都是一样，正好适合墨羽功力所达！
就这样，寂静雪林中，两道身影矫健跳跃，一前一后，一行一逐，很快，便消失在这茫茫雪幕中。
寒风呜咽，打着卷，带着空中雪花愈行愈远，愈飘愈荡。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间，一老一少的谈笑声音夹杂、裹挟在这苍茫大地，留下点点回忆，融在此方世界。
不知何时，又会有何人，来此僻远幽林，书写新一段的美好！
又不知何时，物是人非，那一老一少，还曾记得，在这悠悠半载，留下了诚挚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