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束手无策
第八十二章 束手无策
日薄西山，不知不觉间，距离开赤甲城已有好些时辰。
烈日，变得温顺起来，渐渐隐入峰峦之间；天际，羞红的云霞片片摇曳，勾勒出纷繁形状；鸟归虫歇，俱安居一隅，互诉今日劳乏。
墨羽坐在马车横椽上，右腿屈膝，左腿临空甩在车外，左手拽着马缰绳，右手则拿着马鞭轻轻摇晃。
没有刻意驱打马匹，任其缓缓前行。车道逐渐不平，碾过石子导致车身摇摆。
孙老在车内，铁拐横陈双腿，盘膝闭眼打坐；墨羽在车外，二人间只隔了一块挡帘。沉默，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言语的意思。
“前面，找块儿树林子歇脚。”
终于，墨羽的眉头紧蹙，心里捉摸暴露之事，愈来愈烦躁之际，车内孙老的声音淡淡传出。
透过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丝毫情绪。无奈，墨羽只好收敛心神，仔细注意周边的环境。
由于今日剿匪，不得不半道转山路。马车，穿过峡谷，路过几座丘陵，转过一处凹角，这才看见前面一处平坦，路况坑洼，一旁是裸岩丘，另一旁则是茂密树林。
“吁～”
紧拽一下缰绳，勒停马匹，然后墨羽直接跳下马车。走到马的前面，拉着笼套处的马绳，引领马匹朝那边树林前进。
马车先是碾过一层齐腰灌草，压过一处矮沟，方是摇摇晃晃来到树林子里。
墨羽用袖子抹了一把汗，然后找了一颗细树，栓好马绳，这才拉开马车挡帘，冲在车里依旧打坐的孙老打个招呼。
“孙老，可以下来了。”
然后，站在一旁。
听到墨羽的声音，孙老双手缓缓抱守丹田，收势，便见其头发无风飘舞。继而，睁开眼睛，淡淡扫了一眼墨羽，拿起铁拐走下车来。
“嗯。”
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孙老甚是满意，捋了捋胡须，对墨羽吩咐道。
“你先去拔些野草，束扭成捆，将马车的痕迹清理一下。然后，回来时寻点干柴，以备夜间生火之用。”
“是。”，
墨羽揖首。按照孙老吩咐，拔了草，仔细清扫车印。到看不清痕迹后。又到林子间，拾了好些柴棍。
回到马车处，孙老却不见了踪影。墨羽放下柴，四周仔细找了找，无果，便轻声低呼，仍旧没有回应。
静心一想，凭借其雄厚功力，当不会有事才对。
故此，墨羽安心到旁边，继续拔草，足足拔了好一堆青草。随后，将草扔在马匹跟前，任其低头嚼吃。
“蹭～”
蓦然，一声轻响，墨羽警惕抬头，便见孙老的身影立在眼前，拄着铁拐，淡然瞅向自己。
“方才，老夫在四周探了一番，无有发现。故此处还算不错，可以修养一段时日。”
“孙老，若在此逗留过久，恐怕那些人还会再追将过来。”
墨羽理了理衣服，对于孙老的话表示担忧，毕竟，敌人太多，孙老的伤势还未痊愈。
“呵呵，”，孙老淡然一笑，轻轻摇头，直接盘膝坐在地上，将铁拐插在旁边地上，高深莫测道：
“老夫之所以留那马夫一命，为的便是此事。”
墨羽心中一凛。
先前，他还一直不解，出手狠辣的孙老，为何会独留马夫回去，并差遣其说谎欺骗守城将军，原来是为了这般打算。
但是，纵使孙老点破了顾虑，墨羽还是有些费解，只好继续询问。
“还请孙老详明。”
“好，看在你伺候老夫的份儿上，便告诉你吧。”，孙老眯起眼睛，边捋胡须，边循循道来。
“先前，城主大张旗鼓的出城,定会引起有心人的疑问。于官，考虑的是政务，是上下级的拜望；于民，考虑的是热闹，新奇，凡涉及高层巡航，莫不值得重视。故，多方关注，城主必须回城，才得圆满。”
“然，老夫故意逼城主拿出全部家当，出城，借剿匪之由，引其与匪交戈。敌众我寡，定是全军覆灭的结局，故造成一副匪兵混乱的景象。”
“至于那个马夫的作用，则尤为关键。其回城，将缘由一讲，守城将军定会查探城主府库钱财，以此，再派人前往城外探寻，便会相信马夫的话。”
“这样一来，必定会收关城门，重兵严设，寻家访户的排查贼党。如此，那些周老匹夫的走狗，焉有机会寻找我等？更遑论，咱们早已出城。”
话及此，孙老便不再言语，静静注视着墨羽，一股高人的风骨侧漏。
墨羽，听了孙老的解释，仔细琢磨，深觉其精妙。环环相扣，衔接的天衣无缝。
果然，自己初出茅庐，一切想的还太过简单，无有孙老这般老谋深算。
“只是，那随从头领，难保苟全性命，得以回城，破坏了计划密全。”，思索半天，墨羽想起那癫狂的随从头领，不由担心。
“呵呵，你还是太小看那些匪徒的残暴。”，孙老摇头，不屑轻嗤，丝毫不把墨羽的担忧放在眼里。
“匪徒的逃跑，是建立在老夫的震慑之上。而那些官兵，兴起乱了心智，容易越过底线，追到敌人腹地。届时，群狼反扑，焉有存活之理？”
“最后一个问题，周宥道的手下出自江湖门派，多是高手之流，那些城中官兵，能否阻挡的住？”
既然打开了疑虑，墨羽当然要问个透彻。借此，自己也能多学习一番。
“傻小子！”
对于墨羽最后的问题，孙老不觉有些好笑，
“江湖，有高手，朝廷，亦有高手！二者之间，只是形式有所不同罢了。”
的确，一经点播，墨羽也觉是自己先入为主。
一直向往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不知不觉，便弱化了朝野的能量。毕竟，二者有时还会交叉有所融会。
理清了思路，心里亦没有了疑虑，墨羽豁然开朗。今日，虽是短暂的一天，却发生了太多，经历了太多，亦学到了太多。
接下来，墨羽自马车内，拿下来一些吃食和一壶酒。这些，都是出城前，特意吩咐城主准备的，好多一批，足够二人吃个半月有余。
残阳辉映，日入时分，林间斑驳细影。
孙老拿着一块肉干，就着清酒，自顾自的盘坐在那边，吃一口，酌一口，苍老的容颜，看上去有些惆怅，与落寞。
墨羽则拿着几块酥饼，一壶水，背靠一颗粗木，仰头，边吃边望着天际，那遥远的苍穹，娇艳的晚霞，送来琳琳回忆。
恍惚间，隐约听到那熟悉的呼唤。
“嘻嘻，，玉轩哥哥，来抓我呀～”
……………
气氛有些压抑，二人各怀心事，寥寥用过晚饭。
暮色四合，天空逐渐变得昏暗。
墨羽便起身，搂过下午拾来的干柴，拢起成架，下面堆点干草，这才吹亮火捻，点燃木柴。
“噼里啪啦…”
火苗烧得旺盛，贪婪舔舐着空气，灼溅出点点火星。火光跳跃间，墨羽同孙老中间，隔着火堆而坐。
“小子，”
蓦的，孙老睁开双眼，凌厉一闪而过，目光灼灼看向墨羽。
“过来，让老夫看看你的伤势。”
咯噔～，墨羽心中猛猛一跳，该来的，终究逃不过。
抱着坦荡、复杂的情怀，墨羽默然起身，甩袖挥了挥尘土。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孙老那边，站直身子，警惕看着孙老。
“哼！”
孙老见墨羽如此谨慎，不屑嗤笑一声。
而后，在墨羽还未反应之际，迅速探出右手。速度之快，墨羽只看见一道残影，左手手腕便被孙老干瘦有力的手掌控制住。
不知为何，墨羽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呆呆站在那里，额头冒汗。
孙老，则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搭在墨羽手腕经脉，指尖淡淡放出劲力，仔细探寻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墨羽沉重看着孙老，心里愈来愈感到不安。
因为，时间越久，孙老的表情便越来沉重。不复开始的自信淡然，眉头紧紧蹙起，眼睛充斥着疑惑。
终于，一炷香过后，孙老松开墨羽的左手。但是，又转而变换位置，凌厉探向墨羽胸口，曲掌勾爪，
“哗”
墨羽胸口一凉，便见衣襟被孙老干脆扯开。凌乱间，
“吧嗒”
幽蛇匕离开了皮肤，沉闷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胸口处，一个清晰深红的手掌印迹。
没有理会墨羽惊骇的表情，孙老眸光一沉。须发无风自动，只听见他低呼一声，右掌猛然缭绕起一股寒风。
接着，对准墨羽胸口的那个手掌印迹，迅烈探出，用自己的手掌，正好覆盖住印迹。
“噗～”
控制不住，墨羽只感到一股悸动自胸口传来，难受吐出一口献血。
呼吸急促，紧张看向自己胸口，那里，孙老的手掌源源不断运转着功力，抵着伤患，只见胸口随势散发出股股白烟。
就这样，在墨羽内心焦躁的等待下，又过了一刻钟。
“呼～”
孙老终于收回自己的右掌，抱守太虚，回了一口气。只是，他额头的细汗，以及仍旧沉重的表情，透露出不好的情况。
墨羽，则摊倒在地，双手费力支撑着地面，面色惨白，重重喘着粗气。
“小子，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竟召来如此歹毒的对待。”
孙老已经缓过劲来，目光沉重投向墨羽。
“呵呵”，墨羽自嘲一笑，抬头，有些阴狠，啐了一口：“江湖风雨，变幻莫测，恩仇厮杀之间，敌人的报复罢了。”
“嘁，”，对于墨羽敷衍的回答，孙老明显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过多发火，反而看着墨羽阴狠的表情，赞赏的点头。
“哈哈哈，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老夫一心向魔，亦懒的理会你那悲惨身世。不过，”
“不过如何？”，经过刚才的痛苦，又回忆起破天那可恶的身影，墨羽此刻全然忘了孙老的威胁，不善问道。
“哈哈哈，”，
墨羽的强硬，竟还未引起孙老不满，使其更为张狂的大笑。冲着墨羽，频频点头，拿起下午没喝净的酒壶，咕噜咕噜大喝几口，继而，说道
“不错，不错，此等表情，当真入我魔道的好苗子，老夫喜欢。”
“咳，咳”，
毫不在意孙老的言语，墨羽擦干嘴角血迹，默默拿起幽蛇匕，贴胸放置，然后将衣襟重新整理齐列。最后，目光平静的看着孙老。
“孙老，你我二人相伴有些时日，小子亦不在乎你是否正魔。此刻，请详告，小子会生，还是会死！。”
“嗯。”，见墨羽如此认真，孙老也正襟危坐，严肃看着墨羽，
“目前为止，老夫还没有心情找你的晦气。”，
“但是，你的伤势，比较特殊，老夫亦有些……无能为力。”
………
听了孙老的话语，墨羽心中一阵悲凉，无力瘫坐在地，目光无神看着孙老。
“不过，”
隐约间，孙老的话语再次传来。
日薄西山，不知不觉间，距离开赤甲城已有好些时辰。
烈日，变得温顺起来，渐渐隐入峰峦之间；天际，羞红的云霞片片摇曳，勾勒出纷繁形状；鸟归虫歇，俱安居一隅，互诉今日劳乏。
墨羽坐在马车横椽上，右腿屈膝，左腿临空甩在车外，左手拽着马缰绳，右手则拿着马鞭轻轻摇晃。
没有刻意驱打马匹，任其缓缓前行。车道逐渐不平，碾过石子导致车身摇摆。
孙老在车内，铁拐横陈双腿，盘膝闭眼打坐；墨羽在车外，二人间只隔了一块挡帘。沉默，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言语的意思。
“前面，找块儿树林子歇脚。”
终于，墨羽的眉头紧蹙，心里捉摸暴露之事，愈来愈烦躁之际，车内孙老的声音淡淡传出。
透过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丝毫情绪。无奈，墨羽只好收敛心神，仔细注意周边的环境。
由于今日剿匪，不得不半道转山路。马车，穿过峡谷，路过几座丘陵，转过一处凹角，这才看见前面一处平坦，路况坑洼，一旁是裸岩丘，另一旁则是茂密树林。
“吁～”
紧拽一下缰绳，勒停马匹，然后墨羽直接跳下马车。走到马的前面，拉着笼套处的马绳，引领马匹朝那边树林前进。
马车先是碾过一层齐腰灌草，压过一处矮沟，方是摇摇晃晃来到树林子里。
墨羽用袖子抹了一把汗，然后找了一颗细树，栓好马绳，这才拉开马车挡帘，冲在车里依旧打坐的孙老打个招呼。
“孙老，可以下来了。”
然后，站在一旁。
听到墨羽的声音，孙老双手缓缓抱守丹田，收势，便见其头发无风飘舞。继而，睁开眼睛，淡淡扫了一眼墨羽，拿起铁拐走下车来。
“嗯。”
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孙老甚是满意，捋了捋胡须，对墨羽吩咐道。
“你先去拔些野草，束扭成捆，将马车的痕迹清理一下。然后，回来时寻点干柴，以备夜间生火之用。”
“是。”，
墨羽揖首。按照孙老吩咐，拔了草，仔细清扫车印。到看不清痕迹后。又到林子间，拾了好些柴棍。
回到马车处，孙老却不见了踪影。墨羽放下柴，四周仔细找了找，无果，便轻声低呼，仍旧没有回应。
静心一想，凭借其雄厚功力，当不会有事才对。
故此，墨羽安心到旁边，继续拔草，足足拔了好一堆青草。随后，将草扔在马匹跟前，任其低头嚼吃。
“蹭～”
蓦然，一声轻响，墨羽警惕抬头，便见孙老的身影立在眼前，拄着铁拐，淡然瞅向自己。
“方才，老夫在四周探了一番，无有发现。故此处还算不错，可以修养一段时日。”
“孙老，若在此逗留过久，恐怕那些人还会再追将过来。”
墨羽理了理衣服，对于孙老的话表示担忧，毕竟，敌人太多，孙老的伤势还未痊愈。
“呵呵，”，孙老淡然一笑，轻轻摇头，直接盘膝坐在地上，将铁拐插在旁边地上，高深莫测道：
“老夫之所以留那马夫一命，为的便是此事。”
墨羽心中一凛。
先前，他还一直不解，出手狠辣的孙老，为何会独留马夫回去，并差遣其说谎欺骗守城将军，原来是为了这般打算。
但是，纵使孙老点破了顾虑，墨羽还是有些费解，只好继续询问。
“还请孙老详明。”
“好，看在你伺候老夫的份儿上，便告诉你吧。”，孙老眯起眼睛，边捋胡须，边循循道来。
“先前，城主大张旗鼓的出城,定会引起有心人的疑问。于官，考虑的是政务，是上下级的拜望；于民，考虑的是热闹，新奇，凡涉及高层巡航，莫不值得重视。故，多方关注，城主必须回城，才得圆满。”
“然，老夫故意逼城主拿出全部家当，出城，借剿匪之由，引其与匪交戈。敌众我寡，定是全军覆灭的结局，故造成一副匪兵混乱的景象。”
“至于那个马夫的作用，则尤为关键。其回城，将缘由一讲，守城将军定会查探城主府库钱财，以此，再派人前往城外探寻，便会相信马夫的话。”
“这样一来，必定会收关城门，重兵严设，寻家访户的排查贼党。如此，那些周老匹夫的走狗，焉有机会寻找我等？更遑论，咱们早已出城。”
话及此，孙老便不再言语，静静注视着墨羽，一股高人的风骨侧漏。
墨羽，听了孙老的解释，仔细琢磨，深觉其精妙。环环相扣，衔接的天衣无缝。
果然，自己初出茅庐，一切想的还太过简单，无有孙老这般老谋深算。
“只是，那随从头领，难保苟全性命，得以回城，破坏了计划密全。”，思索半天，墨羽想起那癫狂的随从头领，不由担心。
“呵呵，你还是太小看那些匪徒的残暴。”，孙老摇头，不屑轻嗤，丝毫不把墨羽的担忧放在眼里。
“匪徒的逃跑，是建立在老夫的震慑之上。而那些官兵，兴起乱了心智，容易越过底线，追到敌人腹地。届时，群狼反扑，焉有存活之理？”
“最后一个问题，周宥道的手下出自江湖门派，多是高手之流，那些城中官兵，能否阻挡的住？”
既然打开了疑虑，墨羽当然要问个透彻。借此，自己也能多学习一番。
“傻小子！”
对于墨羽最后的问题，孙老不觉有些好笑，
“江湖，有高手，朝廷，亦有高手！二者之间，只是形式有所不同罢了。”
的确，一经点播，墨羽也觉是自己先入为主。
一直向往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不知不觉，便弱化了朝野的能量。毕竟，二者有时还会交叉有所融会。
理清了思路，心里亦没有了疑虑，墨羽豁然开朗。今日，虽是短暂的一天，却发生了太多，经历了太多，亦学到了太多。
接下来，墨羽自马车内，拿下来一些吃食和一壶酒。这些，都是出城前，特意吩咐城主准备的，好多一批，足够二人吃个半月有余。
残阳辉映，日入时分，林间斑驳细影。
孙老拿着一块肉干，就着清酒，自顾自的盘坐在那边，吃一口，酌一口，苍老的容颜，看上去有些惆怅，与落寞。
墨羽则拿着几块酥饼，一壶水，背靠一颗粗木，仰头，边吃边望着天际，那遥远的苍穹，娇艳的晚霞，送来琳琳回忆。
恍惚间，隐约听到那熟悉的呼唤。
“嘻嘻，，玉轩哥哥，来抓我呀～”
……………
气氛有些压抑，二人各怀心事，寥寥用过晚饭。
暮色四合，天空逐渐变得昏暗。
墨羽便起身，搂过下午拾来的干柴，拢起成架，下面堆点干草，这才吹亮火捻，点燃木柴。
“噼里啪啦…”
火苗烧得旺盛，贪婪舔舐着空气，灼溅出点点火星。火光跳跃间，墨羽同孙老中间，隔着火堆而坐。
“小子，”
蓦的，孙老睁开双眼，凌厉一闪而过，目光灼灼看向墨羽。
“过来，让老夫看看你的伤势。”
咯噔～，墨羽心中猛猛一跳，该来的，终究逃不过。
抱着坦荡、复杂的情怀，墨羽默然起身，甩袖挥了挥尘土。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孙老那边，站直身子，警惕看着孙老。
“哼！”
孙老见墨羽如此谨慎，不屑嗤笑一声。
而后，在墨羽还未反应之际，迅速探出右手。速度之快，墨羽只看见一道残影，左手手腕便被孙老干瘦有力的手掌控制住。
不知为何，墨羽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呆呆站在那里，额头冒汗。
孙老，则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搭在墨羽手腕经脉，指尖淡淡放出劲力，仔细探寻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墨羽沉重看着孙老，心里愈来愈感到不安。
因为，时间越久，孙老的表情便越来沉重。不复开始的自信淡然，眉头紧紧蹙起，眼睛充斥着疑惑。
终于，一炷香过后，孙老松开墨羽的左手。但是，又转而变换位置，凌厉探向墨羽胸口，曲掌勾爪，
“哗”
墨羽胸口一凉，便见衣襟被孙老干脆扯开。凌乱间，
“吧嗒”
幽蛇匕离开了皮肤，沉闷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胸口处，一个清晰深红的手掌印迹。
没有理会墨羽惊骇的表情，孙老眸光一沉。须发无风自动，只听见他低呼一声，右掌猛然缭绕起一股寒风。
接着，对准墨羽胸口的那个手掌印迹，迅烈探出，用自己的手掌，正好覆盖住印迹。
“噗～”
控制不住，墨羽只感到一股悸动自胸口传来，难受吐出一口献血。
呼吸急促，紧张看向自己胸口，那里，孙老的手掌源源不断运转着功力，抵着伤患，只见胸口随势散发出股股白烟。
就这样，在墨羽内心焦躁的等待下，又过了一刻钟。
“呼～”
孙老终于收回自己的右掌，抱守太虚，回了一口气。只是，他额头的细汗，以及仍旧沉重的表情，透露出不好的情况。
墨羽，则摊倒在地，双手费力支撑着地面，面色惨白，重重喘着粗气。
“小子，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竟召来如此歹毒的对待。”
孙老已经缓过劲来，目光沉重投向墨羽。
“呵呵”，墨羽自嘲一笑，抬头，有些阴狠，啐了一口：“江湖风雨，变幻莫测，恩仇厮杀之间，敌人的报复罢了。”
“嘁，”，对于墨羽敷衍的回答，孙老明显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过多发火，反而看着墨羽阴狠的表情，赞赏的点头。
“哈哈哈，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老夫一心向魔，亦懒的理会你那悲惨身世。不过，”
“不过如何？”，经过刚才的痛苦，又回忆起破天那可恶的身影，墨羽此刻全然忘了孙老的威胁，不善问道。
“哈哈哈，”，
墨羽的强硬，竟还未引起孙老不满，使其更为张狂的大笑。冲着墨羽，频频点头，拿起下午没喝净的酒壶，咕噜咕噜大喝几口，继而，说道
“不错，不错，此等表情，当真入我魔道的好苗子，老夫喜欢。”
“咳，咳”，
毫不在意孙老的言语，墨羽擦干嘴角血迹，默默拿起幽蛇匕，贴胸放置，然后将衣襟重新整理齐列。最后，目光平静的看着孙老。
“孙老，你我二人相伴有些时日，小子亦不在乎你是否正魔。此刻，请详告，小子会生，还是会死！。”
“嗯。”，见墨羽如此认真，孙老也正襟危坐，严肃看着墨羽，
“目前为止，老夫还没有心情找你的晦气。”，
“但是，你的伤势，比较特殊，老夫亦有些……无能为力。”
………
听了孙老的话语，墨羽心中一阵悲凉，无力瘫坐在地，目光无神看着孙老。
“不过，”
隐约间，孙老的话语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