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鸿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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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血与泪(八)

    mon sep 19 17:08:00 cst 2016

    “喝!”

    桃花林,一声暴喝炸起,荡扫气势。林空莫大鹰展魁梧,虎目圆睁,双手鼓涨握实斩刀刀柄,呼啸劲风立劈斩下!身下,莫二重剑嘶鸣,霍霍闷震横扫千军,脚若离弦箭,身似冲天锤,一往直前,凌厉无退!

    “哼!”

    看着莫氏兄弟如此默契配合,刀劈剑斩,攻势刁钻霸烈,竟毫无一丝破绽!破天面具后冷眸一凝,趣味肃消。脚底轻点地面,残影如织疾闪,音破起而人踪散,几个烁动,就在莫氏兄弟惊讶注目下,拔地瞬拂,抵至斩刀刃下!

    “止!”,轻吼一声,垂负双手猝然探出,交叉幻化,让莫大瞬间眼花缭乱。“啪”,沉闷清脆之音荡漾、嗡嗡作响,循迹上望,破天双手竟分侧合拍,夹住斩刀刀刃不动,使下劈刀势戛然而止。刀风吹散束发,冰冷刃息扑面,冲着愕然莫大浅笑后,嘴角淡淡又吐出一字,“落!”。话起身动,眼睛一凝,运功气沉腰身,脚步蹭的下拉,便于黑袍猎猎间,直冲地面莫二横扫重剑,双掌牵拉斩刀随势而动。

    “轰!”,重重的劲风荡开,尘土高高扬起,桃花瓣漫天飞舞!

    地面,透过灰尘,隐隐看见三道人影矗立。“呼~”,清风微起,淡淡扫去模糊,才看清里面。只见破天凌然,冷幽面具青闪,腰挺胸稳,手掌越顶夹力,斩刀躁动躺在双掌间晃动;脚步开立、实实踏地,但左脚重心更甚,裤腿扬鼓,暗运内力,其下,原来踏着一把宽巨重剑面背!

    再观对面,莫大沉踩莫二双肩,弓背沉腰,两手死死攥紧刀柄,想把斩刀抽出破天控制;莫二亦然,弓步侧斜,肌肉鼓涨隆起,呼呼扯着剑柄,欲抬起被踏进地面的重剑!

    “呵呵~”,低低沉笑,复杂扫了一眼自己被劲风割成条状的袍袖,破天目光晦暗难明,幽幽叹道:“如此默契,当真高绝,死了太为可惜,唉~”

    “喝!”、“喝”!,没有理会破天话语,莫大、莫二见抽兵无果,对视一眼,尔后心有灵犀,纷纷暴吼。怒目瞠瞪、气血涌动,青筋蜿蜒笼身,“哗啦、”,二人衣袖承受不住应然炸碎,露出里面腿粗壮臂!“砰、”,一荡身,抽回一手,莫大轮着重拳,莫二扬起鞭腿,一上一下,捏爆空气嘶鸣,踢扫劲风厉射,朝着破天面部、腰间狠辣攻去。

    “雕虫小技!”,内心警意大起,但嘴角依然淡漠,破天腿躬掌收,“啪”的迅速变招,残影晃闪,探出一掌与莫大拳轰,提起一腿与莫二腿碰!眨眼功夫,“嗵、嗵”沉闷,暴烈气息轰鸣,便见破天借力一个翻滚后跃,飘逸拉开距离,站在不远凝视这边。

    “咳、咳”,内力不及对方,莫氏兄弟二人胸口不由堵闷发涨,止不住倒退几步,抽兵而立。但没有犹疑,不等喘息,二人又蓦然出招。莫二嘭的抽起重剑低跃,稳稳站在莫大肩头,重剑横举;莫大早已就绪,斩刀举平,脚步应然踏地转动,碎石纷飞!

    “刀、剑、旋、舞!”

    厉吼咆哮,刀剑之幕重临,旋转呼啸,凌厉霸烈直逼破天而去。破天见状,眼睛急缩,引步高跃一颗断树枝上,凝神观察。可是,哪料脚步刚歇,刀剑旋风竟呼啸朝这边急速转动,“咔嚓”,接触断树,瞬间搅碎一地木屑!无奈,再次跃远,破天目光一冷,对着如附骨之蛆跟来的旋幕,阴沉低喝:“劲运一体,入地周身,当真妙招难破!但可惜,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嘭、嘭……”,话落,在旋幕来临路径,破天对着地面呼啸拍掌,掌影交织,已然过百,直到最后一掌,竟引起四周一片断木、桃花、碎石席卷四射!“轰!”,最后一掌不同先前,而是死死触地,半跪拍合!“咔嚓、”,闷响雷动,震颤不息,一条条狰狞裂缝,自地面皲裂蜿蜒,寻迹直冲莫氏兄弟脚下!

    “可恶!”,一个踉跄,莫大、莫二猝然分离,嘴里怒吼,射向两边,空中,“噗、噗”,俱被招式反噬,喷出大口鲜血!甚至,先前所受伤痕,亦趁势爆发,殷殷刺红,浸染大边身子。与此同时,自来时后路喝吼连连,引得莫氏兄弟目光一沉,迅速支撑身子,虚浮靠在一起,持兵惨然注目。不多时,“嗖、嗖”的几声轻颤,哗啦刮蹭树叶,沉默跃向十来道黑影围绕四周。并在落定之后,纷纷单膝跪地,手拄兵器,冲着破天行礼:“大人!”

    “嗯!”,淡淡的点头,示意众人起身后,破天莫名转身,对着桃花林外一处灌林,玩味一笑,目光冰冷无情,悠悠道:“诸位,想要看戏到何时啊?何不来此一叙,看的更清楚些!”

    话语一出,几处惊骇。众黑衣人闻言迅速抽兵,围着莫氏兄弟四周,目光阴沉注意着桃花林外。莫大、莫二亦内心一疑,竟然还有势力潜伏,不知是友是敌?所居何心?

    …………

    “可恶,这个家伙!”,灌林内,那个黑衣首领内心一沉,咬牙切齿低骂:“早些发现不吱一声,现计划展开又冒然打断,真叫老子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自语自语间,看手下已经磨刀霍霍,蓄势待发,不由更为光火,压声痛呼:“亲娘嘞,就知道死命前冲,丝毫不考虑对方的实力,如此莽撞,岂不白白搭命?!”

    “观其对战,实力在我之上!心思缜密,亦快赶及老子!手头人数,更是双倍与我,何况,还有一位家伙去向不明!唉~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还要待请不成?”,就在此人嘀咕权衡之际,破天冰冷机械的声音又传将过来,并且,其脚步已经开始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这边。

    “哈哈哈,既然阁下盛情相邀,白某焉能摆架!”,见破天不耐,大有动手之意。黑衣头领,且称白氏,内心一横放开心态,“唰”的一个轻盈跃出,日光鳞鳞下鹰展至破天不远,他的手下,亦紧跟其后,蹭蹭引兵,错落有致落在白氏周围,警惕对向破天……

    “呵呵~,幸会、幸会”,冲着破天和莫氏兄弟一揖,白氏眯眼打量,习惯性摩挲下巴。

    “生,或者死!”,没有停下脚步,破天依旧背负双手,压着节奏,缓缓靠近白氏。眼底厉光盈目,嘴角玩味浅挂,没有理会莫氏兄弟,任其暗地挪动,似乎一点不担心他们会逃脱。

    “呵呵~”,尴尬干笑,白氏停止摩挲,脚步轻向后方退动,:“兄台真是说笑,白某愚钝,不知所说何意?呵呵……”

    “生,或者死!”,依然冷漠,没有改口,行进的脚步稍有加快,周身劲风浅啸。后面手下见状,俱调转身子,严阵以待,而莫大、莫二,亦眼底一闪,提起斩刀重剑,暗做准备!

    “呵呵,”

    面纱后已然留下密汗,白氏退至手下旁边,不再言语,而是目光一沉,挥手冲着手下示意,厉喝道:“执行任务,切忌保证目标人物毫发无损!此人,由我牵制!”

    “喝”,在手下得令蜂拥而过,冲向莫氏兄弟后,白氏厉芒一抖,右手迅速腰间抹过,带出晶莹剔透软剑,运劲鼓直,“唰”的跃起突刺向破天,嘴里不停厉喝!

    “哼,倒有些能耐!”,高手过招,一看便知,破天见白氏招式,颇有肯定,但也没放在心上。一句低呼,依旧没见兵器,脚底残风呼过,双掌探劲成刀,迅速迎着白氏而去!

    “这帮杂碎!”,后面,莫大焦躁暴吼,目眦欲裂。本以为乱入之势,可以抽空逃身,怎料后来者的目标,竟直指自己兄弟二人,刀剑嘶鸣攻击不断,形势更加脱身无望!只好鼓足功力,忍着血流不止,拼命同莫二默契配合阻击!

    其实,形势更加的混乱起来。白氏手下目的明确,皆气势汹汹指向莫氏兄弟,但破天手下众人不依,部分阻击白氏手下,部分攻击莫氏兄弟,使战场一分为三,混杂对拼,除过己方之人,其余皆是不死不休!

    就这样,噼里啪啦,火花四溅,喝吼交织,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腾转挪移,杀作一团,赤红半边,血浸泥尘……………………

    ………………………………………………

    “啊!”,一声凄厉长啸,厉三娘匕首闪烁兵幕,游隙退至墙角,单脚支地,耷拉拖曳左腿。血柱已经流的缓慢,腰身以下全是红色,上身亦残破不堪,皮肉翻卷,面色煞白渗人,如同厉鬼。“咳、咳”,艰难咳喘,模糊视线看向匕首,刃部断的坑坑洼洼,不复完整,惨烈咧嘴对着敌人一笑,抽搐拔掉几只插在胸口暗镖,哆嗦扔在地上,露出血腥牙齿:“来呀!老娘再与尔等大战三百回合!”

    沉默,落针可闻。只剩七八的黑衣人群缄口,皆目光复杂,敬佩、惋惜、冰冷……谁也没主动提起兵器,没掉身追击青光,没出言不逊!

    “唉~”,蓦然,一声惆怅叹出,自三娘上空悠悠荡荡,缥缈无息。三娘和黑夜众人闻声上望,只见光头烈照下,一道黑衣,凌然站在破碎屋檐角顶,面具青幽,“狼”字冷冽,平淡看向三娘:“没想到家卫之臣,竟能个个风骨如斯!”

    “哼!”,根据黑衣众人眼中的尊敬,料定此人是头领无疑,三娘不屑冷笑,沙哑嗓子回道:“君家从未有屈死的魂!莫多废话,来与老娘决一死战!”

    “影、流、雨!”

    嘶吼一声,主动出击。三娘目眦欲裂,深提劲气,功力最后一次爆发,不顾压制伤痛,任血倾泻;脸色逐渐涨红,狰狞疤痕滋滋溢血,全身红透!“唰!”,轻灵破空,发挥出刺杀暗伏最快速度,残影顺过,身消厉流,匕首快速编织成百上千道刃流,如雨冰凉,寒意逼人,直刺狼天身体。

    “好,送你一程!”,没有之前不屑轻浮,狼天大喝一声。转身下探,蹭的引出一把灵巧短剑,柄转花成,到提侧握,斜下“哗”的一闪,与三娘流幕刃雨擦身而过,一瞬换位。

    “砰!”,沉闷立在三娘先前所站地面,望着自己手背几道清晰渗血的伤口,狼天晦暗低默。半香时间后,没有回头,沉沉语道:“残破之躯,竟能超常发出如此功力,可佩可敬!”

    “尔等几人,”,手指对向身边,指出三四人,淡漠命令着:“留在此处守候,不得妄动尸体!其余所剩,随我追击逃脱之人!”

    “哗!”,交代完毕,率先轻点屋墙,以迅捷之速,沿着青光血迹追去,后面亦出来三人,对视一眼后,提着兵器跃起,远远曳着。

    “唉~”,剩下的人,目光惋惜,深深看向站在狼天所处屋檐的三娘,望着其浴血不倒,血液成流顺身而下,又沿屋墙缓缓沉闷滴落,“吧嗒、吧嗒!”……狰狞疤痕不再狰狞,嘴角轻扬,释然轻松柔和,目光悠悠,望向那遥远的黄泉碧落,追上云卫众人,互相言笑豪情,把酒言欢,共征君家不倒之魂!

    “一路走好!”

    生死过后,英雄,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几名黑衣人,微微躬身,到提兵器,行下深深一揖!为这君家魂、君家骨、君家人送行!

    风起,云涌,骄阳之下,第一滴血,静默!泪,晶莹、冰冷,又不知破碎何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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