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归尘
sat aug 27 19:06:33 cst 2016
“嘭！”，一片漆黑的通道内，蓦然传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哗啦～”，似乎是石土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彻底打破了此处的静谧！
“咳、咳”，痛苦的轻咳不断，在冰冷黑幕中响起一丝活气。诡密压抑的韵味荡漾，随着渐渐强烈的脚步声前进，“嗵、嗵”，一步一步，节奏的缓慢移动，虚弱无力之感十足！淡淡微靡蓝光骤明，呼闪呼闪，犹如一个绝妙的精灵，在坚持不懈的曳着生机之舞！可惜，此刻的它，似乎已经累了，每一次跳动，都会多一些黯淡，多一些灰败……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走了多远，蓝色的光辉随着步伐走到一处灯火阑珊之地。点点火苗跳跃，舔舐着黑意消退，映出一片火红，有了些许暖意。放眼观去，一条拱圆隧道静默，天然山石铺地，鳞次栉比的排列；十二盏明灯分立，对称相望耀辉，“滋、滋”灯油灼烧，溅出星点火粒；隧道尽头，灯火最盛之地，两道厚重石门矗立，大小分明。门面纹理沧桑，条条不绕，没有任何多余的雕刻，就是这样原始的沉默，诉说属于它们的悠悠岁月……
“呼～”，突然，一阵疾风拂过，灯火左右摇曳不定，火苗纷纷垂向石门，“啪！”，一只苍白、瘦削的手，应然闯入这和谐之景，五指张开，死死扣紧门上纹理，坚定不移！
“喝！”，一声虽然中气不足，可仍旧凌厉的低喝炸起。阵阵凉意泛起，莫名气息缥缈，便见一股凶猛的劲浪叠起，呼啸空间，“凝！”接着，气浪还未汹涌澎湃，便被声音主人生生压缩内敛，束成一股内力，伴着一条蓝色丝线蜿蜒，徐徐顺着胳膊推上，直抵扣在石门上的那只苍白右手！
“轰～”，随着蓝色蔓延了整只右手，便见其鼓涨起来，足足大了一圈有余，使得原先枯瘦的手变的丰满起来。扣紧的力道猛然加大，引起沉重石门“哗～”的一声闷响，摩擦着地面慢慢朝右侧滑去，轰隆震鸣，地面亦轻轻颤抖间，露出石门内的庐山面目！
……“哗～”，最后一次震动，石门彻底打开，大张着嘴。“唔～”同时，一名艳红宫装妇人映入眼帘，粉黛弯眉，风韵犹存的站在门口。烛火红芒，可依旧掩饰不了妇人苍白的脸色，步履柔晃，不知她在门后站立了多久！
“天…荡～”，温柔的轻唤，夹杂着几许呜咽，顾晓清痛苦的望着门开后，她看到的那抹萧瑟，那抹她心中一直牵挂的身影。泪水，不知不觉朦胧了双眼，沾湿了心神；玉手，颤颤巍巍，抖动着伸向前方，步伐艰难的移动着靠近！
密室内，她的心在君天荡离开之后就一直悬而不落，沉重压抑，胸腔的堵闷使她不得不胡思乱想一番；自己夫君的实力，她可是一清二楚的，以往种种挑战，都没能让君天荡皱一下眉头，更不要说转移家人之举！这一次，君天荡竟然首次为之愁忧许久，以至于哑伯出手亦信心无几，家人退避；如此反常，退无可退的战斗，让她内心的担忧愈来愈浓，唯恐发生什么意外！然而，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晓…清！”，虚弱、消弥的呢喃从门外传出，君天荡黯淡无光的眼底忽然滑过一丝亮光，“噗嗵～”，心脏处微弱的蓝芒豁然璀璨，发出有力的跳动，这是回光返照！对着门内，他拼命的想抬起方才放下的右手，枯瘦更甚，苍白间夹杂着斑斑毒素，速度，如同蜗行～
“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顾晓清失声痛哭出来，决堤的泪水洒落，她慌乱的双手握住君天荡的右手，朝自己脸上按去，来回摩挲着，泪眼，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变了样，枯槁的君天荡，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实在是此刻的君天荡太过悲惨！一声白袍破败泥泞，血渍斑斑的露出翻滚皮肉，长发垂散，无力的贴着衣襟；面色灰暗，生机暗沉的早已被化灵众毒磨去大半，血肉干枯，露出里面嶙峋瘦骨，萧瑟沧桑，更不要说他还背着哑伯尸体不放！如此残破身躯，仿佛吹口气就能毁灭一般，这也是顾晓清一开始就没有扑就上去，小心翼翼的对待了……
“唉，傻瓜～”，凭着最后生机的挣扎，君天荡得以清醒过来，亲妮、复杂的叹了口气。右手微微挣脱一瞬，反抚顾晓清婆娑泪面，轻轻擦去落泪，怅然低劝道：“世事无常，一切都是天意弄人罢了。呵呵，不要哭了，都是当娘的人了，怎还如此使性子！”
“呜～呜～”，不说还罢，一说更是汹涌泪水。顾晓清臻首微摇，依旧痛苦万分的宣泄着自己的悲怆，她知道君天荡是安慰自己，这一切，她都知道。不过，她还是抽噎着低骂道：“混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呜呜～说了不让你去，你偏要去了结恩怨～呜呜，恩怨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命都不要了吗？呜呜～你这样，你让孩子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晓清～”，听着妻子的不断哭怨，君天荡心情沉重的低下头，怜惜的认真听着，纵然心脏跳动的强度已经消弱。
“呜呜～”，哭意虽然还未消停，可顾晓清知道留给自己和夫君的时间不多，所以艰难的收住声，目光沉痛的飘向君天荡背后，心神抽搐，涩口问道：“天荡，哑伯他……”
“咳、咳”，提到哑伯，君天荡身子一颤，胸腔一阵起伏，剧烈咳嗽起来，似乎触及了他最深的痛，阵阵咳嗽间带出丝丝血线。“不必！”，挥手阻止了妻子担心想要搀扶的举止，他颤抖着，轻轻从背上将哑伯放下，温柔转移至眼前，深出一口气，沉声道：“哑伯他……他只是累了……”
“唔”，虽然早有不详猜测，可得到君天荡的肯定后，顾晓清还是难以置信的捂住嘴，眸眼睁大，泪水再一次滚滚滑落。她怎么也不相信，昨日还陪玉轩和惜柔玩耍的慈祥老人，身怀绝世武功，竟然……
“还有云卫他们，都……”
顾晓清伤心之际，君天荡又是艰难道出一个不幸。话语中可以听出，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带起了凝噎。
“天荡～”，流着泪，顾晓清痛心的上前，温柔搂抱住君天荡的腰，不停抽噎着，：“你还有我……呜呜，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
“呼～”，在妻子不停的安慰同伤下，不一会儿君天荡便调整好情绪，长长呼出一口气，想起自己最后的夙愿。
“晓清～”，摸着妻子柔滑秀发，眼底流出眷恋之色，“你走吧，去找轩儿他们，带他们离开此处，从此隐姓埋名，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至于通往主屋的那条暗道，我已将其炸毁，不必担心敌人追……”
“够了！”
“嗯？”
听着自己夫君的每一句安排，顾晓清心里便多一分媼怒，不由出口打断道。这些话，分明就是想要独立自己于其之外，没有同生共死，没有同穴而眠，更没有夫妇共投，这些，是她死也不能接受的。
“哼！”，一甩方才柔弱，哭泣中泼辣夹着坚定不移，：“你君天荡想要抛弃老娘独死，绝不可能！…呜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嫌老娘人老珠黄，想要先去投胎转世，娶个美娇娘，是不是？呜呜……”
“你！”，指着妻子，君天荡一阵语塞，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这是妻子的无赖口辞，不想离开自己，可是考虑到玉轩和惜柔，他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严肃道：“咳、咳，晓清，休要胡闹，你要明白，孩子们，需要你！”
沉默，没有哭泣，没有吵闹……
顾晓清盯着君天荡的眼睛良久，心里百转万千，感受自己夫君的生机黯淡，终于银牙一咬，下定了决心。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柔情说道：“你的意思，我懂！可孩子已经长大，又有家卫守护，定会健康成长。所以，你，休要撇下我不管，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嘴里来回咀嚼着妻子的话，君天荡不由想起往昔二人恋时誓言，心脏猛地一跳，放开心来。豁然豪情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君天荡有如此红颜知己，纵是黄泉碧落，定也无憾！”
“好！”，莫名的气势最后鼓荡，凝聚着释然的洒脱，“嗡～”，心脏一声清脆剑吟悠扬，长发飘飞，君天荡将哑伯送至顾晓清身前，：“晓清，你且将哑伯扶进密室，待我完成最后所念，咱们一起，踏破九幽！”
“嗯！”，看着自己夫君终于又恢复了往日风姿，顾晓清用力的点了点头，带着无尽柔情等待，扶着哑伯走进密室。
“呼～”，看着妻子已经离开，君天荡怅然低叹，对着旁边另一座石门，慈祥之情溢满，那是他给玉轩的成人礼！
“嗖～”，时间不多，他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便发出一道虚幻蓝色气剑，凌厉四射，洋洋洒洒的落在石门表面，噼里啪啦的一阵轻扫勾画，石粉飞扬，露出一段文字……
……
……“轰隆～”，一声沉重的砸击地面震颤，十二盏明灯熄灭，漆黑一片，石门合上，严丝合缝，不露丁点风尘…………
…………无尽凄幽，密室内，一处人为劈开地面上，一土堆凌耸，一块古朴沧桑之碑矗立……
“父—哑伯—之—灵隐”
…………
无尽凄幽，一巨大蒲团默息，尽职承载着两道身影，深情依偎，不分彼此，淡淡温暖缭绕，隔绝一切尘世喧嚣…………
…………
“晓清，还记得当年你、我还有师弟三人，一起……”
“打住，就你和我，不要提那个人！”……“一切都听你的……”
…………
“晓清，你想不想知道，那些人追杀数载，究竟所要何物？”
“哼，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有个笨蛋是因此而丧命的，可恶的笨蛋！”
…………
“晓清，你说来世，咱们会投胎做何种生命？”
“管他呢，不论如何，你都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
…………
“晓清，万一来世你爱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老娘抢回来，否则，……”
…………
“晓清！”
“又怎么了，能不能安静点，比老娘还啰嗦！”
“我……”
“我什么我？快说！”
“我…我……”
“到底我什么，不说老娘先死了啊！”
“我……我……爱……你！”
………………………………………………“老不羞，这时候说这个，老娘难道会说我也爱你吗？呜呜～”
………………
“蓝魄，老伙计！你我相伴几十载，共同风雨江湖，生死对敌，所过之处，无不流传着属于我们的传说！如今功成名就之际，却殒身止步，至此无名，唉……然，现你以崩毁剑身，与我融为一体，我即是你，你就是我，所以君某，愿与你再赴来生路，重谱今日情，你，可愿？！”
“嗡～嗡～”
……………
“轩儿，为父对不起你，往后的日子里，需靠你自己了，照顾好妹妹，不要忘记，爹娘，永远在你们身边！”
……………………
“轰隆～”，外边天空中，炸响最后一声，也是此夜最响的雷鸣，为那昔日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侠圣”送别，带着天地的祝福，送他——归尘！
“嘭！”，一片漆黑的通道内，蓦然传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哗啦～”，似乎是石土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彻底打破了此处的静谧！
“咳、咳”，痛苦的轻咳不断，在冰冷黑幕中响起一丝活气。诡密压抑的韵味荡漾，随着渐渐强烈的脚步声前进，“嗵、嗵”，一步一步，节奏的缓慢移动，虚弱无力之感十足！淡淡微靡蓝光骤明，呼闪呼闪，犹如一个绝妙的精灵，在坚持不懈的曳着生机之舞！可惜，此刻的它，似乎已经累了，每一次跳动，都会多一些黯淡，多一些灰败……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走了多远，蓝色的光辉随着步伐走到一处灯火阑珊之地。点点火苗跳跃，舔舐着黑意消退，映出一片火红，有了些许暖意。放眼观去，一条拱圆隧道静默，天然山石铺地，鳞次栉比的排列；十二盏明灯分立，对称相望耀辉，“滋、滋”灯油灼烧，溅出星点火粒；隧道尽头，灯火最盛之地，两道厚重石门矗立，大小分明。门面纹理沧桑，条条不绕，没有任何多余的雕刻，就是这样原始的沉默，诉说属于它们的悠悠岁月……
“呼～”，突然，一阵疾风拂过，灯火左右摇曳不定，火苗纷纷垂向石门，“啪！”，一只苍白、瘦削的手，应然闯入这和谐之景，五指张开，死死扣紧门上纹理，坚定不移！
“喝！”，一声虽然中气不足，可仍旧凌厉的低喝炸起。阵阵凉意泛起，莫名气息缥缈，便见一股凶猛的劲浪叠起，呼啸空间，“凝！”接着，气浪还未汹涌澎湃，便被声音主人生生压缩内敛，束成一股内力，伴着一条蓝色丝线蜿蜒，徐徐顺着胳膊推上，直抵扣在石门上的那只苍白右手！
“轰～”，随着蓝色蔓延了整只右手，便见其鼓涨起来，足足大了一圈有余，使得原先枯瘦的手变的丰满起来。扣紧的力道猛然加大，引起沉重石门“哗～”的一声闷响，摩擦着地面慢慢朝右侧滑去，轰隆震鸣，地面亦轻轻颤抖间，露出石门内的庐山面目！
……“哗～”，最后一次震动，石门彻底打开，大张着嘴。“唔～”同时，一名艳红宫装妇人映入眼帘，粉黛弯眉，风韵犹存的站在门口。烛火红芒，可依旧掩饰不了妇人苍白的脸色，步履柔晃，不知她在门后站立了多久！
“天…荡～”，温柔的轻唤，夹杂着几许呜咽，顾晓清痛苦的望着门开后，她看到的那抹萧瑟，那抹她心中一直牵挂的身影。泪水，不知不觉朦胧了双眼，沾湿了心神；玉手，颤颤巍巍，抖动着伸向前方，步伐艰难的移动着靠近！
密室内，她的心在君天荡离开之后就一直悬而不落，沉重压抑，胸腔的堵闷使她不得不胡思乱想一番；自己夫君的实力，她可是一清二楚的，以往种种挑战，都没能让君天荡皱一下眉头，更不要说转移家人之举！这一次，君天荡竟然首次为之愁忧许久，以至于哑伯出手亦信心无几，家人退避；如此反常，退无可退的战斗，让她内心的担忧愈来愈浓，唯恐发生什么意外！然而，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晓…清！”，虚弱、消弥的呢喃从门外传出，君天荡黯淡无光的眼底忽然滑过一丝亮光，“噗嗵～”，心脏处微弱的蓝芒豁然璀璨，发出有力的跳动，这是回光返照！对着门内，他拼命的想抬起方才放下的右手，枯瘦更甚，苍白间夹杂着斑斑毒素，速度，如同蜗行～
“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顾晓清失声痛哭出来，决堤的泪水洒落，她慌乱的双手握住君天荡的右手，朝自己脸上按去，来回摩挲着，泪眼，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变了样，枯槁的君天荡，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实在是此刻的君天荡太过悲惨！一声白袍破败泥泞，血渍斑斑的露出翻滚皮肉，长发垂散，无力的贴着衣襟；面色灰暗，生机暗沉的早已被化灵众毒磨去大半，血肉干枯，露出里面嶙峋瘦骨，萧瑟沧桑，更不要说他还背着哑伯尸体不放！如此残破身躯，仿佛吹口气就能毁灭一般，这也是顾晓清一开始就没有扑就上去，小心翼翼的对待了……
“唉，傻瓜～”，凭着最后生机的挣扎，君天荡得以清醒过来，亲妮、复杂的叹了口气。右手微微挣脱一瞬，反抚顾晓清婆娑泪面，轻轻擦去落泪，怅然低劝道：“世事无常，一切都是天意弄人罢了。呵呵，不要哭了，都是当娘的人了，怎还如此使性子！”
“呜～呜～”，不说还罢，一说更是汹涌泪水。顾晓清臻首微摇，依旧痛苦万分的宣泄着自己的悲怆，她知道君天荡是安慰自己，这一切，她都知道。不过，她还是抽噎着低骂道：“混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呜呜～说了不让你去，你偏要去了结恩怨～呜呜，恩怨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命都不要了吗？呜呜～你这样，你让孩子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晓清～”，听着妻子的不断哭怨，君天荡心情沉重的低下头，怜惜的认真听着，纵然心脏跳动的强度已经消弱。
“呜呜～”，哭意虽然还未消停，可顾晓清知道留给自己和夫君的时间不多，所以艰难的收住声，目光沉痛的飘向君天荡背后，心神抽搐，涩口问道：“天荡，哑伯他……”
“咳、咳”，提到哑伯，君天荡身子一颤，胸腔一阵起伏，剧烈咳嗽起来，似乎触及了他最深的痛，阵阵咳嗽间带出丝丝血线。“不必！”，挥手阻止了妻子担心想要搀扶的举止，他颤抖着，轻轻从背上将哑伯放下，温柔转移至眼前，深出一口气，沉声道：“哑伯他……他只是累了……”
“唔”，虽然早有不详猜测，可得到君天荡的肯定后，顾晓清还是难以置信的捂住嘴，眸眼睁大，泪水再一次滚滚滑落。她怎么也不相信，昨日还陪玉轩和惜柔玩耍的慈祥老人，身怀绝世武功，竟然……
“还有云卫他们，都……”
顾晓清伤心之际，君天荡又是艰难道出一个不幸。话语中可以听出，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带起了凝噎。
“天荡～”，流着泪，顾晓清痛心的上前，温柔搂抱住君天荡的腰，不停抽噎着，：“你还有我……呜呜，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
“呼～”，在妻子不停的安慰同伤下，不一会儿君天荡便调整好情绪，长长呼出一口气，想起自己最后的夙愿。
“晓清～”，摸着妻子柔滑秀发，眼底流出眷恋之色，“你走吧，去找轩儿他们，带他们离开此处，从此隐姓埋名，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至于通往主屋的那条暗道，我已将其炸毁，不必担心敌人追……”
“够了！”
“嗯？”
听着自己夫君的每一句安排，顾晓清心里便多一分媼怒，不由出口打断道。这些话，分明就是想要独立自己于其之外，没有同生共死，没有同穴而眠，更没有夫妇共投，这些，是她死也不能接受的。
“哼！”，一甩方才柔弱，哭泣中泼辣夹着坚定不移，：“你君天荡想要抛弃老娘独死，绝不可能！…呜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嫌老娘人老珠黄，想要先去投胎转世，娶个美娇娘，是不是？呜呜……”
“你！”，指着妻子，君天荡一阵语塞，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这是妻子的无赖口辞，不想离开自己，可是考虑到玉轩和惜柔，他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严肃道：“咳、咳，晓清，休要胡闹，你要明白，孩子们，需要你！”
沉默，没有哭泣，没有吵闹……
顾晓清盯着君天荡的眼睛良久，心里百转万千，感受自己夫君的生机黯淡，终于银牙一咬，下定了决心。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柔情说道：“你的意思，我懂！可孩子已经长大，又有家卫守护，定会健康成长。所以，你，休要撇下我不管，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嘴里来回咀嚼着妻子的话，君天荡不由想起往昔二人恋时誓言，心脏猛地一跳，放开心来。豁然豪情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君天荡有如此红颜知己，纵是黄泉碧落，定也无憾！”
“好！”，莫名的气势最后鼓荡，凝聚着释然的洒脱，“嗡～”，心脏一声清脆剑吟悠扬，长发飘飞，君天荡将哑伯送至顾晓清身前，：“晓清，你且将哑伯扶进密室，待我完成最后所念，咱们一起，踏破九幽！”
“嗯！”，看着自己夫君终于又恢复了往日风姿，顾晓清用力的点了点头，带着无尽柔情等待，扶着哑伯走进密室。
“呼～”，看着妻子已经离开，君天荡怅然低叹，对着旁边另一座石门，慈祥之情溢满，那是他给玉轩的成人礼！
“嗖～”，时间不多，他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便发出一道虚幻蓝色气剑，凌厉四射，洋洋洒洒的落在石门表面，噼里啪啦的一阵轻扫勾画，石粉飞扬，露出一段文字……
……
……“轰隆～”，一声沉重的砸击地面震颤，十二盏明灯熄灭，漆黑一片，石门合上，严丝合缝，不露丁点风尘…………
…………无尽凄幽，密室内，一处人为劈开地面上，一土堆凌耸，一块古朴沧桑之碑矗立……
“父—哑伯—之—灵隐”
…………
无尽凄幽，一巨大蒲团默息，尽职承载着两道身影，深情依偎，不分彼此，淡淡温暖缭绕，隔绝一切尘世喧嚣…………
…………
“晓清，还记得当年你、我还有师弟三人，一起……”
“打住，就你和我，不要提那个人！”……“一切都听你的……”
…………
“晓清，你想不想知道，那些人追杀数载，究竟所要何物？”
“哼，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有个笨蛋是因此而丧命的，可恶的笨蛋！”
…………
“晓清，你说来世，咱们会投胎做何种生命？”
“管他呢，不论如何，你都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
…………
“晓清，万一来世你爱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老娘抢回来，否则，……”
…………
“晓清！”
“又怎么了，能不能安静点，比老娘还啰嗦！”
“我……”
“我什么我？快说！”
“我…我……”
“到底我什么，不说老娘先死了啊！”
“我……我……爱……你！”
………………………………………………“老不羞，这时候说这个，老娘难道会说我也爱你吗？呜呜～”
………………
“蓝魄，老伙计！你我相伴几十载，共同风雨江湖，生死对敌，所过之处，无不流传着属于我们的传说！如今功成名就之际，却殒身止步，至此无名，唉……然，现你以崩毁剑身，与我融为一体，我即是你，你就是我，所以君某，愿与你再赴来生路，重谱今日情，你，可愿？！”
“嗡～嗡～”
……………
“轩儿，为父对不起你，往后的日子里，需靠你自己了，照顾好妹妹，不要忘记，爹娘，永远在你们身边！”
……………………
“轰隆～”，外边天空中，炸响最后一声，也是此夜最响的雷鸣，为那昔日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侠圣”送别，带着天地的祝福，送他——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