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冰蚕的报恩（3）
“逃？”叶克很在意这个说法。
宗安望着叶克，“难道你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地下工厂在一夜之间冻结的事情我知道，”叶克说，“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说冰蚕是逃出来的？”
“也是，坊间的传言都说，冰蚕是因为受不了一个管理者的暴政才决定集体自杀抗议的，还提前送走了自己的孩子们。”宗安说。
“不是这样吗？”
“有三点需要纠正，”宗安说，“第一，提前送走孩子的不是成年冰蚕们，第二，集体自杀不是抗议，而是保护孩子，第三，管理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那群人和我来自同一个家族。”
“是宗家在管理地下工厂。”叶克说。
“嗯，是管理者，也是创建者。”宗安冷淡的看了一会儿叶克，“知道这些的话，你还愿意继续听我说下去？正常反应不应该是摔门而去，说你这个宗家的骗子吗？”
“我只是有些奇怪，作为宗家的人，为什么你要偷偷摸摸的？还有宗家为什么要建立这个地下工厂？”叶克问道，“为了蚕丝和金属吗？”
“这两个算是一部分原因吧，”宗安说，“冰蚕的蚕丝坚韧无比，能抗水火，甚至被添加到军队软甲的制作中，宗家当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而金属吗，白之国的地下拥有的金属种类和数量在世界都是少有的，还有各种宝石，宗家掌控了这里就等于掌控了一个小金库。”
“...我记得工厂的样子，数不清的冰蚕在炎热的环境下无止尽的工作，宗家再怎样，只是人类而已，怎么会控制数量如此之多的冰蚕？”
“我也不知道。”宗安说，“一直以来我都想得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开始宗家只是想千方百计的把我关起来，等我逃离宗家，重新回到白之国以后，我就直接登上宗家的追杀名单了。”
“...追杀？”叶克惊呼道，“你不是宗家的孩子吗？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宗家从来不缺私生子。”宗安摆摆手，“这个不提了。”
所以他才会从小在白之国长大，而不是夕之国？叶克心想，“冰蚕既然是你的玩伴，你应该知道当年的情况才是？”
宗安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叶克，似乎在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否可信，最后他说服了自己，开口说道，“在冰蚕集体自杀前的一个月左右，宗家来人说考虑将所有未成年的冰蚕都送出地下工厂，在夕之国为他们提供良好的教育，从此不用再和父辈一样在这里工作，还美其名曰这是对父辈们一直忠心耿耿工作的回报。”
忠心耿耿还是无可奈何啊，叶克心想。
“冰蚕们听到后都很开心，逐一上报了自家孩子的情况，冰蚕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我那朋友的编号也在未成年的统计单上，当时他很开心的告诉我自己要去夕之国，以后就能在夕之国和我见面了。”宗安回忆道，“那时候我是真心为他高兴，毕竟等我成年以后按照规定也是要回到夕之国的，以前我还一直担心回去以后见不到他怎么办。”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成为伙伴的？”
“说来有趣，是因为一次争执。”宗安说，“我俩刚开始一个瞧不上一个，他觉得我是个无用的人类私生子，我觉得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但我俩偏偏都喜欢偷偷坐到地下工厂的运水车里，以前总为了这个打架，可是那天偏巧就剩一辆车了，我俩互相不相让，最后就说有本事先挤上车就算谁的，可没想到我俩几乎是同时钻到了车里，巧合的是，那辆车正好是因为损坏而待修的车，在矿坑中一辆没有手闸的运水车太危险了，我俩就躲在车里一路跌跌撞撞的顺着轨道一直滑到矿坑最底层。”
最底层，应该是熔岩上面那一层吧。
“那一路狂奔太刺激了，等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俩都不同程度的受了擦伤，可却因为兴奋笑的合不拢嘴，开心过后我俩突然发现，下来容易上去难，我们回不去了，只能在原地等着，等的过程中我俩聊了很多，异常惊异彼此竟然很聊得来。”宗安说，“等了也不知道多久，他的父母才在找到我俩，他自然是被一顿暴打，而我也被狠狠的教训，过了几天我又偷偷去找他，才知道他因为在最底层的时间太久，身体极具脱水，生命危急。”
“冰蚕不是可以积聚寒气保护自己吗？”
“他还太小，不会这些。”宗安说，“我当时就傻了，没想到会这样，第一反应是找医生，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宗家虽然是医学世家，但从来不会给妖怪，至少是普通的妖怪看病的，冰蚕这种低等级的妖怪，自然是不会有医生搭理的。”
上次想给冰蚕找医生的时候也遇到了同样的难题，叶克心想，眼前这个宗安看来真的能给妖怪看病。
“我虽是被养在白之国的私生子，但该有的教育和培训还是有的，医学的理论我学了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濒临死亡的生命，那一次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做医生，”宗安说，“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所谓伙伴是怎样的情感，在那之前，我的概念里没有伙伴这个词的，毕竟身边都是冷冰冰的大人们。”
“看来你成功了。”叶克说。
“恐怕是上天庇佑，我救活了他。”宗安说，“在那之后我就成了地下工厂冰蚕们的医生——当然，这是宗家不知道的，一切只是偷偷进行，直到三年前的那一天。”
叶克感觉屋里的灯火晃了晃。
“那一天是管理者们所说的将未成年冰蚕带走的日子，”宗安说，“他早晨偷偷离开已经在地上集合的队伍，跑来和我告别。那时候的我哭兮兮的躲在运水车里，很舍不得他离开，毕竟他是我唯一的玩伴。可他却找到了我，刚没说几句话就听到几个管理者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一声不吭的躲在车里，毕竟如果他被发现擅自离队是会被问责的，结果我们却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
“那些被承诺要送去夕之国过好日子的未成年冰蚕，其实是要被送去送死，”宗安说，“那两个管理者说，之前原本的计划是要引发一场火灾，但没想到造成火灾的隐患被人及时修复了，他们又不想失去现有的劳动力，这才想出了送走所有未成年冰蚕的办法。”
火灾...就是田老爷子避免的那场，原来这不是什么疏忽，而是一场有预谋的爆炸，“他们要这么多冰蚕的命做什么？”这消息让叶克感觉心里堵了一块石头。
“具体不清楚，他们似乎在做什么实验，需要冰蚕死后会散发大量寒气的特点，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们需要大量死亡的冰蚕，”宗安说，“我查了很久也没查出原因来，宗家得知这一点后便开始追杀我。”
“可你说，你那个朋友是唯一逃出来的冰蚕。”叶克说，“怎么逃出来的？”
“得知这个残忍消息的我俩赶忙四处奔走，躲开管理者，一个一个的告诉地下工厂的成年冰蚕，”宗安回忆道，“成年冰蚕们知道真相后惊慌而气氛，但已经来不及了，孩子们都被带到了地上，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采取集体自杀的行动，通过将整个地下工厂冰冻，以此控制还在工厂内的管理者们和运输孩子们的车，为自己的孩子们制造逃跑的机会。”
用所有冰蚕的生命来拯救孩子们吗，叶克越听越觉得难过，“后来呢？当时有成功逃脱的小冰蚕吗？”
“管理者们没想到冰蚕会反抗，措手不及，地上仅有的几个管理者想要支援地下，但不是被冻住就是无能为力，”宗安说，“他们早就习惯了冰蚕的服从，愤怒和恐惧的驱使让所剩不多的管理者开始攻击幼小的冰蚕，我的伙伴因为藏在我的披风里才免遭厄运，我把他偷偷带上前来接我的宗家的车上，在夕之国的边境让他离开。”
“再没有存活的冰蚕了吗...”
“当时混乱之下也有几个未成年的冰蚕逃离出去，”宗安说，“但在那之后，宗家便铺天盖地的开启抓捕冰蚕的活动，由于有未成年冰蚕的名单，所以很容易掌控逃脱的数量。”
“那些冰蚕后来还有消息吗？”叶克问道。
“他们被带回夕之国，”宗安说，“作为试验品，用来制造更多的冰蚕。”
“...你的伙伴后来呢？”
“可能是宗家没想到冰蚕会出现在夕之国，所以夕之国从来都不在抓捕范围内，”宗安说，“我的伙伴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安全，直到前段时间我准备重新回白之国查询真相的时候...”
“也就是...你开始被追杀的时候吗？”
“是的，”宗安的拳头握起，“我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一直到了白之国才让冰蚕离开背包，没想到宗家的人竟然一直跟踪我到白之国，刚开始我想着最多是被抓回去，所以打开保护结界，大喊着让冰蚕逃跑，雪地里的成年冰蚕是不容易被抓住的——但是这一次，宗家的人竟然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很抱歉。”叶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有这样的家人，肯定很心酸吧。
“我的结界无法抵抗两个同样会使用结界的人，”宗安说，“原本以为自己可能就要命丧白之国了，没想到冰蚕竟然回来了。”他站起身，“他释放了寒气冻僵了一人，用自己引开了另一个人，等我发现他的时候，只有另一个被冻僵的人类，和一团已经融化的冰蚕躯体。”
“所以你想救他，通过回到过去。”叶克说。
“是的，”宗安点头道，“我不想让他付出他自己，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我只是个人类，还来自那个拿冰蚕的命不当命的管理者家族，他完全没必要因为我去...”
“因为他觉得你们是朋友吧，”叶克说，“而且，你还是少有的愿意为妖怪治病的医生，我想，他可能也是在报恩。”
宗安疑惑的看着叶克。
“你当年不是救了他吗。”叶克说。
“就为这个？”
“可能，就为这个吧。”叶克也站起身，“你不是说过吗，他是善良的妖怪，善良的家伙，往往都知恩图报。”
宗安沉默良久，“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想？”
“我拒绝帮你开门。”叶克说，“随意改变过去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我已经犯了一次错，不能犯第二次。”
“...果然还是不行吗。”
“不过，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什么？”宗安看着地面，“我对旁人的事情兴趣不大。”
“能让更多冰蚕活下去的事情。”
宗安望着叶克，“难道你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地下工厂在一夜之间冻结的事情我知道，”叶克说，“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说冰蚕是逃出来的？”
“也是，坊间的传言都说，冰蚕是因为受不了一个管理者的暴政才决定集体自杀抗议的，还提前送走了自己的孩子们。”宗安说。
“不是这样吗？”
“有三点需要纠正，”宗安说，“第一，提前送走孩子的不是成年冰蚕们，第二，集体自杀不是抗议，而是保护孩子，第三，管理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那群人和我来自同一个家族。”
“是宗家在管理地下工厂。”叶克说。
“嗯，是管理者，也是创建者。”宗安冷淡的看了一会儿叶克，“知道这些的话，你还愿意继续听我说下去？正常反应不应该是摔门而去，说你这个宗家的骗子吗？”
“我只是有些奇怪，作为宗家的人，为什么你要偷偷摸摸的？还有宗家为什么要建立这个地下工厂？”叶克问道，“为了蚕丝和金属吗？”
“这两个算是一部分原因吧，”宗安说，“冰蚕的蚕丝坚韧无比，能抗水火，甚至被添加到军队软甲的制作中，宗家当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而金属吗，白之国的地下拥有的金属种类和数量在世界都是少有的，还有各种宝石，宗家掌控了这里就等于掌控了一个小金库。”
“...我记得工厂的样子，数不清的冰蚕在炎热的环境下无止尽的工作，宗家再怎样，只是人类而已，怎么会控制数量如此之多的冰蚕？”
“我也不知道。”宗安说，“一直以来我都想得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开始宗家只是想千方百计的把我关起来，等我逃离宗家，重新回到白之国以后，我就直接登上宗家的追杀名单了。”
“...追杀？”叶克惊呼道，“你不是宗家的孩子吗？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宗家从来不缺私生子。”宗安摆摆手，“这个不提了。”
所以他才会从小在白之国长大，而不是夕之国？叶克心想，“冰蚕既然是你的玩伴，你应该知道当年的情况才是？”
宗安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叶克，似乎在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否可信，最后他说服了自己，开口说道，“在冰蚕集体自杀前的一个月左右，宗家来人说考虑将所有未成年的冰蚕都送出地下工厂，在夕之国为他们提供良好的教育，从此不用再和父辈一样在这里工作，还美其名曰这是对父辈们一直忠心耿耿工作的回报。”
忠心耿耿还是无可奈何啊，叶克心想。
“冰蚕们听到后都很开心，逐一上报了自家孩子的情况，冰蚕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我那朋友的编号也在未成年的统计单上，当时他很开心的告诉我自己要去夕之国，以后就能在夕之国和我见面了。”宗安回忆道，“那时候我是真心为他高兴，毕竟等我成年以后按照规定也是要回到夕之国的，以前我还一直担心回去以后见不到他怎么办。”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成为伙伴的？”
“说来有趣，是因为一次争执。”宗安说，“我俩刚开始一个瞧不上一个，他觉得我是个无用的人类私生子，我觉得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但我俩偏偏都喜欢偷偷坐到地下工厂的运水车里，以前总为了这个打架，可是那天偏巧就剩一辆车了，我俩互相不相让，最后就说有本事先挤上车就算谁的，可没想到我俩几乎是同时钻到了车里，巧合的是，那辆车正好是因为损坏而待修的车，在矿坑中一辆没有手闸的运水车太危险了，我俩就躲在车里一路跌跌撞撞的顺着轨道一直滑到矿坑最底层。”
最底层，应该是熔岩上面那一层吧。
“那一路狂奔太刺激了，等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俩都不同程度的受了擦伤，可却因为兴奋笑的合不拢嘴，开心过后我俩突然发现，下来容易上去难，我们回不去了，只能在原地等着，等的过程中我俩聊了很多，异常惊异彼此竟然很聊得来。”宗安说，“等了也不知道多久，他的父母才在找到我俩，他自然是被一顿暴打，而我也被狠狠的教训，过了几天我又偷偷去找他，才知道他因为在最底层的时间太久，身体极具脱水，生命危急。”
“冰蚕不是可以积聚寒气保护自己吗？”
“他还太小，不会这些。”宗安说，“我当时就傻了，没想到会这样，第一反应是找医生，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宗家虽然是医学世家，但从来不会给妖怪，至少是普通的妖怪看病的，冰蚕这种低等级的妖怪，自然是不会有医生搭理的。”
上次想给冰蚕找医生的时候也遇到了同样的难题，叶克心想，眼前这个宗安看来真的能给妖怪看病。
“我虽是被养在白之国的私生子，但该有的教育和培训还是有的，医学的理论我学了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濒临死亡的生命，那一次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做医生，”宗安说，“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所谓伙伴是怎样的情感，在那之前，我的概念里没有伙伴这个词的，毕竟身边都是冷冰冰的大人们。”
“看来你成功了。”叶克说。
“恐怕是上天庇佑，我救活了他。”宗安说，“在那之后我就成了地下工厂冰蚕们的医生——当然，这是宗家不知道的，一切只是偷偷进行，直到三年前的那一天。”
叶克感觉屋里的灯火晃了晃。
“那一天是管理者们所说的将未成年冰蚕带走的日子，”宗安说，“他早晨偷偷离开已经在地上集合的队伍，跑来和我告别。那时候的我哭兮兮的躲在运水车里，很舍不得他离开，毕竟他是我唯一的玩伴。可他却找到了我，刚没说几句话就听到几个管理者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一声不吭的躲在车里，毕竟如果他被发现擅自离队是会被问责的，结果我们却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
“那些被承诺要送去夕之国过好日子的未成年冰蚕，其实是要被送去送死，”宗安说，“那两个管理者说，之前原本的计划是要引发一场火灾，但没想到造成火灾的隐患被人及时修复了，他们又不想失去现有的劳动力，这才想出了送走所有未成年冰蚕的办法。”
火灾...就是田老爷子避免的那场，原来这不是什么疏忽，而是一场有预谋的爆炸，“他们要这么多冰蚕的命做什么？”这消息让叶克感觉心里堵了一块石头。
“具体不清楚，他们似乎在做什么实验，需要冰蚕死后会散发大量寒气的特点，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们需要大量死亡的冰蚕，”宗安说，“我查了很久也没查出原因来，宗家得知这一点后便开始追杀我。”
“可你说，你那个朋友是唯一逃出来的冰蚕。”叶克说，“怎么逃出来的？”
“得知这个残忍消息的我俩赶忙四处奔走，躲开管理者，一个一个的告诉地下工厂的成年冰蚕，”宗安回忆道，“成年冰蚕们知道真相后惊慌而气氛，但已经来不及了，孩子们都被带到了地上，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采取集体自杀的行动，通过将整个地下工厂冰冻，以此控制还在工厂内的管理者们和运输孩子们的车，为自己的孩子们制造逃跑的机会。”
用所有冰蚕的生命来拯救孩子们吗，叶克越听越觉得难过，“后来呢？当时有成功逃脱的小冰蚕吗？”
“管理者们没想到冰蚕会反抗，措手不及，地上仅有的几个管理者想要支援地下，但不是被冻住就是无能为力，”宗安说，“他们早就习惯了冰蚕的服从，愤怒和恐惧的驱使让所剩不多的管理者开始攻击幼小的冰蚕，我的伙伴因为藏在我的披风里才免遭厄运，我把他偷偷带上前来接我的宗家的车上，在夕之国的边境让他离开。”
“再没有存活的冰蚕了吗...”
“当时混乱之下也有几个未成年的冰蚕逃离出去，”宗安说，“但在那之后，宗家便铺天盖地的开启抓捕冰蚕的活动，由于有未成年冰蚕的名单，所以很容易掌控逃脱的数量。”
“那些冰蚕后来还有消息吗？”叶克问道。
“他们被带回夕之国，”宗安说，“作为试验品，用来制造更多的冰蚕。”
“...你的伙伴后来呢？”
“可能是宗家没想到冰蚕会出现在夕之国，所以夕之国从来都不在抓捕范围内，”宗安说，“我的伙伴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安全，直到前段时间我准备重新回白之国查询真相的时候...”
“也就是...你开始被追杀的时候吗？”
“是的，”宗安的拳头握起，“我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一直到了白之国才让冰蚕离开背包，没想到宗家的人竟然一直跟踪我到白之国，刚开始我想着最多是被抓回去，所以打开保护结界，大喊着让冰蚕逃跑，雪地里的成年冰蚕是不容易被抓住的——但是这一次，宗家的人竟然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很抱歉。”叶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有这样的家人，肯定很心酸吧。
“我的结界无法抵抗两个同样会使用结界的人，”宗安说，“原本以为自己可能就要命丧白之国了，没想到冰蚕竟然回来了。”他站起身，“他释放了寒气冻僵了一人，用自己引开了另一个人，等我发现他的时候，只有另一个被冻僵的人类，和一团已经融化的冰蚕躯体。”
“所以你想救他，通过回到过去。”叶克说。
“是的，”宗安点头道，“我不想让他付出他自己，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我只是个人类，还来自那个拿冰蚕的命不当命的管理者家族，他完全没必要因为我去...”
“因为他觉得你们是朋友吧，”叶克说，“而且，你还是少有的愿意为妖怪治病的医生，我想，他可能也是在报恩。”
宗安疑惑的看着叶克。
“你当年不是救了他吗。”叶克说。
“就为这个？”
“可能，就为这个吧。”叶克也站起身，“你不是说过吗，他是善良的妖怪，善良的家伙，往往都知恩图报。”
宗安沉默良久，“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想？”
“我拒绝帮你开门。”叶克说，“随意改变过去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我已经犯了一次错，不能犯第二次。”
“...果然还是不行吗。”
“不过，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什么？”宗安看着地面，“我对旁人的事情兴趣不大。”
“能让更多冰蚕活下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