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绝境
“这样，”庚清淑的眼神闪过一痕奇异的光芒，落在方寒的眼中却显得那般诡异。方寒僵硬地笑着，他撇过头去，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硬化在了脸上。他尽量不去与庚清淑对视，生怕她从自己的眼中读他此刻内心的不安与惶惑。
方寒的步子不急不缓，他不断地回味着徐菲在电话里最后重复的那一遍话……庚清淑就是山鬼！这个信息究竟有多少的真实性有待查验，可是方寒却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尽管这对他来说太过于荒谬了。
关于山鬼的信息，方寒也是从林茵那里得知了一些，但是内容并不完全。他因为追求着林茵，意外得知了林茵作为驱鬼师的真实身份的事情，这让他震骇不已，却也依旧听从了林茵的话帮助着林茵寻找那只隐藏的山鬼。如今林茵的尸体虽然没有找到，然而方寒却已经抱了最悲观的想法。
就在从医院里回来之后，方寒便得知了徐菲离开医院的事情，这不禁让他开始责备自己……因为林茵的事情，他始终对着徐菲的一意孤行有着芥蒂。可是当徐菲真的消失不见之后，方寒却也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徐菲当做了朋友那样关心。
他没有办法找到徐菲，却联想到庚清淑与徐菲之间的联系，于是方寒便亲自去到了校长的办公室寻找庚清淑。他在办公室等待了许久，最终不得已查询到了庚清淑的私人电话，才联系到不在学校的庚清淑。
只是，方寒不知道的是，自己居然碰巧将庚清淑唤回了学校，也间接地救了被困在庚清淑家中的徐菲。
庚清淑赶到学校不久之后，天色便黑了下来。方寒一直在学校里等待着，翻看着校长办公室的一些物件，发现了几张老旧的照片，同时也隐隐有一些猜想。如今，这一切都在徐菲的警告之下变成了现实……
庚清淑是一年多之前被调到学校来的，而王朝雨恰巧是两年前死亡的。在王朝雨死亡之后，作为王朝雨母亲的教师的确是消失了许久，后来庚清淑的出现，却并没有人发现她就是王朝雨的母亲，这究竟是为什么？
方寒的思绪已经变得混乱，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身后庚清淑的声音陡然传来，他的步子一顿，回过头去，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方寒，老师问你，你……你们，是不是在调查两年前王朝雨的事情？”庚清淑的话仿佛阵阵魔音，让方寒的脑海之中不禁感到一阵阵晕眩。
方寒的脚步有些不稳，仿佛有些沉重的东西将要破体而出，他想要回避开这个话题，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庚清淑那古井无波的脸色上，似乎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由自主了。
“是……”
他感觉到寒气从脚底窜上了全身，在他震撼的视线里，一抹鲜红的颜色开始在庚清淑的脸上闪现，让她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惨白，宛如教室里日光灯发出的死寂冷光。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尖锐，那一头秀发似乎刚刚破土一般枯槁。
这不真实的场景让方寒仿佛陷入到了一个黑洞之中，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逃出，或许在这一刻，他才真的清楚地了解到那晚徐菲所经历过的绝望。
-----
方寒莫名其妙将电话挂断之后，徐菲的心中蓦地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在叫方寒离开庭林二中，而方寒却并未立刻给予回答，反倒是追问原因。这让他立刻意识到了一点，那便是方寒此时应当仍然处于庭林二中的范围内。
联想到庚清淑匆匆出门至今未归，徐菲便已经有了一种极坏的猜想，然而这也是最为合理的猜测。
没有过多的犹豫，徐菲也知道此时不是心疼钱包的时候，便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处在郊区的庭林二中。他坐在车的后座之上，却始终不敢将电话拨给方寒，生怕让他身旁的庚清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然而徐菲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方寒却已经处于逃亡的状态之中了。
遥遥地看到了庭林二中的轮廓，徐菲立刻跳下了车子。他顾不得自己的哮喘病随时可能发作，便气喘吁吁地翻越了庭林二中的推拉铁门，此时的学校已经寂静无人，远处宿舍楼的灯光也接连熄灭。偌大的一个学校，在这一刻变得空空荡荡，让徐菲的心中着实有些害怕。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没有来由地想起了初次夜晚返校寻找钟颖如的事情，这些都不那么遥远，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可是这一次，关乎到方寒的性命，徐菲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冒险一次。
徐菲不知晓方寒的踪迹，便只好犹豫着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大概是通知方寒在教学楼里见面。徐菲知道自己同样在赌博，如若方寒此时已经落入到了庚清淑的手中，那么手机的消息定然也是发给庚清淑的，届时徐菲定然会惨死在她的手中。
然而，林茵生死不知，极有可能已经丧命。方寒如若再殒命在山鬼手中，那么徐菲也将陷入到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绝望之网中，再无逃脱的可能。方寒就如同一个标杆一样树立在徐菲的心中，他是他最后的队友，也是唯一的希望。
徐菲缓缓走入到了教学楼之中，那墙壁上万年历的红光倒映在光亮的地板之上，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光线让徐菲有安全感，仅有的也让他不禁生出了一阵心悸的恐惧。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方寒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一般砸在徐菲的头顶，他惊喜地回过头去，看到了方寒的身影立在墙边。他依靠着墙壁，似乎有些疲惫，但是他及时的出现已经让徐菲感觉到幸运。
“怪我没有早发现真相，”徐菲的语气有些急迫，“我们先离开学校，等到我们把消息扩散出去，到时候就会有驱鬼师来处决山鬼。我们快走吧！”
徐菲的脚步迈动了两下，又停顿下来，他终于发现了方寒的异样。
“你……走吧，我走不动了，徐菲。”黑暗之中，徐菲隐约看到了面前的方寒勉强一笑，他抬起软绵无力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我快死了。”
“你他妈在说什么傻话！”
徐菲的心中无比震骇，晕眩的感觉散去，残留在心中的只有一阵又一阵的酸楚。他的身体软倒在了方寒的身前，试探着用手在方寒的手上抚摸而过，触感回应着徐菲，他仿佛摸到了一块寒冰。
“我真的……感觉好冷……”
方寒的身体哆嗦着，如同被浸入到了冰冷的湖底一般，意识也开始变得涣散。他不断地喃喃自语着，眼泪随着鼻涕一同淌出，而徐菲慌乱地将他搂在了怀中，思绪却像一团逐渐飞散的烟云，凝不成固定的形式。
方寒的步子不急不缓，他不断地回味着徐菲在电话里最后重复的那一遍话……庚清淑就是山鬼！这个信息究竟有多少的真实性有待查验，可是方寒却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尽管这对他来说太过于荒谬了。
关于山鬼的信息，方寒也是从林茵那里得知了一些，但是内容并不完全。他因为追求着林茵，意外得知了林茵作为驱鬼师的真实身份的事情，这让他震骇不已，却也依旧听从了林茵的话帮助着林茵寻找那只隐藏的山鬼。如今林茵的尸体虽然没有找到，然而方寒却已经抱了最悲观的想法。
就在从医院里回来之后，方寒便得知了徐菲离开医院的事情，这不禁让他开始责备自己……因为林茵的事情，他始终对着徐菲的一意孤行有着芥蒂。可是当徐菲真的消失不见之后，方寒却也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徐菲当做了朋友那样关心。
他没有办法找到徐菲，却联想到庚清淑与徐菲之间的联系，于是方寒便亲自去到了校长的办公室寻找庚清淑。他在办公室等待了许久，最终不得已查询到了庚清淑的私人电话，才联系到不在学校的庚清淑。
只是，方寒不知道的是，自己居然碰巧将庚清淑唤回了学校，也间接地救了被困在庚清淑家中的徐菲。
庚清淑赶到学校不久之后，天色便黑了下来。方寒一直在学校里等待着，翻看着校长办公室的一些物件，发现了几张老旧的照片，同时也隐隐有一些猜想。如今，这一切都在徐菲的警告之下变成了现实……
庚清淑是一年多之前被调到学校来的，而王朝雨恰巧是两年前死亡的。在王朝雨死亡之后，作为王朝雨母亲的教师的确是消失了许久，后来庚清淑的出现，却并没有人发现她就是王朝雨的母亲，这究竟是为什么？
方寒的思绪已经变得混乱，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身后庚清淑的声音陡然传来，他的步子一顿，回过头去，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方寒，老师问你，你……你们，是不是在调查两年前王朝雨的事情？”庚清淑的话仿佛阵阵魔音，让方寒的脑海之中不禁感到一阵阵晕眩。
方寒的脚步有些不稳，仿佛有些沉重的东西将要破体而出，他想要回避开这个话题，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庚清淑那古井无波的脸色上，似乎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由自主了。
“是……”
他感觉到寒气从脚底窜上了全身，在他震撼的视线里，一抹鲜红的颜色开始在庚清淑的脸上闪现，让她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惨白，宛如教室里日光灯发出的死寂冷光。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尖锐，那一头秀发似乎刚刚破土一般枯槁。
这不真实的场景让方寒仿佛陷入到了一个黑洞之中，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逃出，或许在这一刻，他才真的清楚地了解到那晚徐菲所经历过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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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莫名其妙将电话挂断之后，徐菲的心中蓦地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在叫方寒离开庭林二中，而方寒却并未立刻给予回答，反倒是追问原因。这让他立刻意识到了一点，那便是方寒此时应当仍然处于庭林二中的范围内。
联想到庚清淑匆匆出门至今未归，徐菲便已经有了一种极坏的猜想，然而这也是最为合理的猜测。
没有过多的犹豫，徐菲也知道此时不是心疼钱包的时候，便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处在郊区的庭林二中。他坐在车的后座之上，却始终不敢将电话拨给方寒，生怕让他身旁的庚清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然而徐菲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方寒却已经处于逃亡的状态之中了。
遥遥地看到了庭林二中的轮廓，徐菲立刻跳下了车子。他顾不得自己的哮喘病随时可能发作，便气喘吁吁地翻越了庭林二中的推拉铁门，此时的学校已经寂静无人，远处宿舍楼的灯光也接连熄灭。偌大的一个学校，在这一刻变得空空荡荡，让徐菲的心中着实有些害怕。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没有来由地想起了初次夜晚返校寻找钟颖如的事情，这些都不那么遥远，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可是这一次，关乎到方寒的性命，徐菲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冒险一次。
徐菲不知晓方寒的踪迹，便只好犹豫着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大概是通知方寒在教学楼里见面。徐菲知道自己同样在赌博，如若方寒此时已经落入到了庚清淑的手中，那么手机的消息定然也是发给庚清淑的，届时徐菲定然会惨死在她的手中。
然而，林茵生死不知，极有可能已经丧命。方寒如若再殒命在山鬼手中，那么徐菲也将陷入到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绝望之网中，再无逃脱的可能。方寒就如同一个标杆一样树立在徐菲的心中，他是他最后的队友，也是唯一的希望。
徐菲缓缓走入到了教学楼之中，那墙壁上万年历的红光倒映在光亮的地板之上，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光线让徐菲有安全感，仅有的也让他不禁生出了一阵心悸的恐惧。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方寒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一般砸在徐菲的头顶，他惊喜地回过头去，看到了方寒的身影立在墙边。他依靠着墙壁，似乎有些疲惫，但是他及时的出现已经让徐菲感觉到幸运。
“怪我没有早发现真相，”徐菲的语气有些急迫，“我们先离开学校，等到我们把消息扩散出去，到时候就会有驱鬼师来处决山鬼。我们快走吧！”
徐菲的脚步迈动了两下，又停顿下来，他终于发现了方寒的异样。
“你……走吧，我走不动了，徐菲。”黑暗之中，徐菲隐约看到了面前的方寒勉强一笑，他抬起软绵无力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我快死了。”
“你他妈在说什么傻话！”
徐菲的心中无比震骇，晕眩的感觉散去，残留在心中的只有一阵又一阵的酸楚。他的身体软倒在了方寒的身前，试探着用手在方寒的手上抚摸而过，触感回应着徐菲，他仿佛摸到了一块寒冰。
“我真的……感觉好冷……”
方寒的身体哆嗦着，如同被浸入到了冰冷的湖底一般，意识也开始变得涣散。他不断地喃喃自语着，眼泪随着鼻涕一同淌出，而徐菲慌乱地将他搂在了怀中，思绪却像一团逐渐飞散的烟云，凝不成固定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