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符纸
徐菲在这一个眼神之下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
胡娟丽的死应当没有被大范围的传播出去。尽管方寒与别人说是见到了尸体，但是想必他回家就被他的校董老爹给狠狠揍了一顿，从此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徐菲没有大嘴巴的属性，平日里又十分低调，默默无闻，自然也不会被校方注意和约去喝茶。
但是此刻，徐菲没有去管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被封锁消息。他的声音平稳，自顾自地说道：“那天晚上我回学校取东西，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身穿红棉坎肩的女孩儿，当我走近一看才发现了一张鬼脸……当时我很害怕，后来我听到了两年前王朝雨学姐的自杀传闻之后才怀疑那可能是王朝雨学姐……的鬼魂。”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刘康妮的反应，但是后者很令徐菲感觉到失望。
“我想可能她是舍不得身边的人吧，”徐菲故意假笑了一声，“好在有一个朋友认识一位大师，求了几道符。我身边的人有些牵扯，后来我想，几位学姐应该也都需要。”
徐菲说着，便将几道黄色的符咒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朱砂笔在黄符上煞有其事地画成了一道道奇异的符文，在刘康妮的眼里显得分外鲜红。
“呵，”刘康妮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声音变得愈发清冷，“王朝雨怎么样，和我无关，我不知道她的事情。她就算是变成了鬼，冤有头债有主，也不应该找我。而且，我根本不信鬼神说。”
徐菲和林茵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徐菲的神色微动，他似乎已经从对方一闪而逝的惊慌之色里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也同时知道，现在开口询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
刘康妮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仍然接过了徐菲递过来的符咒。徐菲善意地笑了笑，落在刘康妮的眼中却分外刺眼。
看吧，你不信鬼神说也还要了我的符咒，你是多么怕死多么心虚啊。
徐菲的表情扭曲成了嘲弄的模样，刘康妮的困意猛地消散，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待到她再去看的时候，徐菲和林茵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一阵阵羞怒的情绪从她的心头涌起，并不突出的胸脯在剧烈的起伏着，刘康妮的脸色愈发难看，终于将手中的符纸给捏成了一个纸团，狠狠地扔向了宿舍门口的绿色垃圾桶里。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让刘康妮背后渗出的冷汗和睡衣湿哒哒地黏在了一起，她开始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徐菲讲述的王朝雨的故事开始一点点在她的脑海里变得清晰，刘康妮踉跄着来到了绿色的大垃圾桶旁边。
符纸……不见了。
-----
“徐菲，没有想到啊，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编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林茵饶有兴趣地盯着徐菲逐渐变得红润的脸，看着他赧然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好笑，因此她总是忍不住要出言调侃徐菲。
徐菲连忙解释着说道：“半真半假啊，也不算编瞎话吧。”
林茵轻笑了，缓缓抬手，挽了一下垂过耳朵的青丝。就这样简单的动作，徐菲却忍不住有一点点心动，似乎是找到了钟颖如的影子，亦或是单纯的怀念起从前。炽热而猛烈的阳光里，林茵不说话的时候仿佛一个沐浴在橙光里的女神，端庄而美丽。当她说起话来的时候，又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仿佛只要徐菲探手，她便会在刹那之间显现出原型轻轻地飞走一样。
林茵没有注意到徐菲这一霎时的失神，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徐菲，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特别……”
“特别吗？”徐菲仔细回想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也觉得，从三楼跳下来毫发无损，还能伸手接住一个一百多斤的人。”
话一出口，徐菲便觉得有些不妥。若是钟颖如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地抗议起自己的体重来，明明根本没有到一百斤嘛。可惜的是，无论徐菲怎么样地去幻想，钟颖如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旁了。
他有些落寞的神色落在林茵的眼中，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徐菲了。即使她再聪明，也没有想到徐菲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想着另一个女生。
钟颖如就好似一个心魔一般地存在于徐菲的心里，她对于徐菲来说是爱慕多一些，或者是友情多一点，即使是徐菲这个当事人来说，估计也没有办法说清楚。暧昧如同病毒一般在两个人之间滋生，而两个人都如同被寄生地宿主般享受着它，直到有一天钟颖如将这一切打破。
“哇……那徐菲你真的很厉害诶，能不能当面表演一下！”林茵没有去刻意安慰徐菲，也没有去探究徐菲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心情低落，而是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并且露出了一个极其期待的表情，这让本来陷入情绪低潮的徐菲不由得一阵愕然，旋即失笑。
大概，和林茵相处就是这样简单开心吧，她从来不会刻意去做什么，却依然用独特的乐观主义去感染周围的人。
“呀……徐菲你笑什么啊，不会是骗我的吧……”林茵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没有没有，认真地哦。”
“那你一定要表演一下！”
……
“找不到，找不到，怎么会不见了呢！”
刘康妮疯了一样地用目光搜寻起绿色垃圾桶里，无数生活垃圾被各色塑料袋包裹起来，却唯独看不见那一张她在意的小小黄色符纸。这一张看似玩笑般的符纸，仿佛正在昭示着什么一般，她开始心神不宁，一颗心也吊在了嗓子眼儿。
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天，骄阳似火，可是她的心却如同坠入冰窖。中午时分，不乏来来往往进出宿舍的女生，皆是不自觉地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个在垃圾桶外趴着的女生。刘康妮终于注意到了，收起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逃也似地回到了宿舍之中。
“王朝雨，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啊……”她带着哭腔对着空气说道，颤抖的声音在空荡荡地宿舍里回响，其余的三位舍友都在庭林本地有家，无聊的周末她经常一个人度过。
徐菲的话好像魔音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勾起了许许多多已经被她遗忘的记忆，而这些记忆遥远地让她有些模糊，可是细细算来，不过才两年而已。
一片寂静之中，敲门声蓦地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仿佛密集的鼓点，在不断锤炼刘康妮已经崩溃的心，她大着胆子大声问道：“谁啊？”
“刘康妮，我找你有事。”
听到略显熟悉的声音，刘康妮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也暗自庆幸这个时候被她找到。她对于刘康妮来说就像是一个朋友一般，可以对着她倾诉许多心酸与苦楚。想到这里，她的步子也轻快了些许。
“只是……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一刹那间的疑惑从脑海里蹦出，刘康妮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飞快涌动的意识来不及阻止她的动作，轻轻扭动，宿舍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露出了一张苍老的孩童脸孔。她披着一件红棉坎肩。
“你喜欢，黑色，蓝色，还是红色？”
胡娟丽的死应当没有被大范围的传播出去。尽管方寒与别人说是见到了尸体，但是想必他回家就被他的校董老爹给狠狠揍了一顿，从此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徐菲没有大嘴巴的属性，平日里又十分低调，默默无闻，自然也不会被校方注意和约去喝茶。
但是此刻，徐菲没有去管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被封锁消息。他的声音平稳，自顾自地说道：“那天晚上我回学校取东西，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身穿红棉坎肩的女孩儿，当我走近一看才发现了一张鬼脸……当时我很害怕，后来我听到了两年前王朝雨学姐的自杀传闻之后才怀疑那可能是王朝雨学姐……的鬼魂。”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刘康妮的反应，但是后者很令徐菲感觉到失望。
“我想可能她是舍不得身边的人吧，”徐菲故意假笑了一声，“好在有一个朋友认识一位大师，求了几道符。我身边的人有些牵扯，后来我想，几位学姐应该也都需要。”
徐菲说着，便将几道黄色的符咒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朱砂笔在黄符上煞有其事地画成了一道道奇异的符文，在刘康妮的眼里显得分外鲜红。
“呵，”刘康妮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声音变得愈发清冷，“王朝雨怎么样，和我无关，我不知道她的事情。她就算是变成了鬼，冤有头债有主，也不应该找我。而且，我根本不信鬼神说。”
徐菲和林茵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徐菲的神色微动，他似乎已经从对方一闪而逝的惊慌之色里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也同时知道，现在开口询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
刘康妮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仍然接过了徐菲递过来的符咒。徐菲善意地笑了笑，落在刘康妮的眼中却分外刺眼。
看吧，你不信鬼神说也还要了我的符咒，你是多么怕死多么心虚啊。
徐菲的表情扭曲成了嘲弄的模样，刘康妮的困意猛地消散，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待到她再去看的时候，徐菲和林茵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一阵阵羞怒的情绪从她的心头涌起，并不突出的胸脯在剧烈的起伏着，刘康妮的脸色愈发难看，终于将手中的符纸给捏成了一个纸团，狠狠地扔向了宿舍门口的绿色垃圾桶里。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让刘康妮背后渗出的冷汗和睡衣湿哒哒地黏在了一起，她开始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徐菲讲述的王朝雨的故事开始一点点在她的脑海里变得清晰，刘康妮踉跄着来到了绿色的大垃圾桶旁边。
符纸……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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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菲，没有想到啊，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编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林茵饶有兴趣地盯着徐菲逐渐变得红润的脸，看着他赧然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好笑，因此她总是忍不住要出言调侃徐菲。
徐菲连忙解释着说道：“半真半假啊，也不算编瞎话吧。”
林茵轻笑了，缓缓抬手，挽了一下垂过耳朵的青丝。就这样简单的动作，徐菲却忍不住有一点点心动，似乎是找到了钟颖如的影子，亦或是单纯的怀念起从前。炽热而猛烈的阳光里，林茵不说话的时候仿佛一个沐浴在橙光里的女神，端庄而美丽。当她说起话来的时候，又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仿佛只要徐菲探手，她便会在刹那之间显现出原型轻轻地飞走一样。
林茵没有注意到徐菲这一霎时的失神，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徐菲，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特别……”
“特别吗？”徐菲仔细回想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也觉得，从三楼跳下来毫发无损，还能伸手接住一个一百多斤的人。”
话一出口，徐菲便觉得有些不妥。若是钟颖如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地抗议起自己的体重来，明明根本没有到一百斤嘛。可惜的是，无论徐菲怎么样地去幻想，钟颖如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旁了。
他有些落寞的神色落在林茵的眼中，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徐菲了。即使她再聪明，也没有想到徐菲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想着另一个女生。
钟颖如就好似一个心魔一般地存在于徐菲的心里，她对于徐菲来说是爱慕多一些，或者是友情多一点，即使是徐菲这个当事人来说，估计也没有办法说清楚。暧昧如同病毒一般在两个人之间滋生，而两个人都如同被寄生地宿主般享受着它，直到有一天钟颖如将这一切打破。
“哇……那徐菲你真的很厉害诶，能不能当面表演一下！”林茵没有去刻意安慰徐菲，也没有去探究徐菲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心情低落，而是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并且露出了一个极其期待的表情，这让本来陷入情绪低潮的徐菲不由得一阵愕然，旋即失笑。
大概，和林茵相处就是这样简单开心吧，她从来不会刻意去做什么，却依然用独特的乐观主义去感染周围的人。
“呀……徐菲你笑什么啊，不会是骗我的吧……”林茵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没有没有，认真地哦。”
“那你一定要表演一下！”
……
“找不到，找不到，怎么会不见了呢！”
刘康妮疯了一样地用目光搜寻起绿色垃圾桶里，无数生活垃圾被各色塑料袋包裹起来，却唯独看不见那一张她在意的小小黄色符纸。这一张看似玩笑般的符纸，仿佛正在昭示着什么一般，她开始心神不宁，一颗心也吊在了嗓子眼儿。
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天，骄阳似火，可是她的心却如同坠入冰窖。中午时分，不乏来来往往进出宿舍的女生，皆是不自觉地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个在垃圾桶外趴着的女生。刘康妮终于注意到了，收起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逃也似地回到了宿舍之中。
“王朝雨，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啊……”她带着哭腔对着空气说道，颤抖的声音在空荡荡地宿舍里回响，其余的三位舍友都在庭林本地有家，无聊的周末她经常一个人度过。
徐菲的话好像魔音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勾起了许许多多已经被她遗忘的记忆，而这些记忆遥远地让她有些模糊，可是细细算来，不过才两年而已。
一片寂静之中，敲门声蓦地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仿佛密集的鼓点，在不断锤炼刘康妮已经崩溃的心，她大着胆子大声问道：“谁啊？”
“刘康妮，我找你有事。”
听到略显熟悉的声音，刘康妮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也暗自庆幸这个时候被她找到。她对于刘康妮来说就像是一个朋友一般，可以对着她倾诉许多心酸与苦楚。想到这里，她的步子也轻快了些许。
“只是……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一刹那间的疑惑从脑海里蹦出，刘康妮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飞快涌动的意识来不及阻止她的动作，轻轻扭动，宿舍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露出了一张苍老的孩童脸孔。她披着一件红棉坎肩。
“你喜欢，黑色，蓝色，还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