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为了改变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钟颖如看着徐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仿佛充满了一种诱惑的魔力，好像徐菲只要轻轻点头，就能够拥有一切他想得到的。这对于徐菲来说充满了吸引力，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自己在慌乱着，害怕着，触电一般连同灵魂也在一同颤栗着。
“不喜欢，我只是……作为朋友在意你。”徐菲的声音略显艰涩。
他说出的话自己也不完全相信，但是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吐了出来。有时候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即使努力想要挽回改变，地面上湿漉漉的痕迹也真实地存在着。
“你不喜欢我吗？”钟颖如喃喃自语，嘴唇颤抖着，脸色也变得如一张薄薄的纸页般苍白了起来。强烈的孤独感像夜雾一样包裹着她，心里仿佛在阵阵绞痛着。钟颖如似乎从徐菲的表情上确认了这一点，她像之前那样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声音逐渐哽咽：“徐菲，你不喜欢我，就别这么在意我好吗？”
徐菲的身体一颤，不解的神色如同一团墨色在他的脸上化开。
“你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溢出了点点泪光，身体里只剩下一颗心在孤独地亢奋着，“你说你不喜欢我，却让我觉得你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你凭什么干涉我愿意和谁在一起啊！”
“对不起……”徐菲喃喃说道，一颗心却惶惑不安，好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它，渐渐要把他破壁飞去的心束缚住，四肢也被注入深深地无力感。
待到徐菲回过神来的时候，钟颖如已经消失不见。他就像一根木头一样矗立在原地不知多久，心也在惶惑徘徊着。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徐菲这样问自己，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答案。
或者方寒与钟颖如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徐菲就是一个自私至极的人。他害怕承担起责任，他也害怕就这样影响他人本应该预定的轨迹。钟颖如应该幸福着，而不是和他委屈在一起。徐菲自觉自己这一眼可以看到头的人生，不能带给她哪怕一丁点幸福快乐。
徐菲看到了，这没有希望的结局，所以违心地选择了拒绝。但是，他并不后悔，即使再让徐菲抉择一次，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是……自卑。
一无所有的自卑。
徐菲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钟颖如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绝对不会配合徐菲远离高雪芹。何况徐菲对自己的推论没有自信，在高雪芹身边是否就会遭遇危险，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表明这一点，只有一个简单的巧合。
但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为了钟颖如，徐菲愿意尝试。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之后还要再找方寒谈一谈，或许他可以加入方寒欲图彻底解决这件怪谈的计划里。方寒毕竟没有真的见过那只鬼，而徐菲不同，他见过，甚至亲身接触过。
徐菲料想方寒不会拒绝，但是出乎意料的则是，当他第二天找到了正和周围女生说笑着的方寒的时候，方寒立刻换上了一副冷峻的神色，摇了摇头：“不，徐菲，你还没有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为了颖如我可以……”徐菲慌忙地辩解着，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要说为了钟颖如！”方寒有些恼怒，“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良心稍安，看到有人惨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以去改变！不是喊口号一样为了某一个人……这样无济于事，也帮不到我和林茵什么忙。”
“为了……改变？”徐菲愣住了，脑海里仿佛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无数鬼影纷飞，发出凄厉的嚎叫，两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幻象里的徐菲轻轻探出手，却什么也摸不到。
徐菲的头颅里传来微微的阵痛，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了上来，正在撕裂他平静的神经。
“喂，徐菲你没事吧？”方寒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吓住了徐菲，不由得紧张起来，“我跟你就那么一说，你别太往心里去……你要一起来我肯定欢迎啊！”
“不，你说的对，”刺痛潮水一般退去，徐菲缓缓抬起了头，注视着方寒的双眼，“我想我应该懂得了。”
方寒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难得没有发挥他话痨的本性，而是矜持地闭上了嘴巴。
两个人默契地走在了一起，趁着午间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偷偷跑出了教室。他们来到了操场，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接连阴雨的夏天难得出现了晴空，几个排上了体育课的班级正组成稀稀落落的方阵，在高个子体育老师的哨声不断变换着热身姿势。
“我和林茵已经下来稍微查了一下关于王朝雨的事情，”方寒认真地说道，“王朝雨两年以前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同周围人的关系都不错。她居住的宿舍在四号楼，四人间。同另外三个舍友田梦，刘康妮和胡娟丽的关系都比较不错。”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胡娟丽已经不幸身亡了。”方寒说道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徐菲的心里一突，蓦地有些心慌；他知道他是在说军训当天二人一起发现的尸体，“胡娟丽死掉了，田梦和刘康妮都是本校的高三学生。”
“如果我们非要圈定一个范围的话，我会选择在王朝雨的舍友之间，而不是高雪芹，亦或是王朝雨当时的任课老师等等其他有关联的人。”方寒偏过头，似乎正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我是说，前提是我们确定了那只鬼的身份就是王朝雨。”
“应该不会错的。”徐菲说，“除非我们能等待下一个死者的出现……但是我们等不了了。”
方寒知道徐菲是在害怕下一个受害者会是他熟悉的人，正如同他也在害怕的那样。一个活生生的鬼，方寒虽然不曾见到过，但是从徐菲的描述之中，他也可以想象出这究竟有多么恐怖。
徐菲和方寒交谈了一阵，等到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才慢吞吞地从看台上离开。远处，高个子的体育老师冲着气喘吁吁的学生们鞠躬行礼，学生们也都立正然后弯腰，哗啦一声散开了阵型，又迸发出了活力，争前恐后地跑去食堂抢饭。
徐菲看了看高悬在天空上的炽阳，却没有什么胃口。
他与方寒并肩走着，不经意走过昨天下午和钟颖如发生了争执的地方，只是觉得了一阵疲惫，好像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已经抽空了他作为一个十七岁少年应有的活力。
钟颖如看着徐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仿佛充满了一种诱惑的魔力，好像徐菲只要轻轻点头，就能够拥有一切他想得到的。这对于徐菲来说充满了吸引力，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自己在慌乱着，害怕着，触电一般连同灵魂也在一同颤栗着。
“不喜欢，我只是……作为朋友在意你。”徐菲的声音略显艰涩。
他说出的话自己也不完全相信，但是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吐了出来。有时候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即使努力想要挽回改变，地面上湿漉漉的痕迹也真实地存在着。
“你不喜欢我吗？”钟颖如喃喃自语，嘴唇颤抖着，脸色也变得如一张薄薄的纸页般苍白了起来。强烈的孤独感像夜雾一样包裹着她，心里仿佛在阵阵绞痛着。钟颖如似乎从徐菲的表情上确认了这一点，她像之前那样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声音逐渐哽咽：“徐菲，你不喜欢我，就别这么在意我好吗？”
徐菲的身体一颤，不解的神色如同一团墨色在他的脸上化开。
“你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溢出了点点泪光，身体里只剩下一颗心在孤独地亢奋着，“你说你不喜欢我，却让我觉得你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你凭什么干涉我愿意和谁在一起啊！”
“对不起……”徐菲喃喃说道，一颗心却惶惑不安，好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它，渐渐要把他破壁飞去的心束缚住，四肢也被注入深深地无力感。
待到徐菲回过神来的时候，钟颖如已经消失不见。他就像一根木头一样矗立在原地不知多久，心也在惶惑徘徊着。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徐菲这样问自己，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答案。
或者方寒与钟颖如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徐菲就是一个自私至极的人。他害怕承担起责任，他也害怕就这样影响他人本应该预定的轨迹。钟颖如应该幸福着，而不是和他委屈在一起。徐菲自觉自己这一眼可以看到头的人生，不能带给她哪怕一丁点幸福快乐。
徐菲看到了，这没有希望的结局，所以违心地选择了拒绝。但是，他并不后悔，即使再让徐菲抉择一次，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是……自卑。
一无所有的自卑。
徐菲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钟颖如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绝对不会配合徐菲远离高雪芹。何况徐菲对自己的推论没有自信，在高雪芹身边是否就会遭遇危险，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表明这一点，只有一个简单的巧合。
但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为了钟颖如，徐菲愿意尝试。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之后还要再找方寒谈一谈，或许他可以加入方寒欲图彻底解决这件怪谈的计划里。方寒毕竟没有真的见过那只鬼，而徐菲不同，他见过，甚至亲身接触过。
徐菲料想方寒不会拒绝，但是出乎意料的则是，当他第二天找到了正和周围女生说笑着的方寒的时候，方寒立刻换上了一副冷峻的神色，摇了摇头：“不，徐菲，你还没有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为了颖如我可以……”徐菲慌忙地辩解着，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要说为了钟颖如！”方寒有些恼怒，“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良心稍安，看到有人惨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以去改变！不是喊口号一样为了某一个人……这样无济于事，也帮不到我和林茵什么忙。”
“为了……改变？”徐菲愣住了，脑海里仿佛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无数鬼影纷飞，发出凄厉的嚎叫，两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幻象里的徐菲轻轻探出手，却什么也摸不到。
徐菲的头颅里传来微微的阵痛，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了上来，正在撕裂他平静的神经。
“喂，徐菲你没事吧？”方寒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吓住了徐菲，不由得紧张起来，“我跟你就那么一说，你别太往心里去……你要一起来我肯定欢迎啊！”
“不，你说的对，”刺痛潮水一般退去，徐菲缓缓抬起了头，注视着方寒的双眼，“我想我应该懂得了。”
方寒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难得没有发挥他话痨的本性，而是矜持地闭上了嘴巴。
两个人默契地走在了一起，趁着午间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偷偷跑出了教室。他们来到了操场，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接连阴雨的夏天难得出现了晴空，几个排上了体育课的班级正组成稀稀落落的方阵，在高个子体育老师的哨声不断变换着热身姿势。
“我和林茵已经下来稍微查了一下关于王朝雨的事情，”方寒认真地说道，“王朝雨两年以前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同周围人的关系都不错。她居住的宿舍在四号楼，四人间。同另外三个舍友田梦，刘康妮和胡娟丽的关系都比较不错。”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胡娟丽已经不幸身亡了。”方寒说道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徐菲的心里一突，蓦地有些心慌；他知道他是在说军训当天二人一起发现的尸体，“胡娟丽死掉了，田梦和刘康妮都是本校的高三学生。”
“如果我们非要圈定一个范围的话，我会选择在王朝雨的舍友之间，而不是高雪芹，亦或是王朝雨当时的任课老师等等其他有关联的人。”方寒偏过头，似乎正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我是说，前提是我们确定了那只鬼的身份就是王朝雨。”
“应该不会错的。”徐菲说，“除非我们能等待下一个死者的出现……但是我们等不了了。”
方寒知道徐菲是在害怕下一个受害者会是他熟悉的人，正如同他也在害怕的那样。一个活生生的鬼，方寒虽然不曾见到过，但是从徐菲的描述之中，他也可以想象出这究竟有多么恐怖。
徐菲和方寒交谈了一阵，等到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才慢吞吞地从看台上离开。远处，高个子的体育老师冲着气喘吁吁的学生们鞠躬行礼，学生们也都立正然后弯腰，哗啦一声散开了阵型，又迸发出了活力，争前恐后地跑去食堂抢饭。
徐菲看了看高悬在天空上的炽阳，却没有什么胃口。
他与方寒并肩走着，不经意走过昨天下午和钟颖如发生了争执的地方，只是觉得了一阵疲惫，好像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已经抽空了他作为一个十七岁少年应有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