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将军解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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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归途拦截

第一百一十九章 归途拦截(1/3)

有人按兵不动,就有人蠢蠢欲动。

被白文指认出那几个在白天里为难过燕坤泽的人手中都抽出了长剑,一步一步向燕坤泽逼近。就在隔着几十尺远的距离时,他们当中终于有人开了口。

“书生,我劝你乖乖把你手上的宝贝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战九歌看似无奈地叹息一声,却悠哉地环抱起了手臂,调侃着说道:“天底下的人打劫起来,怎么都一个口气?这分明与劫道的土匪无异嘛。”

夏朗嘿笑着道:“弟妹这话不假,别看这些人出身名门正派,但是真要说起来,没一个干正事的,尽做些欺凌弱小的勾当。”

“是吗?”战九歌觉得夜风有些大,就往下风处挪了过去,好让燕坤泽给自己挡风。她压低了声音问夏朗:“这么说来,夏兄认识他们啊?”

“不认得,但是看他们内襟里子上的花纹。”夏朗朝着那些人努嘴,说:“是灵云宗门下的弟子没错。”

灵云宗是正经的道门,闻名天下,门下弟子数千,却极少有人见他们现身在大燕。如今一股脑儿地都来到了临安镇中的妖怪贩市,想必一定是因为重要的事情而来。

他们自说自话,完全不顾灵云宗几人的面子,任凭他们在风雨中喊话,也没给一分回应。

估摸着雨量差不多了,燕坤泽才将白龙珠收回了袖袍中,转过身来对战九歌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明日一早,还要出发回转燕城。”

“是。”战九歌跟在他的身后,这就要往地面上落下,却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夏朗惊呼一声:“小心!”

战九歌下意识地就要往燕坤泽身前挡去,却被燕坤泽用双臂拥进了怀里,往旁边的位置带去。他们抬起头时就看见灵云宗的一名门人手中持着一柄刀,在半空中向着他们劈下!

刀刃带着巨大的刀光幻影,眼看着就要落在燕坤泽二人的身上,夏朗暗中捏紧了拳头,却看到原本被燕坤泽收起来的白龙珠突然出现在燕坤泽头顶上的上空,光芒大作,只听得铛的一声,刀光幻影就被白龙珠上的力量抵消。

而持刀的人,则被珠子上面的力量反震得飞了出去,摔出去很远才落地。

燕坤泽还没有出手,因而也就让这些觊觎着白龙珠的人不敢再动了。一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别人对他的了解是未知的。

而能驾驭得了白龙珠的人,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

于是,他们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燕坤泽携手战九歌,连同夏朗一起回到了下榻的客栈中。不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还着实睡了个好觉。

等到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白文看着那些伏在外面的人,不由得咧嘴一笑,回过身来对正在用早膳的燕坤泽和战九歌禀报:“主子,天晴了。不过那些人还没走,恐怕是要跟着我们一路到燕城。”

战九歌没什么精神地掰下一口馒头,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百无聊赖地嚼嚼,口中囫囵地说着:“原本以为回燕城就能好好休息了,没想到竟然还带了一群小尾巴回来。”

说着,她凑到了燕坤泽的面前,揶揄道:“这可如何是好啊?燕城快要不太平咯!”

一口菜夹到了她嘴里头,燕坤泽看着她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地吃着嘴里的食儿,淡淡地言道:“放心吧,他们忍不住的,半路上就会动手了。”

战九歌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清早起来,客栈吃饭的大堂里没什么人,点了早点的人也就他们这么一桌。可燕坤泽和战九歌早早地下来之后,左等右等都不见夏朗和长孙世北的人,燕坤泽只好让白文上楼去催促一下。

白文上了楼先是要敲七王爷的房门,结果门在他敲之前就拉开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长孙世北出现在他的面前,把白文给吓了一跳。

“嗬!七王爷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长孙世北露出一抹苦哈哈的笑来,微微颔首:“一直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是仔细一听又好像不是。反反复复,怪恼人的。”

白文哂笑。“主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您还是快些下去用饭,随后便准备出发了。”

“哎,好。”一听说燕坤泽比他还要早,做臣子的立马来了精神,拎着前袍匆匆下了楼。白文望着他的身影轻笑,再转回头时,脸上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据说夏朗是住在地字号房的客人,一个佛修出门这般奢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钱财。这个夏朗,白文始终对他不怎么放心。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地字号房的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无人回应。

白文唤了几句:“大师?大师!我家主人在外面恭候多时了。大师?”

呼唤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回应,白文几乎要怀疑这房间里到底有没有人在。心下着实有些不耐烦了,白文在手掌上聚了些灵力,用力地拍上了门板,岂

料上面似乎被夏朗加持了什么力量,竟生生地将白文反弹了回来!

他后腰撞上了走廊的围栏,随后身子半跪在地,一口腥红喷薄而出。

与此同时,便听到那大门吱呀打开的声音,假和尚夏朗骂骂咧咧地在里面念道:“一大清早的叫魂呢!是谁呀这么……哟!小白文,你这是怎么了?”

白文长得俊气,又瘦瘦弱弱的,刚吐了血还很要面子地把嘴角的血拭去,强撑着站起身来。但是粉白的唇瓣上仍染有鲜红的血,衬的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一般。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夏朗,哑着嗓子对他说道:“启程,速来。”说完便没好气地往楼下走去,顺势还躲开了夏朗伸出来要搀扶的手,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

夏朗向来没什么时间观念,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一睡睡到自然醒。像起这么早就只是为了赶路的事,夏朗还真是没有做过。

不过他很快脑子就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在客房里收拾了自个儿为数不多的行李,揣起了昨日在妖怪贩市上带出来的小妖兽,这就下了楼,到了客栈的大堂里。

除去燕坤泽和战九歌,他还见到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老男人,虽然一身富贵,但是额心一点黑,气运不大好。能跟在燕坤泽这样贵人的身边,许是沾了谁的光。

“嘿!燕兄弟、弟妹早啊!”一点都没有迟到拖累别人的自觉,夏朗就这么大刺刺地坐在了燕坤泽的对面,坦诚直白地说道:“我平时懒睡惯了,竟忘了今儿要出发。你们可别介意啊!”

“不会。”燕坤泽摇着手中的扇子,停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夏兄吃过饭,这便就走了。”

夏朗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三个大包子来,两个揣怀里,一个放嘴里咬一口,囫囵着说道:“不用不用,我路上吃也行。这样也不耽误时间,安逸得很!”

却不见燕坤泽微微蹙了下眉头,战九歌暗自好笑,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说:“既然如此,我们便走罢。这几天在路上已经耽搁许久了。”

“嗯。”燕坤泽舒展了眉头,与战九歌一同出了客栈。

马车早早地就停在了客栈门口,虽然占了这条街道上将近一半的路,不过因为是清晨时光,还没有多少路人,自然不存在挡路一说。

等他们这些人从客栈里面出来的时候,就见街上的、房上的,一些冒出来的人头都齐刷刷地缩了回去,看得战九歌一阵无语。

“这些人暗中偷窥搞得这么明显,害得我几乎要以为我们才是偷窥别人的角色。”

夏朗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小白文,顿时觉得失了几分乐趣,听着战九歌的话来才哈哈大笑了几声,道:“这些人不过都是喽啰罢了,真正有能耐的自然藏在暗处不会让人察觉。咱这一路上,恐怕是要过得无比精彩!”

听他这么一说,战九歌更加头大了。

她站在马车旁边搀起了燕坤泽的手就要扶他上去,岂料燕坤泽顺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入怀里,然后打横抱起,直接把她塞进了马车里。

战九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上了马车,心中还在惊叹燕坤泽的臂力,就见他跟夏朗说了几句话,随后他也跟着上来了。

今日替他们赶车的人换做了鹰隼,不仅战九歌觉得奇怪,连燕坤泽也忍不住开口问道:“鹰隼,白文呢?”

马车很快就慢悠悠地在镇子里头行走开来,鹰隼隔着竹帘子回话道:“白文受了点轻伤,在车顶上调养。”

“哦?说来听听。”

“那和尚在门上加了佛门的禁制,白文以力摧毁,遭到反扑。”

解释得简单明了易懂,燕坤泽看向了战九歌,而后者则默默地仰望着车顶,似乎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燕坤泽忖思,看来这个夏朗来历当真不一般。

白文歇下之后,赶车的活儿就换了伯劳来做,伯劳是个话很少的男人,比起白文的温润开朗,他更像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木头,夏朗闲着无聊打趣他,他也不做声。因而只好把注意力转向了马车内这个看起来有些精力不振的老男人身上。

夏朗从布兜里把恹恹的小妖兽拿出来的时候,长孙世北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看着那明明是小狗模样的家伙头上却长着两个犄角,惊异地问道:“这、这是什么?”

“妖兽啊!”夏朗还当他跟着燕坤泽和战九歌两个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些这方面的事。

岂料这老男人听到妖兽两个字时,吓得往马车最里头缩去,脸上的褶皱抖得不正常,他还伸出手指来,指着妖兽哆嗦着说道:“拿、拿走!”

“嗨。”夏朗把妖兽往自己的腿上一放,没劲地说道:“还以为是个高人,没想到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个普通人,大师别再捉弄他了。”

夏朗闻言,撇头一看,隔着竹帘能从缝隙里看到坐在伯劳

旁边的是一只圆乎乎的白文鸟。

“哈!可找着你了!”夏朗掀起竹帘来,伸出手就把白文捞到了手里,手劲儿没轻没重的,捏得白文不由得发出了尖锐的鸣叫来。

伯劳回头警告夏朗:“你捏疼他了。再不撒手,信不信老子抽你?”

“嗬——你们这些鸟儿脾气还真是不小!”没法子,夏朗只得松开了手,将白文放在腿边,随即就见白光一闪,他由鸟变作了人,脸色还带着几分病气。

虽然早就知道战家的人有些与众不同,但是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长孙世北还是受不住这种刺激,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白文无语地看了七王爷一眼,心想着这一路这位王爷遭受的打击还真是不少,也不知道回燕城之后还能不能一如以往好好做他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了。

“小子。”夏朗的声音将他神志拉回,白文刚转过头来,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拉到了夏朗的面前,他粗声说道:“有时间关心别人,还不如好好替自己担心担心。”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的话一般,一股属于佛门的禁制之力在白文的体内横冲直撞,与原有的功体冲突,一口腥红溢出唇角,却又被他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白文掀起眼帘,冷冷地睨着他,讥嘲道:“下禁制的人是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

“冤枉啊!”夏朗大声喊道,就差没举起双手来以示清白了。“和尚我出门在外若是不警醒着点,岂不是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鬼?好好坐着,等我给你疗伤。”

“谁要你……”白文话音未落,就见那假和尚的手置于他的腹前,将佛门的力量慢慢引导而出,整个人好受了许多。当然,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这感觉太过舒服,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不再提不要人家帮忙的事了。

在外面赶车的伯劳回头看了一眼车内,又迅速地扭回头来,冷漠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的微笑。

两辆马车渐渐驶出了临安镇,这是条幽径小路,两旁都是一排排的树木,因为受过昨夜雨水的冲刷,萎靡多时几乎都开始泛黄的树叶终于带上了那么一点绿意和朝气,坚韧不拔地挺直了身板,迎着风摇曳,给人蓬勃的感觉。

这个时辰的太阳也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顶在当空,看了就让人生厌。

然而这一切都影响不了坐在马车当中的燕坤泽与战九歌。

他们两人正盯着悬在马车里的白龙珠,见它浑身都散发着白雾一般的寒气,战九歌不吝啬地开始呱嗒呱嗒地鼓掌:“不错不错,降热避暑,出行神器。这就是你新学的本事吗?还有没有其他的?”

白龙珠的珠身突然停止冒寒气,然后栽到了燕坤泽的手里,就一动也不动了。

战九歌:“好吧,真是高看你了。”

燕坤泽微微一笑,“它还小,不能对它要求太高。”

“小?”战九歌听着他说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偶然想起似乎有过法器或是灵器化形变人的先例,顿时来了兴趣,兴趣迥然地问他:“皇上的意思是说,它可能会化形?”

小路不比官道,难免有些颠簸。燕坤泽看准了她左右摇晃的身子,在马车被石头颠簸的时候顺势将她带入了怀中,引到了另一个话题上:“还未回燕城,怎么不叫夫君了?”

他看着战九歌的耳根渐渐染上一抹红,有些窘迫地小声说道:“为免得回去以后当着别人的面叫错了,我还得尽早适应才行。”

小将军越来越乖巧了,乖巧得想让人界帝王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面。

燕坤泽顶着一本正经的脸色对她说道:“没关系,就算回燕城也可以叫夫君。等战老将军回来,我就亲自上将军府去提亲。”

他甚至还脑补了一番那样的场面,神色复杂地说道:“你猜他是会把我打出来,还是欣然接受、然后把你嫁给我呢?”

一个帝王,在她面前已经不自称朕,而是我,足以让战九歌内心摇摆不定了。

战九歌也忍不住脑补了一番,想了想,还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毕竟那老头子总是以欺负她为乐,嘴上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就在两个人浮想联翩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这一下紧急的刹车,让两个人的身子都惯性前倾了下。在燕坤泽手里的白龙珠一个没抓紧,就顺势滚了出去,在碰到竹帘的时候卡住,静止不前。

战九歌忙问道:“鹰隼!怎么了?”

刀出鞘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鹰隼沉声说道:“少主,有人拦路。”

车内的两人俱是一惊,战九歌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燕坤泽:“都怪你乌鸦嘴,今天真的来挡路了。”她拍了拍燕坤泽的手背,说道:“我去看看,你就在车上待着。”

燕坤泽知道她逞强惯了,并没有阻拦她,而是瞥了一眼滚在角落的白龙珠一眼,很快、白龙珠瞬息间消失,隐匿在了战九歌的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