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速之客
深夜零时，山西兴县黄河边上一个叫李家寨的村庄。
“哥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看完这一页就睡。”
“……”
没有人回答。
柳青突然想起，哥哥今天去相亲了，晚上并没有回来，可是，刚才是谁一直在自己的身后晃来晃去？
柳青的心头一紧，一脸黑线。这就怪了，都这个点儿了，不是人难道是…鬼？
柳青是一个书虫，每天晚上都要看书到深夜，而每次都要被哥哥连催好几次才肯上床休息，否则，总会熬到天亮。
可是今天不同，哥哥今天出门了，没有人再催他睡觉了，而他早已经习惯了每到这个时辰，哥哥总是不厌其烦地催催催！
马蹄钟表的时针和分针重叠在12这个数字上犹豫，好像也在等着他睡觉，而那只铁公鸡还在不知疲倦地咔咔咔啄着坚硬的盘子。
柳青慢慢地合上书，他能够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
有人说，晚上遇见鬼千万不敢回头，人生来肩膀上就扛着两盏灯，只要你不回头，灯就不会灭，鬼是近不了你身的。
但是，只要你忍不住回了头，灯就会被扇灭，鬼就会上你的身了。
可是，这里是我家呀，不是野外，不在马路上，我不可能不回头。回头还是不回头？问谁呢？自己看着办。
柳青希望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刚才绝不可能是幻觉。
这么说，此刻，在这个屋子里的活物也绝不只有自己了！
柳青硬着头皮（尽管头皮已经够硬也够凉的了）慢慢转过身来。
他是真不希望看到任何不熟悉的东西，在这个深夜里与自己共处一室，可是，当真的什么都看不到时，可能要比看到了什么会更让他心神不安。
果然，身后除了几件熟悉的家具以外，再无其它。
这间屋子所处的位置在村子的西边，周围没有左邻右舍，距离村子里人口密集的中心区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若此时想走回村里，就必须要穿过半里地的庄稼地。
试想一想，小路淹没在黑黢黢的庄稼地里，一个渺小如我的人行走在其中，被前后左右的沙沙声包围，该有多么可怕？
柳青向来就不是一个胆儿大的人，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午后，雨刚停，他一个人在大门外玩水。
大门邻着一条马路，雨刚过，显得格外泥泞。
这时有一个人俏没声儿的走来，柳青不以为然，这里毕竟是一条马路，无论谁走都是正常的。
可是很快，柳青的脸色吓得刷白。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这是村东头李财主家的傻女儿，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记得就在前天，柳青还亲眼看见过她的家人在为她出殡。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傻子，从来看人都是双眼无神表情木然的，可这回不同，她居然露出了可怕的笑，照直朝着柳青冲了过来。
柳青当时吓得哇哇大哭，在泥水里连滚带爬。就在这时，哥哥出来了，哥哥问柳青发生了什么事，柳青边哭边说他看见那谁谁谁在吓他。
哥哥前后左右看了看，始终都没有发现除柳青之外的第二个人影儿。
这事儿虽过去了多年，可这可怕的一幕却一直留在柳青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柳青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思考应对之策。
现在回村子里是不太可能了，如果说真有什么不洁的东西找上门来，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躲肯定也躲不了。
空气好像被凝结了一般，屋子里静得出奇，恐惧在不断地放大。
柳青大着胆子咳嗽了一声，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他颤抖着点着了一支烟，背靠着书桌以支撑自己无力的身体，索性豁了出去，做好了听天由命的准备。
烟雾飘了出去又飘了回来，就好像在自己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遇到了某种阻力似的，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一支烟快要烧完了，那好吧，既然好歹不给一个说法，那就该睡觉还得睡觉不是？尽管自己现在已是毫无睡意，但瘫软的身体却再也无力支撑了。
按照平常的习惯，柳青在上床之前都会去尿尿的，可是现在他尿意全无，两手强撑着身后的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腿软得就像是被抽去了筋。
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等挪到了床前，他又在想今晚该怎么睡？
柳青的床两面靠着墙，他一般是脑袋冲外睡的，可是今天还那么睡显然不妥。
他又强撑着返了回去，把书桌也挪了过来，靠紧自己的床头，把床围成了一个“槽”。
他想若再有一张桌子就好了，再有一张桌子就可以围成一个“井”了，自己就可以睡在里面做一只鸵鸟，可惜没有了。
经这么折腾一番以后，他身上微微冒出了一层虚汗，恐惧感似乎也减弱的几分。
他就这么和衣躺下了，用被子捂得只剩下个眼睛（眼睛必须得睁着）。
现在是凌晨一点，再挨过四个小时天就该亮了。
地板上发出人走步时轻微的摩擦声，一声，两声，显然正朝着自己走来。
刚刚搬过来的书桌好像也动了一下，随即，一个身影出现了，也清晰了，没错，是一个熟人，一个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给自己带来了噩梦的那个的熟人…
她头发散乱，离自己很近很近，听不见她呼吸，但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胸部在一起一伏。
这是要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啊呀啊呀，别别别！
“知道我是谁吗”
她还真说话了。
“……”
“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柳青轻微地点了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柳青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
“你很怕我，对不对？”她面露狡黠，咬字儿清楚，一点也不像多年前的那个疯子。
柳青又点了点头。
“没办法，早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我也不知道除了这样儿还能是啥样儿”
“……”
柳青屏住呼吸，在等待下文，周围更加安静。
“帮我去做一件事，可以吗？”
此时，柳青整个人早已经冷汗淋漓，浑身僵硬，全身上下的功能只剩下了点头和摇头，他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放我回去。”
瞧你这话说的，你让我放你回去？难不成还是我请你来的？再说了，我哪儿有那个能耐？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
“可是…我怎么放你回去啊？”
柳青好不容易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同时心想，我几乎都要被你吓死了，魂儿早已吓走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也想走，但就怕你拦着。我都自顾不暇了，还居然能管你那么多闲事儿！
“你仔细听着！”
“哦！”
“我生前住过的那个院子里有一口枯井，井下有一条暗道，暗道尽头有一个桃木匣子，匣子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你只要找到那只匣子，揭掉那张黄色的符咒就可以了。”
妈呀，真绕，又是枯井，又是暗道，又是匣子，又是符咒的，这一下哪儿能记得住呀！
没办法，这是要挟，柳青不敢不从，于是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记住了，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但不许告诉任何人！”她露出长长的牙齿做出了一个威胁的动作。
柳青吓得脑袋一缩，眼睛也跟着闭了起来。等他再睁眼时，眼前的“老熟人”就不见了，空气也似乎开始变得有了温度。
“真是活见鬼了！”柳青自言自语道。
此时，柳青才发现被窝里已是稀里哗啦的，真后悔睡前没有去尿个尿。
“哥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看完这一页就睡。”
“……”
没有人回答。
柳青突然想起，哥哥今天去相亲了，晚上并没有回来，可是，刚才是谁一直在自己的身后晃来晃去？
柳青的心头一紧，一脸黑线。这就怪了，都这个点儿了，不是人难道是…鬼？
柳青是一个书虫，每天晚上都要看书到深夜，而每次都要被哥哥连催好几次才肯上床休息，否则，总会熬到天亮。
可是今天不同，哥哥今天出门了，没有人再催他睡觉了，而他早已经习惯了每到这个时辰，哥哥总是不厌其烦地催催催！
马蹄钟表的时针和分针重叠在12这个数字上犹豫，好像也在等着他睡觉，而那只铁公鸡还在不知疲倦地咔咔咔啄着坚硬的盘子。
柳青慢慢地合上书，他能够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
有人说，晚上遇见鬼千万不敢回头，人生来肩膀上就扛着两盏灯，只要你不回头，灯就不会灭，鬼是近不了你身的。
但是，只要你忍不住回了头，灯就会被扇灭，鬼就会上你的身了。
可是，这里是我家呀，不是野外，不在马路上，我不可能不回头。回头还是不回头？问谁呢？自己看着办。
柳青希望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刚才绝不可能是幻觉。
这么说，此刻，在这个屋子里的活物也绝不只有自己了！
柳青硬着头皮（尽管头皮已经够硬也够凉的了）慢慢转过身来。
他是真不希望看到任何不熟悉的东西，在这个深夜里与自己共处一室，可是，当真的什么都看不到时，可能要比看到了什么会更让他心神不安。
果然，身后除了几件熟悉的家具以外，再无其它。
这间屋子所处的位置在村子的西边，周围没有左邻右舍，距离村子里人口密集的中心区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若此时想走回村里，就必须要穿过半里地的庄稼地。
试想一想，小路淹没在黑黢黢的庄稼地里，一个渺小如我的人行走在其中，被前后左右的沙沙声包围，该有多么可怕？
柳青向来就不是一个胆儿大的人，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午后，雨刚停，他一个人在大门外玩水。
大门邻着一条马路，雨刚过，显得格外泥泞。
这时有一个人俏没声儿的走来，柳青不以为然，这里毕竟是一条马路，无论谁走都是正常的。
可是很快，柳青的脸色吓得刷白。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这是村东头李财主家的傻女儿，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记得就在前天，柳青还亲眼看见过她的家人在为她出殡。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傻子，从来看人都是双眼无神表情木然的，可这回不同，她居然露出了可怕的笑，照直朝着柳青冲了过来。
柳青当时吓得哇哇大哭，在泥水里连滚带爬。就在这时，哥哥出来了，哥哥问柳青发生了什么事，柳青边哭边说他看见那谁谁谁在吓他。
哥哥前后左右看了看，始终都没有发现除柳青之外的第二个人影儿。
这事儿虽过去了多年，可这可怕的一幕却一直留在柳青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柳青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思考应对之策。
现在回村子里是不太可能了，如果说真有什么不洁的东西找上门来，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躲肯定也躲不了。
空气好像被凝结了一般，屋子里静得出奇，恐惧在不断地放大。
柳青大着胆子咳嗽了一声，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他颤抖着点着了一支烟，背靠着书桌以支撑自己无力的身体，索性豁了出去，做好了听天由命的准备。
烟雾飘了出去又飘了回来，就好像在自己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遇到了某种阻力似的，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一支烟快要烧完了，那好吧，既然好歹不给一个说法，那就该睡觉还得睡觉不是？尽管自己现在已是毫无睡意，但瘫软的身体却再也无力支撑了。
按照平常的习惯，柳青在上床之前都会去尿尿的，可是现在他尿意全无，两手强撑着身后的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腿软得就像是被抽去了筋。
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等挪到了床前，他又在想今晚该怎么睡？
柳青的床两面靠着墙，他一般是脑袋冲外睡的，可是今天还那么睡显然不妥。
他又强撑着返了回去，把书桌也挪了过来，靠紧自己的床头，把床围成了一个“槽”。
他想若再有一张桌子就好了，再有一张桌子就可以围成一个“井”了，自己就可以睡在里面做一只鸵鸟，可惜没有了。
经这么折腾一番以后，他身上微微冒出了一层虚汗，恐惧感似乎也减弱的几分。
他就这么和衣躺下了，用被子捂得只剩下个眼睛（眼睛必须得睁着）。
现在是凌晨一点，再挨过四个小时天就该亮了。
地板上发出人走步时轻微的摩擦声，一声，两声，显然正朝着自己走来。
刚刚搬过来的书桌好像也动了一下，随即，一个身影出现了，也清晰了，没错，是一个熟人，一个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给自己带来了噩梦的那个的熟人…
她头发散乱，离自己很近很近，听不见她呼吸，但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胸部在一起一伏。
这是要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啊呀啊呀，别别别！
“知道我是谁吗”
她还真说话了。
“……”
“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柳青轻微地点了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柳青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
“你很怕我，对不对？”她面露狡黠，咬字儿清楚，一点也不像多年前的那个疯子。
柳青又点了点头。
“没办法，早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我也不知道除了这样儿还能是啥样儿”
“……”
柳青屏住呼吸，在等待下文，周围更加安静。
“帮我去做一件事，可以吗？”
此时，柳青整个人早已经冷汗淋漓，浑身僵硬，全身上下的功能只剩下了点头和摇头，他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放我回去。”
瞧你这话说的，你让我放你回去？难不成还是我请你来的？再说了，我哪儿有那个能耐？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
“可是…我怎么放你回去啊？”
柳青好不容易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同时心想，我几乎都要被你吓死了，魂儿早已吓走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也想走，但就怕你拦着。我都自顾不暇了，还居然能管你那么多闲事儿！
“你仔细听着！”
“哦！”
“我生前住过的那个院子里有一口枯井，井下有一条暗道，暗道尽头有一个桃木匣子，匣子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你只要找到那只匣子，揭掉那张黄色的符咒就可以了。”
妈呀，真绕，又是枯井，又是暗道，又是匣子，又是符咒的，这一下哪儿能记得住呀！
没办法，这是要挟，柳青不敢不从，于是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记住了，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但不许告诉任何人！”她露出长长的牙齿做出了一个威胁的动作。
柳青吓得脑袋一缩，眼睛也跟着闭了起来。等他再睁眼时，眼前的“老熟人”就不见了，空气也似乎开始变得有了温度。
“真是活见鬼了！”柳青自言自语道。
此时，柳青才发现被窝里已是稀里哗啦的，真后悔睡前没有去尿个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