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水面
宁安告别了她，穿过半个中心市区，到了那座闪烁着科技感光泽的高塔。
这里代表着华夏最先进的ai技术，掌控了浦城几乎全部命脉，看着没有防守，其实宁安最清楚，不法之徒踏入半步就会万劫不复。
他告诉大门口的第一层安保人工智能来意。
这个人工智能却不像之前任何一个ai一样，碰到有人类说话就被吓到，
它用电磁音更轻，更仿真的声音告诉宁安：“知道了，前几天复科不少人也来了，注意规矩，一到九层随便逛，不要乱碰就行，而十层什么都没有，不用好奇。”
宁安懂他的意思。
这顶尖的ai还是给力啊，竟然会使用人类世界的话术，能做出这个的人，真是天才。
ai的能源核心，和那些点下按钮就会弹出来，不占三维空间的虚拟屏一样，都是使用的晶源。
晶源这玩意，地球旁边的星球倒是不少，地球上一直也有，只是人类喜欢把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要么当看不见，要么供起来。
二十一世纪的这个平行世界，人类最伟大的发现是晶源，
而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就是无知。
宁安拾阶而上，立刻就后悔自己跑来这鬼地方了。
这绝对是比自己家还要大千倍的菜市场。
“你说人类为什么那么喜欢把钱花在吃饭上啊？”
“天知道。”
“诶，水库那边的，我顶上落了灰尘，弄根水管过来帮我洗洗！”
“被丢到这地方真是倒大霉了，到核心彻底损坏那天都估计出不去，我还想像红绿灯它们一样，天天都能看到车来车往啊。”
“别抱怨了，白痴，他们又听不见。”
“听说有人在我们这失踪了？”
“是那个来兼职的小女生吧，秀里秀气，身体看着不好，从来没有请假早退过，还常加班，真厉害。”
“加班？我们天天都在加班，也没人付我工钱啊，给我清洗下程序，再加强下核心舒服一下也行啊！”
宁安的老爹就喜欢捣鼓人工智能，家里放了不少。
但，
这儿已经可以用不少来形容的了。
宁安用捂着耳朵的心理安慰方法不断加快脚步，来到七楼，七楼主要负责更新程序，排除可能侵入的病毒。对高端人员来说，是个苦力活，没几个人愿意做，都是给兼职的家伙干的。
现在晚上七点多，
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里就是张宝药最后工作，也是最后失踪的地点。宁安和彭警官他们开始都搞错了方向，觉得是余怡苼搞的鬼，但她压根不是嫌疑人，无论从推理还是直觉都不是。
宁鹿说如果是女生，最好的朋友很可能会变成最大的敌人，但朋友如果是“爱人”，那么就不成立了。
他回顾了一遍线索，
没有出去过的迹象，但在整座塔里也找不到人，
很诡异，
如人间蒸发。
监控无效，
人力无效，
探查无效，
众人都束手无策，觉得这事够苦手。
但对宁安来说，却不是这样，他有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办法，换言之，只有他能做到。
他微微低头，对七层所有耳力所及的ai说：“人命关天，希望你们能帮忙。”
“不知道。”
“没看见。”
“别问我。”
宁安狂撇嘴角：“你们这些白痴……”
“我知道。”
一个电磁声音从上楼的拐角传来，那是负责给七层工作人员生产咖啡的ai，极其容易被忽略。
“开始你的秀。”
宁安带着调侃的语气摊手。
当ai开始说话时，他也没办法再轻松了，眉头慢慢像悬挂铅块般沉下来，压在眼皮上。
“四天前，比现在要晚三小时五十一分七秒的时候，这层楼只剩下了……叫张宝药的兼职工作人员一人，她准备下楼离开，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却晕倒了。”
“那时候我的同伴们都在休眠状态，程序在运转，但失去了和人类不睡觉时一样的观听能力。我不同，只要有人类在工作，我不仅要保证做咖啡，加热制冷三个功能在运行，还得不进入休眠，保证能看到来接咖啡人的身体状态，从而判断他们需要喝的温度和咖啡豆数量。”
宁安眯了眯眼。
“她晕倒之后，我第一时间向安全系统ai传达了讯息，但是……奇怪的是，在那段时间，所有传输消息的功能都仿佛被封闭了，我就只能看着。”
“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女孩后脑勺上在流血。”
旁边有个节能灯ai接话，“有摔出来的伤，而且太过劳累，就导致了晕倒。”
宁安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张宝药在路上骑自行车摔了一跤，
他本来没当回事，
原来这才是起因。
“她晕倒之后，在三小时二十五分二十一秒醒来，挣扎着起身，嘴里念叨着一个不小心晕倒的人醒来时会说的话，然后，她准备下楼。”
咖啡机ai说，“她正好碰到了上楼的人，那时候已经是三天前了，极深的夜。”
节能灯人工智能问：“确定，那是个‘人类’么？”
“不确定，因为她下楼的瞬间，我就进入了休眠，那只是我当时的最后一个画面。”
咖啡机说完，节能灯继续说：“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设定概念中认为的人类，那个人一身黑，整个面孔大约是经过了专门针对我们的处理，使任何不是肉眼的‘眼睛’都无法看清楚，只能看见一团杂波。”
宁安问：“还有这种操作？”
“有的，就像人类的眼睛能看到的光谱频率只在380到780nm之间，耳朵能听见的声音频率只在20到20000hz，区间之外，就等于隐形，在ai的观测中也有同理的事物。”
“后来呢？”
宁安语速加快。
“那个人看到张宝药后，貌似也被吓到了，在五秒内，那人的心跳逐渐变得平稳，然后重新用某样我不清楚的东西打击晕了张宝药。不，不是确认死亡，我能感受到她还有心跳。”
“再然后呢，重点，说重点！”
“抱歉。”
节能灯ai说，“我只知道那个人拖着张宝药，往楼上去了，之后在我这儿就看不到了，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去问上面的，他们也都处于休眠，没有休眠的当时也被切断了传讯程序。”
能不着急么？
尽管是最热的伏天，宁安仍感觉手掌有些冰凉，不是空调的缘故。
如果……
不是吧，不是吧！
已经三天多了……
不会……
宁安甩了甩脑袋，把不详的想法甩出去，然后按住身旁七层中心ai的表面。按上去的瞬间，还没发生什么，那阴影一般，浑身从骨肉皮肤到灵魂都炸开的疼痛已经袭来。
“能源，借给我。”
这里代表着华夏最先进的ai技术，掌控了浦城几乎全部命脉，看着没有防守，其实宁安最清楚，不法之徒踏入半步就会万劫不复。
他告诉大门口的第一层安保人工智能来意。
这个人工智能却不像之前任何一个ai一样，碰到有人类说话就被吓到，
它用电磁音更轻，更仿真的声音告诉宁安：“知道了，前几天复科不少人也来了，注意规矩，一到九层随便逛，不要乱碰就行，而十层什么都没有，不用好奇。”
宁安懂他的意思。
这顶尖的ai还是给力啊，竟然会使用人类世界的话术，能做出这个的人，真是天才。
ai的能源核心，和那些点下按钮就会弹出来，不占三维空间的虚拟屏一样，都是使用的晶源。
晶源这玩意，地球旁边的星球倒是不少，地球上一直也有，只是人类喜欢把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要么当看不见，要么供起来。
二十一世纪的这个平行世界，人类最伟大的发现是晶源，
而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就是无知。
宁安拾阶而上，立刻就后悔自己跑来这鬼地方了。
这绝对是比自己家还要大千倍的菜市场。
“你说人类为什么那么喜欢把钱花在吃饭上啊？”
“天知道。”
“诶，水库那边的，我顶上落了灰尘，弄根水管过来帮我洗洗！”
“被丢到这地方真是倒大霉了，到核心彻底损坏那天都估计出不去，我还想像红绿灯它们一样，天天都能看到车来车往啊。”
“别抱怨了，白痴，他们又听不见。”
“听说有人在我们这失踪了？”
“是那个来兼职的小女生吧，秀里秀气，身体看着不好，从来没有请假早退过，还常加班，真厉害。”
“加班？我们天天都在加班，也没人付我工钱啊，给我清洗下程序，再加强下核心舒服一下也行啊！”
宁安的老爹就喜欢捣鼓人工智能，家里放了不少。
但，
这儿已经可以用不少来形容的了。
宁安用捂着耳朵的心理安慰方法不断加快脚步，来到七楼，七楼主要负责更新程序，排除可能侵入的病毒。对高端人员来说，是个苦力活，没几个人愿意做，都是给兼职的家伙干的。
现在晚上七点多，
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里就是张宝药最后工作，也是最后失踪的地点。宁安和彭警官他们开始都搞错了方向，觉得是余怡苼搞的鬼，但她压根不是嫌疑人，无论从推理还是直觉都不是。
宁鹿说如果是女生，最好的朋友很可能会变成最大的敌人，但朋友如果是“爱人”，那么就不成立了。
他回顾了一遍线索，
没有出去过的迹象，但在整座塔里也找不到人，
很诡异，
如人间蒸发。
监控无效，
人力无效，
探查无效，
众人都束手无策，觉得这事够苦手。
但对宁安来说，却不是这样，他有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办法，换言之，只有他能做到。
他微微低头，对七层所有耳力所及的ai说：“人命关天，希望你们能帮忙。”
“不知道。”
“没看见。”
“别问我。”
宁安狂撇嘴角：“你们这些白痴……”
“我知道。”
一个电磁声音从上楼的拐角传来，那是负责给七层工作人员生产咖啡的ai，极其容易被忽略。
“开始你的秀。”
宁安带着调侃的语气摊手。
当ai开始说话时，他也没办法再轻松了，眉头慢慢像悬挂铅块般沉下来，压在眼皮上。
“四天前，比现在要晚三小时五十一分七秒的时候，这层楼只剩下了……叫张宝药的兼职工作人员一人，她准备下楼离开，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却晕倒了。”
“那时候我的同伴们都在休眠状态，程序在运转，但失去了和人类不睡觉时一样的观听能力。我不同，只要有人类在工作，我不仅要保证做咖啡，加热制冷三个功能在运行，还得不进入休眠，保证能看到来接咖啡人的身体状态，从而判断他们需要喝的温度和咖啡豆数量。”
宁安眯了眯眼。
“她晕倒之后，我第一时间向安全系统ai传达了讯息，但是……奇怪的是，在那段时间，所有传输消息的功能都仿佛被封闭了，我就只能看着。”
“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女孩后脑勺上在流血。”
旁边有个节能灯ai接话，“有摔出来的伤，而且太过劳累，就导致了晕倒。”
宁安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张宝药在路上骑自行车摔了一跤，
他本来没当回事，
原来这才是起因。
“她晕倒之后，在三小时二十五分二十一秒醒来，挣扎着起身，嘴里念叨着一个不小心晕倒的人醒来时会说的话，然后，她准备下楼。”
咖啡机ai说，“她正好碰到了上楼的人，那时候已经是三天前了，极深的夜。”
节能灯人工智能问：“确定，那是个‘人类’么？”
“不确定，因为她下楼的瞬间，我就进入了休眠，那只是我当时的最后一个画面。”
咖啡机说完，节能灯继续说：“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设定概念中认为的人类，那个人一身黑，整个面孔大约是经过了专门针对我们的处理，使任何不是肉眼的‘眼睛’都无法看清楚，只能看见一团杂波。”
宁安问：“还有这种操作？”
“有的，就像人类的眼睛能看到的光谱频率只在380到780nm之间，耳朵能听见的声音频率只在20到20000hz，区间之外，就等于隐形，在ai的观测中也有同理的事物。”
“后来呢？”
宁安语速加快。
“那个人看到张宝药后，貌似也被吓到了，在五秒内，那人的心跳逐渐变得平稳，然后重新用某样我不清楚的东西打击晕了张宝药。不，不是确认死亡，我能感受到她还有心跳。”
“再然后呢，重点，说重点！”
“抱歉。”
节能灯ai说，“我只知道那个人拖着张宝药，往楼上去了，之后在我这儿就看不到了，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去问上面的，他们也都处于休眠，没有休眠的当时也被切断了传讯程序。”
能不着急么？
尽管是最热的伏天，宁安仍感觉手掌有些冰凉，不是空调的缘故。
如果……
不是吧，不是吧！
已经三天多了……
不会……
宁安甩了甩脑袋，把不详的想法甩出去，然后按住身旁七层中心ai的表面。按上去的瞬间，还没发生什么，那阴影一般，浑身从骨肉皮肤到灵魂都炸开的疼痛已经袭来。
“能源，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