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招魂

    是的，没必要。宋晓晓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情，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都没必要跟我说这一句道歉的话。如果换做是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多半也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毕竟一个是亲人，另一个只是陌生人，还是那种一开始就没什么好感的陌生人。我可不会自恋到以为和宋晓晓有共同秘密，开车送了她去疗养院，就以为她会对我产生什么好感。短信刚发出去不到半分钟，宋晓晓就又回了过来，这次的内容相对要多些。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我希望你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没有做过，我会亲自找到你跟你赔礼道歉。我摇了摇头，没有再回她的短信，大美女警官柳叶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你要打电话就快点，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柳叶有些不满道。我嗯了一声，在通讯录里找到老魏的电话，然后拨了过去。接连拨了两次，老魏方才拨通了电话。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嘈杂声音，我知道老魏多半还没离开宋家。这也没办法，我都已经被拘留在了警局，今天晚上可就没有人替宋家老太太守灵了。宋家人自然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就只能由老魏自己代劳了。“喂，什么事？”老魏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从老魏的说话语气可以听得出来，他明显是有些在刻意疏远我。自己亲自招到的守灵人，竟然偷了主家的东西，更别说还是死者身上的遗物，换作是谁都接受不了的。老魏没有对我破口大骂，已经都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也没有要怪他的意思。要怪就只能怪宋有志太过奸诈狡猾，用他的演技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以至于根本没有人肯相信我的辩解。“老魏，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无比忐忑的，有些害怕老魏想都不想就拒绝，甚至直接挂断电话。“什么忙？如果是要我对警察撒谎，包庇你的罪行，恕我办不到。”电话那端沉默片刻，老魏的声音方才再次响起。“不是，我就是想请你替我做个担保，让我可以暂时取保候审。”我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难道还嫌这次给我惹的麻烦不够多？”老魏反问了一句。“老魏，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我愿意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我是真的没有偷过宋家老太太的东西，你们都被宋有志给骗了。”我说道。“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还是你觉得单凭一句毫无所用的保证之言，我就会冒着风险给你作担保？”老魏说道。老魏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冷，显然是对我失望到了极致，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打开过老太太的棺盖，但真的没有偷过什么玉镯子。我之所以打开老太太的棺盖，其实是另有原因的，只要你肯帮我这一次，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向你解释清楚，绝对不会有半个字的隐瞒。”我硬着头皮再次说道。如果连老魏都不能帮我作担保，难道真的要找自己的父母或者亲人？我办不到，更加没有那个勇气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我的父母和亲人自然了解我的为人，也肯定会相信我不会偷东西，可是我没办法让他们知道自己毕业以后竟然混得这么惨，穷到需要靠做守灵人来赚取房租费。老魏没有说话，看样子还在犹豫要不要相信我的话。“老魏，宋家老太太是什么样的情况，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吧，你觉得我有那个胆量去偷她身上的东西吗？”过了半天老魏还没有开口，我只得隐晦说了一句。现在我面前毕竟还站着柳叶，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宋家老太太死后闹鬼，这种事情可不是人人都会相信的。“老魏，守灵人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今天已经是我替老太太守灵的最后一天，你总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吧？”老魏依旧没有说话，我只得再次说道。不管是老魏和老神棍，都没有跟我详细说过如果不守满三天灵会发生什么，但想必是比较严重的后果。至于那种结果是针对守灵人本身，还是周围其他人也会遭殃，我无法判断，只希望说出这句话后能让老魏稍微有些心软。“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十分钟之后给你答复。”电话那头，老魏叹了口气说道。说完，老魏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由于开了免提，我刚才和老魏的交谈内容自然也被柳叶听得清清楚楚。她没有说什么，走到审讯桌前坐了下来，半仰着上半身摆了个慵懒而又舒服的姿势。跟老魏打完电话，我也感觉到有些疲惫不堪，短短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好在审讯我的是一个美女警官，而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壮汉，倒是让我好受了一些。心情不好的时候偷瞄柳叶一眼，还是能够缓解一下心情的，也难怪漂亮的女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有不错的回头率。一便看着手机上的时钟，偶尔偷瞄不远处的柳叶一眼，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转眼间，十分钟就已经过去了，老魏也很守信的打通了电话。“怎么样？老魏，你愿意帮我吗？”接通电话，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帮你没有问题，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为你考虑，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到底有没有错。并且我还有个条件，你觉得能答应就答应，不能答应那就算了。”老魏说道。“什么条件？”我问道。“如果取保候审以后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你就要答应，以后至少五年时间都必须跟着我，做一名职业守灵人。”老魏说道。“这……”我微微有些发呆。我之前试想过老魏可能提出的很多种条件，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要招聘一个职业守灵人真的有那么难？以至于老魏都不惜用这种方法想要留住我。“答应或者不答应，你自己考虑清楚，我也不强人所难。”老魏说道。我心中有些郁闷，什么叫不强人所难，老魏刚才的话明明就是封断了我所有的退路。我离开这里之后肯定是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论最后结果怎么样，对于老魏而言都是一样的结果。确定我有罪，老魏自然不可能再找一个小偷做守灵人，那么这个条件也就自然取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我就必须要答应做至少五年职业守灵人。虽然我也可以在事后反悔，但我却不屑去做，一言九鼎什么的我做不到，但对于帮助过我的人，我还是不想背叛和欺骗的。话虽如此，我也还是陷入了两难境地。守灵人这份工作我是真的不想再做了，才第一次替人守灵就遇到了这么多事情，要是真要再做五年职业守灵人，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尽管我也知道，不可能次次守灵都遇到这样的离奇事情，然而谁有能保证我这人是不是天生就倒霉呢？我才刚大学毕业，外面还有那么多好工作等着我去找。倘若真跟着老魏做五年守灵人，只怕整个人就要彻底废了，以后还能不能再适应社会都是个问题。“老魏，那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在我做守灵人的这段时间，可不可以找其他的工作？”我想了想，对老魏问道。“当然没问题，只要不耽误守灵的时间就行了。”老魏说道。“那好，我答应你这个条件。”闻言，我立即咬牙说道。做职业守灵人的时候还可以做其他工作，那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大不了就白天找个公司上班，晚上再来替人守灵。反正守灵的时候都是睡在灵堂里的，不过就是睡觉的地方不一样而已，本质倒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我这样做主要还是担心做职业守灵人太久会跟社会脱节，那后半辈子可就彻底毁了。“好，那我现在就去警局给你作担保。”得到了我的回复，老魏说话也恢复了以往的爽快。大约二十分钟后，老魏来到警局，彻底帮我办妥了取保候审的担保手续，而我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临走之前，我对着美女警察柳叶挥了挥手，说了一句有缘再见。“再见你个头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柳叶对着我扬了扬拳头，撇嘴说道。“小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没有偷老太太的手镯？”“都说了我没偷，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手上有镯子。”我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话，现在只想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老魏说道。“当然是找宋有志对质啊，分明就是他偷了老太太的手镯。”我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你觉得找不到证据，他会承认？”老魏摇了摇头，一副你太年轻的表情。“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我说道。“是吗？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证明你的清白。”老魏忽然说道。“老魏，你说的都是真的？需不需要我做什么？”闻言，我顿时一喜，慌忙问道。“你什么也做不了。”老魏摇头。“老魏，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办法啊？”我心中无比好奇。“其实很简单，就是招魂，把老太太的鬼魂招回宋家，让她当着宋家人的面亲自指认罪犯。”老魏沉默片刻，随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