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另一种存在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不知道自己是摔死了还是在做梦，但我知道我的意识沉入了一片黑暗之海，这里没有鸟语花香，没有日月雷电，充斥视野的是一片空荡荡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黑暗。
我在这片黑暗里飘荡，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传说中人死了以后第一站就是踏上黄泉路，黄泉路上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道，向后看看不到朋友亲人，有的只是大片血色怒放的彼岸花一直逶迤向前，来引领人到达向阳间告别的望乡台。
我现在严重怀疑我就是走在传说中的黄泉路上，但那些血色怒放的彼岸花哪里去了，难不成我变成了一个阳间不要阴间不收的孤魂野鬼？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大片的血色花朵争相怒放，转眼间充斥我的视野，一路蜿蜒向前铺展开去形成一条黑暗虚空里的血色大道，而我就站在这条血色大道上彳亍而行。
没错了，我正走在黄泉路上……
我很不甘，我现在才二十三岁，难道我的生命只有这短短的二十三年吗？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做，还有好多的愿望没有实现，我不知道为什么上苍对我这么不公，在我这么小的年纪就把我推上不归路，我不甘，我特么的不甘！
我想停下自己的脚步，但血色的黄泉路就像一根不停转的传送带，身不由己的得随着不断翻涌的彼岸花一直向前，一直向着离尘世越来越远的方向前进。
我很无奈，我想到了爸爸，想到了老师，想到了一直窝在老家沉默寡言的爷爷，最后想到了一直存在脑海但不知道什么模样的妈妈。
随着我想到的人越来越多，一个惊讶的场景出现了，我每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就出现在我的前方，老师、爸爸、爷爷、那个叶兰儿、骗我落入这片黑暗的小孩，一一的莫名出现，顺着这条黄泉路向前默默前行。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画面是不是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我不敢确定，如果这条路真的是黄泉路，那我现在无异于是一个索命的无常，前面的人都被我拉到了这条不归路上。
我的心里浮上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我努力地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希望前面的人随着我隐藏起来的意识消失在黄泉路上，但这是徒劳的，我越是不去想越是抛不开心里的那种思维，前面的人影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我不知所措，急切中想这时候要是0231在这里就好了，他能耐那么大绝对有办法。
想到这里的时候，漆黑的天空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话语：“醒醒，别装死了。”然后看到周围的黑暗潮水般翻涌，一根硕大无比的手指通天巨柱般向下插来，在半空一搅，血色翻涌的黄泉路转眼烟消云散。
我心中大喜，这是0231的声音。
但没想到的是，那根巨指随即奔我而来，在我的额头不停地戳点，一阵疼痛让我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赶紧闪躲。
顿时，无边的黑暗彻底消失，我睁开沉得像山一样的眼皮，努力地看向周围。
我躺在阴月涧的湖边，天色已经大亮了，0231蹲在我旁边，正用一根手指在我的额头戳戳点点，那股剧痛原来是他造成的。
我翻身坐起来，挥手把0231的手挥开，捂着额头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心说你特么的就不能小点劲吗？
不过，这时候我的一半心思还沉浸在刚才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中的幻境里，心中的失落感让我并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镜花水月，何以为真？”
0231收回手说了一句话，这句带着些许禅意的话语我很熟悉，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这不就是0231让贵福给我带的话吗。这时候又在他的嘴里说了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要刻意去想了，到时候你会明白的。”0231看我的嘴欲言又止，摆了摆手说道。
听了他这一句话，我忽然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站起身骂道：“不去想不去想！我特么的能不去想吗？老师给了我一个地址我就不要命的来了，到了这里以后连他的鬼影子都看不到。还有你，你究竟是谁？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为啥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事先就一直在等我，那好，现在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身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才特么不信你叫什么0231，以为我是小孩好骗是吧？”
0231蹲在旁边眼睛看着阴月涧的西边，不管我发脾气只是不言声。
“你特么的倒是说话呀？这两天我在死亡边上溜达了好几回，那种滋味你知道吗？如果说我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还好说，可现在我俩眼儿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哪天我死了还是一个糊涂鬼，你说说，谁愿意被这么一直瞒下去，我总有知情权吧？这不管在法律上还是在道义上总说的过去，这个小小的要求你就不能满足我吗？”
“不能。”
0231的回答斩钉截铁。
转身看我一脸的气急败坏，，然后又说道：“褚健，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好了。”
我彻底无语了，颓然躺在卵石滩上，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不问了，那你总得说一下昨晚那个叶兰儿是怎么回事吧？她难道真的是一个鬼？还有，我记得我被那个小孩引得好像是失足落下了一个悬崖，你救得我吧？”
我问完了以后不由得被我的弱智逗得“噗嗤”一声笑了。
前面的问题还好，后面的问题问的简直就是一个傻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0231救的我还能有谁，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但接下来0231的回答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救你，究竟是谁救得你我不知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这个地方。”
什么？
我觉得自己听错了，难不成昨晚的一切全是一场幻境，我们只不过在这场幻境里迷失了自我，而实际的情况却是我们根本没有挪动地方？不会的，我绝不相信有这么真实的幻境。
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剩下一个可能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阴月涧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还是别想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0231边说边扔过来一包野外食品，然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说，你还没回答我前一个问题呢，那个叶兰儿到底咋样了？”
这个女人，或者说是这个女鬼给我的冲击真的不小，昨晚黑雾弥漫以后她和0231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我急切的想在0231的嘴里知道答案。
“送走了。”0231说道。
送走了？就这么简单……
我啰里啰嗦的问了一大堆话，他三个字就把我打发了，我忽然生出一股想要把手里的食物拍在他脸上的冲动。
我忍了忍：“那你说，她究竟是不是鬼？”
0231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确切的说，我们昨晚遇到的叶兰儿不过是另外的一种存在罢了，我们把他们这种存在叫做鬼，只是我们对他们根本不了解。”
我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这种说法在我听来很新鲜。
“世间的一切都是守恒的，我们认为的东西死亡或者消失，那是因为它们转化成了另外的一种存在。”
0231说到这里指了一下远处高峰上还残存的积雪：“你看，它现在是雪，过一阵子天气渐渐变热它就会消失，这在我们的眼中它是消失了，但它只是化成了水，变成了山泉，然后融入大河直奔大海。你再看看我们头顶的云，不过是水的另外一种形式，夏天落下来是雨，冬天落下来是雪，所以，一切都不会改变，只不过是辗转了一个轮回。”
我听着他的话，忽然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但这种感觉若隐若无，一时找不到重点。
“所以说，叶兰儿只是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她并没有死，我把她送走是因为她本不应该存在这里，就像这山上的积雪不应该存在于南方酷热的太阳底下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救了她呗？”我揶揄道。
0231好像没听出我的语气，点点头说：“也算是吧。”
“那个小孩子呢？不会也被你送走了吧？”
“嗯，一起送走了，孩子那么小离不开妈妈的。”
0231说的一本正经，对于他这个回答，我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只好不再说话，埋头吃起了东西。
吃饱了肚子，我掏出一根烟吸了起来，享受一下饭后一支烟的满足。
“给我一根。”0231忽然说道。
我微微惊讶：“你不是不抽吗？”不过还是扔过去了一根，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点着放在嘴边。这盒苏烟还剩下不到十颗，我虽说烟瘾不大，但没事的时候总是抽上一支过过瘾，现在周围荒山野岭根本没有可以去买的地方，抽一根少一根。
0231把烟放在嘴边，只嘬了三口一支烟就烧到了烟屁股，而且吸下去的烟雾不见他吐出来，好像被他直接吞掉了。我去，还有这样抽烟的？！
正在我腹诽的时候，猛然间一声熟悉的沉闷牛叫声传来，我一惊站了起来，没等我弄清情况，一阵令我心惊肉跳的“吱吱”声在山谷的转角处响起，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个红色的身影闪现，快速的聚拢在一起，渐渐汇成一股洪流向着阴月涧翻滚而来。
那些虫猴又出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摔死了还是在做梦，但我知道我的意识沉入了一片黑暗之海，这里没有鸟语花香，没有日月雷电，充斥视野的是一片空荡荡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黑暗。
我在这片黑暗里飘荡，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传说中人死了以后第一站就是踏上黄泉路，黄泉路上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道，向后看看不到朋友亲人，有的只是大片血色怒放的彼岸花一直逶迤向前，来引领人到达向阳间告别的望乡台。
我现在严重怀疑我就是走在传说中的黄泉路上，但那些血色怒放的彼岸花哪里去了，难不成我变成了一个阳间不要阴间不收的孤魂野鬼？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大片的血色花朵争相怒放，转眼间充斥我的视野，一路蜿蜒向前铺展开去形成一条黑暗虚空里的血色大道，而我就站在这条血色大道上彳亍而行。
没错了，我正走在黄泉路上……
我很不甘，我现在才二十三岁，难道我的生命只有这短短的二十三年吗？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做，还有好多的愿望没有实现，我不知道为什么上苍对我这么不公，在我这么小的年纪就把我推上不归路，我不甘，我特么的不甘！
我想停下自己的脚步，但血色的黄泉路就像一根不停转的传送带，身不由己的得随着不断翻涌的彼岸花一直向前，一直向着离尘世越来越远的方向前进。
我很无奈，我想到了爸爸，想到了老师，想到了一直窝在老家沉默寡言的爷爷，最后想到了一直存在脑海但不知道什么模样的妈妈。
随着我想到的人越来越多，一个惊讶的场景出现了，我每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就出现在我的前方，老师、爸爸、爷爷、那个叶兰儿、骗我落入这片黑暗的小孩，一一的莫名出现，顺着这条黄泉路向前默默前行。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画面是不是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我不敢确定，如果这条路真的是黄泉路，那我现在无异于是一个索命的无常，前面的人都被我拉到了这条不归路上。
我的心里浮上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我努力地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希望前面的人随着我隐藏起来的意识消失在黄泉路上，但这是徒劳的，我越是不去想越是抛不开心里的那种思维，前面的人影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我不知所措，急切中想这时候要是0231在这里就好了，他能耐那么大绝对有办法。
想到这里的时候，漆黑的天空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话语：“醒醒，别装死了。”然后看到周围的黑暗潮水般翻涌，一根硕大无比的手指通天巨柱般向下插来，在半空一搅，血色翻涌的黄泉路转眼烟消云散。
我心中大喜，这是0231的声音。
但没想到的是，那根巨指随即奔我而来，在我的额头不停地戳点，一阵疼痛让我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赶紧闪躲。
顿时，无边的黑暗彻底消失，我睁开沉得像山一样的眼皮，努力地看向周围。
我躺在阴月涧的湖边，天色已经大亮了，0231蹲在我旁边，正用一根手指在我的额头戳戳点点，那股剧痛原来是他造成的。
我翻身坐起来，挥手把0231的手挥开，捂着额头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心说你特么的就不能小点劲吗？
不过，这时候我的一半心思还沉浸在刚才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中的幻境里，心中的失落感让我并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镜花水月，何以为真？”
0231收回手说了一句话，这句带着些许禅意的话语我很熟悉，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这不就是0231让贵福给我带的话吗。这时候又在他的嘴里说了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要刻意去想了，到时候你会明白的。”0231看我的嘴欲言又止，摆了摆手说道。
听了他这一句话，我忽然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站起身骂道：“不去想不去想！我特么的能不去想吗？老师给了我一个地址我就不要命的来了，到了这里以后连他的鬼影子都看不到。还有你，你究竟是谁？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为啥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事先就一直在等我，那好，现在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身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才特么不信你叫什么0231，以为我是小孩好骗是吧？”
0231蹲在旁边眼睛看着阴月涧的西边，不管我发脾气只是不言声。
“你特么的倒是说话呀？这两天我在死亡边上溜达了好几回，那种滋味你知道吗？如果说我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还好说，可现在我俩眼儿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哪天我死了还是一个糊涂鬼，你说说，谁愿意被这么一直瞒下去，我总有知情权吧？这不管在法律上还是在道义上总说的过去，这个小小的要求你就不能满足我吗？”
“不能。”
0231的回答斩钉截铁。
转身看我一脸的气急败坏，，然后又说道：“褚健，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好了。”
我彻底无语了，颓然躺在卵石滩上，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不问了，那你总得说一下昨晚那个叶兰儿是怎么回事吧？她难道真的是一个鬼？还有，我记得我被那个小孩引得好像是失足落下了一个悬崖，你救得我吧？”
我问完了以后不由得被我的弱智逗得“噗嗤”一声笑了。
前面的问题还好，后面的问题问的简直就是一个傻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0231救的我还能有谁，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但接下来0231的回答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救你，究竟是谁救得你我不知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这个地方。”
什么？
我觉得自己听错了，难不成昨晚的一切全是一场幻境，我们只不过在这场幻境里迷失了自我，而实际的情况却是我们根本没有挪动地方？不会的，我绝不相信有这么真实的幻境。
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剩下一个可能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阴月涧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还是别想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0231边说边扔过来一包野外食品，然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说，你还没回答我前一个问题呢，那个叶兰儿到底咋样了？”
这个女人，或者说是这个女鬼给我的冲击真的不小，昨晚黑雾弥漫以后她和0231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我急切的想在0231的嘴里知道答案。
“送走了。”0231说道。
送走了？就这么简单……
我啰里啰嗦的问了一大堆话，他三个字就把我打发了，我忽然生出一股想要把手里的食物拍在他脸上的冲动。
我忍了忍：“那你说，她究竟是不是鬼？”
0231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确切的说，我们昨晚遇到的叶兰儿不过是另外的一种存在罢了，我们把他们这种存在叫做鬼，只是我们对他们根本不了解。”
我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这种说法在我听来很新鲜。
“世间的一切都是守恒的，我们认为的东西死亡或者消失，那是因为它们转化成了另外的一种存在。”
0231说到这里指了一下远处高峰上还残存的积雪：“你看，它现在是雪，过一阵子天气渐渐变热它就会消失，这在我们的眼中它是消失了，但它只是化成了水，变成了山泉，然后融入大河直奔大海。你再看看我们头顶的云，不过是水的另外一种形式，夏天落下来是雨，冬天落下来是雪，所以，一切都不会改变，只不过是辗转了一个轮回。”
我听着他的话，忽然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但这种感觉若隐若无，一时找不到重点。
“所以说，叶兰儿只是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她并没有死，我把她送走是因为她本不应该存在这里，就像这山上的积雪不应该存在于南方酷热的太阳底下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救了她呗？”我揶揄道。
0231好像没听出我的语气，点点头说：“也算是吧。”
“那个小孩子呢？不会也被你送走了吧？”
“嗯，一起送走了，孩子那么小离不开妈妈的。”
0231说的一本正经，对于他这个回答，我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只好不再说话，埋头吃起了东西。
吃饱了肚子，我掏出一根烟吸了起来，享受一下饭后一支烟的满足。
“给我一根。”0231忽然说道。
我微微惊讶：“你不是不抽吗？”不过还是扔过去了一根，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点着放在嘴边。这盒苏烟还剩下不到十颗，我虽说烟瘾不大，但没事的时候总是抽上一支过过瘾，现在周围荒山野岭根本没有可以去买的地方，抽一根少一根。
0231把烟放在嘴边，只嘬了三口一支烟就烧到了烟屁股，而且吸下去的烟雾不见他吐出来，好像被他直接吞掉了。我去，还有这样抽烟的？！
正在我腹诽的时候，猛然间一声熟悉的沉闷牛叫声传来，我一惊站了起来，没等我弄清情况，一阵令我心惊肉跳的“吱吱”声在山谷的转角处响起，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个红色的身影闪现，快速的聚拢在一起，渐渐汇成一股洪流向着阴月涧翻滚而来。
那些虫猴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