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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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0231

    听了福贵这些话,我一时间有些发愣。

    “兄弟,我不是吓你,这些年有不少不信邪的外地人来我们这旮儿闯印月峡,大多是有去无回,最后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我看你年岁不大,应该女人是个啥滋味还不知道吧?所以呀,还是别去了,丢了命太可惜了。再说前年印月峡的入口发生了一次滑坡,把道儿堵了个结结实实,不好过去呀。”

    我兀自点了点头,嘴里含混的“哦哦”应答了几声。

    看我有点心不在焉,贵福站起来向外走去:“你慢慢吃,还需要什么吱个声。”

    说真的,贵福说的话的确对我有了一些影响,这次来这里,我只是收到老师简简单单的一个地址,至于什么事情,什么目的,我现在一无所知,,现在就我一个人孤身来闯,确实有些冒失了。

    但我随即把这些想法抛开了,暂且不说老师是爸爸的同学加同事,就凭着我是他的学生这一层关系,我也不会起任何的疑心,我是绝对相信老师的,他让我来这里绝对有他的道理。

    不管了,已经到了这里,那就一直走下去,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

    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酒,抹了抹嘴,掏出烟来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真特么过瘾。

    老话讲饿了发傻,饱了发呆。的确是这样,我望着窗外的夜空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月朗星稀,耳边传来前面小卖部里的嬉闹声,这时候听在耳朵里就像一首催眠曲,呆呆坐了一会,也许是这两天一路奔波乏了,我居然坐在椅子上就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一片阴影笼罩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声音传进耳朵:“你叫褚健?”

    “啊,对。”

    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忽然感觉不对劲,一激灵在半梦半醒之间回过神来,这时候指间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烧感,赶紧抖搂了一下手,一看原来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

    我定神一看,在我的前面站着一个人,正在俯视着我。

    这不是那个眼神如刀的食客吗?我不认识他呀,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有什么事?你咋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由得暗暗戒备起来。

    那个人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定定的看着我:“你爸爸叫褚建设对不对?”

    我更是奇怪了,这人究竟是谁?我脑子快速转动,最后确定我的确没有见过他。

    这个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脚上一双黑色圆口皮鞋,剃着一头板儿寸,看上去真是精神,只是眼神太凌厉了。看他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一部影片《新精武门》,他和里面扮演陈真的李连杰形象简直太像了。

    “你到底什么事?”

    这人给我的感觉十分不爽,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很多,语气里有了一丝微微的怒意。

    “啪。”

    这人随手扔在桌子上一张名片,我拿起来一看不由得心里火气更大。

    名片上只有几个字,确切地说是几个数字:0231。这特么的是人的名字?糊弄鬼呐?

    “这是你的名字?”我指着名片上的几个数字看着他,那人点了点头。

    我无奈的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得冒出俩字:我靠!

    “那好吧,0231,你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了吧?”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褚健就好了。”

    0231扭头走了出去,根本不给我再次询问的机会,留下一头雾水的我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这人很奇怪,除了知道我的名字外,一举一动都苛刻死板,走路的姿势,掀帘子关门的动作,就像刻意演练了无数遍一样,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一般人显然做不到这样。

    不行,我得弄清楚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站起身来赶了出去,只见他走到对面的东厢房第二间屋子,打开门走了进去,随即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透过窗户看见他把上衣脱了下来,在床上叠的方方正正,郑重的放在了床头,然后转身拉上窗帘躺在了床上,屋子里的灯随着他的躺下几秒后也熄灭了。

    贵福这时候在前面小卖店的后门走了出来,看见我站在西厢房门口,上前来问道:“吃好啦?咋的,想好了吗兄弟,到底去不去印月峡?”

    我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对面漆黑的窗户,低声地问道:“老板,对面第二间房住的是什么人?”

    “额,不知道,这人很怪,几乎不说啥话,在我这住了三天了。”

    这就没办法了,看来还得我自己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

    “咋地?他招你了?”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我赶紧解释,然后转移话题:“老板,你看天这么黑了,今晚只好住在你们这里了,价钱你看着算,连同饭钱一会我马上给你。”

    “嘿嘿,兄弟,这黑灯瞎火的你还想去哪?看了吗?我这前面是小卖部,西厢房是小饭店,这东厢房就是专给客人住的客房,虽说不豪华,但干净暖和住着舒心,来,我去给你拿行李,领你去房间。”

    贵福说着话进去把我的大背包拿了出来:“喔呵,你这包挺沉呀。”

    贵福把我领到东厢房的第三间屋子,打开灯。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台电视,墙上挂着一块电子表,地上摆着一双塑料拖鞋。很简陋但很干净。

    贵福把包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说:“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言声,电视可以看,这个是闭路的,能收到好多台,好了,你休息吧,饭钱和住宿费你走的时候一起算吧。”

    我说好,然后贵福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八点半了。

    把窗帘拉上,把灯关了,我在黑暗里悄悄地向右手边的墙壁走去,耳朵紧紧贴在了上面,仔细的听着对面屋子的动静,那个0231就在隔壁。

    听了十几分钟,没有一丝动静,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脱下衣裤躺在了床上,不管他了,这两天是真的累了,先睡个好觉再说。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门“吱扭”一声打了开来,屋里的灯也瞬间亮起,我讶异的起身,不由得惊叫出声:“老师?!”

    没错,是老师。

    老师一身土黄色的登山衣,脸上风尘仆仆,看到我要起来,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就和你说几句话。”

    哪有我在床上老师在地上站着的道理,我赶紧起身,把老师让在床上坐了下来。

    “老师,你……”

    我急切的想知道老师这次来这里的目的,老师打断了我。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睛定定的看着地面还几分钟,突然开口说道:“褚健,也许我们不应该来这里。”

    “为什么?”我心下不解。

    老师在床上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个来回,最后转过身来看着我,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十分怪异的表情,那表情就像一块抹布被人攥了一把,眼睛鼻子嘴都皱在了一起。

    “褚健,这世上有好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也有好多我们不应该接触的事情,找你爸爸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我去,你说算了就算了?

    自从我看到了视频上爸爸的脸,我就有一种感觉,爸爸绝对没有死,我早晚要把他找回来,这是一个儿子必须做的。虽然我不确定现在爸爸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是人,是鬼,是善是恶,这些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他是我爸爸,这就够了,现在你说不要找了,可能吗?

    “我知道你很执拗,这放在学术研究上是一个绝对的优点,但放在你爸爸的事上,它会害了你,听老师一句,回去吧,你要去的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我不想你眼睁睁的丢了性命。”

    “不,这不可能!”我斩钉截铁。

    “哎……”

    老师叹了口气:“你知道吧褚健,那些符文我已经解读出了大部分,但解读的越多我越心惊,我们触碰到了一个我们完全掌握不了的领域,一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也许不是就我和你的灭顶之灾,是全人类的也说不定,所以,还是放手吧,我时间不多得走了,记住,褚健,明天就回去。”

    这都哪跟哪?

    老师深深看了我一眼,脸上那种搃在一起的表情再次浮现,他的身影忽然间像水光一样缓缓荡漾起来,逐渐模糊,最后在一声轻叹中消失在我的面前。

    “老师!”我着急得上前去拉,忽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睁眼一看,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在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是一个梦。

    我没有点灯,在黑暗中摸索着掏出一支烟,这一下子睡意全无,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重新躺在床上,我却睡意全无,默默想着梦里的情景,一时陷入沉思。

    …………

    忽然,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紧紧攥住了我,不禁的向黑暗里的窗户看去。

    我的直觉十分灵敏,这也是老师十分看中我的原因,以前遇到什么解不开的考古上的问题,我都是靠着我的直觉第一时间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要照着我的答案去求证,十次倒有七八次是正确的。

    这次也不例外,我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确切的说也不一定是一个人,它就像舞台上的干冰雾一样缓缓地在密闭的窗户外漫进来,然后浓缩成一个人形,静静地站在我对面的墙角。

    我一把抓过背包,在里面掏出一把匕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