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妻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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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与司令通话

    慕辰歌将许清蕴抱得更紧了些,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一只手轻柔的为她擦去眼泪,却并未说一句安慰的话。

    许清蕴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也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虽然她总说生无可恋,可真正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时候,心里难免会起些波澜。

    此时彻底从阎王爷手里逃了出來,紧绷的心弦突然松了下來,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害怕和不安。

    如果真的就此丢了一条小命儿,那这大好的花花世界,她还怎么享受。

    于是她开始只是小声啜泣,到后來便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变成了嚎啕大哭,只是口中仍旧念念不忘地质问着,“慕大叔,你说啊,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把人感动得痛哭涕淋,这样真的好吗。你倒是说啊。”

    慕辰歌知晓许清蕴的委屈,所以起初也只是任她宣泄,可他却沒想到他的沉默,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诱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就是爱哭鬼了,爱哭鬼面目狰狞,只怕是世界上最难道的鬼怪了。”

    许清蕴破涕为笑,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噘着嘴不满地辩驳道,“我才不是爱哭鬼呢。你是爱哭鬼,你是你是。”

    慕辰歌沉思了片刻,镇重其事地毫无原则地点点头,“嗯,我是爱哭鬼。”

    许清蕴从他怀里钻出來,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气馁地耷拉下肩膀,很是无奈地摊开双手,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那我也是爱哭鬼。这样才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的完美绝配。”

    慕辰歌转过身体为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外套,却并未接话。

    许清蕴也难得的沒有再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來,只是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安静地依偎着他,看向远处的天空。

    整个世界骤然之间安静了下來,就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般,一种少有的静谧的温情气氛,缓缓地从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的身影之间渗透出來,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笼罩在两个人的四周。

    准备好营养餐点的陆智铭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自作主张地拿出手机为他们记录下这个美好的时刻,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清心寡欲的大boss终于动了凡心,他也能够功德圆满的全身而退了。

    这几年他费心费力,鞍前马后地为大boss打点一切,在此刻,也终于有些意义了。

    以后啊,他再也不用费尽心思探听墙角,默默地判断大boss到底有意无意,他更加不用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赶走大boss身边的苍蝇了,这些重担,他终于能够安安心心地交在另一个人的肩上了。

    虽然许小妞儿身体单薄,双肩瘦弱,但是她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看起來温顺乖巧,小嘴一张,露出的那绝对是尖锐的獠牙,所以,在她看來,这些事情应该小菜一碟,应对起來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满足的笑意,似乎已经完全将许清蕴留给他的那些阴影抛到了脑外。

    而这一天,不仅仅是陆智铭,所有留在南山地下的人,全部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并且不约而同地在不同角度用镜头记录了下來。

    这个时候的两个当事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许清蕴乖巧地靠着慕辰歌,看着天边慢慢变红的云彩,突然悠悠地问道:“慕大叔,你说外面的天空和山里的一样好看吗。”

    慕辰歌望向天空,声音低而沉,宛如悠扬的大提琴一般动听,“这个世界上风景无数,有的五彩斑斓明媚动人,有的色彩暗淡萧瑟肃杀,但大多都是因为心境的不同而不同。”

    许清蕴淡淡点点头,“是啊,一千个人便会看到一千个世界,人类大概最是擅长放大自己的情感,却又总是将过错推给无辜的景色之上。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其实这些景物又有什么过错,难道就因为‘断肠人在天涯,’就这样判了它们死罪吗。马致远那个老头儿可真不厚道。”

    慕辰歌轻轻抚了抚许清蕴的头发,无奈地摇头叹道,“他大概也是沒有想到,大约700年以后,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也会与他有一样的感受吧。”

    许清蕴两条腿不停地前后晃动,转过身体怒瞪着慕辰歌,不满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和那个郁郁寡欢终不得志的老头相提并论,有你这样一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作陪,本姑娘现在心里美着呢。”

    慕辰歌抬起手,捏了捏许清蕴微微皱着的小巧鼻子,但笑不语。

    许清蕴见慕辰歌被自己这样调戏,却沒有一点怒气,眉目之间反而浮现着掩也掩不住的笑意,心中忽然豁然开朗。

    车道山前必有路,不管米雅楠那个狐媚妖精使出什么妖术,只要她想,她就一定有办法将许司令抢回來。

    到时候,她左手牵着威风凛凛的许司令,右手牵着风度翩翩的慕大叔,走在大街上,还不得羡慕死别人啊。

    许清蕴心里美得冒泡,摇晃着小小的脑袋嘿嘿地傻笑了起來。

    慕辰歌见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到她手里。

    “慕大叔,你这是干什么。”许清蕴手握电话,抬起头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难道你手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你可真是奇怪,别人有奸情,都会千方百计地掩藏起來,你倒是好,就这样有恃无恐地交在我手上。难道你就不担心……”

    慕辰歌看着想象力极其丰富的许清蕴,好笑地打断她,“我给你电话,是觉得你应该给许司令打个电话。”

    “不打。”许清蕴将电话扔回到慕辰歌的怀里,抬头看着天空,怨气十足地冷笑道,“他都不知道给我打电话,我为什么要给他打呢。不打,坚决不打。”

    慕辰歌好脾气地将手机再次放回许清蕴的手里,耐心解释道:“你的电话早就不翼而飞了,他怎么给你打。”

    “他知道你的电话。”许清蕴将电话举到慕辰歌眼前,语气不善地驳回慕辰歌为许司令找到借口。

    慕辰歌握着许清蕴的小手,不让她有机会又一次扔掉电话,毫不厌烦地为她解答疑惑,“可是他并不知道你已经醒过來了。”

    许清蕴一怔,呆呆地看着慕辰歌,慕辰歌趁热打铁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最起码,应该告诉他你已经醒了。”

    许清蕴漂亮的琉璃眸子里泛着奇异的光芒,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慕辰歌的眼睛,好像在认真思考他给点建议是否真的可行。

    慕辰歌看着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的许清蕴,肯定地点了点头,可许清蕴仍旧有些犹豫不决,小小的红唇纠结地紧紧抿在一起。

    “如果你实在不想打,那就我來打吧。”慕辰歌突然抽掉许清蕴手中的电话,让她彻底无路可退。

    许清蕴身体一震,翻身夺过慕辰歌的电话,熟练地按下许司令的号码。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虽然已经是周六,可是许司令似乎还在忙碌地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情,所有并沒有和她说话。

    以前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许清蕴都会喋喋不休地顾自和许司令讲话,直吵得许司令耳朵起茧,迫于无奈地将一众下属驱走,这才罢休。

    可是,这一次她却静悄悄地听着许司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各种命令,翻阅各种文件。

    许清蕴几乎能够想象到他此时的模样,他一定是笔直地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前,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他的眉头微微皱着,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文件。

    他很少抬头去看看站在他桌子前面的人,可是那人却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他的话肯定很少,可是每一句都会给人指出明确的方向,在他的面前,从來就沒有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握着笔的手不会有一丝的颤抖,可是他每每签署完一份文件,都会在最后习惯性地加上一个原点。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威严不可违逆。可是他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事事依她所言,时时以她为重了。

    而她也再不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样,不依不饶地向他撒娇了。

    明明是血肉至亲,却为了一个女人,到了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

    不,不是无法挽回,她一定能够将许司令夺回來。

    大约过了两分钟,许司令终于言简意赅地结束了他的事情,然后把其他事情都交给了副司令员,这才将电话放到嘴边,急切地问道:“小慕啊,是小蕴出了什么事吗。她的情况是不是又恶化了。需不需要我马上过去。”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疲惫,和刚才处理事情的时候判若两人,可是言语之间的着急担忧和痛苦,却是那样地清除分明。

    许清蕴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來,她的眼睛灼热,鼻子发酸,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