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心魔
莱维尔最终下定了决心。
一边是他多年来出生入死的搭档，一边是自己最为得意和爱护的队员，若能以自己一命换取他们二人的生存，他非常愿意这么做。
等到玛哀芙罗反应过来那萦绕在卡提兰身上的墨绿光芒并非是什么突然获得的爆发力量时，莱维尔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
卡提兰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成虚影，终于也明白了莱维尔的想法。嘴唇开始不住地发抖，两行泪水无声地落下。她才不要那个傻瓜以命换命，她宁愿战死在这里，也不要用搭档的性命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这时，玛哀芙罗看见瓦卡罗奇的身上竟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绿光，终于有了一丝愤怒的感觉。她想着自己本着仁慈的心陪这群随时能捏死的蝼蚁玩耍，结果这群蝼蚁不但不感恩戴德，居然还敢动小心思，那就怪不得她了。
遂即回头狠狠地朝地面踏出一步，紫色的气雾顿时伴随着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气汹涌而出，如飓风般刮向正在沉心施法的莱维尔。
莱维尔觉察到死亡的逼近，并没有停下施法的举动，也不感到害怕，只是紧咬着下唇，神情哀伤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卡提兰，你这个倔强的女人......」
嘭！！！
预想的死亡并未降临到目标的身上，玛哀芙罗的眼睛几乎都要瞪裂，她没想到那个明明筋疲力竭的褐发蝼蚁居然还能动，并且替另外一只蝼蚁挡下了自己的攻击。
“不......痛了啊，女魔头，这回换你没力气了吗？”不仅如此，还在对自己说着无比嘲讽的内容。
“垂死挣扎。”
玛哀芙罗抬起手臂，紫色的气雾听从意念的指挥幻化成一把利剑——“这次看你怎么挡。”朝着卡提兰的方向飞舞而去。
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卡提兰声嘶力竭的咆哮着，眼里充满了决绝纵身一跃，用自己的肉体与那利剑撞在了一起。
这次的画面倒是如玛哀芙罗所期待的那样出现了，她变出来的武器岂是肉体凡胎所能抵挡的。卡提兰的腹部理所当然的被撕开一个狰狞的大口，从中流出破损的脏器和断裂的肠子。但剑也因为这波阻挡而消散了。
“噗哇——”
血液不住地从嘴里喷出，卡提兰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晕眩的感觉也愈发强烈，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哼，给我滚到一边去。”
玛哀芙罗说完，紫气便很自觉的将卡提兰重伤的身躯架起，扔到了一旁。随后她走到莱维尔的面前——对方此刻仍在专心施法，对于她的到来选择了无视。
“轮到你了。”
紫气化手，对着莱维尔的脖子冲去。以莱维尔现在的状态，一旦被得手，将是必死的结局。当然，对于这样的结局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决定要牺牲自己救走那两人开始就做好准备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卡提兰既已选择要战斗到最后一刻，那么瓦卡罗奇，就一定得要......
雄心...不灭！！！
“什...？！”
身侧的空气伴随着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产生了难以置信的躁动，玛哀芙罗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量撞飞出去。
这样一来，打向莱维尔的杀招也不攻自破。莱维尔的双眼骤然湿润，他知道这是卡提兰燃烧了最后的生命为他争取到的时间。
深吸了一口气，莱维尔神情悲愤的完成了转送的最后一道工序。只见瓦卡罗奇瞬间变成了虚影状态，在玛哀芙罗刚刚将目光投送回来时......消失不见。
“...”
玛哀芙罗怔在原地，又立即展开了感知，可对方这次明显将瓦卡罗奇送到了极为遥远的地方，已经超出了她的感知范围。
“不！！！！！！！”
这算是失败吗？
玛哀芙罗抱着脑袋，疯狂的摇晃。
她拒绝相信已经发生的事实，这世界上怎会存在能从她的眼皮底下成功救人的荒唐事情？！
可即使她再如何否认，现实就是现实，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再因她的一句话而改变了。
“哈哈哈......”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啊......”
“不过是两只蝼蚁...只是两只蝼蚁啊...”
“...明明只是两只，我随时都能捏死的蝼蚁啊！！！”
一声长啸。
无边的杀气从癫狂的女人身上喷涌而出，混杂着自身惊天动地的力量，以其为中心向四周卷起一阵又一阵的，足以令天地失色的气浪。
筋疲力尽的莱维尔凭着最后的坚强意志一点一点的挪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卡提兰身边，想要去牵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双臂已经残缺不齐......不仅如此，似乎是因为刚刚超出极限的最后一搏，卡提兰原本拥有的姣好身躯，此时也是遍布大大小小的狰狞伤口，完全看不出之前美丽的样子了。
“呜...”
莱维尔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哽咽出声——————————
「...」
「莱...维...尔...」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哭...吗...」
「怎...么...自...己...哭...」
「...别...哭...」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知道，当然知道。
别人可能会误会你，但我绝不会误会你。
虽然你一直表现的对瓦卡罗奇很讨厌的样子，但我知道你其实很关心那小子，否则的话也不会出言劝阻他。
更不会在这最后的关头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腥红女魔对我下手，只是为了让我能成功送走瓦卡罗奇。
...
我哭是因为...
是因为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站在这蓝天下呼吸空气了啊...
「...明..明就是...没人...和...你...斗嘴...了...」
...
你这个白痴女人。
都这种时候了脑子里还在想些什么啊？！我的天啊！你......
「...有...一..件事...」
「...想告诉...你...」
...嗯，我好好听着呢。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真...的...」
...
这我倒并不意外，凌海那家伙早就跟我偷偷说过了。
说你呀，表面上总是吐槽着我这笨那蠢的，但在我出任务的时候却一直念叨着我的安危呢。
「...王..八...蛋...」
「那.......你..」
「我......」
傻瓜。
还用问吗，我当然也......
···
···
···
···
···
“这回，再爬不起来了吧？”
已入癫狂的女人惨白着脸色，瞪着脚边已然冰凉，脸上却挂着微笑的女性尸体痴痴的笑。
“回答我...回答我啊。”
女人抬脚，朝尸体的躯干狠狠地踩下，却有一种落空的感觉，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具尸体的腹部是空的，自己的脚直接透过身体踩在了地面上。黑红的血液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混合物黏在了脚上，让女人尖叫起来，忙将脚抽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你在笑什么？！！”
女人终于注意到尸体的嘴角是向上翘着的，顿时又跟疯了似的大喊大叫起来，还准备用手把上翘的唇角给掰下来，却突然又触电般的收起了手。
随后，她的背后上方出现了几只紫色的气雾变化出来的手，这些手代替了她，伸到尸体的脸颊边，大力的按压在嘴唇上，向下不停地搓动。
“回答...回答...回答我...”
...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把你整张脸都毁掉，让你永远都笑不出来...”
女人意念一动，这几只紫色的影手立即捏成了拳头，狂风骤雨般的落下。那原本算得上漂亮的脸蛋，硬是在疯狂快速的捶打下逐渐狰狞丑陋，直至皮肉彻底崩烂，露出苍白的骨架。
明明...是非常残忍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女人越是看见残忍的事情，就越是兴奋，越是兴奋，就越是对这种感觉着魔到无以复加。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够！不够啊！！！”
“你们才刚让我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为什么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来啊！起来啊！让我们继续战斗啊！！！继续打啊！！！”
挥舞着双臂，冲击波无差别的释放着，顿时毁掉了一座房屋，从中飞出的几个人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在地上生死未卜。
这一举动令还存活的村民们瞬间惊慌失措，不禁纷纷从家中跑出，想要逃到村子外面去。然而这样的想法实在天真，对于已经癫狂正在享受杀戮的女人而言，村民们的行为无异于雪中送炭。
“一个都别想走...”
呃啊啊！！！
救命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爸爸！！妈妈！！！
呀啊！！！
孩子！！你在哪？！！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
快逃啊！快逃啊！！！
爷爷！！！
你这该死的女魔头！！！！！
啊！！！
救命！！救命！！！！
···
···
···
···
今晚的月亮，好像是红色的。
一边是他多年来出生入死的搭档，一边是自己最为得意和爱护的队员，若能以自己一命换取他们二人的生存，他非常愿意这么做。
等到玛哀芙罗反应过来那萦绕在卡提兰身上的墨绿光芒并非是什么突然获得的爆发力量时，莱维尔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
卡提兰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成虚影，终于也明白了莱维尔的想法。嘴唇开始不住地发抖，两行泪水无声地落下。她才不要那个傻瓜以命换命，她宁愿战死在这里，也不要用搭档的性命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这时，玛哀芙罗看见瓦卡罗奇的身上竟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绿光，终于有了一丝愤怒的感觉。她想着自己本着仁慈的心陪这群随时能捏死的蝼蚁玩耍，结果这群蝼蚁不但不感恩戴德，居然还敢动小心思，那就怪不得她了。
遂即回头狠狠地朝地面踏出一步，紫色的气雾顿时伴随着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气汹涌而出，如飓风般刮向正在沉心施法的莱维尔。
莱维尔觉察到死亡的逼近，并没有停下施法的举动，也不感到害怕，只是紧咬着下唇，神情哀伤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卡提兰，你这个倔强的女人......」
嘭！！！
预想的死亡并未降临到目标的身上，玛哀芙罗的眼睛几乎都要瞪裂，她没想到那个明明筋疲力竭的褐发蝼蚁居然还能动，并且替另外一只蝼蚁挡下了自己的攻击。
“不......痛了啊，女魔头，这回换你没力气了吗？”不仅如此，还在对自己说着无比嘲讽的内容。
“垂死挣扎。”
玛哀芙罗抬起手臂，紫色的气雾听从意念的指挥幻化成一把利剑——“这次看你怎么挡。”朝着卡提兰的方向飞舞而去。
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卡提兰声嘶力竭的咆哮着，眼里充满了决绝纵身一跃，用自己的肉体与那利剑撞在了一起。
这次的画面倒是如玛哀芙罗所期待的那样出现了，她变出来的武器岂是肉体凡胎所能抵挡的。卡提兰的腹部理所当然的被撕开一个狰狞的大口，从中流出破损的脏器和断裂的肠子。但剑也因为这波阻挡而消散了。
“噗哇——”
血液不住地从嘴里喷出，卡提兰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晕眩的感觉也愈发强烈，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哼，给我滚到一边去。”
玛哀芙罗说完，紫气便很自觉的将卡提兰重伤的身躯架起，扔到了一旁。随后她走到莱维尔的面前——对方此刻仍在专心施法，对于她的到来选择了无视。
“轮到你了。”
紫气化手，对着莱维尔的脖子冲去。以莱维尔现在的状态，一旦被得手，将是必死的结局。当然，对于这样的结局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决定要牺牲自己救走那两人开始就做好准备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卡提兰既已选择要战斗到最后一刻，那么瓦卡罗奇，就一定得要......
雄心...不灭！！！
“什...？！”
身侧的空气伴随着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产生了难以置信的躁动，玛哀芙罗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量撞飞出去。
这样一来，打向莱维尔的杀招也不攻自破。莱维尔的双眼骤然湿润，他知道这是卡提兰燃烧了最后的生命为他争取到的时间。
深吸了一口气，莱维尔神情悲愤的完成了转送的最后一道工序。只见瓦卡罗奇瞬间变成了虚影状态，在玛哀芙罗刚刚将目光投送回来时......消失不见。
“...”
玛哀芙罗怔在原地，又立即展开了感知，可对方这次明显将瓦卡罗奇送到了极为遥远的地方，已经超出了她的感知范围。
“不！！！！！！！”
这算是失败吗？
玛哀芙罗抱着脑袋，疯狂的摇晃。
她拒绝相信已经发生的事实，这世界上怎会存在能从她的眼皮底下成功救人的荒唐事情？！
可即使她再如何否认，现实就是现实，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再因她的一句话而改变了。
“哈哈哈......”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啊......”
“不过是两只蝼蚁...只是两只蝼蚁啊...”
“...明明只是两只，我随时都能捏死的蝼蚁啊！！！”
一声长啸。
无边的杀气从癫狂的女人身上喷涌而出，混杂着自身惊天动地的力量，以其为中心向四周卷起一阵又一阵的，足以令天地失色的气浪。
筋疲力尽的莱维尔凭着最后的坚强意志一点一点的挪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卡提兰身边，想要去牵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双臂已经残缺不齐......不仅如此，似乎是因为刚刚超出极限的最后一搏，卡提兰原本拥有的姣好身躯，此时也是遍布大大小小的狰狞伤口，完全看不出之前美丽的样子了。
“呜...”
莱维尔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哽咽出声——————————
「...」
「莱...维...尔...」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哭...吗...」
「怎...么...自...己...哭...」
「...别...哭...」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知道，当然知道。
别人可能会误会你，但我绝不会误会你。
虽然你一直表现的对瓦卡罗奇很讨厌的样子，但我知道你其实很关心那小子，否则的话也不会出言劝阻他。
更不会在这最后的关头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腥红女魔对我下手，只是为了让我能成功送走瓦卡罗奇。
...
我哭是因为...
是因为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站在这蓝天下呼吸空气了啊...
「...明..明就是...没人...和...你...斗嘴...了...」
...
你这个白痴女人。
都这种时候了脑子里还在想些什么啊？！我的天啊！你......
「...有...一..件事...」
「...想告诉...你...」
...嗯，我好好听着呢。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真...的...」
...
这我倒并不意外，凌海那家伙早就跟我偷偷说过了。
说你呀，表面上总是吐槽着我这笨那蠢的，但在我出任务的时候却一直念叨着我的安危呢。
「...王..八...蛋...」
「那.......你..」
「我......」
傻瓜。
还用问吗，我当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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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再爬不起来了吧？”
已入癫狂的女人惨白着脸色，瞪着脚边已然冰凉，脸上却挂着微笑的女性尸体痴痴的笑。
“回答我...回答我啊。”
女人抬脚，朝尸体的躯干狠狠地踩下，却有一种落空的感觉，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具尸体的腹部是空的，自己的脚直接透过身体踩在了地面上。黑红的血液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混合物黏在了脚上，让女人尖叫起来，忙将脚抽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你在笑什么？！！”
女人终于注意到尸体的嘴角是向上翘着的，顿时又跟疯了似的大喊大叫起来，还准备用手把上翘的唇角给掰下来，却突然又触电般的收起了手。
随后，她的背后上方出现了几只紫色的气雾变化出来的手，这些手代替了她，伸到尸体的脸颊边，大力的按压在嘴唇上，向下不停地搓动。
“回答...回答...回答我...”
...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把你整张脸都毁掉，让你永远都笑不出来...”
女人意念一动，这几只紫色的影手立即捏成了拳头，狂风骤雨般的落下。那原本算得上漂亮的脸蛋，硬是在疯狂快速的捶打下逐渐狰狞丑陋，直至皮肉彻底崩烂，露出苍白的骨架。
明明...是非常残忍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女人越是看见残忍的事情，就越是兴奋，越是兴奋，就越是对这种感觉着魔到无以复加。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够！不够啊！！！”
“你们才刚让我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为什么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来啊！起来啊！让我们继续战斗啊！！！继续打啊！！！”
挥舞着双臂，冲击波无差别的释放着，顿时毁掉了一座房屋，从中飞出的几个人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在地上生死未卜。
这一举动令还存活的村民们瞬间惊慌失措，不禁纷纷从家中跑出，想要逃到村子外面去。然而这样的想法实在天真，对于已经癫狂正在享受杀戮的女人而言，村民们的行为无异于雪中送炭。
“一个都别想走...”
呃啊啊！！！
救命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爸爸！！妈妈！！！
呀啊！！！
孩子！！你在哪？！！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
快逃啊！快逃啊！！！
爷爷！！！
你这该死的女魔头！！！！！
啊！！！
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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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好像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