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谋:乱世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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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局势动荡

第240章 局势动荡(1/3)

整个房间亦瞬间安静异常。

慕容恪看着面前情绪变化极大的人,声音平静真诚。“王兄,我是当真从未想过与你争抢过什么,亦未觉得,能从你手中抢到什么。”

不是世子,而是王兄。

“王兄可知,之前父王宣我密谈,都说了什么吗?”

慕容儁微楞,垂在身侧的手亦缓缓收紧,他如何能不在意,即便是自己,父王亦不曾单独宣召过。

慕容恪却是缓缓站起身,执起一旁一个空茶杯,斟满,而后执起两杯茶,缓步朝着慕容儁走去。

“父王说,王兄虽性子孤傲,却是文才武略皆备,更是治世之才,他让臣弟,必定好好辅佐王兄。”慕容恪声音很轻,却也将手中的茶杯递到慕容儁的面前。

慕容儁面色讶然,有些僵的手木纳的接过茶杯,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不敢相信慕容恪此时说的话。

慕容恪却是浅饮了一口杯中的香茶,茶味苦涩,他却未有半分动容,道:“王兄可还记得幼时,王兄曾送给我一只犬吗?那犬浑身雪白,极通灵性,我甚是喜爱,可是之后,父王为历练我,亦将那犬杀了。”

“我哭了许久,不知是因为那犬我甚为喜爱,更是因为那是王兄所赠,王兄后来知晓了,亦过来安慰我,更常常来我的殿中陪我,不论是读书还是玩闹。”

慕容儁握着茶杯的手亦是一顿,恒久的记忆渐渐涌现,沉默许久,他的嘴角却忽然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太久远的事,忘了。”

慕容恪却如若未闻般,浅声道:“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之间的那道宫墙似乎越来越宽,我曾想过缘由,但始终未得到答案。”

慕容恪看着眼前的人,道:“因为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那个让我敬畏尊崇的兄长,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你始终是你,无人可及,更无人能替代。”

慕容儁握着茶杯的手越发收紧,眼眶微红,更带着些许懊悔,他微微颔眸,掩下眼中黯然之色,道:“可是棋局已定,早已不能改变。”

父王必定会怨怪他的。

慕容恪却摇了摇头,举步走到棋盘之间,执起一枚黑子缓缓放在棋盘之上。“王兄请看。”

慕容儁抬眸望过去,却见盘中纠缠不明的局势隐有变,方才已死一大片的黑子此刻却已恢复生机,多出太多可能性。

“有时候,换一个视野,亦会看的新的局面。”

慕容儁视线复杂了几分,抬眸看着眼前的人,久久亦道:“四弟,抱歉。”

慕容恪却摇了摇头,道:“王兄,你并不亏欠我什么。”

“可是父王……”

“那两位药虽药性不同,但也未有太大反差,并不是至父王病重真正的原因,并不怪你。”慕容恪道。

“四弟,多谢。”

“你我兄弟,不该再说这些。”

慕容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举杯

,道:“好。”

偏在此时,一阵敲门之声传来,慕容儁微微蹙眉,却也道:“进来。”

吱呀的开门之声传来,来人面色焦急,还未走近便踉跄跪在地上,道:“殿下,王上他……驾崩了。”

愕然……意外,面前两人相视一望,便也疾步走了出去。“备车,入宫。”

“诺、诺。”

晋永和四年九月丙申日,燕王慕容皝去世,谥号文明王,葬于龙平陵。

同年,世子慕容俊即位

苍穹低沉,乌云细密,绵绵细雨已下了数日,似为燕王的离世举哀而倍感清冷。

龙城满城缟素,举国皆哀。

秋雨霏霏铺天盖地,风一过,斜引廊前,纷纷扬扬沾了满襟。

婧弋站至廊前,并未在意这飘落而入的秋雨,浅眸凝望,视线不知停留在何处。

燕王病重,这样的结果本不意外,却不想竟这么快。

一丫头恭敬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了婧弋身上,替她系着绒绳,有些担忧道:“姑娘,秋雨不大,可湿了衣物却是极冷的,若是受凉便不好了。”

这些日子,他们对这位姑娘的身份亦是多了几分疑虑了,王子从不曾带女子回府,即便府中,也只有两名侍妾,连个侧妃都没有,可是却独独待这女子不同。

对这位姑娘的在意程度他们是知晓的,他们当时也以为,这姑娘可能是这王府未来的主子,可是奇怪的是,王子从不在婧云阁留宿,他们关系虽近,却止于礼,可即便如此,他们亦不敢怠慢。

婧弋却如若未闻般,道:“王子回来了吗?”

“还未……”那丫头声音轻了些,道:“这几日王子都在宫中奉孝,回来亦是极晚了。”

婧弋望着远处的苍穹,秋风拂过,当真有些冷了。“进去吧!”

“诺。”

婧弋脚步很轻,不快,这些时日,她并未见过慕容恪,即便知晓他回了府,却未主动去见过。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亦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进了房门,随意找来一本书翻看,可那页却停了许久都未翻动。

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直至一个丫头进来在她面前低语了几句,她才缓缓站起身,出了房门。

她的脚步不快,却在临近长亭时停下,却见长亭之下。轻风飒飒中,一人静静站着。

一身白衫修挺俊冷,细看之下,却是孝服,夜风轻撩而过,挺拔之中竟叫人觉得如此孤寂。

他手中握着一酒壶,偶尔仰头倾饮着。

婧弋一句话也不说,缓步走了过去,拿过石桌上的一壶酒,倚身坐了下来,解开酒塞,浅声道:“酒是好物,不该一人独饮。”

说完,亦浅饮了一口,这酒很烈,辣的喉咙牵起一阵刺痛,可这样的感觉,她却并不排斥。

慕容恪并未回身,只淡淡道:“借酒消愁,明知宿醉更让人难受,可还是想借它偷得半

日之闲,忘却一切烦恼之事,此举是不是有些犯傻。”

“抉择不同,便无犯傻一说,人生在世,亦不必活的那么明白,那样,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人活一世,如白驹过隙,到头来,似乎什么都不曾剩下。”慕容恪提起酒壶,仰头,却也将浓烈的香醇却也往口中倒去。

“或许是有的。”婧弋倚在长亭的木柱之上,如水双眸望着天空,道:“至少,还可以怀念。”

慕容恪握着酒壶的手微紧,缓缓转过身,看着那轻倚长亭的女子,如水月光勾勒出那消瘦的侧影,看上去是那么的清傲,却也是那么的孤独。

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那清冷的女子变了摸样,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到多了几分平静,淡然。

他举步走近,坐于一旁的石凳之上,道:“这酒很烈,你的伤可还好?”

婧弋淡淡摇了摇头,道:“无碍了。”

似想到什么,慕容恪原本黯然的神色却也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道:“你的酒量似乎见涨,记得刚与你饮酒时,你并未喝上几杯便也醉了,现在饮这么烈的酒,却连眉头都不蹙一下。”

婧弋微楞,似也想起当时第一次与他饮酒的场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刚毅的容颜,她眸色微黯,嘴角却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道:“那时你是与我一起饮酒吗?分明就是有意将我灌醉、”

而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刘菻儿的时候。

慕容恪却道:“并非有意,只是意外碰到你罢了,一时好奇,却又找不到留下你的方式,结果抬眸间便瞧见那家酒肆了,只是未曾想,你的酒量比想象的差。”

婧弋浅笑,道:“的确,以前不知酒是一个好东西,知晓之后,却已然离不开了。”

慕容恪浅笑,道:“如此,便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酒壶相碰,两人皆是会心一笑,仰头浅饮。

‘啪’的一声,酒壶落地,顷刻间支离破碎,几滴残酒溅出,在破碎的瓷片上轻滚,晃晃如泪。

那女子轻依在长亭木柱之上,双眸浅闭,已然酒醉浅眠。

慕容恪看着眼前的女子,亦放下了手中的酒壶,缓缓站起身走至她面前。

月光下,那女子轻倚在木柱之上,风袭来,拂过女子的青丝,遮挡住她此时的容颜。

他嘴角浅笑,抬手扶过那有些凌乱的青丝,却不想看到那女子的神情时亦是一顿。

那女子头倾斜着,樱桃般的薄唇似乎还在呢喃些什么,微红的面庞此刻极为动人,没人会想过此时的安睡的女子是沉醉。

慕容恪神情微僵,手指亦下意识抚上那女子的容颜,淡淡的凝望着,心中亦有一份异样的情绪,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很陌生,却并不排斥。

他浅浅一笑,手臂轻揽,却也将那女子拦腰抱起,脚步轻抬,便也直接朝婧云阁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