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谋:乱世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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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殿前是非

第127章 殿前是非(1/3)

她是实言,若只是单纯的外伤,她还有些把握,可朱轨的伤却是将腹部切开过,伤口溃烂到无碍,她只怕牵连五脏六腑了。

本以为将他带回事情或许有进展,却不想如今又是这副摸样。

石闵面色如旧,未再多言什么,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凝望着眼前女子的动作。

婧弋这几日几乎没日没夜的守在石室之中,好在,朱轨留了一条性命。

他似乎并未因捡了一条命而感到欣喜,亦未因眼前的处境感到意外,只是木纳的躺着,如同没有灵魂的驱壳。

“朱大人唱了这么一出好戏,眼下看样子是累了。”婧弋眼神宁静,悠然如水,淡淡道。

朱轨微微蹙眉,只觉眼前之人声音有些熟悉,却依旧未说话。

婧弋到不着急,只道:“我本以为大人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却不想也会为一己之私让两万百姓为你陪葬,看来当日在襄国郡时,大人骗人的功夫到不差。”

朱轨神色微变,转过眸,看着眼前的人,道:“你是谁?”

“不过数日不见,大人便不记得了吗?我可是救过大人两次了。”婧弋语气依旧平静。

朱轨眸光收紧,骤然之间亦想到什么,道:“是你,你果然没死。”

刚刚便觉声音有些熟悉,可这双眼他却记得,之前在襄国郡遇到的人,只是现在,面具被取下了。

“有劳大人还记得。”

“你当日是诈死?为什么?”那刀是刺上了的,虽知她医术不错,可伤在心口,若稍有偏差,她也会毙命。

“为什么?”婧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那大人不妨告诉我?为何要让昆华宫坍塌呢?”

朱轨闻言,脸色微变,转过眸,道:“那是天意,我亦不能左右。”

“天意吗?”他到还真不死心呢。“那敢问大人,殿下木柱腐坏之事又是因何呢?”

朱轨一惊,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婧弋道:“难得吕大人还能如此泰然自若,大人不惧百姓生死,难道,也不在意亲人的死活吗?”

朱轨面色大变,转过眸,道:“你要做什么?”

婧弋神色如旧,缓缓站起身,包裹一旁摇篮里的的孩子,似为迎合这环境,并未哭闹,静静的熟睡着。

“这孩子到极其乖巧,虽然只有数月,但知道自己父亲在这里,也未吵闹几分。”

朱轨闻言浑身一颤,错愕的眸光看着婧弋怀中的婴儿,可片刻间便也恢复了之前的神色。“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用这样的手段诓骗。”

他家中却有一子一女,却并无襁褓中的婴儿。

“朱大人不信?”婧弋嘴角勾笑,道:“不过也难怪,你毕竟有数月未见家人,虽托人将其安置,但并不知晓你夫人腹中已有你的骨肉,不过大人似乎所托非人,白白连累了一家老幼的性命。”

朱轨闻言,浑身亦是一颤,不顾伤口挣扎着坐起身,声音带着颤抖。“你说什么?”

婧弋并

未多言,只从那摇篮之中拿出一支翠绿的簪子,道:“四人,皆是一刀毙命,不过大人放心,悍名军亦将他们好生安葬了。”

朱轨目光愣愣的看着那支翠绿色发簪,浑身颤抖,久久方才接过。“不可能……不可能……”

“朱大人不是早已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吗?否则也不会提前让他们撤离,只是朱大人却忽略了执棋者的决绝。”

婧弋说完,亦将手中的婴儿递给朱轨,似打击太大,朱轨神色有些恍惚,只是紧紧攥着那根簪子,而那襁褓中的婴儿似察觉父亲就在旁边,也醒了过来,哇哇吮着手指。

而这一动作亦拉回了朱轨的思绪,他看着那孩子,许久,颤抖的手接过那襁褓中的婴儿,紧紧抱在怀中,双肩不由的轻颤。

“朱大人虽官至尚书,可上志忧朝堂社稷,下欣喜百姓黎明,可此事又要是为谁所为了,还是朱大人根本就不在乎那两万百姓的性命吗?”

朱轨微楞,他这几日都被关押在暗处,对外面的事并不清楚,虽知道此事王上可能会震怒,但如何也不会想到会牵扯到那些百姓。

可这些他不能说,他也不信那人真会对自己的妻儿动手。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我凭什么信你的话?我如何知晓这些不是你们逼问我的手段?”

“需要吗?”

“自然需要,石闵需要这样的功绩。”

“功绩?”婧弋嗤笑,道:“那我不妨告诉你,宫楼坍塌,即便没有牵扯到其他的事,朱家之人也无活路,而悍名军只需要将襄国郡的事情如实禀报,那所谓的功绩也不会少,可那踩着血的功绩将军不屑要。”

“那你又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那是因为我不想看着两万人的性命因你的蠢而死。”婧弋声音大了几分。“你的目的是何?太子?还是秦公?亦或者他们两人?你又受命于谁呢?”

朱轨神色微变,看着眼前的人,道:“此事是我一人之失,你要杀要刮随意。”

“如此,你便是要看着自己的独子因你的自私陪葬了。”

朱轨微楞,可还未来的急反应,怀中孩子已被人抱走,朱轨急道:“你要做什么?”

婧弋一手抱着怀中的孩子,一手轻抚那稚嫩的容颜,不过几日的时间,那皱巴巴的小脸到也长开了些,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我要做什么大人还不清楚吗?”婧弋嘴角浅笑,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不过可怜了这孩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如今连个名字都没有,却又要赴之前的路,而这一切,皆是拜他父亲所赐。”

婧弋话音刚落,便也举步要离开,朱轨本因重伤神色憔悴,眼下更是带着痛苦之色,看着那渐要离开的身影,终究道:“你想知道什么?”

婧弋脚步微顿,转过眸,道:“何人指使的你,实话。”

朱轨面色并不太好,手指成拳,久久方道:“此事,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会如你之愿

,将实情告知王上,不过,你要留我儿一命。”

婧弋神色复杂了几分,久久亦道:“好。”

“我要你起誓,绝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婧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朱大人放心,悍名军的人从来都信守承诺,更何况,即便我起誓,要杀他,不必亲自动手便好,所以这誓起不起,无差。”

“他要见王上?”石闵翻看着桌案上的文案,薄凉的声音却也开口。

婧弋点头。“不过我刚刚试探的询问了一番,他似乎有太多的顾虑,也似乎极力在维护身后之人,也不确定,他在见了石虎后会实言相告还是另有手段。”

石闵执笔轻落,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此刻却闪一抹锋芒,道:“今日朝堂,王上本就过问过,如今朱轨既愿求见,我自不能违了他的愿、”

婧弋闻言,却也知晓石闵心中已有打算了。“你要将账目也一并交上去吗?”

“明日便能知晓了。”

翌日辰时,婧弋便随石闵一道入了邺城了,之前石闵本不同意,是她执意要来的,不仅是觉朱轨又些不对,亦想知晓石闵会如何做此事。

婧弋站在殿外,未得宣传,负责押解的悍名军将士不得进入宫殿。

婧弋瞧着眼前的人,他面色平静,似已有赴死之心。

婧弋压低了声音,道:“我虽不知你们的目的,但希望你看在那两万百姓性命的份儿上,看在你襁褓孩子的份儿上,请如实相告。”

朱轨苍白的唇勾起一抹苦笑,道:“你似乎很在乎那些役民的生死。”

“他们只是寻常百姓。”

“可是在这里,无人将他们当做百姓。”朱轨道:“他们甚至连最低等的奴都不如。”

婧弋神色微变,目光望向远处,久久方道:“终有一日,这样的局面会改变的。”

朱轨眉宇微挑,看着眼前的人,道:“你想改变这样的局面?”

婧弋未再说话,朱轨却是摇了摇头,喃喃道:“是时候改变了。”

婧弋闻言亦是一愣,正欲说什么,一阵刺耳的声音便也传来。“宣……罪臣朱轨觐见。”

朱轨亦未再多言,举步朝前走着,踏上长长的石阶,他的步子很慢,每一步却又那么坚定,而婧弋心中,竟莫名多了几分不安。

直至快至殿门时,婧弋等人亦被几个禁军拦下,只驾了朱轨进入大殿,虽未能进殿,但远远望着,却也能瞧个大概。

那两名禁军并不客气,直接将人仍在了地上,便出去了,朱轨亦跪在原地。

石虎面色俨然沉了几分,看着地上的人,道:“朱轨,你可之罪。”

“回王上,臣……不知。”

“你放肆!你私换建材,至宫殿坍塌,累朕背负不躬之名,你竟还敢如此大放厥词。”

朱轨沙哑的声音却开口道:“臣知罪,可百姓之言,难道不是事实吗?”

此言一出,殿上之人脸色皆是大变,极为默契的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