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血腥尸体
第88章 血腥尸体(1/3)
“可你当时中了毒，之前也没见周成提起什么，你唯有猜测，从我自廷尉府出来，又独自去找司马昱的时候，你便猜到我是为了何事，所以便以此为威胁。”
石闵面色辨不清，却也没反驳，道：“所以？”
“司马昱宁愿放走你也怕消息传到褚姐姐那里，不管因何缘由，他至少将太后和皇上的身份放在眼中了的，至少现在不会对聃儿有威胁。”
石闵嘴角轻扬。“司马聃下诏大赦天下，旨意虽非他下，但是坏事。”
“褚姐姐是心系苍生的人。”婧弋抬起眸，眸色深幽清灵，却又难掩那凌厉之色，她看着眼前的人，道：“那你呢？你可愿给天下苍生一条活路。”
石闵眸色深了几分，婧弋却退后一步，看着那来来往往的百姓，道：“你的身上有秘密，我不会试着去探究，希望有一日，能从你的口中听到。”
石闵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或许，没有那一日。”
樊城的小雪就像是黄梅天的细雨，这几日总是断断续续地缠绵着，积雪没有厚到能阻人出行的地步，却也有些令人烦恼行路的不畅。
可偏在此时，城东却出了事。
婧弋匆匆赶去城东的时候，出事的地方也只剩下了数人，他们或站或跌坐在雪地里，脸上皆是惊恐。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放了我们，我们都会死的，比他们死的更惨。”
婧弋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视线死死的落在那大榆树之上，纤细的手指越发收紧，原本清冷的眸迸发着难掩的怒意。
不为别的，只为那原本挂满红绸的大榆树，此刻缺挂了不少尸体，不少血肉模糊的尸体。
滴滴鲜血从树上落下，瞬间浸透在白雪之中，泛着诡异的颜色。
那些尸体，不止是有这里的百姓，还有悍名军的将士，不用想也知道动手的是何人。
“我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那些羯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婧弋至始至终面色都难看极致，没有说话，她知晓石闵此举会引来羯人不满，却不想他们竟胆大到这种地步。
而此时，周成带了人过来，见此情况时是一愣，不过瞬间恢复了平静，只是摆了摆手，让人把上面挂着的尸体取了下来。
“周将军打算如何处理？”婧弋的声音冷到了极致，本想问的话有许多，可道出口的却只有这几个字。
周成只是沉默，并未回答，却像是已经给出答案一般。
婧弋嘴角嗤笑，能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只将尸体一裹随处一扔不就处理了吗？她又不是想不到，却还是傻到去询问。
“我知道了，周将军先忙，末将告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她的步伐极快，片片飘落的雪花落在她的头顶，冬日很冷，却地步上她浑身散发的寒意。
回去后，婧弋只将自己关在房中，两日未曾出门，未用膳。
“叩叩叩。”
清楚的敲门声响起，婧
弋并未理会外间的人，却不想竟传来苏亥的声音。“姑娘，将军有请。”
“告诉你家将军，我身体不适，不便见人。”她的声音不大，却是真的不愿见人，之前的种种，她明白石闵的处境并非看上去那般，可是那样的情况，她当真有些接受不了。
苏亥似乎早已知晓她会这般回答，继续道：“将军说了，姑娘若不过去，那些人的性命便也保不住了。”
婧弋眼眸一紧，眼中的怒意再也不掩饰。“他竟威胁我。”
“并非威胁，只是商讨，还请姑娘随我走一趟。”
婧弋沉默了片刻，终究掀开被子，随意拿过一旁的外衣套上，这才起身开了门。“走吧！”
石闵所住的地方离她住的并不算远，两人脚步不算慢，直至走到正殿的时候，苏亥方才止步，做了个请的动作，便意味着这里是目的地了。
婧弋未说话，径直走了进去，却见石闵已经坐在了那里，前方的桌案上准备了一些菜肴，只是寻常小菜，无其他特别。
见婧弋靠近，石闵抬眸睨了一眼面前的人，神色辨不清喜怒。“两日未用膳，面色还算不错。”
婧弋依旧站在那里，似未听到石闵的话一般，只道。“城东的事，你打算如何？”
这是她这两日以来最想问的问题，之前有所顾忌，而眼下他自己以此为由让她来此，她开门见山。
“先用膳。”石闵似未听到般，修长的手指这才起筷。
婧弋娥眉微蹙，久久，才倚身坐下。
桌上的菜肴很是平常，没有半点荤腥，到让婧弋疑惑，石闵好歹是个将军，这用的膳有些普通了。
石闵似看出她所想，道：“我不食荤食。”
对于这样的话，婧弋是有些意外的，毕竟沙场为将，如何能丝毫荤腥都不沾，可是想到之前军中的事，却也未再多问。
石闵为她盛了一碗粳米粥放在她面前，这才道：“这些菜味道不错，你试试。”
婧弋并未拒绝，一顿饭下来，两人倒也极其安静，虽说是用膳，从一开始，便也没见着石闵动上几筷。
婧弋放下筷子，这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石闵侧眸看着她，俊逸的容颜惑得人不敢直视。
婧弋却微微蹙眉，道：“城东百姓的事你应该已经知晓，你让我来此，有何打算？”
“知道又如何？”石闵眼帘浅眯，语气寡淡。
婧弋娥眉蹙的越发紧了。“石闵，那是人命。”
“人命？”石闵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薄唇下都是云淡风轻的抛掷。“我记得提醒过你，废物，是没有资格留下的。”
“废物？”婧弋霍然站起身，眸低多了一抹不敢置信。“那些人中，有你悍名军的将士。”
“那又如何？”石闵嘴角勾笑，带着习惯性的薄凉。
而这样的笑，婧弋太过熟悉。
婧弋看着眼前的人，清冷的眸光竟泛着难以言喻的光亮，两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谁也没说话，
整个房间一时安静的可怕。
直至久久，那清冷的声音方才传来。“石闵，其实有太多时候，你没有必要将所有的狠绝揽在自己身上，你若真的不惜他们的性命，也不可能让悍民军去驻守。”
“我不是不理解你眼下的处境，也知有太多事不是你能干预的，可我不能见那些百姓皆丢命于此，以这样的方式，你能……放他们出城吗？”
“出城……”石闵眼眸微眯，一抹精锐的光泽至他眼底闪过，他声音冷了几分。“你说什么？”
“你不能给他们生路，何不放他们离开，只要出了这城门，前方便是大晋的国土，他们能在那里活下去。”婧弋默默转过头，看着面前那俊逸的容颜的轮廓，低声说道。
石闵站起身，一步步靠近眼前的人，修长的手指攀上婧弋纤细的脖颈，薄凉的声音似是生气又是提醒。“我虽纵你容你，却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别忘了你的身份，此话，我只当没听到过，之后，也不想听到。”
婧弋心底冷笑，久久才道：“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眼下看守城东的悍名军将士有人丧命，位置空缺，还望将军恩准，让婧弋去填补这个空缺。”
“你又想作何？”石闵神色纠结了几分，她便真的要在这些人上周旋吗？
“我从未想过做什么，只是看清了自己的身份罢了，将军既让我穿上了这衣物，该是会恩准的吧！”
两人就这样相视望着，谁也不曾退让，直至久久，石闵才道：“随你。”
婧弋未多言，只抱拳行了个军礼，这才道：“婧弋告退。”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徒留一脸复杂的石闵站在原地。
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此次的事他如何会不怒，只是没有证据，并不能指认什么人，即便有证据，羯人杀害大晋囚奴，是无罪，便是杀了军中之人，是如此，只因，这便是石虎定的国法。
出了那院落，婧弋的脚步越发快了些，心中恼意难消，唯一想要去的地方，唯有城东。
眼下的城东，原本的热闹早已不在，婧弋的脚步慢了一些，却在那棵大榆树下驻了足，两日的大雪，所有的血腥都已掩盖，唯剩一片萧条。
周成走了过来，见婧弋在这里有些意外，道：“姑娘怎么来了？”
“来瞧瞧。”
“这段时间并不安定，姑娘还是少来些。”
“此处又有何地安定过？”婧弋道：“你也不必担心，我是奉将军的命令来此的，以后我也会驻守在这里，你可将我当做普通的悍名军将士。”
周成眉宇微蹙。“姑娘这是怎么了？是将军……”
“与他无关，是我要来这里的，你可以安排我驻守，或者，我可以跟这些百姓一起。”
“姑娘……”
“没事，你先忙吧！”
周成未再多言什么，相比苏亥，周成对她要照顾一些，或许因为之前从樊城回来时自己救了石闵，所以对自己心生感激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