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爷爷
所以他将自己身上涂满鸡血，伪装成动物而非人类，果然瞒过了矿洞里的眼睛。
这是社长没有教过他的知识，关于血煞、墓穴、神佛，秦川所有知识都来自于老和尚。
与社长不同，老和尚并不教导秦川，而是会把自己的经历当故事讲给秦川听，在秦川听得入神的时候，老和尚的知识便不知不觉中储存在他脑海里。
这是爷爷对孙子的教导方式，你现在不需要明白，但将来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爷爷原来已经将他一辈子的知识都传授给你，像宝藏一样等你自己挖掘。
在社长看来，现实世界的灵异现象，像煞气、阴气、鬼魂，这些不过是被妄见世界影响而产生的“小异常”，而他的社员们要面对的，是新世界这样的东西，没必要在乎这些。
就像你要砍倒一颗树，你会先去砍下它的枝条吗？社长看来这些都只是旁枝末节，要砍倒一颗书，斩断它的根就好了。
但老和尚不同，对他而言现实世界才是全部，社长看来无用的东西是他能拿出手的一切，所以他不遗余力的教导秦川，直到他长大成材。
但现在还没看见孙子长大，爷爷却先走了一步。
秦川抹了把泪水，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传来了水声。
在矿灯强烈白光的照射下，秦川看见了粼粼的湖面，泛着血红的颜色。
前面是一片血水组成的湖泊，拦住了秦川的去路。
这绝不是因为混合了矿里的铁元素而染成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血腥又腥臭，令人闻之欲呕。
湖泊还是流动的，秦川能看到湖水的波动，但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着，水面像烧开了一样无规则运动。
到底是从哪淌来的血水，能形成这么大一片湖？
秦川伸手探进水里，与想象中的不同，湖水浅的让人难以置信，一望无际铺满了整个矿道的湖面，竟然只有半个巴掌的深度。
水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撞秦川的手指，随手一摸，一节滑腻的躯体从指间游走，秦川扑了个空，只搅起一些水花。
这东西在血水里分辨不出来，秦川只是感到有东西在不停的撞自己。在黑暗悠密的矿洞里有一群看不见的东西在活动，不禁让人感到恐惧，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从指间传递全身。
看起来整片湖里都是这些东西在游动，搅得湖水像烧开了一样沸腾，秦川不敢妄自下水，左右摆头矿灯随着扫视，想寻找有没有绕过去的路线。
探灯所及之处，并没有能过去的路，血水铺满了面前的矿路，要想过去只有蹚水而行。
为了老和尚，秦川可以做任何事情，无论是下游满了未知生物的血水，还是上刀山火海。
秦川毫不犹豫地迈进血水里。
几乎是同时，身上鸡血被血水冲走的那一刻，泌入骨髓的寒意从脚下升起，让秦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血水开始涨潮了！
只淹没到脚腕的血水缓缓地增长，但秦川已经来不及退出去了，扭身的时候，他发现背后原本干枯的岩石地面也开始渗出血水，与他脚下的血湖连成一片。
血水是从岩石间的缝隙里流淌出来的，像是暴雨后的山泉一样流个不停，秦川顾不得思考这些血水是哪来的，也不想知道是哪流出的，他只知道只需要十几分钟，自己就会被淹死在这里了。
血水果然是只针对于人类行动的，之前鸡血的气味掩盖了秦川的人味，但被冲去一点之后，嗅到人味的血水立即开始暴涨。
这如同有智慧一样的血水，打了秦川一个措手不及。
随着身上鸡血被冲去越多，血水也涨的越快，水里游动的东西也活跃起来，很快秦川便在齐腰深的水里艰难跋涉。
后悔贸然下水已经晚了，秦川将鸡血全部倒下，血水并没有退去，看来这东西并不是怕鸡血，只不过鸡血不会引起它的兴趣而已。
鸡血倒空之后秦川就只剩下了朱砂艾草等几样驱邪的东西，面对几乎成了一条河的血水，这些东西根本不会起到作用。
秦川的下场似乎和老和尚是一样的，只有死在这里一条路。
这时空中一个人影飘忽而过，秦川眼前一亮，疯了一样地划水跟上。
无数滑腻的躯体撞击秦川的身体，越来越多，似乎以秦川为中心，水里的东西都汇聚过来了，宛如食人鱼要围攻下水的牛群。
秦川不管不顾，只是魔怔了一般往前游，划水时无意间抓起了一条水里的东西。
那是条泥鳅一样滑腻的水蛇，秦川随手把它扔开，那东西落水又朝秦川游来，锲而不舍。
但秦川眼里只有空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他能看出来那熟悉的身影属于老和尚——老和尚的魂魄来给秦川引路了！
一路跟着老和尚的身影，游了十几分钟后，终于秦川来到了矿坑里的一处高地。
这是整个矿坑唯一一处没有被水淹没的地方，像是平地上拱起了一个土丘，或者海里的一个小岛，总之这里没有被血水淹没。
血水包围它就像是海水包围岛屿，却也不能把它怎么样。
老和尚就端坐在它的最顶上，像是以一己之力庇护了这个小岛，让血水不敢蔓延上来。
但秦川知道老和尚已经死了，那里端坐的，只是他的尸体。
泪水流出，秦川几乎是颤抖着一步步走向老和尚。
还是熟悉的音容面貌，老和尚花白的眉毛在风中微微抖着，像是睡着了，又似乎下一刻就会睁开眼，冲秦川露出熟悉的微笑来。
“老和尚……你还没听我叫你一声师傅呢，走那么快干嘛，醒醒行不？”秦川声音哽咽泪流满面，但依然笑着去推他的肩膀，就像曾经无数次的玩闹。
小时候他很多次去找老和尚时，老和尚都在房间里修禅，闭着眼睛，长长的眉毛在风中微微抖动，随着蜡烛的火苗一块起伏，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那时候秦川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孩子，总是不顾礼仪，冲进老和尚怀里摇晃他，像是摇自己的大布偶娃娃。
“老和尚，老和尚，我又来啦！醒醒行不？”秦川奶声奶气地问。
其实老和尚并没有睡着，在秦川推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秦川的到来。
他只是闭着眼睛等秦川冲到他怀里来，秦川一晃他就睁开眼，也不怪打扰了自己修禅，只是把秦川抱在怀里，微微笑着，像是慈祥的爷爷。
这是社长没有教过他的知识，关于血煞、墓穴、神佛，秦川所有知识都来自于老和尚。
与社长不同，老和尚并不教导秦川，而是会把自己的经历当故事讲给秦川听，在秦川听得入神的时候，老和尚的知识便不知不觉中储存在他脑海里。
这是爷爷对孙子的教导方式，你现在不需要明白，但将来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爷爷原来已经将他一辈子的知识都传授给你，像宝藏一样等你自己挖掘。
在社长看来，现实世界的灵异现象，像煞气、阴气、鬼魂，这些不过是被妄见世界影响而产生的“小异常”，而他的社员们要面对的，是新世界这样的东西，没必要在乎这些。
就像你要砍倒一颗树，你会先去砍下它的枝条吗？社长看来这些都只是旁枝末节，要砍倒一颗书，斩断它的根就好了。
但老和尚不同，对他而言现实世界才是全部，社长看来无用的东西是他能拿出手的一切，所以他不遗余力的教导秦川，直到他长大成材。
但现在还没看见孙子长大，爷爷却先走了一步。
秦川抹了把泪水，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传来了水声。
在矿灯强烈白光的照射下，秦川看见了粼粼的湖面，泛着血红的颜色。
前面是一片血水组成的湖泊，拦住了秦川的去路。
这绝不是因为混合了矿里的铁元素而染成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血腥又腥臭，令人闻之欲呕。
湖泊还是流动的，秦川能看到湖水的波动，但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着，水面像烧开了一样无规则运动。
到底是从哪淌来的血水，能形成这么大一片湖？
秦川伸手探进水里，与想象中的不同，湖水浅的让人难以置信，一望无际铺满了整个矿道的湖面，竟然只有半个巴掌的深度。
水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撞秦川的手指，随手一摸，一节滑腻的躯体从指间游走，秦川扑了个空，只搅起一些水花。
这东西在血水里分辨不出来，秦川只是感到有东西在不停的撞自己。在黑暗悠密的矿洞里有一群看不见的东西在活动，不禁让人感到恐惧，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从指间传递全身。
看起来整片湖里都是这些东西在游动，搅得湖水像烧开了一样沸腾，秦川不敢妄自下水，左右摆头矿灯随着扫视，想寻找有没有绕过去的路线。
探灯所及之处，并没有能过去的路，血水铺满了面前的矿路，要想过去只有蹚水而行。
为了老和尚，秦川可以做任何事情，无论是下游满了未知生物的血水，还是上刀山火海。
秦川毫不犹豫地迈进血水里。
几乎是同时，身上鸡血被血水冲走的那一刻，泌入骨髓的寒意从脚下升起，让秦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血水开始涨潮了！
只淹没到脚腕的血水缓缓地增长，但秦川已经来不及退出去了，扭身的时候，他发现背后原本干枯的岩石地面也开始渗出血水，与他脚下的血湖连成一片。
血水是从岩石间的缝隙里流淌出来的，像是暴雨后的山泉一样流个不停，秦川顾不得思考这些血水是哪来的，也不想知道是哪流出的，他只知道只需要十几分钟，自己就会被淹死在这里了。
血水果然是只针对于人类行动的，之前鸡血的气味掩盖了秦川的人味，但被冲去一点之后，嗅到人味的血水立即开始暴涨。
这如同有智慧一样的血水，打了秦川一个措手不及。
随着身上鸡血被冲去越多，血水也涨的越快，水里游动的东西也活跃起来，很快秦川便在齐腰深的水里艰难跋涉。
后悔贸然下水已经晚了，秦川将鸡血全部倒下，血水并没有退去，看来这东西并不是怕鸡血，只不过鸡血不会引起它的兴趣而已。
鸡血倒空之后秦川就只剩下了朱砂艾草等几样驱邪的东西，面对几乎成了一条河的血水，这些东西根本不会起到作用。
秦川的下场似乎和老和尚是一样的，只有死在这里一条路。
这时空中一个人影飘忽而过，秦川眼前一亮，疯了一样地划水跟上。
无数滑腻的躯体撞击秦川的身体，越来越多，似乎以秦川为中心，水里的东西都汇聚过来了，宛如食人鱼要围攻下水的牛群。
秦川不管不顾，只是魔怔了一般往前游，划水时无意间抓起了一条水里的东西。
那是条泥鳅一样滑腻的水蛇，秦川随手把它扔开，那东西落水又朝秦川游来，锲而不舍。
但秦川眼里只有空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他能看出来那熟悉的身影属于老和尚——老和尚的魂魄来给秦川引路了！
一路跟着老和尚的身影，游了十几分钟后，终于秦川来到了矿坑里的一处高地。
这是整个矿坑唯一一处没有被水淹没的地方，像是平地上拱起了一个土丘，或者海里的一个小岛，总之这里没有被血水淹没。
血水包围它就像是海水包围岛屿，却也不能把它怎么样。
老和尚就端坐在它的最顶上，像是以一己之力庇护了这个小岛，让血水不敢蔓延上来。
但秦川知道老和尚已经死了，那里端坐的，只是他的尸体。
泪水流出，秦川几乎是颤抖着一步步走向老和尚。
还是熟悉的音容面貌，老和尚花白的眉毛在风中微微抖着，像是睡着了，又似乎下一刻就会睁开眼，冲秦川露出熟悉的微笑来。
“老和尚……你还没听我叫你一声师傅呢，走那么快干嘛，醒醒行不？”秦川声音哽咽泪流满面，但依然笑着去推他的肩膀，就像曾经无数次的玩闹。
小时候他很多次去找老和尚时，老和尚都在房间里修禅，闭着眼睛，长长的眉毛在风中微微抖动，随着蜡烛的火苗一块起伏，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那时候秦川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孩子，总是不顾礼仪，冲进老和尚怀里摇晃他，像是摇自己的大布偶娃娃。
“老和尚，老和尚，我又来啦！醒醒行不？”秦川奶声奶气地问。
其实老和尚并没有睡着，在秦川推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秦川的到来。
他只是闭着眼睛等秦川冲到他怀里来，秦川一晃他就睁开眼，也不怪打扰了自己修禅，只是把秦川抱在怀里，微微笑着，像是慈祥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