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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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开始死人了

    我们一直在帐篷外面,而李兆和刘德山在另一个帐篷里说话,时间不到半个钟头,结果李兆突然就精神崩溃了。

    他跟他说了什么?

    太可疑了!

    我朝刘德山逼近了几步,还有张青,李兆没敢跟过来,留在了原地。我说:“刘德山,我能不能问一下,刚才,就是他疯掉之前,你们聊什么了?”

    刘德山说:“我们东拉西扯,说了很多……”

    我说:“具体点。”

    他说:“主要是他说了,我一直在问,比如他来罗布泊之前是干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人,他跟你们都是什么关系,等等……最早我看你们绑着他,我对这个人有点不踏实。”

    我想了想,回到李兆跟前,低声说:“你连杀人都不怕,为什么怕他啊?回去睡觉。”

    李兆拼命地摇脑袋,嘴唇颤颤地说:“他给我放电影!”

    我哆嗦了一下。

    我盯住他的眼睛:“他给你放什么电影?”

    李兆说:“我不看电影!”

    我又问:“告诉我,他怎么给你放的电影?”

    李兆突然暴躁了,叫起来:“我害怕他的电影!”

    我想了想,拉着他走到我的车前,打开车门,轻声说:“要不,你睡到我的车里?”

    我不敢再刺激他了,担心他越疯越严重。

    李兆看了看刘德山,又看了看我的车,像个小孩一样点点头,然后就爬了上去,蜷缩在后座上。我把车门轻轻关上,对刘德山大声说:“他可能得了恐惧症,你一个人睡吧。”

    刘德山没有说什么,退回帐篷,放下门帘,很快,帐篷的窗子就黑了。

    张青低声说:“这个刘德山有问题……”

    我说:“观察观察再说。”

    走到帐篷门口,我回头看了看的那顶帐篷,黑糊糊的,无声无息。那里只住着他一个人。

    晚上11点多,我钻进帐篷。古玉还没睡,他说他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如释重负的说:“太好了,明天还是你带队,这帮小子我镇不住”。听我这么说,古玉摇了摇头:“小七,还是你来,你的思维比我细致,他们谁再敢造次,我来处理。”

    我想推辞,可他的态度很坚决。

    古玉的意思是这样,他以前曾经和古连城来过一次罗布泊,还没等正式进入盐壳地,家里就出了事,结果他们又返了回去,半途而废了。所以,对于进入罗布泊会是什么情况他并不了解。因此,这次在挑选人员上主要考虑的是身手,身手好的人多少都带点匪气,这正常。

    其实古玉说的这一点,我早都想过,并已理解。

    和古玉聊了一个多小时后,我钻进睡袋。这时所有人都有鼾声,唯独陈然没有,可能今晚我让他留在这里鼓捣电台,不太适应!

    我躺下没多久,陈然就捅了我一下。看来这小子一直没睡。

    “七爷,七爷”!

    他很小的声音叫我。

    “怎么了?”我说。

    陈然低低的声音说:“外面有人!”

    “嗯?”

    我猛的坐了起来。

    “你听见了?”我问。

    陈然:“嗯,刚才”。

    古玉并没有睡,听到陈然说话坐了起来。

    “出去看看,陈然,你留在这里。”他说完就第一个朝外走,手里多了一把枪。

    出了帐篷,我和古玉左右包抄,看了一圈并没有人。又在宿营地巡了一圈,也没人。

    我知道,没看见人不等于真的没人。还是那句话,我怀疑一切。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不晚,可周围的睡袋都是空的,外面有人边说话边向这边走。

    张青似乎在说,“不可能是自杀”

    接着章怀说:“我看也是”。这时候我已经走出帐篷,和他们迎面碰上。

    张青看我出来了:“小七,殷凯死了。”

    我一惊,“在哪?”

    他回头指了指另一个帐篷。

    我说:“走!”

    我们三人来到李林的帐篷后面,距离帐篷七八米左右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是殷凯,他脸色惨白,仰面躺在地上,手腕那里的血已经结了痂,血一定流了不少,都渗进了沙子里。

    张青说:“小七,你来看看。又出现了”

    他带着我们在地上查看,果然,营地再次出现了那双方孔铜钱的脚印!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大家赶紧顺着脚印找出处,发现满地都是这双脚印,似乎穿它的人,整夜都在营地里转悠,分别去了每个帐篷,并且做了长久的停留。

    殷凯尸体的四周,也出现了这双鞋印!

    应该是他杀,殷凯没有理由自杀。

    但,如果是他杀,殷凯就那么老实?任凭凶手割开自己的手腕?

    我呆呆地想了想,然后情不自禁地转头看了看刘德山。

    他正在看地上的尸体,发现我看他,也敏感地看了看我。

    这个人非常非常非常可疑。

    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

    李铁说:“要不…再搜查一下行李?”

    我看着刘德山,冷冷地说:“没用,搜的话,这次说不定会出现在我的箱子里。”

    李铁说:“那怎么办?”

    我依然看着刘德山:“如果殷凯是被人害死的,早晚会真相大白,他在殷凯的手腕上割了个口子,我会把他的手腕剁下来,喂球球——你们记住我的话。”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开始在地上挖坑。

    盐壳地太硬了,除了李兆,其余的人挖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坑。

    移动殷凯尸体的时候,我有了一个新发现——他的旁边,干燥的沙土中,有个花朵形状的东西,拳头一样大,用沙子雕成的,一层层花瓣清晰可见,非常逼真,我相信那绝不是风刮出来的纹络。

    我惊呆了。

    它象征什么?

    我弯腰轻轻触碰了它一下,它一下就变成了一堆散沙。

    我看了看张青,怔怔地说:“怎么可能……”

    张青的反应却很平淡:“什么都有可能。”’

    大家开始给殷凯下葬。

    埋葬了殷凯之后,古玉在他的坟上插了一把工兵铲,系上了他自己的一条灰色的带子,没风,带子静静地垂挂,纹丝不动。我们在坟前站了许久,眼睛再次湿了。

    这是我们团队第一次死人,大家的心情难过到了极点,没人吃早餐。

    我们默默地陪殷凯待了一个多钟头,然后拔掉营地,准备再次出发。

    为了逃出看不见的磁场,为了寻找古墓,为了遇见其他同类,我们必须移动。

    我走到李兆面前,问他:“你能开车吗?”

    李兆自信地说:“什么话!11年驾龄啦。”

    我说:“那你说说驾驶步骤?”

    李兆说:“首先,我上车打开电源,点亮仪表灯和机翼灯,启动,滑行,到了我的跑道,对准中线,加速,起飞!”

    李林在旁边说:“我来开吧。”

    我们离开那片芦苇死根,很快又进入了盐壳地带,窗外一片灰茫茫,起伏很大,就像愤怒的浪涛,死了很多很多年,依然保持着要吞没一切的姿势。这种地形无边无际,令人的心情极度烦躁。

    车速每小时不到10公里,颠得厉害。

    我有点担心起来,千万不要爆胎了。

    车队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行驶。

    我的车上有个疯子,气氛很古怪。走着走着,章怀忍不住了,他回头看了看李兆,毫不忌讳地问我:“你说他真的疯了吗?”

    我点点头。

    李兆探着脑袋问:“说我吗?我当然疯了!”

    章怀就不说话了。

    车内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手机,指南针,还在失灵中。

    我怀疑,我们的车队被哪个磁场死死吸住了,正在一圈圈绕行。或者,根本不存在什么磁场,我们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张青忽然说:“我很担心李林”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昨天晚上,李兆和这个刘德山聊了一会儿,结果他就疯了。现在,刘德山肯定正在和李林聊天……”

    我说:“赵书明在车上,他是傻子吗?”

    张青说:“万一赵书明睡着了呢?我都困了。我猜,那个刘德山不需要太多时间,昨天他用了不到一个钟头!”

    我说:“我觉得,后座上这个人之所以疯了,是因为他太聪明了。”

    李兆突然说:“这话我爱听!我就是太聪明了!”

    我回头看了张青一眼,原来李兆一切都听得明白。

    我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我会测试他的。”

    张青说:“你怎么测试?”

    我说:“后座上这个人就是我的钥匙。”

    李兆再次探过头来:“我的大脑表示热烈欢迎!”

    我回头对他说:“我们谈正事呢,你能不能不说相声?”

    李兆说:“我认为你们说的更搞笑,如果说我是在说相声,那也是我们三个人的群口相声。”

    我看了看他,感慨了一句:“我彻底服了,你疯了都这么聪明。”

    李兆得意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青,再接再厉地说:“疯了让我更聪明!”

    走着走着,张青突然说:“我们为什么不看看那个刘德山的鞋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