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做客
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了缓慢均匀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一名刚交完班准备下班的护士，看到一个身穿病人服的人从身边经过，那人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但护士急着外出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里是医院，万一有个什么，随时都能抢救，可她发现那人大意地落下个东西在地上。
护士好心上去捡起来，正准备还给他。
“先生您好，您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
护士没来得及看男人，而是低头看向手里，是一个触感冰凉，极其柔滑的皮制品，但她看了半天都没瞧出是个什么玩意儿，而当她把那东西展开，赫然发现，那根本不是个东西，而是一张--
人的脸！
……
自从叶言上次一不小心掉了脸，a市市立第一人民医院的八大传说中就多了一个在深夜徘徊的无脸男的传说。
要不是当时那名护士当场就给吓晕过去，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逃回来后，他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其实当初也只是在病房住得太久，睡到半夜睡不着，就想出去透透气，没想到脸竟然会掉。
老徐那家伙也忒不靠谱了，什么不要笑，脸会掉，这张脸根本就是不能做任何表情好吗？只要表情稍微大点，整张脸就往下滑，而且滑掉了也不知道，除了看上去比较逼真，实用性真是差到极点。
这要是网购，叶言铁定给个差评。
话说，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是他终于熬出头的日子---
他要出院了。
这事儿他早就提前告诉了老徐，老徐也说要来接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跟老徐已经有了革命的友谊。
叶言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老徐应该不是什么恶鬼，否则想他孤家寡人一个，要钱没钱，现在要色也没色的，人家图他什么。
收拾好东西后，叶言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决定不等了，反正对方是非人，说不定一会儿出去就能见到。
叶言至今头上都缠着纱布，尤其是脸，这让他在人群里很招眼，但是没办法，在出院以前，他可不希望大家看到他那‘完好’的脸。
也幸亏这样，医院破例准了他两个月的假。
“请问，是叶言叶先生吗？”突然房间进来一个人。
“是的。”叶言木讷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还好赶上了，您还没走。这是您的花，请查收。”快递员笑眯眯地递过来。
花？谁送的？
叶言刚想打听一下，可那名快递员已经走了。
他在花束里探手找了找，找到一张卡片，上面有署名，这束花竟然是老徐送的。
话说一个鬼还能跟人似的买花？他拿什么买？
叶言顿觉手里沉甸甸的，心想这花说不定是个赃物。
可送来的人指名点姓送给他，这又怎么解释呢？
叶言有些晕，决定不再想，拿上自己的东西，还有花离开了病房。
出院手续，医院同事都带他一一打理好了，他只要正常离开医院就好。
“嗨~”
刚一出门，叶言就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走廊的对面，冲他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这人不是老徐是谁？
此刻是白天，周围都是人，除了病人，还有不少认识的同事。
看到叶言出院，几个经过的同事，纷纷向他挥手。
“哟，叶医生，今天出院啊~”
叶言眯了眯眼，笑道，“呵呵，是呀。”
“叶医生要赶快好起来啊。”
叶，“嗯，我会的。”
“叶医生，好漂亮的花啊，朋友送的？”
“呃……是呀。”
叶言一面应付着大家，真正的注意力却全在老徐一个人身上。
老徐依旧跟这段日子一样，肆无忌惮地靠过来，跟他并排，跟他搭话。
开什么玩笑，现在那么多人，如果他回应了，其他人会怎么想？
他一个刚大病初愈的人大白天跟空气说话，这事要传出去，他就完了。
医生的职业生涯，一直以来的努力成果，全都没了。
说他没良心也好，自私也罢，无论老徐怎么喊他，叶言愣是装没听见，一个字没搭理。
“叶言~”
“叶言。”
“叶言……”
“叶言！”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医院，当他回过神来时，后领一紧，他被什么东西猛然往后一拉，就见一辆公交险险地滑过面门，疾驰而去。
如果刚刚不及时，他可能又一次被车撞！而这次能不能那么好运活下来，就很难说了。
冷汗过后，他感到自己指尖都麻了，怔神间，耳边传来老徐的低喝，“你不想要命了吗？喊了你半天，还闷头往前走，你就这么想死？”
叶言的衣领被大力地揪起，衣服的布料勒得他脖子生疼，甚至都有些窒息。
他好像觉察出一些不对劲，这时，路过他们身边的路人均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再将视线下移，发现今天的老徐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
身体不再轻盈，不再透明，除了摸得到，地上竟还有影子。
老徐愠怒地看着叶言，不再如平时那般嬉皮笑脸，他盯看缠满纱布的叶言脸良久，就听叶言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不……是……”
叶言声音太小。
“你说什么？”老徐松开手指，谁知叶言一下抓住了他那只手。
叶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老徐按到地上，“不是，你不是鬼！”
◇
“给。”老徐端来一杯咖啡，搁在叶言跟前的茶几上。
老徐开车带叶言来到自己的住处。
就像叶言怀疑的那样，老徐果真是个活生生的人。
可老徐为什么会以‘鬼’的形态跟他处了那么久，老徐没解释，他也猜不到。
不过在得知叶言一直以为自己是鬼，老徐又恢复成以往嬉皮笑脸的态度，喜滋滋地邀请他来家里玩。
不来不知道，来了以后，叶言才发现一开始对老徐的印象一点儿也没错，他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豪车就算了，一个人还住着一幢特别的大，特别复古的房子。
从前在电视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女仆和管家，这里一应俱全。
来了之后，老徐直接带他去了二楼的书房，一如这幢房子的风格，书房里的装潢也很复古。
红木的书架跟桌案，朝南处还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
此时正值春日艳阳，明晃晃的阳光泄了一室旎融。
叶言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像是下定决心般，抬头望着对面的老徐，郑重道，“说吧老徐，喊我过来什么事？”
明亮的阳光打在老徐的身上，他本就偏白的皮肤仿佛被注入了光，白到发亮，他抬起修长玉白的手指，推了推脸上的镜架，抄着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说道，“别搞得那么严肃嘛，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单刀直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老徐说话也正常了很多，不再似之前那般，像个穿越过来的古人。
只见他缓步踱到叶言跟前，伸手拆下叶言头上的纱布，“等到你这里的问题解决，我俩的交易就算正式开始。不过，”他顿了顿，“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老徐跟管家说晚点吃午饭，又问他要来了一把铜钥匙，便带着叶言去了另一个地方。
同样是在这座宅子里，叶言先跟老徐了下楼，然后又跟他一路往下。
看样子老徐是要带他去地下室。
叶言原以为地下室会偏简陋一些，空间也不像地面上那么高旷，但他完全想错了。
老徐的地下室不仅宽敞，设计装潢得一点也不比地面上差。
跟着老徐拐过长长的廊道，老徐用那把万能的铜钥匙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门，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扇对开门前。
老徐转过身，看着叶言，用下巴指了指门。
叶言不确定地问，“这里？”
老徐垂了垂目，没说话。
叶言又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我来开？”
老徐保持原样不动，怎么看都是默许的意思。
在这种氛围下，叶言不知道老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即有种被卖的感觉，他看着那扇精工雕琢的厚重木门，咽了咽，屏息伸手。
将门打开后，当一堵毛绒质地的白墙出现在眼前，叶言直接愣住。
什么情况？
“老徐，你这……”
话还没说完，白绒墙壁突然鼓动了一下，就好像墙下有什么东西，伴着一阵声如洪钟地低沉嗓音。
“老徐！”
下一刻，白绒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条裂缝，并且越来越大，直至一只红色巨眼出现在墙壁上。
叶言见状立马明白过来，那哪儿是什么墙壁啊，分明是什么东西的眼睛。
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瞪着老大，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这这……什么么么么……”
长那么大，他哪儿见过什么巨型生物，一只眼睛都跟两米多高的门差不多大，可想而知本体的体积，更别提这东西还会说人话。
叶言的本意是逃跑，可他现在的四肢已经不停使唤。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理解以前看电影里那些面对危险来临的人为什么会蠢到站在原地不动，因为他们早已吓得腿软跑不了了。
“这小子是谁？”巨沉的嗓音再次传来，红色巨眼稍微动了动，叶言清晰地感觉到它是在看自己。
老徐上前一步，挡住了巨眼的视线，端笑解释，“是我请来能够帮您的人。”态度毕恭毕敬。
“哦？”一声质疑，同时嘭的一声，巨目消失。
不知打哪儿来的一阵浓雾从门里股股涌出，又四散开来。
直至一个人影从雾中行来——
一身白衣，有点类似古服，但看不出是那个朝代，一头墨发及腰，面如冠玉，眉宇间高贵与邪魅并存。
只见它抬起有着超长指甲的右手舔了一口手背，如野兽般的红色立瞳朝叶言打量去。
“就他？”
叶言被它打量得心惊肉跳，下意识便朝老徐身后躲了躲。
叶言现在脑子很乱，他感觉现在跟做梦似的，暗地里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觉得不够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怎知人还没痛醒，下一刻他便听到一声轻嗤，眼前凭空多出个人来。
不是那怪物还有谁？
叶言再一次畏惧地朝后跄踉，险些摔倒，还好被老徐扶稳了。
白衣男看叶言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再次轻嗤，“呵，你说，他能帮本座？”
一番不置信的疑问明明是看着叶言说的，却明显在问老徐。
老徐推了推脸上的镜架，“能与不能，试过不就知道了？”
看着老徐站开，叶言顿时有种被孤立起来的感觉，他来回看了看面前的两个非人类，颤着指尖反指自己，“我？”
还没搞清楚状况，叶言本能打起了退堂鼓，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会！”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一介凡人，连飞都不会，两个非人自己都搞不定，他能帮什么忙？
老徐突然竖起两指于唇前，低声念着什么。
随着他的诵念，叶言的额头上骤然间亮起了一道蓝色的印记，随着老徐的诵念，印记的颜色越来越淡。
直到咔的一声，叶言感觉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与此同时，寂静无比的意识中，突然响起一道清晰的温柔之声--
“我在，我一直都在……”
哒哒~哒哒~
一名刚交完班准备下班的护士，看到一个身穿病人服的人从身边经过，那人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但护士急着外出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里是医院，万一有个什么，随时都能抢救，可她发现那人大意地落下个东西在地上。
护士好心上去捡起来，正准备还给他。
“先生您好，您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
护士没来得及看男人，而是低头看向手里，是一个触感冰凉，极其柔滑的皮制品，但她看了半天都没瞧出是个什么玩意儿，而当她把那东西展开，赫然发现，那根本不是个东西，而是一张--
人的脸！
……
自从叶言上次一不小心掉了脸，a市市立第一人民医院的八大传说中就多了一个在深夜徘徊的无脸男的传说。
要不是当时那名护士当场就给吓晕过去，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逃回来后，他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其实当初也只是在病房住得太久，睡到半夜睡不着，就想出去透透气，没想到脸竟然会掉。
老徐那家伙也忒不靠谱了，什么不要笑，脸会掉，这张脸根本就是不能做任何表情好吗？只要表情稍微大点，整张脸就往下滑，而且滑掉了也不知道，除了看上去比较逼真，实用性真是差到极点。
这要是网购，叶言铁定给个差评。
话说，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是他终于熬出头的日子---
他要出院了。
这事儿他早就提前告诉了老徐，老徐也说要来接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跟老徐已经有了革命的友谊。
叶言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老徐应该不是什么恶鬼，否则想他孤家寡人一个，要钱没钱，现在要色也没色的，人家图他什么。
收拾好东西后，叶言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决定不等了，反正对方是非人，说不定一会儿出去就能见到。
叶言至今头上都缠着纱布，尤其是脸，这让他在人群里很招眼，但是没办法，在出院以前，他可不希望大家看到他那‘完好’的脸。
也幸亏这样，医院破例准了他两个月的假。
“请问，是叶言叶先生吗？”突然房间进来一个人。
“是的。”叶言木讷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还好赶上了，您还没走。这是您的花，请查收。”快递员笑眯眯地递过来。
花？谁送的？
叶言刚想打听一下，可那名快递员已经走了。
他在花束里探手找了找，找到一张卡片，上面有署名，这束花竟然是老徐送的。
话说一个鬼还能跟人似的买花？他拿什么买？
叶言顿觉手里沉甸甸的，心想这花说不定是个赃物。
可送来的人指名点姓送给他，这又怎么解释呢？
叶言有些晕，决定不再想，拿上自己的东西，还有花离开了病房。
出院手续，医院同事都带他一一打理好了，他只要正常离开医院就好。
“嗨~”
刚一出门，叶言就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走廊的对面，冲他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这人不是老徐是谁？
此刻是白天，周围都是人，除了病人，还有不少认识的同事。
看到叶言出院，几个经过的同事，纷纷向他挥手。
“哟，叶医生，今天出院啊~”
叶言眯了眯眼，笑道，“呵呵，是呀。”
“叶医生要赶快好起来啊。”
叶，“嗯，我会的。”
“叶医生，好漂亮的花啊，朋友送的？”
“呃……是呀。”
叶言一面应付着大家，真正的注意力却全在老徐一个人身上。
老徐依旧跟这段日子一样，肆无忌惮地靠过来，跟他并排，跟他搭话。
开什么玩笑，现在那么多人，如果他回应了，其他人会怎么想？
他一个刚大病初愈的人大白天跟空气说话，这事要传出去，他就完了。
医生的职业生涯，一直以来的努力成果，全都没了。
说他没良心也好，自私也罢，无论老徐怎么喊他，叶言愣是装没听见，一个字没搭理。
“叶言~”
“叶言。”
“叶言……”
“叶言！”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医院，当他回过神来时，后领一紧，他被什么东西猛然往后一拉，就见一辆公交险险地滑过面门，疾驰而去。
如果刚刚不及时，他可能又一次被车撞！而这次能不能那么好运活下来，就很难说了。
冷汗过后，他感到自己指尖都麻了，怔神间，耳边传来老徐的低喝，“你不想要命了吗？喊了你半天，还闷头往前走，你就这么想死？”
叶言的衣领被大力地揪起，衣服的布料勒得他脖子生疼，甚至都有些窒息。
他好像觉察出一些不对劲，这时，路过他们身边的路人均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再将视线下移，发现今天的老徐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
身体不再轻盈，不再透明，除了摸得到，地上竟还有影子。
老徐愠怒地看着叶言，不再如平时那般嬉皮笑脸，他盯看缠满纱布的叶言脸良久，就听叶言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不……是……”
叶言声音太小。
“你说什么？”老徐松开手指，谁知叶言一下抓住了他那只手。
叶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老徐按到地上，“不是，你不是鬼！”
◇
“给。”老徐端来一杯咖啡，搁在叶言跟前的茶几上。
老徐开车带叶言来到自己的住处。
就像叶言怀疑的那样，老徐果真是个活生生的人。
可老徐为什么会以‘鬼’的形态跟他处了那么久，老徐没解释，他也猜不到。
不过在得知叶言一直以为自己是鬼，老徐又恢复成以往嬉皮笑脸的态度，喜滋滋地邀请他来家里玩。
不来不知道，来了以后，叶言才发现一开始对老徐的印象一点儿也没错，他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豪车就算了，一个人还住着一幢特别的大，特别复古的房子。
从前在电视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女仆和管家，这里一应俱全。
来了之后，老徐直接带他去了二楼的书房，一如这幢房子的风格，书房里的装潢也很复古。
红木的书架跟桌案，朝南处还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
此时正值春日艳阳，明晃晃的阳光泄了一室旎融。
叶言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像是下定决心般，抬头望着对面的老徐，郑重道，“说吧老徐，喊我过来什么事？”
明亮的阳光打在老徐的身上，他本就偏白的皮肤仿佛被注入了光，白到发亮，他抬起修长玉白的手指，推了推脸上的镜架，抄着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说道，“别搞得那么严肃嘛，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单刀直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老徐说话也正常了很多，不再似之前那般，像个穿越过来的古人。
只见他缓步踱到叶言跟前，伸手拆下叶言头上的纱布，“等到你这里的问题解决，我俩的交易就算正式开始。不过，”他顿了顿，“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老徐跟管家说晚点吃午饭，又问他要来了一把铜钥匙，便带着叶言去了另一个地方。
同样是在这座宅子里，叶言先跟老徐了下楼，然后又跟他一路往下。
看样子老徐是要带他去地下室。
叶言原以为地下室会偏简陋一些，空间也不像地面上那么高旷，但他完全想错了。
老徐的地下室不仅宽敞，设计装潢得一点也不比地面上差。
跟着老徐拐过长长的廊道，老徐用那把万能的铜钥匙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门，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扇对开门前。
老徐转过身，看着叶言，用下巴指了指门。
叶言不确定地问，“这里？”
老徐垂了垂目，没说话。
叶言又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我来开？”
老徐保持原样不动，怎么看都是默许的意思。
在这种氛围下，叶言不知道老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即有种被卖的感觉，他看着那扇精工雕琢的厚重木门，咽了咽，屏息伸手。
将门打开后，当一堵毛绒质地的白墙出现在眼前，叶言直接愣住。
什么情况？
“老徐，你这……”
话还没说完，白绒墙壁突然鼓动了一下，就好像墙下有什么东西，伴着一阵声如洪钟地低沉嗓音。
“老徐！”
下一刻，白绒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条裂缝，并且越来越大，直至一只红色巨眼出现在墙壁上。
叶言见状立马明白过来，那哪儿是什么墙壁啊，分明是什么东西的眼睛。
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瞪着老大，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这这……什么么么么……”
长那么大，他哪儿见过什么巨型生物，一只眼睛都跟两米多高的门差不多大，可想而知本体的体积，更别提这东西还会说人话。
叶言的本意是逃跑，可他现在的四肢已经不停使唤。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理解以前看电影里那些面对危险来临的人为什么会蠢到站在原地不动，因为他们早已吓得腿软跑不了了。
“这小子是谁？”巨沉的嗓音再次传来，红色巨眼稍微动了动，叶言清晰地感觉到它是在看自己。
老徐上前一步，挡住了巨眼的视线，端笑解释，“是我请来能够帮您的人。”态度毕恭毕敬。
“哦？”一声质疑，同时嘭的一声，巨目消失。
不知打哪儿来的一阵浓雾从门里股股涌出，又四散开来。
直至一个人影从雾中行来——
一身白衣，有点类似古服，但看不出是那个朝代，一头墨发及腰，面如冠玉，眉宇间高贵与邪魅并存。
只见它抬起有着超长指甲的右手舔了一口手背，如野兽般的红色立瞳朝叶言打量去。
“就他？”
叶言被它打量得心惊肉跳，下意识便朝老徐身后躲了躲。
叶言现在脑子很乱，他感觉现在跟做梦似的，暗地里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觉得不够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怎知人还没痛醒，下一刻他便听到一声轻嗤，眼前凭空多出个人来。
不是那怪物还有谁？
叶言再一次畏惧地朝后跄踉，险些摔倒，还好被老徐扶稳了。
白衣男看叶言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再次轻嗤，“呵，你说，他能帮本座？”
一番不置信的疑问明明是看着叶言说的，却明显在问老徐。
老徐推了推脸上的镜架，“能与不能，试过不就知道了？”
看着老徐站开，叶言顿时有种被孤立起来的感觉，他来回看了看面前的两个非人类，颤着指尖反指自己，“我？”
还没搞清楚状况，叶言本能打起了退堂鼓，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会！”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一介凡人，连飞都不会，两个非人自己都搞不定，他能帮什么忙？
老徐突然竖起两指于唇前，低声念着什么。
随着他的诵念，叶言的额头上骤然间亮起了一道蓝色的印记，随着老徐的诵念，印记的颜色越来越淡。
直到咔的一声，叶言感觉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与此同时，寂静无比的意识中，突然响起一道清晰的温柔之声--
“我在，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