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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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活着的传说

    白色气团温软绵柔,却始终静止在半空中,任凭黑剑上腾起的黑焰翻滚,岿然不动。

    仙风道骨的一位老者,身着素白色的长衫,袖口处拯救所的三角徽记醒目非常。

    李央看着走来的叶老,不由得微愣,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叶老这么正式的穿着拯救所的长衫,长衫素净非常,显然是很久未穿,如若新衣。

    叶老面上笑如春风,但双眸中满是警惕之色。

    “寂灭道行事还是这么霸道么?”叶老身形微晃,掠到了李央的身前。

    抬手间,黑**剑化作点点碎屑,消失在黑夜之中。

    “叶律长老?”玄夜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老者,微笑道:“不知道拯救所什么时候对外门的贱民也这么在乎了?”

    “少主又是什么时候亲自出手杀一个微不足道的外围弟子了?”叶律并未答话,而是反问道。

    “哼,我做事,又需要你来说么?”话语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他的侧后方,那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衣袍中,同样是古服,但全身上下完全与夜色交融在一起,仿佛是风或者夜幕下的一片阴影。

    看到黑影的出现,叶律眼神微缩,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今日我看见了,便是拯救所看见了,不能不管!”叶律双手背在身后,而话语似乎并不是对着玄夜诉说,更多的是向那黑影阐明了态度!

    玄夜面色的神色未变,但是那微笑的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今日叶长老出面,按理,我便该收手;但是,唯独这次,确是不行!”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这小子有什么能够让你这么在意?”

    话音依旧在空气中回荡,原地却失去了玄夜的身影,眨眼间,出现在了叶律的面前,并指成剑,当胸直刺。

    隐藏在黑夜中的那道黑影依旧未动,如果说在黑色的夜中能够有什么光芒可以跨越空间,那么便是目光。

    若有若无的注视降临在叶律的身上,令他压力大增,只有两分精力应对玄夜的攻击,八分却在提防着那目光注视之人。

    残垣断壁,瓦砾遍地间,两道身形闪烁,黑色的劲气四溢,内敛的白色气团不起波澜。

    断壁上不断增添着更多的裂痕,李央身前的空间剽射着气流激荡起的石屑,漫天灰尘终在李央身前三尺处停下,灰尘落地,两道身影乍然分开。

    李央咳嗽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全身精穴都被黑色的元气封死,只能凭借肉体的力量支撑在那里,努力半天后,颓然的放弃,继续坐在墙边。

    叶律长老气息依然,但神情却凝重许多;而玄夜,妖异的双眸黑色更重,而原本苍白的脸庞此刻有了些许潮红。

    “叶长老是要阻拦到底么?”

    “既然出手,我又怎会放弃?”

    不咸不淡的两句场面话,犹如市井,亦如江湖,有人的地方,高下贵贱却是分别不大,唯有胜者时候才可去尽情书写。

    而场面话后,除了收手,更多的是更加自信的一方步步紧逼!

    脚步多而不乱,纷而不杂,一众十余人从人群外如热到切牛油般滚滚而来。

    同样的黑色服饰,不过失了华贵神秘,缺了熨边鎏银的点缀,个个劲衣短衫。

    同样分列在黑色的幕布中,隐没在建筑物的阴影之内。

    十余人凝在一起,将那一片的黑抹的更重,更浓,彼此间气息交织,若一团燃烧的黑色火焰,矗在那里,燃烧着每一道望过去的视线,光明在此处不在存在。

    叶律冷冷的看着随身而上的一众侍从,一抹冷笑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寂灭死士’么?哼,玄夜,些许杂鱼,便是再多,又有何用?”

    “叶长老莫非忘记了,区区在下今日也在这里呢!嗬·嗬··”玄夜身侧的黑影此刻踏前一步,步伐不大,将将把玄夜阻挡在身后,全身笼罩的黑袍下,一个面孔微微抬起了头。

    一道贯穿了整个脸颊的伤疤从上之下,从左至右斜斜的将面容切开,说不出的狰狞与邪异。而说话的声音更是仿佛断了弦的胡琴绷直后锯拉发出的,说不出的刺耳沙哑。

    话音落入李央的耳中,更犹如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脑海深处,险些让他眩晕过去。

    叶律长老空手虚摆,一道乳白色的空气罩将他护住后,李央才回转过气来。

    “哼,莫非‘勾’先生忘记了,这里是中土,不是你北方‘寂灭道’的断魂崖!难道你是想要彻底的战争?”

    “嗬·嗬···那么叶长老这是代表拯救所发的战书么?就是不知道为了个外围弟子,你拯救所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么?或者说,这个小子不仅仅是外围弟子那么简单呢?叶长老,你好像很紧张!”

    玄夜在‘勾’先生的身边在听到他的话后也是眉毛微挑,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央,却并未插话,一切任凭‘勾’先生处理的样子。

    叶律长老并未答话,只是面色更冷。

    冷哼一声,双手后背,一副你来便必须过了我这关的架势。

    而背在身后的双手中金色铃铛出现在他的手中,铃铛内无铛仅能称之为铃,但食指轻叩,一圈无形的声波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

    声波双耳并不能闻,有形而无质,穿越‘勾’先生时他仿佛并未察觉,只是又上前跨了一步。

    步伐中规中矩,不大不小,恰如常人,但笼在袖中的双手却打了一声响指,亦如常人打的一半,声音不高不低,清脆可闻。

    叶律长老面色大变,长掠而起。

    李央口中发出痛到极处的呼号,若割肉剜心。

    他腹部左上方处,一道血泉喷涌而出,天枢处黑焰崩裂,大星在无形的大手四面八方撕扯中,爆裂开来。

    两道黑白二色的旋风不断的旋转飞舞,人们的眼睛中已经失去了人影的踪迹,白色旋风急速逼近,而黑色旋风却在犹有余力缓慢游走,似乎在戏耍又或者在避让,黑白二色消失,紧接着黑白二色不断闪现,房梁处,街角边,遍布游走在不大却腾挪了千次的小小空间。

    ‘啪’又是一声轻响,正中处天璇位,六颗小星与那还未成型的星璇再次崩裂,李央的身体绷直,声音已经不能再从他的口中发出,眼神空洞而呆滞的望着天空,血如泉水。

    拯救所,大厅之后,最不起眼的一间草庐中,无形的声波传来,挂在院中一颗奇形花树上的无铛之铃微微轻响,叮铃铃,急促而焦急。

    一个恍惚古稀的老者,在床上坐起,单手微动,铃铛在庐外飞入,闭目沉思片刻,将床榻边杵着的一根老树根雕成的拐杖捡起,向着庐外抛去,而后再次躺下,沉睡,两三秒后,鼾声微启。

    北辰街,残垣处。

    叶律长老站在李央身前,急促的喘息将散乱下来的银发吹得上下舞动,而那本是儒雅的长衫此刻却道道血痕,深处见骨。

    看那伤口的形状,仿佛是被人用指甲生生挖去,犹如利刃切割。

    李央躺在地上,头顶死死的顶住墙壁,极度的痛苦将他面颈上的青筋一一鼓起,而自上而下胸口与腹部处的七道血泉依然在汩汩流血。

    “嗬·嗬·嗬·嗬·嗬··叶长老的血还是那么年轻而有劲道呢~!”‘勾’先生伸出舌头****着右手的食指,尖长的指甲长约寸许,连带着染血的食指,仿佛是肉铺案头勾肉的金铁之勾。

    正要再说些什么,‘勾’先生面色大变,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将身侧的玄夜推出,玄夜未料之下,一直被推开至人群处才缓过力来。

    裂锦的碎裂声爆鸣,‘勾’先生双手结印,身上黑气弥漫,将身后的寂灭死士笼罩进去,十余人仿佛傀儡般同样结印,口中大喝,神情痛苦而扭曲,‘勾’先生本就狰狞的脸此刻更如魔鬼一般。

    黑焰升腾而起,噼啪炸裂的燃烧声从空气中传来,一个巨大的人形巨兽仰天怒吼。

    巨兽前方,一根老树根雕成的拐杖迎面飞来!

    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鸣中,中土巨城的千家万户仿佛地面如波浪般抖动了一下,而后一切化为了平静。

    依然,北辰街,残垣处。

    叶律长老抱着早已昏死过去的李央,站立在面前大坑的边缘。

    龟裂的裂纹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着,恰道人群的边缘处停下,而大坑的中央,除了碎裂的石屑碎渣,却是半个尸首都未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