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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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初露端倪

    谭嬷嬷听着二夫人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知道二夫人不是真的在意这些,不过是大过年的,看着别人打扮得异常华贵,自己连做件新衣都是勉强,毕竟这么些年,嫁进云家也算是顺风顺水了,如今突逢大难,心里有些不平罢了!

    二夫人见谭嬷嬷笑容温和,安静的听着,渐渐的收了抱怨,看着谭嬷嬷,轻声问道:“嬷嬷为何不说我?”谭嬷嬷嘴角带笑,宠溺地看着二夫人,轻声说道:“夫人说的都在理,只是奴婢觉着,这人呢,一饮一啄皆是前定!夫人如今看着,是落魄了些,以后啊,还指不定有多好的日子呢!”

    二夫人嘴角含笑,她也希望后面还有更好的日子等着自己!

    两个人一路去了小书房,荣国公如今,半刻也离不了人!

    皇宫 勤政殿 皇上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花月楼,冷声说道:“听说老九的人,都折进去了,你一路跟着,那你就说说,东西怎么就不翼而飞了,朕怎么听说,郑国公好像是最近发了笔横财!”花月楼眉头微皱,脸色有些难堪!

    皇上看着真真的,柔声继续说道:“不是朕不信你,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呢,朕也是实在没法子了,云家把准玉王妃送给了北王,什么意思,朕不说你也是明白的!这人呢,就是这样的,谁都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朕以前多看重郑国公,别人不知道。你是清楚的,如今看来,真是可笑的很!出海走了一趟,东西没见到,老九设计弄走的东西,也到了郑国公的手里,你若是说你不知道是谁劫走的货物,朕是不信的!只是想知道你是之前就知道呢,还是也和朕一样刚知道?”

    花月楼心底叹气,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皇上。冷声说道:“属下跟着陛下,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经历过生死,也有很深的感情。若是陛下不信任属下。那属下说什么都是徒劳。相反,您若是信我,也不会问出这番话了。属下只能说,刚您说了,属下才听说,一路上并未见到任何一个郑国公府的人,若是见到了,属下不可能认不出来,既然您已经不信任属下了,那属下就准备归隐山林了,从此天涯海角,陛下保重!”花月楼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皇上看着花月楼,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多年了,他对花月楼感情也不浅,不过是损失了货物,荣国公府又闹了这么一出,他心里堵得慌,这才说话夹枪带棒,难听了些!

    见花月楼是真的准备离开了,忙轻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以我们的交情,你难道还不懂朕的心意吗?”皇上话音刚落,花月楼明显一震,脚步微顿,南屏已经躬身走了进来,轻声回道:“郑国公带着夫人和世子爷过来了!”

    皇上一记飞眼甩了过去,冷声说道:“朕记得,郑国公如今已是白身了,让世子进来吧,至于郑国公和夫人,就在殿外候着吧!”南屏忙低下头,敛了色,快速退了下去!他已经得了消息,郑国公的人,已经把九皇子的东西,劫到手里了!

    南屏刚走出大殿,就见到着了大妆的云想容,忙低下了头,掩着情绪,轻声说道:“皇上请世子进去,郑国公和夫人请稍候!”

    云想容没想到会吃闭门羹,忙去看郑国公的情!郑国公嘴角含笑,看着云想容微颔首,示意云想容稍安勿躁!云想容忙安静地低下头,郑国公已经轻声说道:“怕是皇上有话和念儿说,我们就在这边小花园走走,等下一起去看望太后!”云想容低着头,并看不清表情,只是轻轻颔首!郑国公已经牵起云想容的手,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宫里的花都是极好的,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让花文去寻来,摆在屋子里,也是个趣事!”

    云想容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南平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眼忧伤,不知道花月楼几时站在了南屏身边,轻声说道:“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表情,以后还是不要有了,若是被人看出了端倪,怕是我那位嫂嫂就要惨了,对了,你干嘛送银霜炭去云家,既然送了,为何还不让人知道!”说完看着一脸错愕的南屏,嘴角含笑,轻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喜欢的东西,一直都一样呢,听说老国公爷病了,我过去看看,结果不小心看到了你送去银霜炭,就那么喜欢她吗,不过也是,小爷我也喜欢!走了!”花月楼说完,也不看南屏的表情,大快步走了过去,背对着南屏,摆了摆手!

    南屏心里叹气,念儿如今还在大殿呢,忙快速进了勤政殿!

    皇上正在考校念儿的学问,看着其乐融融,倒也没发生什么事!

    小花园,云想容正在观赏着面前的花朵,有一些她竟是第一次见,叫不上名字!远远的郑国公正在跟七皇子说话,云想容不经意的回头,见到郑国公和七皇子说话的时候,一直躬着身子,那样子及其恭敬,和见到八皇子时判若两人!云想容有一刹那走,看着面前娇艳的花朵,禁不住想到,难道郑国公私下里支持七皇子,可是七皇子似乎一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做什么都像是开玩笑,她还真不觉得,七皇子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云想容想着心事,有些走,连郑国公站在自己身边,都没发觉,郑国公嘴角带笑,轻声问道:“怎么?可是喜欢这花?”

    云想容忙回,差点就把花盆扫落,郑国公眼疾手快,忙出手扶住了花盆,看着云想容脸色青白,忙说道:“一盆花,就算是打破了,也没事的。你怎么了?看着像是吓了一跳!”云想容嘴里泛苦,看着郑国公轻声说道:“爷选择了七皇子!”

    郑国公明显愣了一下,看着云想容,笑着说道:“你啊,真是个鬼机灵,你怎么看出来的,连荣国公都不知道我的真实心意,没想到你能看出来!”

    云想容摇头,轻声说道:“爷若是觉得八殿下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就不会那般随意了。可见。您更看好七皇子!”

    郑国公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声说道:“你啊,让我说什么好。你说对了。我许多年前就和七殿下有往来了。让祖父帮八殿下,不过是不想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样将来就算有万一。我们也能守望相助,至少不会全军覆没!”

    云想容很赞同郑国公的想法,如今局势恐怕会越来越复杂,想着鹰部落的未来,云想容选择了沉默!郑国公见云想容不说话,还以为云想容生自己气了,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怪我没和祖父直说?”

    云想容摇头,郑国公忙急切的说道:“其实,我只是没有把握,让祖父跟着八皇子,也是觉得八皇子的机会大些,只是最近皇上似乎有立太子的意思,据眼线回报,皇上可能更中意七皇子!你也知道若论人脉,七皇子不及八皇子,若论智谋,两个人伯仲之间,我当时和七皇子走得近些,也是因为大家一起下棋,如今看着,这人和人相处,似乎冥冥中都是前世注定的,就像是我会娶到你,你说是不是?”本是一句暖心的情话,听到云想容的耳里,就有些胆战心惊了,云想容一脸惊恐的看着郑国公,郑国公吓了一跳!

    正想要问明白,念儿欢快的跑了过来,举着手里的金元宝,看着云想容献宝似的说道:“皇上考校我的学问,我答得好,皇上赏了我一袋子金元宝!”云想容嘴角含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敏感的念儿,忙看向郑国公,轻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郑国公也在纳闷,不明白云想容这是怎么了,脸色微寒,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花月楼去而复返,看着郑国公急切地说道:“不好了,荣国公怕是不行了!”

    念儿整个人都傻住了,云想容一脸慌乱的看着郑国公,郑国公已经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花月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说道:“皇上有了旨意,云家通敌叛国,三日后午门斩首,罪不及出嫁女!”云想容脸色苍白极了,手握成拳,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她们如蝼蚁一般苟延残喘,为的不过就是活着,更好地活着,而云家的众人却是没机会了!云想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花月楼看不下去,看着郑国公着急说道:“要我说连夜把云家的人送走吧,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地!”

    郑国公叹息,轻声说道:“怕是晚了,旨意什么时候送出去的,谁去颁的?”花月楼郁闷极了,都什么时候了,计较这些还有意义吗,没好气的说道:“一个时辰前就颁了,据说是勤政殿的一个无名小内侍,出去颁的旨意!”

    郑国公微颔首,呓语般说道:“去通知南屏,怕是皇上不准备用他了!”花月楼心底大骇,再也没了计较的心情,忙飞奔往勤政殿跑去!

    念儿心里着急,看着郑国公轻声问道:“郑国公可有法子?”郑国刚看了眼四周,轻声对念儿吩咐道:“我有事要去办,你可能护送你三姐姐回府?”念儿郑重地点头,郑国公对云想容微颔首,已经转身离开,云想容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云想容心底叹气,看着念儿,轻声说道:“怕是要变天了,我们回去吧!”

    念儿看着云想容,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轻声说道:“三姐姐不担忧荣国公?”云想容摇头,低声说道:“我们无力回天,何苦自寻烦恼,走吧,怕是祖父已经想好了对策!”念儿皱眉,不明白云想容为何会这般笃定,荣国公不是病了吗,怎么想办法,难道荣国公装病,一想到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念儿心里有些小雀跃,还有些激动,眼睛亮亮的看着云想容!

    云想容知道念儿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带着念儿,快速的往宫门口走去!

    云想容并未回郑国公府,直接去了云家,刚一进门门就听到里面声嘶力竭的哭声,云想容脚下微颤,念儿一把扶住云想容,云想容脚下如踩在棉花上,勉强走进了小书房,二夫人跪在荣国公床前正哭诉着:“您怎么这般想不开,就算是要上断头台,也让儿子和媳妇跟着您一起做个儿伴,您怎么能这样丢下我们呢……”

    云想容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猜到了祖父不会让大家跟着去赴死,没想到祖父竟这般决绝,选在这个时刻,怕是就连皇上,心里也会多少不舒服吧!云想容心里叹气,回头去看念儿,念儿眼空洞看着前方,过了许久,才哇一声哭了,奔到了荣国公床前,窟咚一声跪了下去,吓了二夫人一跳,一看是云想容和念儿回来了,二夫人忍不住哭着说道:“你祖父接了圣旨,就自己咬舌自尽了,我。。我。。。你二叔刚出门去了,没在家里!”

    云想容看着六无主的二夫人,渐渐收了眼泪,此刻并不是哭的时候,云想容忙回头去找谭嬷嬷,二夫人见云想容四下张望,忙说道:“谭嬷嬷去郑国公府和八皇子府送信了,可是有什么吩咐,让陈嬷嬷去办也是一样的!”

    云想容微颔首,被点名的陈嬷嬷已经上前,云想容看了眼这位有些眼生的嬷嬷,轻声说道:“嬷嬷去一趟郑国公府,找文管事,把云家的事情和他说了,让他去寻国公爷!”陈嬷嬷忙应了,快速往外走去!

    二夫人愣了一下,不明白云想容为何要这般安排!谭嬷嬷不是已经去报丧了吗,云想容已经看着念儿,轻声说道:“念儿听三姐姐的话,等下文管事过来,你先跟着文管事去外地呆些日子,等到京城平静了,再回来!”

    念儿一脸错愕的看着云想容,不明白云想容为何要送自己走,二夫人确是隐隐有些明白云想容的意思了,如今皇上翻脸不认人,把念儿送走,的确是最把握的了,至少云家还留下了一根根苗,念儿的事,二老爷已经和二夫人说过了,刚听说时,还觉得荒唐,这一刻,却是觉得好在还有念儿,一想到远在军营的六少爷,忙提醒云想容,轻声说道:“六少爷还在塞外,要不要也一起送走!”(未完待续。。)

    ps:  (今日的更新,诸位明天见了,有些时候其实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只是没有勇气去做选择,不是不敢,是舍不得,一旦没什么牵挂了,就是结束的时候了,心不是一日两日冷下来的,却是经不起日积月累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