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蓝色的诅咒
字体: 16 + -

第134章 绑架犯的自杀

    “依依,”过了好一会儿,父亲又忍不住开口到,“爸爸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会看不起爸爸吧?”

    “爸……”父亲的话我让心里又是一酸,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不过,依依,有件事我并没有骗你。”过了一会儿,父亲又开口了,“如今,我真的不清楚那笔巨款的去向了,如果我知道,也不会让你去海蓝。”

    听了父亲的话,我禁不住又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当初,陈义在我的指使下,将那笔钱从海蓝的账户里转了出来,而后,我又利用你爷爷在日本注册的一家公司作为中转,最终将那笔钱变成了一张罗氏的存单。”父亲继续说到。

    “那……陈义出国又返回也是您……安排的?”我试探性地问。

    父亲点点头,“陈义是个极易摇摆的人,为了确保他能始终坚持这个计划,我便首先许诺把那家日本的分公司移交给他,之后,为进一步博取他的信任,便又把那张存单交给了他,当然了,要想取走那笔钱,仅凭存单是不够的,还需要我的口令和密码,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二人联合,才能真正掌握那笔钱。当时,我的计划是,只等梁天鸿一死,就立刻送陈义出国,造成他出逃美国的假象,随后,他再回国以七三的比例和我参与分赃,他七我三,毕竟对我来说,钱并不是最终目标,不如索性用七成的钱买通陈义。然后,我再秘密将他送往日本。当然,陈义整个行程都有我的人暗地里监控他,以防他玩出什么花样来。”

    “那……那笔钱又是怎么消失的?”我又忍不住问。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陈义顺利出境,又顺利回到了滨江,在他下飞机后不久,就顺利与我取得了联系。”父亲又叙述到,“为了掩人耳目,我便亲自与他约定了见面时间,是当天晚上九点三十分,在滨江市郊的一处空地见面。”

    “那后来呢?您见到陈义了吗?”我忙问。

    “没有。”父亲失落地摇摇头说到,“我准时到达了见面地点,却发现空无一人,而从那时起,我就再也联系不上陈义了。一直等到将近午夜,陈义都没有前去赴约。并且,被我派去跟踪陈义的人之前就反映说,把陈义跟丢了。再想到陈义的爽约,我立刻感觉事情有些不妙。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银行查询那笔钱的去处,才得知,已经有人以我的名义将那笔钱转走了,去向不得而知。就这样,陈义和钱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是这样。”我轻声说到。

    “出了这样的事,我便想当然地认为,定然是自己太大意了,低估了陈义的能力。原本以为,没有口令和密码,又在重重监视下,陈义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视线,更动不了那笔钱,可事实却是,他不但逃离了,还独自一人卷款逃走了,而我,只是一个‘无偿’帮过他的角色而已,十年来,我始终是这么认为的。”说到这里,父亲又忍不住顿了一下,“依依,你了解我的个性,我向来无法容忍他人的欺骗或是背叛,而那一次,我却认为陈义不但背叛欺骗了我,还独自吞走了那笔本该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钱,这令我不能忍受,十年了,那件事始终让我心中郁结万分,而我也从未停止过寻找陈义的行踪,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是陈义的白骨最终改变了您的看法?”我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是的,”父亲不由点点头,“当时,我闻听在中心广场挖出了一具已经死了十年的白骨,并且白骨的主人很可能就是海蓝集团的董事。虽说白骨的身份还未确定,但我已经隐约联想到了什么,因为消失十年的海蓝董事,只有陈义一人。也就在同一时间,恰好遇到海蓝公开对外招聘,我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你安排进了海蓝。当时我认为,只要白骨确定了是陈义,那就说明,陈义回国的消息泄露了,有人背着我在滨江杀死了陈义,并取走了那笔钱,而这个人,一定是梁天鸿事件的知情者,如此算来,杀死陈义取走钱的人,定然就是沈煜、谢文峰以及崔景耀三人中的一个。让你去海蓝,就是为了让你近距离地观察他们,帮我找出这个人。被压抑蒙骗了十年,我绝不会容许这样一个人继续瞒天过海下去!”

    “我明白了。”我说。

    “还是那句话,”父亲语气愈加无奈了,“我本以为,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元兴已在第一时间着手调查他们近年来的消费情况,加上你的观察,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可谁知……情况却越来越复杂,不但接连发生死亡事件,沈煜和谢文峰先后被杀,而最后仅剩下的崔景耀居然也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向我逼问钱的下落,当年问题究竟出在哪儿?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笃!笃!笃!”

    谈话到一半,病房外忽然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父亲急忙蹒跚着去打开了门,病床上的我,看着父亲几乎佝偻的身躯,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周队长,田警官,你们好。”看到来人是周弘和田玉时,父亲赶忙说到。

    “我们来看望一下罗小姐,不知罗小姐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周弘关切地问。

    “好多了,谢谢周队长。”我急忙说。

    “是这样,原本我们是不该过早打扰罗小姐的,可涉及到这是一起恶性绑架案件,且被捕的几个嫌疑人都是死硬分子,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谁都没有交代,所以,我们只好又来打扰罗小姐了。”周弘很是客气地提出了询问要求。

    “没关系,周队长,我身体没有大碍了,您要问话尽管问就好。”我也同样客气地说。

    “那好。”得到了我的应允,周弘和田玉便顺势坐到了病床前,很快开始了问询,“13号早上,我们在罗家别墅区附近,发现了你的车,但由于那段路没有安装监控,我们也无法得知你被绑架的细节,请问绑匪就是在那里将你劫持的吗?”

    “是的,”我一边回答一边回忆着那日惊心动魄的经历,“那条路是我每日上班的必经之路,那日我刚开车拐出别墅区,就看见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忽然横到了我的车前,我就急忙踩了刹车,可还未等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被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劫走了。”

    回忆了被劫持的经过后,我又继续详细地将自己之后的经历向周弘叙述了一遍。

    “你刚才说,绑匪先后索要过两次赎金?第一次是50万,可等到罗董事长交出50万后,绑匪又提出了新的赎金额5000万,是这样吗?”细心的周弘很快找出了事情的关键点。

    “是的。”我只得照实回答。

    “绑匪为什么会反复?”周弘问。

    “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在顾虑……假如一开始就贸然提出过高赎金的话,父亲会因为金额过大而报警,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才先索要了小笔金额。”我小心答道。

    “是这样。”周弘忍不住点点头,“在绑架你的人之中,领头的就是那个叫‘阿标’的吗?”

    “是,看起来,他就是那帮绑匪的小头目。”我立刻回答说。

    “罗小姐,”周弘继续询问道,“在你被绑架的整个过程中,还有没有出现一个比‘阿标’层级更高的人?因为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阿标一伙儿不但是惯犯,而且背后还有更大的组织在操纵着他们,关于这一点,不知你是否了解。”

    “他们……在谈话过程中,经常会提到一个叫‘老大’的人,可他们谁也没说过这个‘老大’的名字,并且这个‘老大’也从未出现过,所以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谁。”我小心翼翼地答道,考虑到父亲,出于私心的我并没有说出崔景耀很可能就是“老大”的猜测。

    “除了赎金,绑匪是否还提出过其他要求?”细心的周弘又问。

    “没……没有。”说出这个谎言时,我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周弘的眼睛。

    “敢问罗董事长,”周弘似乎并没有对我起疑,而是迅速转向了父亲,“你平日里是否的罪过什么人?或者说,对这帮绑匪的幕后指使者,你是否有猜测?”

    “这……”父亲稍稍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假装自然地开口了,“我只是个生意人,能和谁结仇?无非是企业做得大一点,有些树大招风罢了,只是这次苦了我的女儿。”

    如我所想,父亲定然也不会说出崔景耀的名字,这次绑架对我们父女而言,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周队……周队……不……不好了……”问话间,李明海忽然气喘吁吁地冲进了病房。

    “在病房里这么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对李明海的冒失举动,周弘稍有不满,但却没有深究,“发生什么事了?黑子和阿四又闹事了?”

    “没……没有……”李明海依旧气喘着说,“他们都撂了。”

    “撂了不是好事吗?还吆喝什么‘不好’?”至此,周弘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阿标死了!”李明海终于说出了突发的情况。

    “什么?”闻听这个消息后,周弘不由“呼!”地一下站起身,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阿标死了?怎么死的?你们怎么看的人?我才离开这一会儿,人就死了!”

    “这……这小子内衣夹层里藏着毒药,搜查时也没发现,结果他趁我们不注意就服毒了……”李明海越说越没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