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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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十年前的往事

    人,当盼望的幸福降临的时间太过长久的时候,那已经没了迎接的冲动,因为那份激动,早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给消磨得只有等待了,然而,痛苦或者灾难来临的时候,它将会让你更加意想不到,往往猝不及防,往往惊心动魄,它不等你有时间去思考要不要接受这个悲伤,却用突如其来的形式残忍地让你瞬间感觉有种心碎和痛苦的窒息感。

    要怪就得怪她宋敏君那颗该死的好奇心,如果她们什么也不管,她也不至于悲伤到如此程度。

    当她揭开面具看见躺在地上的人那神秘的面部之后,心脏——不!整个身子就像被闪电击中似的,大脑像被千斤钝器猛烈的敲了一下,两只眼睛前,时明时暗的闪烁着几颗星星,身子摇摇欲坠,差点就要倒到地上去了,现在即使是在地上,幸好是坐下去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跟白纸似的,全身发抖,嘴里断断续续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你认识这个老头?”段子谦盯着那“死人”观察,无意间回头见宋敏娣君那一脸惊讶的神情,他不由得疑惑的让双眉紧锁。

    “爹——”

    宋敏君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一声叫喊,同时伸手去摇晃那人,原来这受伤之人正是金蝎帮的老大,刚被莫惊鸿赶下老大位置的木老板,更要命的,他还是死了十来年的宋敏君的父亲,原名就叫宋连臣。

    宋敏君的一声叫喊,同样吓住了段子谦,他也没什么心理准备,所以留给他的表情只剩下目瞪口呆。

    “你爹?”之后,他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注视着宋敏君问。

    宋敏君也不管段子谦一脸迷惑,她只顾着使劲的摇晃着宋连臣的身子,尽量把她刺耳的叫喊声全都灌进宋连臣的耳朵里。

    “咳!”可能是刚才流了血,所以宋连臣是昏过去了,被宋敏君丧心病狂的摇晃,这个“死去多年”的宋连臣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爹…你醒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见父亲睁开了模糊的眼睛,宋敏君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的急忙问。

    “你是——敏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连臣的两颗眼珠子滚动着看了看左右,又望着眼前的女孩,确定是宋敏君之后,也惊讶起来。他虽然在问宋敏君,不过由于身体虚弱,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小。

    “先别说话了,我们先把他送到医院去,看样子伤得不轻。”段子谦反应过来,他见宋连臣气若游丝,相信宋连臣伤的不轻,胸前还有淡淡血液流出来,于是他催促着。

    “不用了,我想是来不及了,今天在这里遇到你们想必是上天安排的,所以,剩下的时间让我把话说完。”宋连臣艰难地说,“我本来是要去你们的羊肉馆里的,只是我伤得太重,走到这里就昏过去了。”

    “你知道我的羊肉馆?”宋敏君惊异的问。

    宋连臣喘着气说:“爹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敢进去而已,因为我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你,爹有时会到你们的店对面去看望你,有时候真想走进去,不过最后还是因为犹豫,所以没去。”

    “那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整整十年呀,你躲在什么地方?”宋敏君问。

    “敏君,爹对不起你,爹做了很多坏事,没脸见你。”宋连臣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宋敏君突然哭了起来,她哭得很伤心,想到之前所受的痛苦,想到之前生活的艰难,又想到妹妹的背叛,所有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突然哭了,美丽的脸上尽是泪水,撕心裂肺的哭声令树林里的小鸟到处乱窜,树林里一片哀鸣。

    宋连臣看着女儿,也跟着流出眼泪,良久之后叹息着说:“孩子,你别哭了,爹对不起你,爹知道你吃了不少苦,怪爹贪心,所以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害了你,害了家。”

    “君姐,你别难过,宋叔叔伤的不轻,他想跟你说什么,你就听听吧。”段子谦见宋连臣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如果宋敏君的哭泣耽误了宋连臣说出这十年秘密,那以后要想知道就不可能了,于是他在一旁提醒。

    宋连臣急忙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的伤势我最清楚,小兄弟,请听我说。”

    “我听着,您有什么吩咐?”段子谦说。

    宋连臣苦笑一声说:“十年前,我无意间听到一个传说,二战时期,日本打算把在东南亚国家搜刮而来的大批黄金准备运回日本,后来遇到我国军队,双方激战几日,日本押运黄金的士兵担心黄金被抢,所以把黄金藏在一个荒岛上,做了一把打开宝藏的钥匙,还画了一张地图藏在里面,那钥匙很特别,是用一块玉做成燕子形状,所以称为玉银燕,我听说这件事之后,又加上公司营运不当而面临破产,以为得到这笔宝藏就能挽救公司,于是便到处打听,暗中寻找,可是,两年过去了仍然毫无所获,心里开始怀疑这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一天,我从外省出差回来,路上经过一片树林见一个叫刘硕的人慌慌张张的喊着救命并朝我方向跑来,而且向我求救,出于好心,我救了他,还把他藏在大水镇乡下祖屋,在祖屋里,跟他交谈的过程中,我听到他得到了玉银燕,本来就要放弃寻找玉银燕的我真是欣喜若狂,那将失望的心又点燃了。”

    “于是你杀了他?人家本来是向你求救的啊。”段子谦听到这里,心中一种无名怒火像干柴一样被点燃了,说真的,他不喜欢眼前这个人,甚至还有些恶心,要不是想知道真相,他早就弃之而去了。

    “然后呢?”宋敏君也不再只会哭泣,她也在认真听着,这会儿也开口问。

    “我的朋友,你说的没错!”宋连臣又哭笑一下说,“我确实杀了他,但是我想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那么做的,那毕竟是一大批黄金啊,谁愿意与别人分享富贵呢?不是有一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

    “或许你说得有理,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爱财。还是继续说故事吧。”段子谦淡淡地说。

    “那好,我继续说。”宋连臣说,“因为我毕竟救过他,所以他不该想着独吞那笔黄金,在他坚持不给我玉银燕的情况下,我便杀了他。将尸体封在祖屋的墙壁内。”

    “这事我们知道!”宋敏君说,“我们被詹天龙和他的碧海帮扔下海,之后回到大水镇祖屋,发现了那具骸骨。”

    “你就说说十年来你躲在哪里?”段子谦也说。

    宋连臣脸色苍白,但是仍然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女儿已经发现了刘硕的骸骨,现在他总算明白那个道理——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又一次深深的叹息,说:“经过一番折磨,刘硕忍受不住还是把玉银燕交了出来。”

    “等等!”宋敏君突然打断了父亲的话,然后问道,“既然人家已经给了你玉银燕,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这就是江湖!”宋连臣说,“而且玉银燕不是他亲自给我的,我是在他的小腿肚上找到的,那贱人将玉银燕缝在腿上。况且在当时,很多人都在寻找玉银燕,谁都想得到那个东西,也就是说谁得到谁就有可能会死,甚至还会连累全家人性命不保。如果不杀他,他一旦宣扬出去,很多帮会甚至国家都会来找我麻烦,所以我只能杀了他。”

    “杀了他之后呢?”段子谦急忙把话题转回来,他觉得不能再耽搁宋连臣交代事情了。

    宋连臣继续说:“杀了他之后,我在尸体上又搜到了一部电话,电话显示他在遇上我之前的五分钟曾经打过一个人的电话。”

    “打给谁?是不是告诉别人玉银燕的事?”宋敏君问。

    “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为了不让人知道玉银燕的事,我得找到接电话的人,并且要除掉他。”宋连臣说。

    “他打给谁呢?”段子谦也关心这个问题。

    宋连臣说:“一个叫莫启明的人,那可是海桑集团董事长,据说刘硕还是是海桑集团地产投资经理呢,也就是说,莫启明和刘硕是一伙人。”

    “莫启明?海桑集团董事长?那么是你杀了莫董事长?”段子谦听到莫启明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几乎要惊叫起来,他此时的惊骇程度不亚于刚才宋敏君发现木老板就是自己的父亲宋连臣。

    “确切来说莫启明不是我杀的,是他儿子莫惊鸿杀的。”宋连臣说。

    “你说什么?”宋连臣的话几乎让宋敏君和段子谦两人都惊讶了,他们知道莫惊鸿为人奸诈狠毒,却没想到他会是那种杀死自己父亲的丧心病狂之人。

    “莫惊鸿为什么要杀他的父亲。”段子谦声音已经颤抖,宋连臣可能不知道莫启明是谁,可是段子谦心里明白,那是他段子谦的亲爹啊,也就是说,莫惊鸿和段子谦原来还有这杀父之仇啊。

    宋敏君瞟了段子谦一眼,她清楚段子谦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也找不到适合的语言安慰男朋友,只能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段子谦的手臂,用理解和温暖传达她的慰藉。

    宋连臣看不懂段子谦脸上的表情,他不知道他说的这一切都与他有关,于是他陆续说:“那时候莫惊鸿还读高中,有一次我在海蜃夜总会见有一个小年轻人喝醉酒与别人打架,他一个人被好几个人围攻,我立即叫人帮了他,还请他去包房喝酒,在聊天中我知道他叫莫惊鸿,是莫启明的儿子,而且还听出他并非莫启明的亲身,他抱怨他的这个父亲不喜欢他,甚至莫启明还要找回自己亲生儿子继承莫氏企业,我见他如此抱怨,顺势火上浇油,他两天后,报纸说莫启明死于家中,死因是煤气中毒,本来我想除掉莫启明的,现在他死了,所以我也放心了。知道玉银燕的事的三个人已经死了两个,以为独吞那笔宝藏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三个人?”宋敏君不解的望着父亲问,“刚才你只提到两个人呀?哪来的三个人?”

    “还有一个是段国柱。”宋连臣说。

    “段国柱?”宋敏君和段子谦惊讶的异口同声叫起来。尤其是段子谦,他尖叫的几乎有些夸张,声音变得尖利,差不多已经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