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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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徐良辰的演技

    回到营地,人们已经睡下了,整个营地,除了听到人们的咕噜声之外,再也没听见任何声音了。

    段子谦和宋敏君依依不舍的站在宋敏君的帐篷外,紧紧的做了一次拥抱,宋敏君才一步一回头的走进帐篷。

    段子谦站着等到宋敏君进去之后,才仰天舒了口气,也回到自己帐篷里去了。

    然而,就在他进了帐篷之后,有一个人从营地边沿的一根大树后面现出身来,这个人便是宋敏娣。

    之前,段子谦走出帐篷以后,宋敏娣也走了出来,她正怀着怨恨望着远远离去的段子谦的背影之际,又见姐姐一脸奸笑(姐姐的微笑在她看来都是最卑鄙最淫贱的)靠近段子谦,然后两人走进树林。

    他们的这一举动,看得宋敏娣心如刀割,肚子里的那颗心脏几乎要被硬生生掐断下来。

    她向前迈出两步,很想跟上去监视那对狗男女,不过她最终放弃了,因为她觉得她承受不了那份疼痛,现在姐姐和段子谦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她的心支离破碎,跟上去不就等于选择痛苦吗?

    所以,她不想眼睁睁看到那对贱人幽会,她宁愿躲在帐篷里痛痛快快的大骂一阵,那样心情或许要好得多。

    不过,坐在帐篷里的她那颗燥热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她的大脑里总是浮现出段子谦和姐姐卿卿我我的画面,姐姐的那张猪嘴啃在段子谦的香唇上;姐姐的那双粗鲁的双臂粗暴的勾着段子谦诱人的脖子;姐姐的令人恶心的双眼含情脉脉的望着段子谦那张俊俏的脸,这些画面都折磨得她特别难受,使她坐卧不安。

    她躺下去又爬起来,爬起来叹了口气之后又躺下去,弄得与她同一帐篷的女子难以入眠。

    被那女子责怪一阵之后,她只好走出帐篷,在草坪里踱来躲去,偶尔往树林深处瞅一眼。

    总算到了半夜,她终于看见那两个贱人从树林里出来了,手牵着手,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妈的,还真像个恋人一样,也不觉得恶心!女人,总该有些矜持巴?为什么那么犯贱呢?”她嘟哝着,躲在大树后面偷窥。

    她就这么自言自语的咒骂一顿,等到段子谦进了帐篷,她才偷偷摸摸的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这一夜就这么结束了,在某些安睡的人们的美梦中和某些燃烧着愤怒的怨恨的火焰中结束了。

    第二天,太阳照样升起,小鸟照样卖弄起清脆的喉咙,人们照样起床,照样在草坪上聊天,照样等着那些水手们做好了早餐然后请他们吃饭。

    到了晨曦射出无数金针透过浓密的树叶给湿润而冰冷的大地做针灸时,香气扑鼻的饭菜宣布这些因不能回家而无可奈何又只好随遇而安的坐在草坪上闲聊的老板们可以就餐了。

    人们陆陆续续走到就餐处,像乞丐一样大吃大喝起来。

    吃过饭,人们又来到徐良辰的帐篷,大家吵闹着询问那艘该死的破游轮修好没有。

    闹了半天,徐良辰才走出帐篷,他揉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伸懒腰,装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沮丧地说:“各位朋友,我知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公司一定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大家去处理,可是,那游轮毁坏严重,不是一两天就能修理完好的,再等等吧,我已经在催促修理工了。”

    “徐兄,”一个胖子在人群里大声说,“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可是我们心里真的着急啊,如果再不回去,公司的运作将面临瘫痪,公司股票将会直线下跌啊。”

    “吴老板说的对啊!”很多人随声附和,大家议论纷纷。

    徐良辰又装出一副忧郁的样子,叹息一声说:“吴兄说的也正是徐某这两天担忧的,徐氏集团公司也是一家上市公司,每天都会有那么多事物等着徐某处理,我只要一段时间不上班,公司股票便会降至最低点,可能每天都会损失上百万啊。”

    “那么,徐老板,你估计一下还需几天才能修理好游轮?”那先开口的被称为吴老板的胖子又问了一句。

    “就这几天!大家放心好了,这两天就尽情的玩乐。”徐良辰说。

    “如果这几天都修不好呢?或者是有人故意破坏游轮呢?”段子谦挤进人群,望着被人们围在核心的徐良辰问。

    “段兄弟这番话好像有些不妥,”徐良辰一双迷惑的眼睛望着段子谦,他打量段子谦片刻,然后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可以这么说,今日身处此岛的都是被困得没办法的,我们谁都不愿待在这岛上啊,尤其是像我们做大生意的人,岂能闲的无事将时间浪费在这里?段兄弟真会开玩笑啊。”

    “我可没时间说笑,”段子谦笑了笑说,“我总觉得游轮修理了这么久仍然毫无进展,一定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段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却是害怕我们之中存在某个别有用心的人。”有人大声说。

    “对!”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却没听见究竟谁说了什么。

    当人们乱七八糟的说长道短之际,徐良辰用他冷漠的眼神扫视在场之人一眼,最后落在段子谦的脸上。

    此时,他有些措手不及,段子谦的话分明有针对他之意,有一种故意煽动人们来找他麻烦的意思,他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这不能不让他着了慌。

    他认为段子谦当众假设游轮或许遭到某人的故意破坏的说辞这就等于段子谦已经知道些什么,而且是他最不愿别人知道的秘密。

    “上帝啊,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他心里不停的祈祷着。

    被称作吴老板的男子突然进行穷追不舍地问:“徐老板,你解释一下嘛,你那游轮看起来并没想象中那么破旧,不可能破烂到修了一两个星期都还没修好地步。”

    段子谦没说话,他就直勾勾的盯住徐良辰,盯着徐良辰的面部表情的变化,也盯着徐良辰射出凶光的眼睛。

    “大家稍安勿躁!”徐良辰两臂挥舞,像个统治者一样大声说,“困难总是要被克服的,我已经催促了,让他们加班干活,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尽快将船修理好,然后我们尽快的回到家里跟家人团聚。”

    “徐老板,你还是具体说说哪天哪号才能离开吧!”段子谦大声说。

    只要是段子谦说话,徐良辰都是忍无可忍的,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段子谦说:“修船的事要快只能加班加点,怎么能知道哪天哪号?段先生,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挑拨我们这些商界名流的感情呢?”

    段子谦也不示弱,他同样盯着徐良辰说:“我没挑拨大家感情,但是修理一艘游轮要花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一点紧张也没有,我们觉得这事过于蹊跷。”

    “你分明是不怀好意!”徐良辰突然大声呵斥,“忘恩负义,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你离开那个该死的荒岛了?如此煽动人心,简直居心叵测,如此小人,我真后悔让你上船。否则就不会站在这里兴风作浪了。”

    “船长先生,”段子谦挤到人群最前面,也跟着大声说,“对于阁下的出手相助之恩段子谦永不忘怀,但是这并不代表船长先生有错段某知道了还可以装作不懂。”

    “我有什么错?”船长先生咆哮着呵斥,“徐某人知道你当年的牢狱经历却还当你是朋友——哦,今天不这么说我倒忘记了一件事,各位,你们可曾听说眼前的这位段子谦段先生正是三年前报纸上刊登的那个杀人狂魔吗?虽然最后警察公开申明他是无罪的,纯属是个误会,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想想,我们一起出海并在海上度过了愉快的一周而且相安无事,可是当伸出援助之手将段子谦这个往日的杀人狂魔救上船来之后,巫桂龙巫老板当夜被杀,接着是我那美丽善良的小姨子卡迪娜小姐死于帐篷内,同天被杀的还有胡吉利胡老板,直到今天,我们这群商界名流已然有几人被杀,白老板在海里诡异的死去,梅老板只离开片刻便遭人残杀,还有,可能大家都不知道吧,我们仁慈的陈媛女士也被杀于海滩上面,本来我早就想将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告诉大家的,就是这个人,他说为了不让大家相互起疑,干脆隐瞒不说,原来他早有预谋。”

    “这是真的?”

    人们先是静静地听着,之后确实一脸惊恐,他们用的眼神打量段子谦好长时间,又端详徐良辰一会儿。

    人们表现出来的神情,徐良辰看出人们已经不再之少不再完全相信段子谦了,于是心中窃喜,如此机会,他乘胜追击,将人们所有的怀疑都集中到段子谦这个替死鬼身上。

    于是,他干咳两声,将听众凌乱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来,好集中精神听清楚他这个演说家所表达的意思。

    “各位!”他说,“现在想想,我确实有罪,确实对不起大家,我几乎成了帮凶啊——我就因为拥有了上苍赐予的那点伟大的善良,就因为上帝赐予的那点至高仁义,竟然引狼入室,让我们的那些仁慈美丽的朋友们惨死,所以,段子谦说得对,是我害了大家,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我徐良辰也不想活了,我承受不住今后的生命里将填满着愧疚,填满着良心的谴责。”

    说完,他哭了,悲痛欲绝的朝一棵大树跑去,用头去撞那粗壮结实的树干。

    “不要啊!”

    有人急忙大声喊,不过徐良辰那梳的油光可鉴的头颅已经与那棵壮硕的树干亲密接触,血成一条线从额头上沁出来顺着徐良辰的脸颊流到下巴上,然后掉在地上,而徐良辰,他就坐在地上叹气,沮丧地叹着气。

    “老天啊,为什么撞不死我!”他貌似很不甘心又痛苦的样子用粉拳捶打地面,如此纠结,令不知好歹的在场的观众无不为他伤感。

    段子谦呆立人群中,他注视着装模作样的徐良辰,一时间竟然束手无策。他没想到徐良辰竟有这般演技,自己倒是低估他了,眼下要让人们相信徐良辰就是存有阴谋的人,他不得不大费一般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