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乖乖别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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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善意的谎言

    “姑娘。你着急忙慌地把我和你爸叫出來。到底有啥事啊。”

    装修淡雅的茶楼里。

    秦素华一落座。便叽哩哇啦地数落开了:“有啥不能在店里说。偏要跑到这里來。钱烧的。”

    叶汉墨一直察看着女儿的表情。他觉得女儿有些异常。

    便不停地扯老伴的衣袖。

    “扯啥扯。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叶晴染一直不说话。她垂着眼皮。从服务生的手里接过茶壶。亲自替父母斟满了茶水。

    茶水的清香慢悠悠地飘散开。

    空气中一片氤氲。

    “丫头。喝茶就喝茶呗。干啥要花老鼻子钱买贼贵的龙井茶。”在杭州生活了大半年。秦素华还是了解龙井茶的价位的。

    “老爸。老妈。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们说。”

    “又咋了。”粗心的秦素华这才注意到女儿的神色有些古怪。

    女儿是个外向爽直的人。在父母面前爱撒娇爱发嗲。言行随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的。这还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我先申明。老爸老妈必须答应我。一切照我说的办。”

    “这是咋回事啊。看你小脸阴的。像要下大暴雨。”秦素华端起茶杯就喝。嘴唇刚沾上杯子的边沿便嘶嘶哈哈地叫唤了起來:“哎呀。咋这烫呀。烫死人了。”

    叶汉墨进门后双眼就锁定在女儿的身上。一直沒开口。

    这会儿缓缓地问了一句:“姑娘。到底发生啥事了。”

    秦素华缓过气來。嘟嘟嚷嚷:“沒说到底是啥事。你让我和你爸咋答应你。”

    叶晴染盯着眼前的那碟茶点。眼皮不抬:“答应我。我才说。”

    秦素华急得直跳,叫道:“你要急死我呀。好好好,答应你,全答应你,你说啥都答应。”

    “这是老妈你亲口答应的,不许反悔。”

    “反悔就是老乌龟老王八。”

    叶汉墨皱了皱眉:“素华,注意言词,注意言词。”

    “跟自家姑娘穷讲究啥。”秦素华瞪了老伴一眼,面向叶晴染,豪气万丈:“说,赶紧说,你妈全答应你。”

    “好。”叶晴染拿起一块金华酥饼,捏着捻着,很快,眼前是一片碎沫。“我要离婚。”

    啊。

    不等叶汉黑发声,秦素华便跳了起來:“咋又要离婚哪。你不是不准备离婚了吗。不是准备原谅小高了吗。”

    叶晴染沉声道:“这婚,我死了都要离。”

    叶汉墨替女儿斟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在叶晴染的手边,温和地问:“姑娘,为啥又要离婚,到底是出了啥事了。”

    叶汉墨相信,自家女儿不是那种心智不健全不稳妥的孩子,朝令夕改不是她的本性。

    肯定是出了啥事了。

    “丫头,你说呀,你要急死我呀。”秦素华急得火星直冒,一脚将椅子踢得远远的。“你啥时候也变成你死老爸的样儿,半天蹦不出一个响屁來。”

    “素华。你让孩子慢慢说嘛。”

    哼。

    “爸,妈。”叶晴染的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她扭过头去,极力让自个冷静下來。“本來,在你们和我公公、芳菲小姨的劝解下,我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我打算给他一年的考察期间。一年期满,假如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会说服自个放他一马。毕竟,我和他走到一起不容易,我不能说离婚就离婚,不能让双方的父母和关心我们的亲人朋友操心难过。可是,今天,这婚我非离不可了。原因是,他和那个小保姆竟有了孩子。”

    啊。

    这回,不仅把秦素华惊得失声大叫,连一惯沉稳的叶汉墨也发出与妻子同等分贝的惊叫声。

    “姑娘,你刚才说啥。沒弄错吧。”

    “丫头,这是真的,那个瘪犊子真的和小保姆有了小崽子。”

    叶晴染轻轻地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是我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将报告单递给姓高的。而且,那个女人还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成全他们。”

    嘭。

    叶汉墨一拳击在桌子上,怒气冲天:“这也太不像话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秦素华都像被遭雷击似的,全身瘫软,跌坐了下去。她忘记了,椅子早被她一脚踢开了。

    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父女俩吓坏了,赶紧搀扶。

    “老妈,沒摔坏你吧。沒事吧。”

    “老伴,赶紧起來,活动活动手脚,看看哪不合适。”

    秦素华甩开伸过來的手,拍了拍屁股:“我又不是泥捏的,摔摔就坏了。”

    又忙不迭地问:“丫头,看样子你不像是跟我们开玩笑。那我问你,你在那对狗男女面前是咋说的。”

    “我啥也沒说,撂下离婚二字就走。”

    叶汉墨沉默了。

    他赞许女儿果决傲然的个性,可是,让他马上同意女儿离婚,他又有些踌躇。离婚两字,说出來容易,办手续也不难。可是,女儿离婚后该咋办。解放前有位很著名的女作家苏青就说过,女人与女孩是不一样的,女人在择偶的时候要比女孩低一个等次。

    “姑娘,你做的对,老妈支持你。那个不得好死的瘪犊子竟敢这样欺负我家姑娘,完蛋玩意,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

    “素华,有话说话,不要骂人。”

    “骂。我恨不得宰了那个王八羔子呢。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在家里千人求万人爱的,为了他,舍亲别友來到这两眼一抹黑的地界,原以为这瘪犊子能对我姑娘好,好一辈子,我们作父母的遭些罪吃些苦也就算了,沒想到结婚才半年啊,姓高的就这样欺负我姑娘。不行,这口气我无何如何咽不下去。”

    说着,随手抓起桌上的长颈花瓶就往外冲。

    叶晴染扑过去拦住:“老妈,你这是要干啥。你别闹了成不成。”

    “是啊是啊,你这么一闹,咱们有理都变成沒理的了。”

    秦素华气呼呼地说:“那咱们就这样憋屈着。眼瞅着那个王八羔子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老妈,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掺和了。”叶晴染看了母亲一眼,转向父亲:“老爸,你给我一句实话,你不反对我离婚吧。”

    叶汉墨沉吟片刻,果毅地点了点头:“姑娘,只要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我和你妈坚决站在你这一边。”

    叶晴染吁出一口长气,父母能这样贴心贴肺地站在自个这一头,自个还有啥不能解决的。

    “就算要离婚,咱也不能便宜他。”秦素华摩拳擦掌:“至少,他家的财产咱们得分一半。”

    “素华,做人不能耍横,该咱们的,咱们丁点不能少要,不是咱们的,咱们多一分也不要。”叶汉墨拉起女儿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孩子,离就离了吧,若是让你那样将就着,委屈着,爸妈也不落忍。只是,在财产分割方面,咱们不能无理取闹,做人得有骨气和志气。”

    “爸,我知道了。”叶晴染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将泪滚落了下來。

    “好孩子,别难过,你不是孤身一人,你的身后还有爸妈呢。”

    “嗯。”

    秦素华倒在椅子上长吁短叹:“唉,早知道这样,前面的戏咱就不必那么费心巴拉地演了。”

    “素华。”

    “事已如此,还有啥不能说的。”

    叶晴染睁开泪雾迷蒙的双眼,“妈,你说啥。啥前面的戏。”

    “沒啥事,你妈随口说说而已。”

    “不可能。”叶晴染直勾勾地盯着母亲:“老妈,你跟我说实话,啥叫前面的戏。你和老爸演啥戏了。”

    秦素华歪睨了老伴一眼,撇着嘴:“以前瞒着闺女,那是为了他小俩口好,现如今都要打八刀(离婚)了,咱还瞒个啥劲。”

    “老妈,快说。”

    “那起车祸是假的,不是真的。”

    叶晴染一愣,不解:“啥车祸不是真的。”

    “那小王八犊子和他老爹的车祸不是真的,是演给你看的。”

    叶晴染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老妈的意思是,高博和他爸根本沒出车祸。”

    “对。”

    “他们为啥要这样做。”

    “这傻妞子,这也想不明白。唱这出苦戏,不就是为了拉住你吗。你想想,那天要是沒那个车祸,你俩不是早把婚离掉了。”

    对呀,那天自个都已到区民政局了,要不是高博出了车祸,那自个和他早就沒有瓜葛了。

    但想不通的是,高博这样做,显然是想留住自个,不想离婚。

    “你们早知道了。”

    “嗯,一开始就知道的。”

    “你们,”叶晴染恨得直跺脚。“你们是我的亲爸亲妈啊,你们咋会为他打掩护。气死我了。”

    想不通,真心想不通。

    “孩子,你别着急,先坐下,爸慢慢跟你说。”

    叶晴染气呼呼地看着胳膊肘儿往外拐的父母。

    “说实话,一开始你闹离婚,我是不太赞同的。食五谷杂粮的凡人,哪个不会犯错。知错改了就行了呗。何况,我们大家都觉得,小高那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上了人家的当,身不由已,不能太过苛责他。再者,你老公公是个好人,他三番五次的來找我和你妈,那恳切之情,就是石头人都能打动,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我们也是为人父母,能体谅父母的那拳拳之心。”

    叶晴染不作声,脸上的怒气稍有收敛。

    “你决定离婚的前夜,你公公又來咱们家的小店,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你老公公竟然给我和你妈跪下了,求我们再劝劝你。姑娘啊,你老公公是那么大一家公司的大老板,他能给咱们这平头百姓下跪,那得有多爱孩子啊。”

    叶晴染真的沒想到,公公为了留住自己,给自个的父母下跪。

    感动之余,又很有些不甘心:“就因为这么个跪,你们就商量好一起來骗我,上演那种蹩脚的大戏。”

    秦素华咧着嘴笑了笑:“咋蹩脚呢。你不是信得一愣一愣的。傻姑娘,有时候你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那么多的破绽你也沒发现。”

    是啊。

    那天,接到电话自个想当然地冲到手术室,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却等來了高家父子俩早在病房的消息。伤得那么重,自然得先送去手术室,咋会直接送进病房。

    还有,父亲的表现也很奇怪,那天一直不敢和自己对视,原來是老父亲心里发虚。

    再还有,父母一直不让自个去看公公,现在看來,很可能是担心耿直的公公把戏给演砸了。

    天啊,三位善意的老人,竟将自个骗得团团转。

    生气,无法发作,恼怒,同样无法发作。

    老人并沒有恶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