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鬼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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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请符

    wed jul 22 11:15:43 cst 2015

    小院亦如常见的普通农舍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随着「好再来」客栈掌柜的靠近,渐渐还能听见院内传出阵阵鸡鸣声。

    「好再来」客栈掌柜将驴子拴在院外一颗小桃树下,来到门外,拍了拍院门,随即,院内传来几声低沉的犬吠声。

    「呜汪,汪汪……」

    「好再来」客栈老板又拍了几下,一个年轻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呀?」

    接着,院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人从门缝中探出半个头来。

    那是个长相普通,约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只见那少年看了看,却发现是「好再来」客栈掌柜,便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乔掌柜。」

    他打开院门,请了乔掌柜进来,刚一进院落,一只身体全黑的大狗扑了上来,脑袋在乔掌柜的腿上蹭了一蹦,口中发出「呜呜」地讨好声,显得极为熟稔。

    乔掌柜摸了摸狗头,然后走进院子中,自顾自地寻了一条长凳坐了下来,一边问道:「小季,你爹呢?」

    少年给乔掌柜倒了碗水,道:「我爹昨晚降鬼去了,清早才回来,现在还在睡觉呢。」

    「哦?」乔掌柜有些好奇,问道:「那结果怎么样了,恶鬼被降服住了吗?」

    少年摇了摇头,道:「没有,恶鬼受了重伤跑掉了,我爹也受了点伤。」

    一听见少年老爹受了伤,他连忙又问道:「受了伤?严不严重?」

    少年道:「受了点外伤,已经敷药了。」

    一听到受伤不重,乔掌柜不禁松了一口气,喝了口水,又和少年寒暄了几句,忽然转口问道:「小季,你爹什么时候醒过来。」

    「不清楚,可能今天晚上吧,他昨晚太累了。」少年摇了摇头道。

    但看到乔掌柜不住往屋内探头的样子,少年不禁问道:「乔掌柜是不是有什么事?」

    乔掌柜笑道:「没什么事。」

    虽这么说,但是他的头还是往里屋探了探。

    少年见此,又道:「乔掌柜,要是一般的事,不如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乔掌柜闻言,转头看了看小季,看着他年轻的面孔,似乎有些不放心,但是又犹豫了一下,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前段时间我来你爹这里请的符,毁了一张,我到这里来,就是想再请一张回去。」

    他笑了笑,道:「你也知道,镇上最近闹鬼,我也是生意人,图个安全嘛。」

    小季问道:「就是镇鬼符?」

    乔掌柜愣了愣,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那那些符叫什么,于是在怀中摸了摸,随即掏出半张黄色符篆,递给小季,道:「便是这种。」

    小季接过符看了看,幸好这张符只毁坏了一角,大致还还是能猜度出是什么符,他笑道:「没事,这种符我也能画的,便请……」

    忽然,他的神色一变,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符篆,随即他的手掌攥紧,眼睛紧闭,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小季睁开眼睛,神色似乎有些疑惑,也有些凝重,他对乔掌柜道:「乔掌柜,不好意思,这件事我需要跟家父商量一下,待会儿会给你答复,请您在此稍候。」

    说完便匆匆转身向里屋走去,全然不顾乔掌柜做何反应。

    乔掌柜被他这出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心中疑惑,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好奇心,没有跟过去。

    这座草舍只有两间里屋,小季匆匆走进左边房间,只见这间房中唯有一张木床,没有帐子,床上传来一个细微的呼吸声。

    小季摇了摇床上的人,轻声喊道:「爹,起来一下,快点。」

    他摇了几下,又催促了几声,这才从木床被窝中探出一个人头来,那人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糊地问道:「干嘛?」

    「爹,乔掌柜拿了张断符过来,上面好像有股阴气,我有点吃不准,你给长长眼。」小季道。

    「阴气?」那人打了个哈切,伸了一只手出来:「拿来瞧瞧。」

    小季将断符递了过去,然而刚过手,床上那人登时一个翻滚从被窝中滚了出来,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符篆,脸上倦色全无。

    看他面容,正是昨夜与那道身影相斗的道士。

    小季看他郑重的模样,心知自己刚才的感应不是错觉,急忙问道:「爹,是不是阴气?」

    那道士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半截符篆,半晌后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道:「不错,的确是阴气,而且还相当纯粹。」

    「是那个鬼王做的么?」小季问道。

    道士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确定,这符篆里面只是残留了一丝气息而已,无法判定是不是那个鬼王的,但若真是那个鬼王的,那他此时的功力必定大增了,因为以往和他交手的时候,他的阴气远没有这样凝练。」

    「啊?」小季心中一惊,连忙问道:「爹,那咱们怎么办,以前您也就和他打个平手,如今……」

    道士拍了拍小季的肩膀,示意他安下心来:「事情还没有定论,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等下午咱们一起去看看再说。」

    乔掌柜在门口坐了没多久,便看到小季从里屋出来,他正欲问符篆的事情,却见小季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灰色便袍的中年人。

    他见此一愣,随即起身迎上去:「魏道长,您怎么起来了?」

    魏年忠摆了摆手,笑道:「乔掌柜不必多礼,快坐下。」

    但是乔掌柜仿佛没听到,走过来掺住魏年忠的手,问道:「道长伤尚未痊愈,怎么就出来了呀?」

    小季端了张椅子放在魏年忠身后,魏年忠在乔掌柜的搀扶中缓缓坐下,片刻功夫,魏年忠的面色有点发白,也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疼的,但是神情却是没变。

    待到坐稳后,魏年忠松开了被乔掌柜搀扶的那只手,笑道:「倒是让乔掌柜见笑了。」

    「哪里的话。」乔掌柜闻言,笑道:「魏道长为我镇降魔伏鬼,出生入死,我只是扶一下您而已,这算不得什么。」

    小季给乔掌柜也端了张凳子,魏年忠示意乔掌柜坐下,道:「降魔除妖乃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本分,我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待到乔掌柜坐下之后,魏年忠淡淡道:「乔掌柜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是鄙人还想问乔掌柜的几个问题。」

    乔掌柜道:「有什么,道长尽管问。」

    却见魏年忠从他的袖中摸出了半张符篆,问道:「敢问乔掌柜,这符是怎么断的?」

    乔掌柜显然早已预料到魏年忠会问这个问题,道:「昨夜也不知怎么滴,我们一个客人打烂了窗子,这张符篆也一起毁了,这客人也是有些难伺候。」

    说起这件事,他的脸上也颇有无奈之色。

    魏年忠道:「可是,这张符篆不像是被人打烂,更像是被人用刀剑之类的利器切断的呀。」

    「是么?」乔掌柜似乎有些迷茫:「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这样的吧,要不我再找人去看看?」

    魏年忠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要了,我今天和你一起去看看就好。」

    ……

    天色渐渐黄昏,刘立站在青阳的厢房内,看着那扇被破坏了的窗子。

    窗子早已被店内伙计请人修好,如今换上的是一扇新的窗子,完全看不出被破坏过的痕迹,只是颜色较其周围木板的陈旧木料不同,显得更新一点而已,然而刘立却愣愣地看得入神。

    「那小子,怎么会突然要劈开窗子……」

    刘立捋了捋胡须,眼睛眯了起来。

    这时,那个中年人走了进来,道:「东家,那小子回来了。」

    刘立捋须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半晌,这才淡淡道:「回来了,那就回来了吧……」

    他身行一转,向房门走去。

    楼下,青阳正走进客栈前门,手中提着长刀,腰间挂着一个木质的小竹筒,短卦沾染了点点新泥,漆黑的头发上还残留着水珠。

    「哟,客官您回来啦。」

    守在前店的伙计很有眼色,他正是昨晚去刘立房里贴符的那个伙计,正好认得青阳。。

    「嗯。」

    青阳点点头算是回答,随即转过头向楼上走去。

    那伙计对青阳的冷淡态度并不为意,显然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待到青阳上去后,便自顾自地打起了算盘。

    转眼间,青阳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关上了房门。

    环顾屋内,昨夜被他劈开的窗子已经修好,屋内摆设一如从前,而店里伙计也未曾要他赔偿,想来刘立已经解决了麻烦。

    刘立的气味还在,青阳能感觉到,刘立并未走掉,这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他将长刀与竹筒挂在墙壁上,关上房门,向刘立房间走去。

    刘立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发呆。

    他实在想不通那个叫杨青的小子,为何昨夜要劈开窗子,莫非有什么东西逼迫他破窗而逃?

    想想也不对,那小子武艺那么高,就算有甚么威胁,也应该是来自窗外,他怎么会跳出去呢,莫非是屋内藏了什么对他有威胁的事物?

    他隐约感觉自己可能遇到了能对付杨青的办法,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问题关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