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掌家不？
第143章 掌家不？
画情刚挨了一顿板子，但她知道这或许是唯一一个可以为她自己申辩的机会，于是在画意的帮助下挣扎着从老虎凳上下来，跪在了苏漓面前。
“启禀二小姐……四夫人与四小姐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奴婢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奴婢从来都没有偷过四夫人和四小姐的东西，还请二小姐明鉴。”
苏漓的声音依旧冰冷，缓缓说道：“你既然没有做过，金嬷嬷为何诬陷于你？金嬷嬷可是咱们苏府里的老人了，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能在苏府里锦衣玉食、安享晚年，做什么要诬陷你一个小丫头？”
“是为了她的孙子！”画情恨恨地瞪着金嬷嬷，“她的孙子生了重病，要钱，她没别的法子，就用奴婢来威胁四小姐，她每次抓了奴婢之后，都会要求四小姐用贵重的财物来赎奴婢！”
“冤枉啊！老奴冤枉！”金嬷嬷忙不迭地大声喊冤。
“是不是冤枉了你，本小姐自有判断。”冷眼睨了金嬷嬷一眼，苏漓偏头给竹念使了个眼色。
竹念会意，脚下一转就冲向金嬷嬷的房间，亏得竹念原本是三等女婢，做惯了粗活儿力气本就比别人大，途中使劲儿推开几个拦住的老奴之后就冲进了金嬷嬷的房间，一阵翻找。
仰头看看苏漓寒若冰霜的小脸，金嬷嬷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这个煞星不是一直都住在外面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她多管什么闲事啊！
瞥见金嬷嬷这副挫败颓丧的认命模样，苏漓冷冷一笑：“看来不必等竹念寻到证据，结果就已经十分明了了。”
金嬷嬷冷哼一声，道：“犯在二小姐手上，算老奴倒霉，但容老奴提醒二小姐一句，老夫人对二小姐有诸多不满，二小姐擅自插手苏府庶务，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动怒？”
“那又如何？”苏漓睨着金嬷嬷，轻声一哂，“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祖母上了年纪，心也软了，你们便欺她老人家心软，越来越没有规矩，无法无天到连主子都敢欺负，若是没有人来杀鸡儆猴，往后府里的主子们办事岂不是还要看你们这些刁奴的脸色？为了苏府的未来，我便是做一回恶人又有何妨？何况祖母只是心软了，可不是不明事理，你觉得若是让她知道你随意拿捏府里的嫡出小姐，她会如何处置你？到时候你可别想要命了！”
苏漓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凶狠，吓得金嬷嬷打了个寒颤，脸色刷的就白了。
“小姐，东西找到了！”竹念拿着一包东西从金嬷嬷的房间里跑出来，路过金嬷嬷身旁时还愤愤地踹了金嬷嬷一脚，“连主子都敢欺负，嬷嬷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苏漓摆摆手，缓缓道：“把东西给静妹妹吧，静妹妹好好瞧瞧，看少没少什么东西。”
苏静接过那一包东西，看了眼脸色惨白的画情之后，红着眼眶哽咽道：“东西少一两件倒是无妨，画情没事便好。”
苏漓不置可否，只对苏静说道：“快带画情回去吧，请个郎中来给她看看伤势如何，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派人到漓渊居来找我。跟四婶说，四房院里的奴婢该换就换了吧，四婶身子弱，可别再因为不懂事的女婢平白惹上满心忧愁，那样对身体不好。”
苏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小声嗫喏道：“谢谢二姐姐，二姐姐这话我定会转告给母亲，那、那我就先带画意和画情回去了。”
“嗯，回去吧。”
见苏漓点头应允，苏静向苏漓行了个礼，而后才跟画意一起搀着画情离开。
“金嬷嬷，跟我走一趟清思院吧。”
“老奴……领命。”金嬷嬷知道，在苏漓面前，反抗的下场只会更惨。
果然，苏漓警告金嬷嬷道：“你可别妄想逃跑，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是怎么惩治逃奴的你也知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恐怕受不起那样的磋磨。”
金嬷嬷苦笑一声：“老奴明白，二小姐放心，老奴不愿连累家中儿女，自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苏漓撇撇嘴：“那走吧。”
一路平平顺顺地到了清思院，苏漓还没进门，朱氏就已经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
“漓儿来了？是来找你大伯父的？”
摇摇头，苏漓浅浅笑道：“这一次是来找大伯母的。”
“哦？”朱氏略有些诧异，看了看苏漓和竹念，再看看苏漓身后颓然沉默的金嬷嬷，朱氏更是一头雾水，“怎么了？出事儿了？来来来，进屋再说。”
跟着朱氏进了清思院的前堂，苏漓便将整件事说给朱氏听了。
朱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刁奴简直无法无天了！”
苏漓附和道：“可不是嘛，四叔和四婶待人宽和，静妹妹又是个胆子小的，倒是让这刁奴给欺负着了！”
“不行！这样的刁奴决不能姑息，不然有一就有二，日后可怎么得了？”朱氏气呼呼地高喊一声，“将这老奴拉下去，打她十个板子之后就扔出府去！”
好不容易盼到她独揽大权坐实了这个当家主母的日子，可这府里的人怎么就这么不给她长脸？
“是，夫人！”清思院的奴婢们齐齐应了一声，然后就将金嬷嬷给拉了下去，而金嬷嬷从始至终都没有为自己申辩一句。
等金嬷嬷被拉下去了，朱氏才叹息一声，对苏漓说道：“当家之后才知道当家难，尤其咱们苏家人口多，奴仆多，日常的琐事自然就多了起来，想要面面俱到可真是太难了！”
知道朱氏嘴上说着难，心里却不知道有多高兴，苏漓便只回了一句“辛苦大伯母了”。
将苏漓眉眼带笑的小脸仔细打量一番，朱氏试探着问苏漓，道：“漓儿这一次回来是准备长住一阵吧？来帮我分担一些可好？”
苏漓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做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大伯母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哪会做掌家的这些事？”
朱氏假意劝道：“这有什么不会的？你连生意都能做得风生水起，掌家不过就是一些琐事，以你的聪慧，就算是不会，也能在三五日内学到精髓！”
“这我是真不行，”苏漓“诚恳”地说道，“在大伯母面前我也不说假话，生意上的那些事，我只要动一动嘴皮子说个大概，自然就有精明能干的帮我去完成，哪用得着亲力亲为？可掌家这些事儿，不亲力亲为、盯紧了、盯牢了，下面这群刁奴不得翻了天？这可是关乎整个苏府的事情，我可不敢托大。”
朱氏点点头，稍稍放心了一些：“你这样说倒也在理……罢了，在其位谋其政，我啊，就这操心的命了！”
苏漓莞尔：“这可不只是操心的命，还是富贵的命呢。”
朱氏立刻就咯咯地笑开了：“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话说到这儿就没什么话题可以继续聊了，为免尴尬，苏漓款款起身，向朱氏告辞：“大伯母忙了一天，快些休息吧，我便回漓渊居去了，虽说我没有那个能力帮大伯母分担什么，但若大伯母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尽管来漓渊居与我知会一声，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忙我是一定会帮的。”
“好好好，”朱氏起身，笑靥如花地送苏漓出门，“我跟你大伯父都这个岁数了，就只盼着苏家能平平顺顺、和和睦睦，倒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堂哥，如今做了六皇子府里的门客，还住进六皇子府去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莽撞失礼，有没有被人欺负。”
苏漓立时明了：“大伯母放心，六皇子身边都是文雅之士，时堂哥初入六皇子府，被他们疏离尚有可能，被欺负却是不太可能。”
朱氏叹息一声：“这谁知道呢？我也不是怕旁人故意欺负你堂哥，只是你堂哥那人，肚子里没装几两墨水，那脑子里就跟装了块榆木疙瘩似的，却是清高自傲得很，我怕他先开罪了别人，再遭人报复。”
苏漓轻声一笑：“知子莫若母，这话我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你还笑！”朱氏在苏漓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你堂哥但凡有你一半的机灵，我便不操这份闲心了，可也不知道他是像了谁，笨得很！”
苏漓掩唇窃笑，道：“那么我便去帮时堂哥打点一番吧。”
朱氏的眼神登时一亮：“方便吗？会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无碍，”苏漓浅浅笑道，“我与六皇子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要在六皇子府里的那些门客之间打点一番还是可以的，更何况我跟太子殿下的私交不错，大不了就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一回。”
听得出苏漓最后的这句话只是玩笑，朱氏咯咯笑道：“咱们苏家你这一辈里，还就你这个丫头是个有本事的，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连容锦侯府里你二姑的那几个儿子都比不上你，他们可能都没跟太子殿下说过话呢！”
苏漓嘻嘻笑道：“这话可说不得，让二姑母听见可又要废一番口舌。”
朱氏不以为意地说道：“没事，她前些日子回容锦侯府去了，还没来呢。”
谁知朱氏的话音刚落，苏云尖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谁还没来呢？呦！咱们家漓儿回府了啊？”
苏漓和朱氏齐齐一愣，循声望向苏云之后便飞快地交换一个只能意会的笑容。
“给姑母请安。大伯母，您忙吧，我先回了。”给苏云行了个礼，苏漓便向朱氏告辞，飞快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