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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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苏漓怒了

第96章 苏漓怒了

端正地坐在一旁,苏漓坦然地看着萧怀,笑容温婉:“民女只是知道茶具放在哪里而已,这样就算是熟悉了吗?”

萧怀冷哼一声,道:“女人只需要知道自己家的茶具放在哪里。”

眉眼微动,苏漓并不太喜欢萧怀的这种说法,却还是绵声软语的问道:“可身为一个普通人,难道不能知道朋友家的茶具放在哪里吗?”

“你跟景瑜是朋友?”苏漓的反驳让萧怀更加不愉快了,只觉得苏漓牙尖嘴利,且对长辈不够恭敬。

“民女与萧二公子自然是朋友,难不成我们两个看起来像是恋人?”苏漓轻声一笑,“民女不知道三公子回到永安侯府之后是怎么跟侯爷还有侯夫人哭诉的,但民女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倒是贵府的三公子,自己做的事不干不净,就总觉得旁人都跟他一样不干净,民女虽只是一介平民,却也容不得三公子一再欺凌,烦请侯爷好生管教,若再有下次,民女可不会看在二公子和侯爷的面子上再饶过他了。”

“不饶他?”萧怀嗤笑一声,“你想怎么不饶他?你也说了你只是一介平民,你能把景阳怎么样?”

苏漓轻轻牵起嘴角,笑得邪气:“单凭他跟月柳郡主有私一事就能要了他的命,侯爷认为民女能把他怎么样?”

萧怀一愣,转眼瞪着萧景瑜:“你竟然连这件事都告诉她了?!”

萧景瑜冷淡地看了萧怀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父亲慎言,这件事原本就是二小姐先发现的。”

萧怀愣住。

“那么侯爷跟二公子聊吧,民女就不打扰两位了。”微微一笑,苏漓起身,领着竹念退出了主屋。

苏漓的态度不可谓不嚣张,萧怀气得猛灌一杯茶水,而后怒冲冲地对萧景瑜说道:“景瑜,你今天就把那个女人赶走!就算是朋友也要避嫌,她可是你弟弟的未婚妻!”

萧景瑜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不冷不热、不浓不淡,刚刚好就是萧景瑜喜欢的口味。

舒心一笑,萧景瑜淡淡地说道:“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我既没有姐妹,也没有兄弟,更是不敢高攀萧三公子,那可是侯府嫡出的公子,而我不过就是个卑微的庶子,可不敢不自量力。”

“胡说什么呢!什么嫡啊、庶啊的,你与他血脉相连,就是兄弟!”瞥一眼萧景瑜的神色,萧怀犹犹豫豫地问道,“可是他上午来的时候说了不中听的话?那还不是因为你让他的未婚妻来照顾你?总之你快把那个女人弄走!”

“父亲恕罪,我做不到,”萧景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又异常坚定,“苏二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太子殿下的朋友,我与太子遇到困难时,她总是挺身相助,如今她有危险,我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这一次她救了太子的命,太子殿下回东宫之前一再嘱咐我要保护好苏二小姐,我答应了,又岂有不守信诺之理?”

萧怀一噎,又道:“那你将她带回侯府,为父安排人来保护她!”

“不行,”萧景瑜毫不犹豫地拒绝,“侯府人杂,且不可信。”

“萧景瑜!”萧怀怒目瞪着萧景瑜,瞪了片刻便又无奈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景瑜,你就听为父一次,为父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这几天一直在别院里养伤,兴许没听过外面的流言蜚语,为了你自己的名誉着想,你必须马上跟那个女人断绝往来!”

“我要跟谁来往,与旁人何干?旁人如何评价她,又与我何干?”萧景瑜缓缓起身,“父亲想说的话若只有这些,那就请回吧。”

“你!”萧怀又气又无奈,索性将自己的打算提前跟萧景瑜说了,“景瑜,上元节过后,为父就打算向陛下请旨,改立你为世子,在这个当口,你的名誉绝对不能受损!”

萧景瑜愣了愣:“改立我为世子?那世子呢?”

萧怀叹息道:“是你大哥主动向为父提出要改立世子的,哪怕没有性命之忧,你大哥的身子骨也太弱了,怕是担负不起‘永安侯’的责任,这两年你大哥已经尽力了,为父也实在不忍心看他将自己逼进绝路,若是卸下‘世子’的重担之后能让他的日子过得快乐一些,为父愿意成全他。上元节过后,为父就会向陛下呈交奏折,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这番话,萧怀不久留,也不跟萧景瑜作对,领着他带来的女婢就离开了别院,他相信萧景瑜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送走萧怀,萧景瑜返身往回走,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了苏漓,此时苏漓正在屋前檐下等着他,巧笑嫣兮。

慢条斯理地走到苏漓面前,萧景瑜凤眸含笑,仿佛天生温柔。

“怎么不在屋里等?”

苏漓甜甜一笑,俏皮道:“等在外面显得我有自知之明。”

萧景瑜无奈一笑,抬手在苏漓的额头上轻弹一记:“你这叫杞人忧天。外面冷,进去吧。”

说着,萧景瑜理所当然似的牵起苏漓的手,优哉游哉地踏进主屋。

盯着自己被牵住的手看了看,苏漓眉眼微动,笑道:“难怪永安侯一开口就说不妥,二公子似乎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占我便宜,这样的确不妥。”

转头看了苏漓一眼,萧景瑜懒洋洋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妥的?我还是个伤员,走路不稳,你自然得牵着我才行,你可是我的朋友,难道要弃我于不顾吗?”

说着,萧景瑜还哀怨地看了苏漓一眼,仿佛已经被苏漓抛弃一般。

苏漓白了萧景瑜一眼,桃花眼中却满是笑意:“我哪里会在这个时候弃你于不顾?这可是我巴结准永安侯世子的大好机会,是不是啊,准世子?”

萧景瑜无奈地白了苏漓一眼。

接下来的几天永安侯萧怀再没有来找萧景瑜,萧景瑜也没有让苏漓离开,别院里那扇不起眼的木门紧紧闭着,隔绝了外面的腥风血雨,但苏漓和萧景瑜两个人却是通过他们各自的方法对别院外所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上元节至,无影堂的余孽终于全数被缉拿归案,太子楚容不仅毫发无伤,还凭借领兵围剿无影堂余孽一事立了一功,为自己的人生再添一笔光辉,但只有几个人知道这是太子楚容和四皇子楚靖之间的一场较量,楚容奉皇命率领禁军,四皇子凭野心指挥无影堂余孽,最终楚容在京城里设下陷阱,将无影堂余孽一网打尽。

若是以往,楚容和楚靖之间的较量断不会在短短几日之间就分出胜负,但因为这一次的胜负关乎苏漓的安危,所以在京城之外有陈六给楚容报信,在京城之内有黑狗子给楚容报信,楚容从始至终都能在第一时间获得情报,断没有输的道理。

无影堂余孽被清,萧景瑜的伤好了八成,苏漓便回了苏府一趟。

一如既往,苏漓才刚踏进苏府的大门,安平居的人就将苏漓堵住,请苏漓到安平居去,苏漓也一如既往地顺从,安平居的人来喊她,她就没有一句怨言地跟了过去。

“孙女给祖母请安。”

苏漓的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苏老夫人就厉喝出声:“跪下!”

暗自叹息一声,苏漓不慌不忙地跪了下去,不等苏老夫人喝问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大概知道祖母是在生什么气,几日未归,且还是宿在男人家里,这的确不合规矩,但给祖母传话的人有没有告诉祖母我是奉太子之命留在那里照顾太子的救命恩人?还是说祖母觉得我应该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公然违抗太子之命,哪怕要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祖母年纪大了,该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别只是道听途说就大动肝火。”

转眼看向苏老夫人身边的苏婉,苏漓片刻不停地继续说道:“还有你苏婉,嫁给萧三的方法想好了吗?有在祖母耳边嚼舌根的时间,你不如好好想想办法如何?不然等你的肚子大了,想嫁给谁都不容易呢。祖母也帮她想想办法吧,她若是不能嫁给萧三做正室,日后可就只能给人做妾了呢,不过若是把她送去地方乡下,说不定也能被地方豪绅相中做个继室什么的。”

苏婉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没有血色。

见苏婉脸色惨白,苏老夫人一把握住苏婉的手,冲苏漓怒吼道:“你给老身住口!婉儿会落得今日这步田地,还不都是你的错?你竟还敢在老身面前说这些风凉话?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丫头!”

苏老夫人的这一句话当真是戳到苏漓的痛处了,眼神一凛,苏漓缓缓站了起来,面若寒霜,连声音都冷得仿佛来自九幽深处:“是我让她去勾引萧三的?是我让她自己编排自己的流言还传得人尽皆知?是我让她恬不知耻地献身给萧三的?她娘没教好她,您怪我做什么??怪我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就跟萧三定下婚约了吗?祖母您莫不是忘了这桩婚约还是您点头答应的呢!而且明明就有解除婚约的大好机会,您却被区区五十万两白银迷了眼,愣是让苏家成了京城里的笑柄!二房成日在祖母这里嚼舌根,怎么就没将那些狠戳苏家脊梁骨的污秽之言说给您听呢?也对,外人之所以会戳苏家的脊梁骨,十有八九都是因为二伯父在外胡作非为,余下一二是苏婉自己编排的姐妹争夫的流言,他们怎么还敢跟您说?若让您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几乎毁了您和先祖父累积一生的名誉,您还会这样疼爱他吗?祖母,我从来都没做过对不起苏家、对不起苏家任何一个人的事情,而且我对苏家、对二房已经很客气了,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也别拿道听途说的由头来训斥我,我娘是去得早,我爹是不在我身边,可那又怎么样?祖母,您可以偏心二房,但别踩着我去宠二房,我跟大伯父不一样,大伯父还在乎苏家,可我……不、在、乎!祖母,您可要试试我到底有多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