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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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你奈我何?

第94章 你奈我何?

萧景瑜这一句话可把苏漓给说愣了,仰起脸看着萧景瑜比以往更加温柔的笑脸,苏漓眨巴眨巴桃花眼,一头雾水。

萧景瑜的确是对她很好,但在此之前萧景瑜的言行举止都不会太过亲密,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儿,今天这是怎么了?

“有事吗?”以为是楚容对萧景瑜说了什么跟她有关的事情,惹得萧景瑜担心这才想要早点见到她确认她的安全,苏漓狐疑的视线就往楚容那边飘了过去,小声地问萧景瑜道,“殿下对你说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竟然专程来别院见萧景瑜,该不会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吧?

见苏漓没懂,萧景瑜摇头失笑,抬手轻轻扣在苏漓头顶,将苏漓的小脑袋给拧正了:“殿下没说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事。”

“是吗?”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乎是被萧景瑜圈在怀里的,苏漓动了动,想从萧景瑜的臂弯里绕出来。

“别动,让我靠着。”萧景瑜的手臂一勾就将苏漓圈得更紧了。

苏漓打了个趔趄,却当真老老实实的再不动了,只是一脸担心地看着萧景瑜。

萧景瑜是站不稳吗?他的伤有这么重?

萧景瑜被苏漓迷茫却担心的小模样逗得低笑不止,连楚容都忍俊不禁。

“这样一看果然还是个小丫头呢,景瑜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帮苏漓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而后,萧景瑜温柔地笑道:“我会酌量着办的。”

左看看右看看,苏漓直觉萧景瑜和楚容正在说的事情跟她有关,但因为压根儿就没往情情爱爱那方面想,所以苏漓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送走了楚容,萧景瑜便整个压在了苏漓的背上,两手随意地搭在苏漓身前,虽不是将全部的重量都交付给苏漓,却也让苏漓感受到了不小的重量。

苏漓一愣:“怎么了?伤口疼吗?”

扬起嘴角,萧景瑜满眼温柔的笑意,声音轻柔地在苏漓的耳边懒洋洋地低语道:“一直坐着陪太子聊天,有些累了。”

在心里偷偷摸摸地将楚容责怪一通,苏漓微微偏头,声音也不自觉地绵柔了几分:“我扶你进去休息?”

“……好。”虽然抱着苏漓的感觉极为踏实且舒心,但萧景瑜不愿让苏漓太担心,加上伤口确实有些疼,萧景瑜只得见好就收。

扶萧景瑜躺回**,苏漓这才看到被随意扔在**的两道圣旨:“这圣旨放哪儿?”

若让人知道太子和萧景瑜将圣意随意乱放,他们两个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就行,”萧景瑜不以为意道,“有一道圣旨是给你的,陛下的赏赐已经送去苏府了。”

突然想起苏府是个狼窝,萧景瑜有些担心,怕这笔赏赐又被苏老夫人送进二房:“你要回府去整理一下吗?”

“不必,御赐的物件可不是谁想拿就能拿走的,就算祖母老糊涂了,大伯父的胆子却还没有大到可以无视龙威的程度,”尽管在心里埋怨楚容和萧景瑜对圣旨不敬,但苏漓自己也没有把圣旨当做一回事,随手展开看了看就找出了给她的那一道,将赏赐清单浏览一遍,苏漓顿时笑靥如花,开心极了,“陛下果然是陛下,一出手就不同凡响,这钱来得可真是时候!”

御赐的首饰和物件是没办法转卖换钱的,但那些真金白银却够她花上一段日子了。

萧景瑜闻言挑眉:“你又缺钱了?之前赚的那三百万两呢?”

苏漓掰着手指头数道:“在洛阳时就花去了一些,回京后翻修了进昌坊的宅子,在西市盘下一间酒肆,又在崇贤坊买下两座大宅和两座四合小院,玉人阁里要给雅娘招几个学徒,崇贤坊的两座大宅也需要翻新,我想在崇贤坊开一间茶寮,还得让小堂叔提前雇一些能用的人回来训练。”

突然想起一件事,萧景瑜惊奇地看着苏漓:“听俞氏商队的人说,文德先生启程回京时曾收到苏俊风的传书,然后这一路上就四处搜罗哑女,这是你的吩咐?”

苏漓点点头:“是我的吩咐。”

“又在打什么主意?”看着苏漓,萧景瑜的眼神中透出几分无奈和十分纵容。

苏漓要开绣坊的时候,他本以为苏漓只是想赚钱,可听说苏漓会亲自上门去给人量尺寸、也会亲自上门去给人送衣裳的时候,他就知道苏漓的目的并不仅仅是钱,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拓展自己的人脉,京城里内宅女眷的枕边风可不容小觑。

现在苏漓又要开间茶寮,他可不会再单纯地以为苏漓只是想赚钱了。

苏漓俏皮一笑,神神秘秘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萧景瑜无奈一笑,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刚刚去了福运赌坊?找小六爷?”

“嗯,”这件事苏漓没打算瞒着萧景瑜,“六哥有个朋友来了京城,六哥那边不方便招待,就拜托我收留她几日。”

说这话的时候,苏漓给萧景瑜使了个眼色,抬手指了指屋顶。

福运赌坊养了一群专门杀人越货的高手,这群人的首领名叫夜枭,前世她曾听说过这个人,而六哥介绍给她的这个护卫就是夜枭的师妹,六哥没告诉她这个师妹的真名,只让她喊她“琥珀”,想来是因为这位师妹的身份特殊吧,她不介意,因此就没有多问。

萧景瑜往房顶看了一眼。

难怪从苏漓回来之后他就觉得房顶上蹲了个人,原来是苏漓带回来的……小六爷这是给苏漓找了个护卫?武艺倒是不错。

“无影堂的事情了结之前,你住我这里,她也跟你一起住在这里。”

苏漓犹豫一番,终是点了点头:“好。”

萧景瑜的伤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好个六七分,偏伏宁重伤下不了床,只剩俞白一个人怕是顾不过来,她留下来可以照顾萧景瑜,而琥珀虽然是个姑娘,功夫又不如萧景瑜,但遇到危险时大概还是会比身受重伤的萧景瑜顶用得多吧。

有楚容帮忙掩护,苏漓就安心地在萧景瑜的别院住下了,第一天只有苏漓一个人,第二天多了一个琥珀,第三天竹念就寻了过来,可多了几个人的别院里依然安静,竹念随了苏漓,话不太多,即便说话也是绵声软语的,而琥珀从来到别院之后就没在萧景瑜面前出现过,萧景瑜只能通过气息感知她的存在。

第四天,苏漓和萧景瑜正在炉火旁下棋闲聊,别院不起眼的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萧景阳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苏漓,你果然在这里!”

瞥一眼萧景阳,苏漓看向萧景瑜,笑得像只小狐狸:“萧二公子,我赢了。”

这四天她和萧景瑜从早到晚都在一起,以至于把能聊的话题都聊了个遍,余下的时间就净是在说些没用的,无聊至极之时,她和萧景瑜就打了个赌,赌萧景阳会不会来别院找她,她赌会,萧景瑜便赌了不会。

坐在苏漓对面,萧景瑜着一身月白云纹锦袍,披一件纯白的狐裘斗篷,凤眸含笑,气质温润如翩翩君子,听到苏漓的话,萧景瑜便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

“我倒是不如苏二小姐更了解三公子,”萧景瑜颇有些遗憾地说道,“我原以为萧三公子是侯夫人亲自教导成人的,该是个谦谦君子,熟料……”

苏漓弯起眼睛甜甜一笑,绵声软语道:“常言道慈母多败儿,萧三公子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视礼教为无物,纵然生得人模狗样,看起来风流倜傥,但跟‘君子’一名相去甚远,二公子高估他了。”

萧景瑜点点头:“愿赌服输。”

苏漓和萧景瑜谁都没理萧景阳,甚至都没给萧景阳一个正眼,却把萧景阳气得火冒三丈。

“萧景瑜,你找死!”怒火攻心,萧景阳挥起拳头就冲向萧景瑜。

琥珀从屋顶飞掠而下,一掌就将萧景阳击飞出去。

稳稳地落地,琥珀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转头问苏漓道:“他不会功夫?”

她只不过是随便拍了一掌,原本只是想把人逼退,可怎么就打中了呢?

看着琥珀错愕的模样,苏漓憋着笑说道:“京城里的娇贵公子,就算是练过功夫,十有八九都躲不过你这一掌。”

琥珀咋舌,一脸烦躁地问苏漓道:“那他去看郎中的钱我得赔吗?”

苏漓这下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被琥珀一掌拍倒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个人是不可一世的萧景阳,眼下这场面苏漓怎么看都觉得好笑。她认识萧景阳两辈子,萧景阳大概从来没这么难堪过。

“不用你赔不用你赔,他若是没钱,我来赔。”苏漓笑到肚子疼。

“苏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从地上爬起来,萧景阳愤怒地瞪着苏漓,“竟然在这里连宿几日,你还要不要脸了?连这种废物都看得上,你就这么缺男人吗?!你现在就跟我回永安侯府!”

不是他不想冲过去直接将苏漓带走,而是琥珀隔在中间,他实在是过不去。

萧景瑜面色一寒,扫了苏漓一眼之后就只是捏了颗棋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终是保持了沉默,只冷冷地看了萧景阳一眼。

倒是苏漓面色如常,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第一,我没吃你永安侯府一粒米,没花你萧三公子一文钱,我就算是做了吃里扒外的事情,可这里外都跟你沾不上边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第二,萧三公子管好你自己的脸就行了,我要不要脸用不着你操心,不管我宿在哪里,一准不会多出个孩子就是了。第三,兴许我是连废物都看得上,但请萧三公子放心,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上你的,你在我眼里连个废物都比不上。第四,你我之间只有婚约,三媒六聘之礼未成便不是夫妻,你凭什么带我去永安侯府?你现在恐怕连管束我的立场都没有吧?”

苏漓这有条不紊、有理有据的反驳险些没把萧景阳给气疯了:“苏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趁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快跟我走!”

“我偏不,你奈我何?”

看着萧景阳气得浑身发抖却莫可奈何的模样,苏漓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冬日的暖阳斜照,在苏漓的眉眼间点缀出几分勾魂摄魄的妖冶和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