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幕 故友
这是徐成功第一次杀人。
不知为什么，杀完人之后，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出现那么大的反应。他只是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心跳略微加速，暴雨淋在身上的触感更加真实，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了许多。
他握着沾满血的铁锤，头微微抬起，任由狂暴的雨块打在脸上。闭上眼睛，仿佛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血管中的流动。
哦，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啊……
就在徐成功还没有摆脱杀人的不适感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的背后。
徐成功陡然睁开眼睛，反手就是一锤。
伴随着一阵清越的金属碰撞声，一把剑的剑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锤。
看到来人后，徐成功顿时一愣。
“别激动，是我们。”
波澜不惊的叶牧和脸色不好看的翁子语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林越收起长剑，朝徐成功微微颔首：“得罪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破旧的小草庐内，徐成功皱起眉头看着叶牧。
叶牧看了一眼林越和翁子语，顿了顿说：“有一伙身手不凡的强盗袭击了村子，照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应该是屠村了，我不敢确定说没有幸存者，但这个村子现在应该是个死村了。”
徐成功顿时会意，如果叶牧直接说出是飞影贼所为，未免会引起林越和翁子语的怀疑，所以只能用“身手不凡的强盗”来代替。看来他们的预感没有错，剧本果然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高潮部分，而这也正是最凶险的时刻。
“可是不对啊。”徐成功疑惑道：“虽说铁匠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但如果是屠村这种声势浩大的事情，我们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可能是因为暴雨吧，这么大的雨声，足以掩盖一切，再加上夜色的掩护，没有察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林越说。
叶牧继续说道：“子语姑娘和林兄路过村子的时候，被一小群强盗发现了，他们应该是把子语姑娘和林兄当成了幸存者，幸得林兄杀出一条血路，我们才能逃出生天。”
“等一下。”翁子语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和越哥下山，难道说你们俩一直在跟踪我们？”
徐成功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林越也是看出了场上的尴尬，连忙打圆场道：“小语，你别这样，再怎么说徐兄和叶兄也是一番好意，如果刚才不是有叶兄在，我们可能也没有那么容易脱险。”
“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有他这个拖油瓶在，越哥你对付那几个强盗绰绰有余！”翁子语气鼓鼓地说。
叶牧默然，显然翁子语说的是事实。
徐成功一直也搞不明白，叶牧的真实实力到底什么样的，别的不说，单就是翁鸦九传授的，作为比自己更早入门的铁匠学徒，叶牧没理由不会，可他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出过手。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完成剧本给出的最终任务。
“子语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我们不会阻拦你和林兄离开的……不如就趁那伙强盗还没有找到我们，现在就动身下山吧，我和叶牧跟你们一起？”
剧本给出的任务只是要护送翁子语安全下山，没有非要他们和凶悍的飞影贼死磕，所以对于徐成功来说，现在就是个绝好的机会。
徐成功的眼神瞟向叶牧，希望他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帮忙劝翁子语赶紧离开，可还没等叶牧开口，大小姐本人就发话了。
“我是不会离开的，我绝不能留爹爹一个人面对这伙强盗！”翁子语满脸坚定，尽管从她那苍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她现在有多害怕。
“小语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听小语的。”
感受到心爱之人支持的目光，翁子语的心中忽然升起了莫大的温暖，就连之前那般强烈的恐惧，现在也消散了许多。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二比一，徐成功只能把焦急的目光投向叶牧，他想着如果双方比分战平的话，就还有商量的余地。无论怎么看，现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留下来都是一个冲动且危险的决定！
“我也觉得，现在不易下山。”叶牧一脸平静地说。
徐成功的瞳孔陡然放大，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叶牧没有理会他震惊的目光，而是继续解释道：“他们既然能如此迅速的完成屠村，就说明这次行动是早有预谋的，既然如此，他们就不可能没有完全的准备。仔细想想就知道，他们之所以要屠村，就是不想留下一个活口。如果我是他们的话，势必会在行动的同时留下一部分人封锁山路，防止有漏网之鱼。”
“那我们总不能留在这儿等死吧！”徐成功大声道。
叶牧突然投来一个隐晦的眼神。
徐成功瞬间会意。
对啊，山后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隐秘小路！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翁子语问道。
叶牧身上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把他当成主心骨。
“不管怎么说，我想我们还是先退回铁匠铺吧。”叶牧说：“你们没有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吗，这帮强盗明明已经完成了屠村，该杀的杀了该抢的抢了，却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说明他们今晚的计划还远没有结束，可是偏偏又好像在忌惮着什么东西，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听到这句话，林越眼中一道隐晦的光芒一闪而过。
……
男人双手负于身后，站在村东口的一块巨石上，遥望山上亮着灯光的铁匠铺，若有所思。
在他身后，无数手持利刃的黑衣蒙面人站在暴雨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块不可撼动的磐石。
这哪里是强盗，分明就是一支军队！
“报！”
一个人影狂奔到男人脚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惊惧：“大当家，大事不好了，二当家，二当家的……被人杀了！”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有人能打败张淇？”男人淡淡地说：“你可知他是被什么兵器所杀。”
“据我观察，应该是锤子那一类的钝器，一击爆头，而且二当家的身上还发现有焦化的痕迹。”
“焦化的痕迹？”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急察觉的弧度，他仰起头，和山上的铁匠铺遥遥对视，就像故友重逢：“翁鸦九，看来你又教出了不错的徒弟么。”
不知为什么，杀完人之后，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出现那么大的反应。他只是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心跳略微加速，暴雨淋在身上的触感更加真实，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了许多。
他握着沾满血的铁锤，头微微抬起，任由狂暴的雨块打在脸上。闭上眼睛，仿佛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血管中的流动。
哦，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啊……
就在徐成功还没有摆脱杀人的不适感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的背后。
徐成功陡然睁开眼睛，反手就是一锤。
伴随着一阵清越的金属碰撞声，一把剑的剑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锤。
看到来人后，徐成功顿时一愣。
“别激动，是我们。”
波澜不惊的叶牧和脸色不好看的翁子语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林越收起长剑，朝徐成功微微颔首：“得罪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破旧的小草庐内，徐成功皱起眉头看着叶牧。
叶牧看了一眼林越和翁子语，顿了顿说：“有一伙身手不凡的强盗袭击了村子，照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应该是屠村了，我不敢确定说没有幸存者，但这个村子现在应该是个死村了。”
徐成功顿时会意，如果叶牧直接说出是飞影贼所为，未免会引起林越和翁子语的怀疑，所以只能用“身手不凡的强盗”来代替。看来他们的预感没有错，剧本果然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高潮部分，而这也正是最凶险的时刻。
“可是不对啊。”徐成功疑惑道：“虽说铁匠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但如果是屠村这种声势浩大的事情，我们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可能是因为暴雨吧，这么大的雨声，足以掩盖一切，再加上夜色的掩护，没有察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林越说。
叶牧继续说道：“子语姑娘和林兄路过村子的时候，被一小群强盗发现了，他们应该是把子语姑娘和林兄当成了幸存者，幸得林兄杀出一条血路，我们才能逃出生天。”
“等一下。”翁子语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和越哥下山，难道说你们俩一直在跟踪我们？”
徐成功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林越也是看出了场上的尴尬，连忙打圆场道：“小语，你别这样，再怎么说徐兄和叶兄也是一番好意，如果刚才不是有叶兄在，我们可能也没有那么容易脱险。”
“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有他这个拖油瓶在，越哥你对付那几个强盗绰绰有余！”翁子语气鼓鼓地说。
叶牧默然，显然翁子语说的是事实。
徐成功一直也搞不明白，叶牧的真实实力到底什么样的，别的不说，单就是翁鸦九传授的，作为比自己更早入门的铁匠学徒，叶牧没理由不会，可他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出过手。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完成剧本给出的最终任务。
“子语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我们不会阻拦你和林兄离开的……不如就趁那伙强盗还没有找到我们，现在就动身下山吧，我和叶牧跟你们一起？”
剧本给出的任务只是要护送翁子语安全下山，没有非要他们和凶悍的飞影贼死磕，所以对于徐成功来说，现在就是个绝好的机会。
徐成功的眼神瞟向叶牧，希望他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帮忙劝翁子语赶紧离开，可还没等叶牧开口，大小姐本人就发话了。
“我是不会离开的，我绝不能留爹爹一个人面对这伙强盗！”翁子语满脸坚定，尽管从她那苍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她现在有多害怕。
“小语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听小语的。”
感受到心爱之人支持的目光，翁子语的心中忽然升起了莫大的温暖，就连之前那般强烈的恐惧，现在也消散了许多。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二比一，徐成功只能把焦急的目光投向叶牧，他想着如果双方比分战平的话，就还有商量的余地。无论怎么看，现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留下来都是一个冲动且危险的决定！
“我也觉得，现在不易下山。”叶牧一脸平静地说。
徐成功的瞳孔陡然放大，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叶牧没有理会他震惊的目光，而是继续解释道：“他们既然能如此迅速的完成屠村，就说明这次行动是早有预谋的，既然如此，他们就不可能没有完全的准备。仔细想想就知道，他们之所以要屠村，就是不想留下一个活口。如果我是他们的话，势必会在行动的同时留下一部分人封锁山路，防止有漏网之鱼。”
“那我们总不能留在这儿等死吧！”徐成功大声道。
叶牧突然投来一个隐晦的眼神。
徐成功瞬间会意。
对啊，山后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隐秘小路！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翁子语问道。
叶牧身上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把他当成主心骨。
“不管怎么说，我想我们还是先退回铁匠铺吧。”叶牧说：“你们没有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吗，这帮强盗明明已经完成了屠村，该杀的杀了该抢的抢了，却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说明他们今晚的计划还远没有结束，可是偏偏又好像在忌惮着什么东西，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听到这句话，林越眼中一道隐晦的光芒一闪而过。
……
男人双手负于身后，站在村东口的一块巨石上，遥望山上亮着灯光的铁匠铺，若有所思。
在他身后，无数手持利刃的黑衣蒙面人站在暴雨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块不可撼动的磐石。
这哪里是强盗，分明就是一支军队！
“报！”
一个人影狂奔到男人脚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惊惧：“大当家，大事不好了，二当家，二当家的……被人杀了！”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有人能打败张淇？”男人淡淡地说：“你可知他是被什么兵器所杀。”
“据我观察，应该是锤子那一类的钝器，一击爆头，而且二当家的身上还发现有焦化的痕迹。”
“焦化的痕迹？”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急察觉的弧度，他仰起头，和山上的铁匠铺遥遥对视，就像故友重逢：“翁鸦九，看来你又教出了不错的徒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