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幕 抉择
“所以，整件事情的脉络你大概已经摸清楚了么。”叶牧正在切土豆，菜刀在砧板上“哒哒”作响。
徐成功斜靠在门边，身后是夕阳的余晖：“很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贵为六魔首之一的翁鸦九退出了疾风魔影团，带着年幼的女儿隐居到这个山林，当起了一名铁匠，同时也带走了那六份藏宝图残卷的其中一份。”
“这个暂且不要下定论，传说毕竟是传说，我们还没法确定，那份藏宝图残卷真的在翁鸦九身上。”叶牧将切好的土豆放进油锅里，溅起一层油沫。
“不管那份藏宝图残卷是不是真的在翁鸦九身上，反正飞影贼就认定了他身上有，这伙强盗本就是疾风魔影团的余孽，对于真实情况肯定比我们要了解。他们先是封锁了山路，然后又打劫了车队，意思很清楚，就是不想放任何一个活人离开这个地方。那天晚上，那个老乞丐看到的几个黑影，就是飞影贼派来确定翁鸦九位置的侦察兵……根据时间推算，他们在山下至少已经待了一周了，这帮混蛋的耐心真好！”
“如果他们的耐心不好，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叶牧用铁铲在锅里翻炒。
徐成功回想起那个青衫文士，还有那把砍断自己左腿的云头刀，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但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按理说，翁鸦九隐居了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他们是怎么知道翁鸦九就一定在这儿的？”徐成功问。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叶牧弄了点水倒进锅里：“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接近翁子语，和她交谈。”徐成功耷拉着眉毛，显得很丧。
“那就去完成你的任务吧，在没有头绪的时候，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干点实事。”
叶牧将一盘炒好的土豆丝放在徐成功面前，言简意赅：“端菜。”
徐成功之所以如此焦虑，是因为离他脑袋被砸碎的那天晚上越来越近了。
果然，就在晚餐桌上出现炒土豆丝的这一晚，翁鸦九和翁子语这对父女的争吵再次上演了。
一样的起因，一样的经过，一样的结果，除了中间的台词有出入外，其他没什么不同。
徐成功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再次坐在了泫然欲泣的翁子语旁边。
话题依然是从徐成功“四十岁中年大叔”式的幽默切入，从刚才爆发的争吵，到与父亲的矛盾本身，翁子语的心扉渐渐打开，隐隐有开始倾诉深层情感的趋势。
徐成功虽然看上去一直在扮演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不反对不附和，仅仅是在情感产生共鸣的时候适当阐述一点自己的想法。但他的内心却是一直紧绷的，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在哪里触动了这位大小姐的心房，惹来躲在暗中的大小姐父亲的不快，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终于……话题引到了翁子语从小随身携带的那枚月牙吊坠上。
“这个是我出生的时候爹爹送给我的，它陪了我很多很多年，一直到现在。”翁子语脸上挂着小女孩向别人炫耀自己心爱之物时才会有的笑，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
徐成功憋了很久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可就在一刻，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巴就像被封死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你怎么了？”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引起了翁子语的惊慌，这个善良的女孩急忙安慰道：“是不是我提吊坠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了，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你别难过好不好，本来今天应该难过的人是我啊！”
“没有。”徐成功轻声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翁子语一愣。
“其实你父亲是真的为了你好。”徐成功扭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翁子语眼中原本有的光彩忽然黯淡下去，就是这一下让徐成功的心一阵刺痛。
“我本来以为你能理解我的，没想到……原来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啊……”翁子语的声音像微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飘进徐成功的耳朵。
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脸上露出让人心碎的笑容：“没关系的……谢谢你的安慰，我已经没事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再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一刻，徐成功的心里涌起了千言万语，但是他却一句也吐不出来，他只是犹豫了很久，最后站起身，干瘪瘪地说了一句：“那我走啦。”
回答他的只有翁子语的沉默。
徐成功之所以会突然转变态度，是因为他意识到那个地方有一个致命的选项。如果他选择像上次那样，许下保护她的誓言，发展与翁子语的感情线，那么最后的结局就是到了夜里，被翁鸦九一锤砸爆脑袋。
要想避开这个隐藏在剧情中的即死flag，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这一次，没有《月牙谣》，没有明天一起下山挑水的约定，没有青春年少时的怦然心动，他与翁子语，已然没有任何可能了。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当你选择了某些东西之后，就注定要失去另一些。
遗憾吗，或许有一点，但是徐成功并不后悔。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爱冲昏头脑，可以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年轻人，四十岁的他，早已学会了在面对现实的时候该如何取舍。
耳边忽然响起了翁子语的歌声。
月牙弯弯在窗边，孩子孩子哟快快睡。
香甜美梦萦绕枕边，愿你此生喜乐平安。
徐成功脸上浮现出一抹岁月静好的笑容，但这一次，他的脚步没有任何迟疑。
：接近翁子语，与她进行交谈。
这一晚，徐成功睡得相当安稳，连梦都没有做。
当他一觉醒来，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黎明，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
“终于熬过来了啊。”
徐成功斜靠在门边，身后是夕阳的余晖：“很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贵为六魔首之一的翁鸦九退出了疾风魔影团，带着年幼的女儿隐居到这个山林，当起了一名铁匠，同时也带走了那六份藏宝图残卷的其中一份。”
“这个暂且不要下定论，传说毕竟是传说，我们还没法确定，那份藏宝图残卷真的在翁鸦九身上。”叶牧将切好的土豆放进油锅里，溅起一层油沫。
“不管那份藏宝图残卷是不是真的在翁鸦九身上，反正飞影贼就认定了他身上有，这伙强盗本就是疾风魔影团的余孽，对于真实情况肯定比我们要了解。他们先是封锁了山路，然后又打劫了车队，意思很清楚，就是不想放任何一个活人离开这个地方。那天晚上，那个老乞丐看到的几个黑影，就是飞影贼派来确定翁鸦九位置的侦察兵……根据时间推算，他们在山下至少已经待了一周了，这帮混蛋的耐心真好！”
“如果他们的耐心不好，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叶牧用铁铲在锅里翻炒。
徐成功回想起那个青衫文士，还有那把砍断自己左腿的云头刀，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但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按理说，翁鸦九隐居了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他们是怎么知道翁鸦九就一定在这儿的？”徐成功问。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叶牧弄了点水倒进锅里：“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接近翁子语，和她交谈。”徐成功耷拉着眉毛，显得很丧。
“那就去完成你的任务吧，在没有头绪的时候，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干点实事。”
叶牧将一盘炒好的土豆丝放在徐成功面前，言简意赅：“端菜。”
徐成功之所以如此焦虑，是因为离他脑袋被砸碎的那天晚上越来越近了。
果然，就在晚餐桌上出现炒土豆丝的这一晚，翁鸦九和翁子语这对父女的争吵再次上演了。
一样的起因，一样的经过，一样的结果，除了中间的台词有出入外，其他没什么不同。
徐成功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再次坐在了泫然欲泣的翁子语旁边。
话题依然是从徐成功“四十岁中年大叔”式的幽默切入，从刚才爆发的争吵，到与父亲的矛盾本身，翁子语的心扉渐渐打开，隐隐有开始倾诉深层情感的趋势。
徐成功虽然看上去一直在扮演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不反对不附和，仅仅是在情感产生共鸣的时候适当阐述一点自己的想法。但他的内心却是一直紧绷的，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在哪里触动了这位大小姐的心房，惹来躲在暗中的大小姐父亲的不快，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终于……话题引到了翁子语从小随身携带的那枚月牙吊坠上。
“这个是我出生的时候爹爹送给我的，它陪了我很多很多年，一直到现在。”翁子语脸上挂着小女孩向别人炫耀自己心爱之物时才会有的笑，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
徐成功憋了很久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可就在一刻，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巴就像被封死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你怎么了？”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引起了翁子语的惊慌，这个善良的女孩急忙安慰道：“是不是我提吊坠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了，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你别难过好不好，本来今天应该难过的人是我啊！”
“没有。”徐成功轻声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翁子语一愣。
“其实你父亲是真的为了你好。”徐成功扭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翁子语眼中原本有的光彩忽然黯淡下去，就是这一下让徐成功的心一阵刺痛。
“我本来以为你能理解我的，没想到……原来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啊……”翁子语的声音像微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飘进徐成功的耳朵。
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脸上露出让人心碎的笑容：“没关系的……谢谢你的安慰，我已经没事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再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一刻，徐成功的心里涌起了千言万语，但是他却一句也吐不出来，他只是犹豫了很久，最后站起身，干瘪瘪地说了一句：“那我走啦。”
回答他的只有翁子语的沉默。
徐成功之所以会突然转变态度，是因为他意识到那个地方有一个致命的选项。如果他选择像上次那样，许下保护她的誓言，发展与翁子语的感情线，那么最后的结局就是到了夜里，被翁鸦九一锤砸爆脑袋。
要想避开这个隐藏在剧情中的即死flag，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这一次，没有《月牙谣》，没有明天一起下山挑水的约定，没有青春年少时的怦然心动，他与翁子语，已然没有任何可能了。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当你选择了某些东西之后，就注定要失去另一些。
遗憾吗，或许有一点，但是徐成功并不后悔。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爱冲昏头脑，可以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年轻人，四十岁的他，早已学会了在面对现实的时候该如何取舍。
耳边忽然响起了翁子语的歌声。
月牙弯弯在窗边，孩子孩子哟快快睡。
香甜美梦萦绕枕边，愿你此生喜乐平安。
徐成功脸上浮现出一抹岁月静好的笑容，但这一次，他的脚步没有任何迟疑。
：接近翁子语，与她进行交谈。
这一晚，徐成功睡得相当安稳，连梦都没有做。
当他一觉醒来，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黎明，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
“终于熬过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