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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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双子同一命,阴阳难俱全

    那头野狼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况且现在天寒地冻,他的尸体都已经僵硬了,硬的像冰块一样,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间的一跃而起,猛扑向赵满山。

    众人惊的啊的大喊了一声,郑大力手疾眼快,端起手里的火枪,冲着那头野狼就扣动了板机,

    “嘭……”

    火枪发出巨大的响声,在这山洞里声音被放大,震耳欲聋。一股火量顺着枪口喷射而出,子弹里的钢珠直接射向那头野狼。

    那头野狼应声而倒,它飞扑起来的巨大惯性,使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跌落在石洞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了。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硝烟的味道,没等人们缓过神来,却看到赵满山也身子一软,扑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人们都吓坏了,郑大力扔下火枪,赶紧扑了过去,这才发现,赵满山额头上的伤疤又流出了血来。

    “满山……满山……”

    郑大力呼喊了几声,赵满山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他赶紧一弯腰他搀扶了起来,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钻出了那个洞穴,撒腿就往山下跑。身后的那些保安队员也紧紧的跟随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回了村部,刘振刚大夫还在,再一次看见赵满山,满脸是血的昏迷过去,他也吓坏了,赶紧让人把他放在炕上。

    赵村长的尸体还在炕上没有抬走,这一会儿工夫,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村部里早已乱作一团。不过不管怎样,救人要紧,刘振刚大夫再次掏出他的银针,在赵满山的头上和手上分别刺了几针,然后着手给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又摸了摸他的脉门,看来只是急火攻心,没有什么大碍。

    赵村长死了,赵满山又昏迷不醒,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村部里群龙无首,乱作一团。你眼下凡事只能靠郑大力了,他只好忙前忙后的张罗赵村长的后事,又安排人背着赵满山,送他回到家里去。

    郑大力原本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凡事总没个主意,可自从他爹老郑死了之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经过他的一阵子分派,总算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捋顺了过来。

    被送回家后的赵满山就这样一直昏睡着,直到赵村长过了头七他都没有醒来。刘振刚大夫每天都来给他把脉,但脉象上看,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况且他的脸色红润,呼吸均匀,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可这七八天里,他水米没打牙,就算是健康的好人也难以承受,更何况他额头上受了伤。如果再这样昏迷下去,早晚都会被饿死,可人们却束手无策。

    赵满山昏迷的第八天,顺着刘家镇北面的山梁开来了两辆汽车,人们都认识这两辆车,就是上次回来刘家镇的小囡。可他的汽车却并没在村部停留,而是直接开到了赵满山的家里。

    下车之后的小囡不由分说的直接走进了屋子,来到了炕边,低头看了看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的赵满山。伸手在怀里掏了一阵,竟然拿出了一个拨浪鼓。

    人们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这是想要干啥,也只好围在一旁,看着小囡拿起拨浪鼓,伸到赵满山的眼前,来回的摇了几下。

    “咚……咚……咚……”

    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十分的悦耳,屋子里特别的安静,所以那声音在屋子里来回的回荡,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人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那些稍微上了一些年纪的人,永远无法把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你当年那个七岁的女孩子小囡联系在一起,她手里拿着拨浪鼓来回的摇晃,脸上满是镇定冷静的神情,仿佛发生的一切事情,在她的眼里都微不足道。

    她摇晃了几下,停住手,站直了身子,又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赵满山,什么都没说转身分开人群,竟然走出了屋子。

    人们更加的惊讶了,她刚才摇晃拨浪鼓的时候,大家伙都以为她有什么神奇的道行,能够让昏迷了七八天的赵满山缓醒过来,可当她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炕上的赵满山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人们都呆愣愣的看着小囡离去的背影,就这样慢慢的走出了院子,又上了那辆汽车,一溜烟儿离开了刘家镇。

    直到当天的晚上,赵满山生就没有任何的变化,还像之前那样,就那么安静的躺在炕上。村子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的确太不寻常,无知的人们又开始忧心忡忡了起来,当然还和之前一样有两种声音,一种声音是说赵满山年纪轻轻能当上村长,必要经受一些磨难,但这是成大富大贵的前兆,想必吉人自有天相,很快赵满山就会醒来。而另一种声音却说,这一切太不寻常,看来这刘家镇要有灾祸。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甚至连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更何况,前阵子赵满山曾经莫名其妙的上了几次东山,想必是当年的丁桂兰和小七没有死去,十月初八的诅咒即将应验。

    各种猜测在村子里传播开来,一时间弄得人心慌慌。而往往面对这些搞不清楚的事情的时候,人们更愿意相信那些悲剧的结果。于是一些胆小的人们,开始盘算着如何在灾难来临的时候自保,要么晚邻村的亲戚那儿转移粮食,要么挖起了地窖。

    就在小囡离开的第三天早上,刘家镇又来了一个人。说起这个人,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他,而现在那些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们,很少有人对他还有印象。这个人骑着一头毛驴儿,穿着一件单薄的褂子,头上戴着瓜皮小帽,毛驴儿的后背上挂着一副褡裢,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东西。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铜铃,一边走一边来回的摇晃,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声音十分的悦耳。

    他就这样悠闲的骑着毛驴来到村部的门前,有个上了年纪的保安队员一眼就认出了他,这正是当年曾经几次来过刘家镇的那个游方的卖货郎,宋先生。于是那些保安队员走到跟前,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客气的跟大家伙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又像当年那样,把毛驴拴在村部门前的那棵大树上,从褡裢里掏出一块黄布铺在地上,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一一的摆上,盘腿坐在树根下卖起货来。

    郑大利他们心中有事,十分的烦乱,所以在村部出出进进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宋先生。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宋先生仍旧坐在树根下,一声不吭的摇晃着他手里的铜铃。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顺着村里的小路从西面走来,他的腰里盘着绳子,手里拿着镰刀,这正是刘老二,像每天一样,这个时候他都要去东山上寻找丁桂兰和小七,自然今天也不例外。

    他走路的时候向来都低着头背着手,很少与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说话,人们也都习惯了,自然见怪不怪。可就当他走到村部门口的时候,那个宋先生却停住了手里的铜铃,抬起头来看着刘老二,轻声的召唤他到,

    “刘队长……”

    在二十年前的时候刘老二就已辞去了保安队长的职务,这些年来,他一门心思的,每天都去山上找丁桂兰和小七,把一切都荒废了下来,所以不但人现在变得越来越邋遢,完全没了当年的气质,日子过得也十分的拮据,所以已经很少有人还喊他刘队长了。

    刘老二一愣,不禁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树根下的宋先生。宋先生微微的冲他笑了笑,就伸出手来向他招招手。刘老二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便转身来到了宋先生的身旁,艰难的曲了双膝,蹲在地上。

    “刘队长,你这还是要去东山吗?”

    刘老二点了点头。

    “你想找谁呀?是想找你儿子小七?”

    刘老二又点了点头。

    “小七都回来了,你咋还去找啊?”

    宋先生说得不紧不慢,语气仍旧保持着平和,可刘老二却一愣,忽的一下站起身。虽然刘老二今年也只有五十多岁,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折磨,他的腰腿都已生了病,这一下起得猛了,他的膝盖疼的厉害,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勉强的站稳了身,转身就要离开。

    可宋先生却笑了,并没有挽留他的意思,而是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你要是再找下去,就害了小七了……”

    刘老二刚走出去几步,听到这句之后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仍旧背对着这个宋先生,显然,宋先生的这句话,在他的心里激起了波澜。宋先生又说道,

    “一生一死,一阴一阳,这是他们的命,总有一个在阴间,总有一个在阳世,在阳世的为正,在阴间的是邪,一正一邪是不会见面的,否则必然引来灾祸,双子同胞,你又何必在乎在阳世的是谁呢?”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却字字句句都飘进了刘老二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