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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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神门有仙道,小七初露头

    听完张铁军的讲述,小七点了点头,又问他道,

    “婶子的生日时辰是多少?”

    虽然张铁军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看他的神态特别的严肃,说起话来也十分的稳重,绝对不像是小孩子淘气在开玩笑。当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赵六姑的孙子的时候,心里不禁暗想,这刘家镇卧虎藏龙,更何况赵露姑生前名气那么大,极有可能他的孙子也是个通阴阳的高手,所以连忙把自己媳妇儿的生辰八字说给了小七。

    小七盘腿坐在炕上,眉头微微的皱着,抬起右手,手指捏在一起,来回的掐算着。丁桂兰看他的样子,像极了赵六姑生前的时候,心里不禁暗暗惊讶,看来赵六姑生前的嘱咐是对的,小七的孩子果然不是凡人,之前那些年里他根本都不会这个,却突然在这几天里,居然像模像样的也能给人家看阴阳了。

    张铁军目不转睛的看着小七,心里自然十分紧张,不一会儿的功夫,小七转过脸,对他说道,

    “婶子的命里属火,死去的鬼魂属水,水火不通,加上那鬼魂的怨气极重,水灭了你媳妇的火,想救她的命,先得把他身上这身衣服脱下来才行……”

    听他这么一说,张铁军连忙点头,赶忙伸手掀开了盖在他媳妇身上的被子。

    丁桂兰低头看去,果然跟上次一样,张铁军的媳妇穿着一件大红的衣服,颜色极为鲜艳,料子也十分的轻薄。他媳妇的身上湿漉漉的,完全被汗水浸透,这身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

    屋里只有丁桂兰一个女人和小孩这个孩子,所以张铁军也顾不得许多,伸手解开了他媳妇衣领的扣子,把衣襟向两边拉扯,打算先把衣服脱下来。可却惊讶的发现,衣服已经紧紧的贴住了他媳妇的皮肉,稍微一用力便把皮肤扯破,殷出鲜红的血来。

    这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小七,不知所措。

    小七往前凑了凑,低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说道,

    “想脱掉她身上的衣服,需要找五行木位,以木生火,旺了她命里的火,再以火相佐,驱走水魄,她的衣服才可以脱下来。”

    “那,那可咋办才好啊……”

    ……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以及小七说的每一句话,丁桂兰都清楚的知道,就在上次张铁军出现的时候,曾一模一样的发生过。但整个世界上,仿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一切,无论是刘老二,还是小七,甚至眼前这个来求助的张铁军,仿佛都是第一次接触,第一次经历。这让丁桂兰再一次感到迷茫,不过看来,也只能顺其自然,看看事情该怎样发展,看看张铁军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消失。

    小七站起身来,穿鞋下地,屋子里西侧靠墙壁的地方放着一口柜子,那是平时丁桂兰用来放衣服的,上次小七从家里找到的罗盘和那两本书平时就放在这个柜子里。丁桂兰知道,上次小七曾说过,想要找到五行木位,需要用到他奶奶赵六姑留下来的那个罗盘。

    果然,小七掀开柜子,拿出了那个罗盘,说来也奇怪,那个罗盘中间的指针,突然自己可转了起来,速度非常的快,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小七每往前走一步,那指针便转的更快一分,而当小七走到炕边上,来到张铁军他媳妇跟前的时候,那指针突然停住了,红色的一面直直的指着躺在炕上那张铁军的媳妇。

    张铁军都看傻眼了,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小七点了点头说,

    “婶子身上的是一个游魂野鬼,她死的时间不久,可尸体却没被安葬,所以她心有不甘。所以怨气深重……”

    尽管现在是大白天,但听小七说他媳妇身上覆着一只鬼魂,又看到那只罗盘异样的表现,张铁军早已吓得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小七把罗盘放在炕上,又去那个柜子里拿出一本书,丁桂兰看了一眼,这正是小七平时最喜欢看的那本《金锁玉关》。

    这本书当然也是赵六姑留下来的,书里的内容,丁桂兰也曾随便的翻看过,写的都是一些五行风水的要诀,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凡事喜欢研究五行风水的,一般都会有这本书。

    小七趴在炕上,稀里哗啦的往后翻动了几页,在其中的一页停留了下来,这一页上只有一张图,图画得十分的简单,有几根弯弯曲曲的线条组成,但丁桂兰和张铁军都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而小七却一手捧着书,另外一手拿着罗盘,站起身来左右的转动,罗盘里的指针也随着它一起转动了起来,小七的嘴里叨叨咕咕,声音很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他眉头紧皱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认真,不一会的功夫,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窗外,又点了点头。

    转过身来,把手里的罗盘和书放在炕上,对张铁军说,

    “从我桂兰姑家出门一直向南,走一百七十三步,再往西走一百三十三步,那里应该有一颗柳树,那棵柳树位在癸甲,五行属木,就是最好的位置了……”

    可丁桂兰和张铁军仍旧一脸的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小七却十分的沉稳,再次盘腿儿坐在炕上,对张铁军说,

    “需要扎一个纸人儿,头上贴上生辰符咒,写上婶子的生辰八字……”

    小七还没有说完,张铁军接过话茬说道,

    “这个我知道,是要烧替身吗?扎纸人不就是要烧替身吗?”

    小七摇了摇头,

    “不是,给丢了魂的人招魂,才要烧替身,替身替的是生病的人,可这个纸人不是烧替身。那个鬼魂因为尸体没有得到安葬,怨气极重,所以才附着在婶子身上。要用这个纸人来代替他的尸体,吸引他的冤魂从婶子身上出来,到时候婶子的病就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张铁军连忙转过脸来问丁桂兰,

    “大姐呀,咱们刘家镇有没有扎纸活的画匠啊?”

    “有,村子的东街有一个包画匠,他祖祖辈辈都是扎纸活的……”

    听丁桂兰这么一说张铁军十分的高兴,便问小七道,

    “那我现在就去啦,现在就去扎纸人……”

    小七点了点头,张铁军慌忙的往外就跑,没等出门,又转身回来,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丁桂兰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搀扶他,

    “哎呀呀,快起来,你这是要干啥?”

    张铁军挣脱丁桂兰的手,双手伏在地上,叮叮咣咣的给小七和丁桂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冲他们说道,

    “不管我媳妇的病能不能治好,但这都是恩情,我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给你们磕三个响头。要是我媳妇儿能被治好,这辈子报答不过来,来世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恩情。我媳妇儿就托你们先帮我看着,我这就去找画匠……”

    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止不住的稀里哗啦的流淌下来。丁桂兰看了心里一阵阵的心酸,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竟然为了自己的媳妇儿肯跪下给一个孩子和女人磕头,果然是情真意切。又回头想想自己那死去的男人陈富贵,这么多年来虽然在人前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可实际上却是个好色的家伙,家里的活计一把手不伸,竟然跟李文利的媳妇李红香纠缠不清。与眼前的张铁军比起来,真是天地的差别。看来自己果然命苦,今生遇不上如此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想到这些,丁桂兰的心里一阵阵的泛酸,也跟着流下了眼泪。张铁军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去东街找包画匠扎纸人了。

    此刻炕上张铁军的媳妇儿仍旧在昏迷不醒,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两腮塌陷,印堂发黑,想必是自打病倒之后一直就这样昏迷着,肯定也不曾吃过什么东西,丁桂兰看着可怜,便转身到外屋的厨房里,弄了一些干柴,打算熬上一碗姜汤喂她喝下。

    小七又发了一会儿手里的那本《金锁玉关》,然后把书放下,到厨房里去打算给丁桂兰帮忙。他刚到外屋的厨房,就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味道很淡,但小七却分辨的清。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用鼻子嗅了嗅,寻找那味道的来源。他低头看去,丁桂兰正蹲在灶膛旁边,用烧火棍一下一下的添着柴火,而刚才那股骚臭的味道,却正是从她的身上传来。

    小心用手揉揉眼睛,又揉了揉额头上那块伤疤,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渐渐的泛起了红来,而额头上那块伤疤也渐渐的变了颜色。

    小七已经明确的预感到,即将有怪异的事情将要发生。因为这些年来,每次他额头上的伤疤泛红改变了颜色,就都会发生不寻常的事儿。

    果然,她再次清楚的看到,丁桂兰的身上又冒出了一团黑气,那团黑气并不飘散,而是围绕着丁桂兰,来回的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