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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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章 皇城争夺战4

    清晨,阳光还没有越过城墙照耀城池,一骑快马自西而来。探子回报,魏武被打退撤向苍州地界,半路上行至西关府地界被一支夜行军吞并。魏武被吞并后,大军没有停顿,只是稍事休整,便在魏武的带路下直奔皇城而来。

    不久之后,西门、北门又陆陆续续有快马回报。自西而来的那支大军是由南蛮和苍州军组成。沧海耕不知和南蛮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借得南蛮的奇兵。南蛮的统帅尚不知是何人,但苍州兵的统帅却是认得,就是沧海耕治下最倚重的苍州常备军统帅魏国胜,也是魏武的亲叔叔。这支联合军队约莫有二十万人,清晨时分已到达距离皇城二十里的星河镇扎营。他们一路行军,皇城竟没有收到任何快报,恐怕途径的西关府已经被攻陷了。

    而北门这边,庞大海的大军被打散后,申卫国也派出了三十多人的小队向北打探。清晨时也有十多人陆续回报。果然不出所料,有三支大军先后从寒州出发。第一支经由齐州府南下,统帅是寒州侯沧海云天的堂弟沧海云墨,他麾下十五万铁骑兵是仅次于远州银骑兵的寒州最强战力。原本铁骑兵隶属于萧政统驭,但不知什么原因,这次竟然由沧海云墨统领。而沧海云墨带来的除了铁骑兵,还有远州的十五万银骑兵,总共三十万的大军,全是绝世皇朝戍边骑兵精锐!

    第二支从寒州来的军队只有六万,大部分是步兵,统领是名叫做占无为的三阶二等副都尉,原来是驻守在寒州与浩天府界一带的寒州常备军统领。但据说三日前已经拔营南下,看来也是一早得到消息了。最后一支就是萧政的十万大军了。原本沧海崛昏迷之时,他还和轩辕无过在禁城共同保沧海崛。但沧海崛重掌朝政后又被遣返寒州。临行前,沧海崛命轩辕无过传了密令给萧政,让他驻守在顺天府。后来果然接到了轩辕无过和沧海依遭袭,皇城被围的消息,立刻拔营南下,所以时间上,萧政和占无为几乎同时逼近皇城。只是三支自北而来的大军发兵没在一处,一路上倒是没有相遇。

    寒州来的三支大军一前一后逼近皇城,三者没有相互呼应,看来并非授意于同一人。另外,东门这边唐镇海也开始增兵,东海上战船集结,封死了所有通往东海的海上通道。而南面,申卫国第一时间派去通知轩辕无定的探子尚未回来,南面风平浪静,没有一丝大军过境的征兆。

    申卫国和沧海崎接到探子回报的时候,神情很是凝重。皇城就要处于三面合围的境地,如果苍州、远州和寒州同时逼近,即使定州愿意出兵相助,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皇城真没有任何胜算。唯一的机会,就是不能让他们联合在一起!沧海崛是关键,如果,能让沧海崛出面,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但,沧海崛在哪里?他如今处于怎样的境地?没有人知道,禁城如一滩死水,虽然暗潮涌动,却无法渗出任何东西。

    申卫国和沧海崎合兵一处之后,衣幻星终于可以暂时松了一口气,去了一趟镇国将军府探望申定邦。年轻就是好,经过十几日休养,申定邦不但捡回一条命,身上一些小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连胸口那个让衣幻星和向婉言耗了不少心力才止住血的大伤口也已经开始结痂。再见到申定邦,他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但由于当时失血过多,申定邦脸色还不是很红润。

    其实这次衣幻星来看申定邦,一来确实是想探望一下他的伤势,二来也是想验证一下这段日子修习中所悟出来的一些事情。经历了那次无法控制的暴起之后,衣幻星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平复情绪。之后,她把当初父亲让她背下来的那些文字默写出来,按照顺序排列好,一字一句地念了三遍,发现这套研习方法其中的奥妙所在,竟然不是传统的循序渐进的方式。犀角上记载的这些文字,很明显分为上下两部,上部是疗心术和武艺的结合,包含了一部诡异的武功秘籍;下部则是一些独门秘方的炼制之术和应用之法,里面记载的大部分药方,甚至连草医族的高等医理都未曾收录。如果按照传统的修习方式,往往修习到三分之一就会卡住无法继续。但如果是上下两部分对照修习,一切就豁然开朗了。衣幻星看完之后相当震惊,虽然里面记载的很多文字由于年代久远,她还没有能完全参透,但光凭字面上的认知,就已经让她背上阵阵寒凉了。原因无他,这下部记载的许多失传的药方,除了加速治疗时效,增强战力等功效之外,有的甚至几乎可以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了。若是用这些去辅助一支军队,那么,这支军队将会变得强大无比,能有五倍甚至十倍于已的战力!这在战争中是多么可怕的不公平!

    就在沧海崎和申卫国一筹莫展之时。傍晚时分,申定邦在衣幻星和向婉言的搀扶下来到西门边上临时搭建的指挥营帐。

    申卫国看着大伤初愈的儿子,眼神极其复杂,既有心疼,又有骄傲,心中有些感慨。没想到阔别三月,这个曾经顽劣的儿子竟然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凭一己之力挫败了焦路明的行动。

    “爹,九王爷。”申定邦有些中气不足,申卫国看着都有些红眼眶。他这儿子,从小锦衣玉食,虽然常常跑出去闯荡江湖,但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这次真是差点连小命都交待了,申卫国就这么一个独子,心疼得他心肝脾肺肾都搅在一起了,偏偏还要绷着脸不能矫情一把。

    沧海崎让人搬了把躺椅来,示意衣幻星和向婉言扶申定邦过去坐。两个姑娘只是笑而不动。这时,申定邦忽然放开两人的手,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到申卫国和沧海崎身前,单膝下跪,拱手一拜,说到:“九王爷,爹爹,请让定邦参战!”

    申卫国和沧海崎对视一眼,脸上爬满诧异的神色,连忙伸手就要把他扶起来。

    “申小侯爷不要着急,眼下战事胶着,你大伤初愈,还是好好养着吧。”见申卫国没说话,沧海崎出来打了圆场。

    申定邦抬起头,眼中明亮而坚定,“我已经想到进入禁城的方法,请九王爷和爹爹允我一试!”

    “胡闹!你伤还没好利索,禁城里围得跟铁桶一样,我和小九到现在都无法和禁城里联系上,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打进去么?就你这一身伤,还打什么打!”

    申定邦露齿一笑,“爹,我现在的伤几乎好得差不多了。说来您可能不信,但您看……”说着,申定邦拉开胸口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就只剩道疤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好透,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申卫国和沧海崎盯着申定邦胸口的疤痕,任谁都能看出来那道伤有多深,当时伤得有多重。可是,也不过十多天的工夫,怎么就完全结痂了?伤疤周围还有粉嫩的颜色,很明显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道伤口穿胸而过,这么重的伤,就算申定邦身体再强壮,总要躺上二十多日才能到这程度,算算时间,真的只有十来天。这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向来身体好,再加上婉言的医术和幻星的祖传金创药,自然就好得快了。”

    申卫国狐疑地看了看向婉言和衣幻星,只见向婉言笑得有些尴尬,衣幻星则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申定邦的肩膀,感觉他体内气息稳重,申卫国终于放下心来。沧海崎虽然也不相信什么身体好之类的托词,但非常时期也实在没有理由深究下去。

    申定邦执意要夜探禁城,申卫国拗不过他,便问他有何妙计,需要带多少人。申定邦说,“我一个人都不要,今夜就幻星与我一同去。”

    “不行!别说禁城守卫森严,外围还有常威的五千中州常备军,你自己胡闹就算了,怎能拉着衣姑娘一同去送死!”

    “爹,您先别急,听我说完。禁城里只有三千驻军,不可能把整个禁城的城墙都照顾到。今天白天我已经去查探过了,禁城的东南角离东门最近,那里有个死角,别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就是在平时那里也是兵力稀疏。我和幻星就从那处潜进禁城。爹,九王爷,你们也不必担心,以我的武功和幻星的手法,潜进去不是太大问题。关键在常威这里。这两日常威虽然奉命围困禁城,但若不是知道九王爷派了人监视他,他早就进禁城了。现在也不过是在等着三面围攻的机会,联合禁城驻军合围我们。既然都到这份儿上了,就请九王爷给常威制造点麻烦,好让我和幻星顺利从东南角进去。至于进了禁城以后的事,爹就更不用担心了。禁城那么大,三千驻军根本没可能抓住我们。一旦我们有机会护住皇上,立刻就会升起焰火,到时候你们就开始围攻禁城。而我们会趁乱带着皇上出来。”

    “不行!这事说起来容易,你们真要潜进去了,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救都救不了你们!”

    “爹,您就信孩儿这一回吧!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申卫国有些气恼,实在也是不放心独子带着个小医师就去涉险。申定邦看无法说通申卫国,转身去求沧海崎。沧海崎沉吟许久,盯着衣幻星问:“衣姑娘,你的想法呢?”

    衣幻星自信一笑,“我还真不能保证什么。但凭我能在两日内让定邦变得生龙活虎的本事,也许我们可以赌一把。”

    沧海崎别有深意地看着衣幻星,对申卫国说,“申老爷子,我觉得可以赌这一把。您说呢?”

    “这……”申卫国没想到沧海崎这么接话,有些招架不住了,甚至有些生气,冒险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敢赌!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申卫国终于妥协下来,几人连忙商讨给常威找麻烦的对策。准备得当,申定邦和衣幻星走出营帐,往禁城东南而去。

    临行前,向婉言拉住申定邦衣袖,有些不舍。申定邦拍了拍她的脸,把向婉言揽入怀中,说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向婉言窝在申定邦怀中,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衣幻星。申定邦以为她担心衣幻星安危,又说:“你也别担心幻星,我会照顾好她的。”说罢便朝着衣幻星的方向走去。向婉言敛眉看着两人的的背影,心中一股郁气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