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霜雪 第1节
周五一切无事，令人期待的假期终于来了。
昨天晚上那顿饭，雪院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就告诉我们她自己的事情。
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说来话长。”
这事来得挺突然的，这之前她可没提起过关于自己的事情，看来她认为实际已经成熟了，我想。
或者是我在任务中的表现赢得了她的信任；不过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为了墨缘。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不算坏事，至少我终于可以对我的上司有一个了解的机会了——谁不愿意听一个美女的故事呢。
我和墨缘都梳妆打扮，像是要参加什么重大的活动一般；墨缘的头发重新出现后，果然不出我所料地在班级上引起热烈的反响。
幸亏这些孩子都还小，只是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有趣的地方而不会去深究其中的原委。
不过白叶显然注意到了这情况，她知道我跟墨缘的关系——在她的印象中，我是墨缘的哥哥；她便问我。
我思索一番，说那是墨缘的一个小小的爱好，用“墨缘喜欢各种漂亮的发型，所以拥有各种假发”为由来忽悠她。
也不算是忽悠吧，她只是要个解释，而我又给了解释而已。
我明显看到白叶眼中有怀疑的眼神，但……于是我又为刚才的理由附上新的解释，虽然亮着之间几乎没什么关系。
——“她在来这里之前，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所以剪了短发，但她又非常喜欢之前的长头发，所以我带她去做了植发。”
这个在我看来有些荒唐的理由，却被白叶老师接受了。
真是莫名其妙，我觉得假发那个更有说服力一些啊。
问过墨缘的事后，白叶取下了自己的碧玉，有些疑惑地看着。
我见她如此，还以为这块被掉包的碧玉出了什么瑕疵，她却跟我聊起旧教学楼的事。
我本来还说主动问她来着，现在倒也更好。
旧教学楼消失受到最大影响的人不是白叶，而是那些学生。
这里是小学部，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们显然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旧教学楼本就有些神秘色彩，现在又突然消失，理所当然地会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
头两天我还没在意这件事，但星期五那些学生们的表现简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学校里流言四起，传得比外面还要厉害得多，大概是从六年级逐渐往下传，但具体的源头已经无从得知。
孩子们的想象力更加丰富，远超那些新闻报道，虽然有些缺乏逻辑就是了。
什么“班主任的鬼魂；校长的秘密基地；教导主任的遗产；被没收的玩具进行的报复；怪兽干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某某班级；外星生物等等……”
甚至还有说是自己干的，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或是与自己相关的小团体这种情况。
当然这些都是我通过白叶得知的，她也为此事头大，说时不时就会有学生问起这件事，但她只能含糊地回答。
相对于此事，墨缘头发的问题更像是个临时的插曲，很快就被这件事给盖了过去。
甚至她的女儿也在问这件事，虽然她才一年级，但也对这种事情表现出浓烈的兴趣。
学校官方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事件，他们只能暂时封锁通往旧教学楼的道路。
警戒线拉在山坡的坡底，并由两名保安看守，
这样的景观和学校那奢华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这对于那些胆子大想要去上面探险的学生来说也起到了阻拦的作用。
虽然那上面现在只不过是普通的空地而已。
白叶说自己不会再随时想起那生死不明的舅舅了，甚至长此以往，她甚至会将吴斌淡忘，不过她说这样至少心情会舒服许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累了。”白叶这样说道。
而且她早就觉得，旧教学楼的风格和其它新教学楼的风格差别太大，根本就不应该唐突地立在那里。
她还说，只要自己的碧玉还在，她就不会忘记吴斌和吴玥。
她没有怀疑自己现在这块碧玉的真实性。
我只是点头。她能这样想的话，真是太好了。
我在雪院的车上看着她和墨缘聊天，不知不觉就想起了昨天的事，直到车子停下，我才回过神来。
她带着我们到了市中心的一座五星级酒店，搭乘电梯来到高层后，才进入一家装横精致的西餐厅。
这个地方足够高档，还得预约位置，看来她是早就确定好这个地方了。
灿烂的阳光从全景落地窗照耀进来，让这里看上去大方得体，高雅舒适。
服务员领我们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楼层很高，能鸟瞰整座城市。
形形色色的建筑一直绵延到地平线上，另一头是蔚蓝的大海。
太奢侈了，要是以前，我可不会来这种地方。
“周川他们怎么样了？”我问。
“一切正常，周川话痨一个，学了谈判后话更多了。汪毅还好，他本身有基础，学得不错；在禁闭室里反省得也很到位，就是有时候一根筋。”雪院淡淡地说道。
看来他们也适应了研究院的生活，目前来看情况还算不错，有吃有住，但训练结束后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自从上学后，我就再没有见到他们，即使途中回了几次研究院也一样。
“周川放不下他爸妈，他说等到工资发了，就去把爸妈救出来。”
雪院很开心的样子，继续道“他还说动了汪毅，到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去。”
“这感情好，我也要去。”我参和道。
“拉倒吧，你照顾好墨缘就够了。”雪院看着墨缘，眼睛里柔光似水。
“只要他们不弄出人命，其它都好说。”她喃喃自语。
我看着雪院，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她的下半身，上半身则是在浅浅地阴影中，她看墨缘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绝对不是不是普通的感情，这个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雪院的过去一定是让她难以忘怀的。
“墨缘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我问。
我早就注意到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开口。
她收回目光，眼睫毛有些颤抖，她凝视着我没有说话。
我被她盯着心里发毛，心想着是不是说错了话。
我看着她被眼镜遮住一半的眼睛，她的瞳孔是浅褐色，右边的瞳孔因为戴了隐形眼镜，颜色要更深一点。
她现在可能正用隐形眼镜扫描着我，或者是心里正在想着些什么，我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和看墨缘完全不同。
直到服务员端着西餐打断了我们的对视。
墨缘看着我们，我们三人在一起，真的很像一家三口，我想。
但事实却是我们在一个月前还没有任何交集。
墨缘之前没吃过西餐，雪院就让她和自己坐一起，教她西餐的吃法，我虽也半懂不懂的，但也看得兴起。
“你对墨缘也太体贴了。”我感叹道。
雪院只是先教会墨缘最基础的刀叉使用方法，然后才抬起头，回答了我的话。
“我今天想跟你们说的，就是关于我的事，听完之后，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关心墨缘。”
接着她就一直看着我不说话，她的眼神里，有一些我看不透的光芒。
良久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话：“不过我希望，你在了解这些事后，不会对我产生偏见。”
她的目光太过犀利，令我躲闪不及。
这是话里有话啊。
我点点头，道：“洗耳恭听。”
雪院跟我们讲了关于她的故事，这是她第一次说起关于自己的事，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秦霜雪本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那时的她为了供孩子上小学，想找一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两名黑衣人在这时找到了她，说是能为她提供高收入的工作。
那时的研究院急需ac来填补工作的空缺，便提前拿出10万现金，让秦霜雪补贴家用。
因为这件事，她同意到研究院就职。
但还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表现测试，在这段时间内，她所做的工作，和我实习期所做的工作差不多。
8年前的她才27岁，也以为灰海研究院只是一个气象研究机构，从她接触到的工作来看，也是如此。
直到有一次，副院长带她来到接触测试的房间，她们提前穿好厚重的冬衣，雪院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副院长在这里让小寒从她体内出来。
那是秦霜雪第一次见到小寒，也是第一次接触核灵。
小寒出于某些原因，故意扩大了结界的范围，让整个测试房间都被寒冰覆盖。
她们身上结起冰霜，副院长此时已经很虚弱了，加上这凛冽的严寒，让她的身影更加萧条。
研究院早就知道秦霜雪是ac，她能到这里来是研究院一步一步设计的结果。
——她通过了研究院对她的初期测试，可以正式招募为一名见习猎灵人了。
“两个选择，成为猎灵人，或是给她提供住处。”副院长虚弱地说。
她在这寒冷世界中不断颤抖，脸色几乎和降下来的雪一样苍白，她随时都可能倒下。
小寒很安静，她漂在半空，眼神冰凉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那时院长已经死去，副院长也因为极度的悲伤和小寒在体内的撕裂效果而不支。
虽然他们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当它真正来临时，曾经所作过的思想准备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时期，时间立场已经开发出来，但小寒却不愿意住进去。
对于小寒想要的理想住处，副院长没能实现，在小寒的要求下，她找到了秦霜雪。
比起副院长，秦霜雪体内的环境要好一些，但仍不能完全适应小寒的存在，但这已经是整个研究院最佳的个体了。
至少秦霜雪受到的撕裂效果会比副院长轻得多。
秦霜雪眼里却只有害怕和恐惧，她眼睁睁看着原本明晃晃的房间变得冰天雪地，黑暗，无边无际。
她的心情此时也就和小寒这结界中，孕育小寒的世界一般。
又冷又黑，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为什么！”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却很快被冻成冰晶。
她跪在冰面上痛苦地哭泣着，丝毫不理会穿过她厚重羽绒服袭来的无尽寒意。
秦霜雪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研究院，根本没签什么保密协议，也没参加过什么接触测试。
但工作期间却不断得到副院长的赏识和提拔，副院长的变化她自然是看在眼里，最常见的就是她永远是一脸憔悴的样子。
没想到副院长对自己的作为竟是因为这个。
副院长每次跟她谈话，她都感觉像是要跟她道别。
她本以为是副院长身子有些时间积累而出现的小毛病，没想到这些都是因为撕裂效果引起的。
正如这种效果的名字，小寒一点点地撕裂了副院长。
小寒再度苏醒的时间大约在几十年前，她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收容着很多核灵和无灵。
它们的踪迹当然逃不出她的眼睛，出于好奇，她才来这里看看。
她在遥远的天空上看着下方的城市，渺小如蝼蚁的人类在其中日复一日地生活，工作。
她不知道自己在沉睡中度过了多少年，只是知道这些人类身上已经没有半点信仰的力量。
时代变了，这些人类虽然长得一样却已经不再是那时的人类了。
她心有怀念，那些在奥陶纪时疯狂崇拜她的人类，如今已成了遥远的记忆。
她的思想被这些幻影扰乱，本以为沉睡能让自己忘却这些痛苦，却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反而更加明显。
她看着如今的人类，不想再重蹈覆辙，她只想继续沉睡——至少在这种时候，她所烦恼的事都会被抛之脑后。
研究院的灵核灵收容处有一道很深的深渊，那里足够安静，但上面研究院的人还是会吵到她。
如今这些人类似乎还是当时那样的样子，她亦没有杀死他们的想法。
只是人类收容的核灵引起了小寒的嫉妒——它们似乎都有名为家的地方，而自己却没有。
于是她使了一点小手段，但远不至于至人类于死地。
昨天晚上那顿饭，雪院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就告诉我们她自己的事情。
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说来话长。”
这事来得挺突然的，这之前她可没提起过关于自己的事情，看来她认为实际已经成熟了，我想。
或者是我在任务中的表现赢得了她的信任；不过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为了墨缘。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不算坏事，至少我终于可以对我的上司有一个了解的机会了——谁不愿意听一个美女的故事呢。
我和墨缘都梳妆打扮，像是要参加什么重大的活动一般；墨缘的头发重新出现后，果然不出我所料地在班级上引起热烈的反响。
幸亏这些孩子都还小，只是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有趣的地方而不会去深究其中的原委。
不过白叶显然注意到了这情况，她知道我跟墨缘的关系——在她的印象中，我是墨缘的哥哥；她便问我。
我思索一番，说那是墨缘的一个小小的爱好，用“墨缘喜欢各种漂亮的发型，所以拥有各种假发”为由来忽悠她。
也不算是忽悠吧，她只是要个解释，而我又给了解释而已。
我明显看到白叶眼中有怀疑的眼神，但……于是我又为刚才的理由附上新的解释，虽然亮着之间几乎没什么关系。
——“她在来这里之前，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所以剪了短发，但她又非常喜欢之前的长头发，所以我带她去做了植发。”
这个在我看来有些荒唐的理由，却被白叶老师接受了。
真是莫名其妙，我觉得假发那个更有说服力一些啊。
问过墨缘的事后，白叶取下了自己的碧玉，有些疑惑地看着。
我见她如此，还以为这块被掉包的碧玉出了什么瑕疵，她却跟我聊起旧教学楼的事。
我本来还说主动问她来着，现在倒也更好。
旧教学楼消失受到最大影响的人不是白叶，而是那些学生。
这里是小学部，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们显然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旧教学楼本就有些神秘色彩，现在又突然消失，理所当然地会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
头两天我还没在意这件事，但星期五那些学生们的表现简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学校里流言四起，传得比外面还要厉害得多，大概是从六年级逐渐往下传，但具体的源头已经无从得知。
孩子们的想象力更加丰富，远超那些新闻报道，虽然有些缺乏逻辑就是了。
什么“班主任的鬼魂；校长的秘密基地；教导主任的遗产；被没收的玩具进行的报复；怪兽干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某某班级；外星生物等等……”
甚至还有说是自己干的，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或是与自己相关的小团体这种情况。
当然这些都是我通过白叶得知的，她也为此事头大，说时不时就会有学生问起这件事，但她只能含糊地回答。
相对于此事，墨缘头发的问题更像是个临时的插曲，很快就被这件事给盖了过去。
甚至她的女儿也在问这件事，虽然她才一年级，但也对这种事情表现出浓烈的兴趣。
学校官方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事件，他们只能暂时封锁通往旧教学楼的道路。
警戒线拉在山坡的坡底，并由两名保安看守，
这样的景观和学校那奢华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这对于那些胆子大想要去上面探险的学生来说也起到了阻拦的作用。
虽然那上面现在只不过是普通的空地而已。
白叶说自己不会再随时想起那生死不明的舅舅了，甚至长此以往，她甚至会将吴斌淡忘，不过她说这样至少心情会舒服许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累了。”白叶这样说道。
而且她早就觉得，旧教学楼的风格和其它新教学楼的风格差别太大，根本就不应该唐突地立在那里。
她还说，只要自己的碧玉还在，她就不会忘记吴斌和吴玥。
她没有怀疑自己现在这块碧玉的真实性。
我只是点头。她能这样想的话，真是太好了。
我在雪院的车上看着她和墨缘聊天，不知不觉就想起了昨天的事，直到车子停下，我才回过神来。
她带着我们到了市中心的一座五星级酒店，搭乘电梯来到高层后，才进入一家装横精致的西餐厅。
这个地方足够高档，还得预约位置，看来她是早就确定好这个地方了。
灿烂的阳光从全景落地窗照耀进来，让这里看上去大方得体，高雅舒适。
服务员领我们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楼层很高，能鸟瞰整座城市。
形形色色的建筑一直绵延到地平线上，另一头是蔚蓝的大海。
太奢侈了，要是以前，我可不会来这种地方。
“周川他们怎么样了？”我问。
“一切正常，周川话痨一个，学了谈判后话更多了。汪毅还好，他本身有基础，学得不错；在禁闭室里反省得也很到位，就是有时候一根筋。”雪院淡淡地说道。
看来他们也适应了研究院的生活，目前来看情况还算不错，有吃有住，但训练结束后就不知道了。
说起来，自从上学后，我就再没有见到他们，即使途中回了几次研究院也一样。
“周川放不下他爸妈，他说等到工资发了，就去把爸妈救出来。”
雪院很开心的样子，继续道“他还说动了汪毅，到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去。”
“这感情好，我也要去。”我参和道。
“拉倒吧，你照顾好墨缘就够了。”雪院看着墨缘，眼睛里柔光似水。
“只要他们不弄出人命，其它都好说。”她喃喃自语。
我看着雪院，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她的下半身，上半身则是在浅浅地阴影中，她看墨缘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绝对不是不是普通的感情，这个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雪院的过去一定是让她难以忘怀的。
“墨缘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我问。
我早就注意到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开口。
她收回目光，眼睫毛有些颤抖，她凝视着我没有说话。
我被她盯着心里发毛，心想着是不是说错了话。
我看着她被眼镜遮住一半的眼睛，她的瞳孔是浅褐色，右边的瞳孔因为戴了隐形眼镜，颜色要更深一点。
她现在可能正用隐形眼镜扫描着我，或者是心里正在想着些什么，我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和看墨缘完全不同。
直到服务员端着西餐打断了我们的对视。
墨缘看着我们，我们三人在一起，真的很像一家三口，我想。
但事实却是我们在一个月前还没有任何交集。
墨缘之前没吃过西餐，雪院就让她和自己坐一起，教她西餐的吃法，我虽也半懂不懂的，但也看得兴起。
“你对墨缘也太体贴了。”我感叹道。
雪院只是先教会墨缘最基础的刀叉使用方法，然后才抬起头，回答了我的话。
“我今天想跟你们说的，就是关于我的事，听完之后，你就能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关心墨缘。”
接着她就一直看着我不说话，她的眼神里，有一些我看不透的光芒。
良久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话：“不过我希望，你在了解这些事后，不会对我产生偏见。”
她的目光太过犀利，令我躲闪不及。
这是话里有话啊。
我点点头，道：“洗耳恭听。”
雪院跟我们讲了关于她的故事，这是她第一次说起关于自己的事，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秦霜雪本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那时的她为了供孩子上小学，想找一份收入更高的工作。
两名黑衣人在这时找到了她，说是能为她提供高收入的工作。
那时的研究院急需ac来填补工作的空缺，便提前拿出10万现金，让秦霜雪补贴家用。
因为这件事，她同意到研究院就职。
但还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表现测试，在这段时间内，她所做的工作，和我实习期所做的工作差不多。
8年前的她才27岁，也以为灰海研究院只是一个气象研究机构，从她接触到的工作来看，也是如此。
直到有一次，副院长带她来到接触测试的房间，她们提前穿好厚重的冬衣，雪院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副院长在这里让小寒从她体内出来。
那是秦霜雪第一次见到小寒，也是第一次接触核灵。
小寒出于某些原因，故意扩大了结界的范围，让整个测试房间都被寒冰覆盖。
她们身上结起冰霜，副院长此时已经很虚弱了，加上这凛冽的严寒，让她的身影更加萧条。
研究院早就知道秦霜雪是ac，她能到这里来是研究院一步一步设计的结果。
——她通过了研究院对她的初期测试，可以正式招募为一名见习猎灵人了。
“两个选择，成为猎灵人，或是给她提供住处。”副院长虚弱地说。
她在这寒冷世界中不断颤抖，脸色几乎和降下来的雪一样苍白，她随时都可能倒下。
小寒很安静，她漂在半空，眼神冰凉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那时院长已经死去，副院长也因为极度的悲伤和小寒在体内的撕裂效果而不支。
虽然他们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当它真正来临时，曾经所作过的思想准备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时期，时间立场已经开发出来，但小寒却不愿意住进去。
对于小寒想要的理想住处，副院长没能实现，在小寒的要求下，她找到了秦霜雪。
比起副院长，秦霜雪体内的环境要好一些，但仍不能完全适应小寒的存在，但这已经是整个研究院最佳的个体了。
至少秦霜雪受到的撕裂效果会比副院长轻得多。
秦霜雪眼里却只有害怕和恐惧，她眼睁睁看着原本明晃晃的房间变得冰天雪地，黑暗，无边无际。
她的心情此时也就和小寒这结界中，孕育小寒的世界一般。
又冷又黑，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为什么！”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却很快被冻成冰晶。
她跪在冰面上痛苦地哭泣着，丝毫不理会穿过她厚重羽绒服袭来的无尽寒意。
秦霜雪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研究院，根本没签什么保密协议，也没参加过什么接触测试。
但工作期间却不断得到副院长的赏识和提拔，副院长的变化她自然是看在眼里，最常见的就是她永远是一脸憔悴的样子。
没想到副院长对自己的作为竟是因为这个。
副院长每次跟她谈话，她都感觉像是要跟她道别。
她本以为是副院长身子有些时间积累而出现的小毛病，没想到这些都是因为撕裂效果引起的。
正如这种效果的名字，小寒一点点地撕裂了副院长。
小寒再度苏醒的时间大约在几十年前，她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收容着很多核灵和无灵。
它们的踪迹当然逃不出她的眼睛，出于好奇，她才来这里看看。
她在遥远的天空上看着下方的城市，渺小如蝼蚁的人类在其中日复一日地生活，工作。
她不知道自己在沉睡中度过了多少年，只是知道这些人类身上已经没有半点信仰的力量。
时代变了，这些人类虽然长得一样却已经不再是那时的人类了。
她心有怀念，那些在奥陶纪时疯狂崇拜她的人类，如今已成了遥远的记忆。
她的思想被这些幻影扰乱，本以为沉睡能让自己忘却这些痛苦，却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反而更加明显。
她看着如今的人类，不想再重蹈覆辙，她只想继续沉睡——至少在这种时候，她所烦恼的事都会被抛之脑后。
研究院的灵核灵收容处有一道很深的深渊，那里足够安静，但上面研究院的人还是会吵到她。
如今这些人类似乎还是当时那样的样子，她亦没有杀死他们的想法。
只是人类收容的核灵引起了小寒的嫉妒——它们似乎都有名为家的地方，而自己却没有。
于是她使了一点小手段，但远不至于至人类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