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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火化矛盾

第四百一十二章 火化矛盾

啤酒与香烟,这是一个难捱的夜晚。

沈阳还是冷天气,夜晚更是零下八九度,但我却感受到外界的冷,内心的那份悲伤,让我从医院沿着街道走了一路后,放声的哭了出来。

我觉得李彤不应该是这个结局,她的人生会更加精彩才对,可事实就摆在面前,看似幽默开朗的她,实际上是一个孤独的患者,一个长期用镇定剂活着的患者。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我想起了她只言片语说过的一些话,现如今拼凑在一起,似乎就是答案。

可这一切,仿佛不再重要。

……

一罐啤酒,半生唐突。一支香烟,燃烬人生。

在这个黑夜,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畏惧严寒,心里却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

好冷…

一阵风吹过,我似乎醒悟了。我不是个醉酒的人,却正伴着醉酒的事。

“我能做的,就是帮你照顾照顾叔叔阿姨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到这些,我揪心的痛。

“如果真有下辈子,投胎做个普通人吧。”我替李彤难过,替她悲伤,但我更替活着的人感到呜咽。

李彤这么一走,李庆叔,李阿姨,还会有下半生了吗?

这夜里的寒风不再刺骨,而刺痛的,却是人心。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走累了,走困了,走的疲惫了。好在遇到了一家旅馆,在付了二十块钱后,我躲进了破旧的小屋。

一盏灯,一张床,一个十几年前的电视机,在这个地下室里,我打开了电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李彤坐在窗台上抽烟的那一幕。

于是我不敢睡下,我不是怕她,而是想到她那张脸,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在这蹉跎的岁月里,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哪怕是生死的大事,我却觉得‘也就那样吧,不值得哭。’

这是一件可怕,痛苦,让人绝望的事。

眼泪都流干了,还有什么能去发泄?

……

又点了支烟,我开着灯,在昏暗中,我打量着租的这客房。棚顶都是灰尘,管道大梁交错。这地方说是旅馆,实际上就跟下水道没什么却别。

我抽了口烟,在沈阳我有房子,但在这寒冷的夜,能找个地方住,似乎很不错了。

混凝土与香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电视里正放着一部上个年代的港片。

我靠在**,脑子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我总算睡着了。

……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李彤,她冲我笑着,跳着,她说她找到了她最爱的人,她说她正向着未来前进。我祝福她,我想拉住她的手跟她说说话,她却摇了摇头,整个人渐渐的模糊。

我是被电话叫醒,在迷糊与伤痛中,我接通了电话。

“来医院。”老爸的话不多,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下子就醒了,接着也顾不上洗脸,从旅馆出来火急火燎的就赶往医院。

……

医院这边要直接将李彤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火化,但李庆叔却不同意,于是双方陷入了争执。

我爸妈在帮忙说服院方,但这根本行不通。我妈说塞钱,把尸体领走,却被老爸训了一顿。老爸说这都什么年月了,还用老一套。

然后,这就更加僵持了。

李阿姨不是个主心骨,就她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拿着一封信在哭。

我去劝了劝,李阿姨把信纸给我看了下。

我愣住了,这是一封遗书。

前半篇,是李彤的经历,中篇是对父母的亏欠,后半篇,她写了这些年的遭遇。

李彤有过两段真正的恋情,一段是初恋,她曾无比渴望过与初恋男友结婚。第二段是轰轰烈烈的恋爱,但男方有处女情结,因为她不是处女,从对她百依百顺,到最后给她起了个‘母狗’这种称呼。她也是那个时候得了忧郁症,然后越来越重…

最后李彤也提到了我,她说她希望我能将她的骨灰撒在南方,这样也算是北方人,去过南方的土地了。

这封遗书看到最后,心酸鼻子也发酸,她说过的世界走走,却以这种方式将这个愿望交给了我。

我深呼吸,感觉挺沉重。李庆叔我爸还在跟医院协商,但显然没什么效果。

我犹豫了下,又将遗书还给了李姨,然后我走到李庆叔身边。

“叔,放开吧。”我觉得这句话,是李彤希望我说的。

李庆叔看着我,他的眼睛都红了。

“叔,遗书你应该看了吧?”我问。

“嗯…”李庆叔这么大个人,还是一行之长,却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叔,以后我就是您儿子,我给您养老送终…”我扑通一下,给李庆叔跪下了。

李庆叔愣住了。

而这些,都是我昨天想好的。

“爸!”我给李庆叔磕头。

李庆叔不知所措,我又换个方向给李阿姨磕了一个头,又喊了一声“妈!”

李阿姨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她急忙过来扶我,人却哭的比谁都惨烈。

李庆叔也扶着我,他老人家哭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起身对着二老喊道:“爸,妈,放手吧。”

李庆叔二老还在挣扎,却被我这一声‘爸妈’带走了最后的挣扎与思念。

在挥手中,同意了人去殡仪馆火化。

……

从医院离开,我跟我亲爸,亲妈打车,李庆叔,李阿姨,他们在殡仪馆车上。

去往殡仪馆的路上,我爸忽然对我说:“儿子,你真的长大了。”

我深呼吸,也冷静了下来。

“爸,妈。我那样做,你不介意吧。”

“傻孩子,我们能介意么。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你李庆叔帮了咱家多少,就这份情谊,你叫他亲爸,我跟你妈都没意见。你今天啊,让你爹我刮目相看。”

“就是,看着他们老两口那样,我这个心里啊,太难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彤这丫头…”老妈心软,说着说着哭了。

老爸连忙安慰了一句,然后叹气道:“这年代啊,再也没什么人情味了。你都不知道,在得知丫头不行了,医院就联系了殡仪馆那边的人盯着,本来昨天就要拉去火化,但你李庆叔没同意,花了点钱,这才在太平间放了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