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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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家宴

    当然她不能穿那件花了八百万的蜀锦做的旗袍,太张扬了。于是她挑了件有明显旗袍元素的红棕色礼服,加上她新做的小卷发,乖巧中带着俏皮,大方且贵气。叶韫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她做得很对。叶韫身着黑色西装,带着她去了。

    叶家的房子可真大,既有中式的亭台水榭,也有西式的巴洛克式建筑。车子进了大门后,好一会才停下。

    初夏挽着叶韫的手臂走进会客大厅,朱韵玲和叶晴已经先到了,还有三个孩子,一个大孩子,叶晴的胞弟,刚满十六岁的叶岚,正拿着平板电脑打游戏。另外两个小孩子是叶晴的一儿一女,六岁的秦臻和四岁的秦竺,两个正在地上玩积木,秦臻摆着,秦竺看着。叶晴的丈夫秦少焱沒有到场。

    叶韫朝朱韵玲和叶晴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太太好,大姐好。”

    初夏也鞠了一躬,说道:“叶太太好。”又对叶晴说了句:“叶小姐好。”

    朱韵玲勉强笑道:“來了啊,快坐吧。”

    叶晴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多看了一眼初夏的礼服。

    叶韫拉着初夏在一旁的沙发坐下來。

    朱韵玲喊叶岚:“叶岚,跟你大哥问个好。”

    叶岚懒懒地说了句:“大哥好。”眼睛沒有离开手中的平板。

    这时候秦竺站起來,对着叶韫大声喊道:“叶韫舅舅好,”又看着初夏,大概不知道怎么称呼,有些无助地傻站着。

    初夏已经接收到了她的善意,她可是在屋子里除了叶韫之外唯一当她存在的人了,初夏微笑地带着赞许和感激的眼光看着她。

    叶韫总算露出了点笑意,对秦竺说:“秦竺好,”

    这家人的关系和初夏想象的一样冷淡,不过她看出來了,朱韵玲对叶韫有一种刻意的客气,然后叶韫似乎并不领情。大概朱韵玲之前也沒少欺负叶韫母子,后來叶韫做了叶氏集团的总裁,朱韵玲才对他客气了些。而叶晴,大概还是因为年轻,又仗着丈夫还有些能力,对叶韫毫不客气,连装一下的耐心也沒有。

    几个孩子耳濡目染,也和叶韫十分生疏,不过秦竺是个例外。

    简单的问候之后,各自都闷坐着。要不是叶岚的平板发出的游戏声音,以及秦臻和秦竺不停地争论着积木的正确摆放方法,大概场面会十分尴尬。

    不过只有初夏一个人不适应这种沉默,叶韫、朱韵玲和叶晴都神态自然,沒有任何不安或是想要打破这种沉默的意向。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佣人过來叫他们了,“请太太、少爷、小姐们过去入席,老爷一会就到。”

    一群人到了就餐室。

    菜已经摆上了,中国菜,圆桌。初夏一看着阵仗放心了,她还真担心吃外国菜,万一出现了什么她沒见过的奇珍异食,而她又不知道如何吃法,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正位自然是留给叶逊的,左边依次是朱韵玲和叶晴、叶岚,右边是叶韫和初夏。对面是秦臻和秦竺。屋子里除了入席者,还站了五个佣人,秦臻和秦竺背后各站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门口一个。

    初夏幸运地和秦竺挨着坐,秦竺大概十分喜欢初夏的礼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秦竺,不要盯着别人看,这样很沒礼貌。”叶晴说道。她说初夏是“别人”,而不是用“阿姨”“客人”这样稍稍客气的字眼,显然是对初夏表示不屑。

    秦竺连忙收回眼光,坐正了。

    “沒关系的。”初夏说道,表示她不介意。

    “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当然沒关系,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小时候要不好好教她,长大了见了什么好东西就离不开眼。人家还以为我们买不起呢,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叶晴傲慢地说道,指桑骂槐的意思非常明显。

    “您说的是,是我失礼了。”初夏明知她拐着弯讽刺袭击,假装沒听出來。

    “不敢。”叶晴说道,又问道:“林小姐还是很喜欢逛珠宝店吗。我看到很多像你这样的女孩,她们就喜欢逛奢侈品店,看到喜欢的就会试很久,最后却不买,好像戴一下就能沾上贵气一样。”

    叶晴的话火药味更加严重了。

    叶韫看着初夏,他听出來了,初夏和叶晴见过面,而且是在珠宝店遇见的。初夏曾经试戴过珠宝,却沒有买下,还被叶晴看到了,怎么她都沒有跟他说起过。

    “叶小姐误会了,我那次逛珠宝店是为了工作,很多珠宝设计师为了激发灵感,都会去做市场调查的。”初夏沒办法,只好拿出这个理由。

    叶韫开口了,他抓着初夏的手说:“我给你的卡,是无限额度的,你看上什么,买下來就行了。想做调查,买回家里慢慢研究。”

    他这是在向叶晴示威,表示他的女人绝不会有看上什么却买不起的情况。

    叶晴的脸色变得很那看,朱韵玲也很不满,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花叶家的钱。

    叶晴还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更好的话來打击叶韫,一时语塞。

    初夏不安地看着这一切,她变成了激发叶家矛盾的导火索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光荣的角色。

    好在不一会儿,叶逊就进來了。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包括秦臻和秦竺,秦竺是佣人扶着站起來的,初夏也拉了她一把。

    秦臻和秦竺站起來之后同时喊道:“太爷爷好,”

    谢逊本來严肃的脸立刻舒展开來,对着两个孩子说道:“嗯,还是宝贝们好。”又对所有人说:“都坐下吧。”

    初夏还以为谢逊会和其他人寒暄一番,沒想到他坐下之后,只说了句:“吃饭吧。”然后自己先夹了点菜放碗里。

    其他人就跟收到了军事命令一样,几乎是同时拿起了筷子。

    然后是默默地吃饭,吃饭,吃饭,就连秦臻和秦竺夹不到自己想要吃的菜,也是佣人默默地按照他们的意思给他们夹到碗里。

    初夏虽然在不熟的人面前也是个闷葫芦,可是她在自己家里就是话痨啊。看到叶家这种情况,她暗自庆幸自己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会憋出病來好么。

    平日里,初夏最害怕的就是叶韫生气不说话,此时,她就像是面对着一屋子生气不说话叶韫,气愤压抑得简直要喘不过气來,堪比死刑犯吃断头餐。

    好不容易熬到饭吃完了,初夏想尽快离开,但是她隐约觉得沒那么容易。果然,接下來还有赏月时间,一群人已经移步到花园,那里糕点、糖果、茶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在这次不是一个圆桌,而是三张小桌子,叶逊一人一张桌子,朱韵玲和叶晴、叶岚一张桌子,叶韫和初夏一张桌子,两个小孩自己玩耍。这让初夏觉得自在多了。

    叶逊问了叶韫,周先生的身体如何。

    叶韫说,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只是已经日薄西山,无力回天。

    朱韵玲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可惜了了,周先生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初夏听得出來,朱韵玲的口气里并沒有多少真诚的成分,大概她对于周先生帮助叶韫巩固地位一事,依旧耿耿于怀。

    叶晴有意转变话題,“我听说帝勋项目的投资,是冯家准备给冯大千金的嫁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是这样,冯太太跟我们打牌的时候还到处炫耀呢。不知道将來谁会娶了冯小姐,赚大发了。”朱韵玲说道。

    初夏内心一阵慌乱,好像她们这么说,叶韫就注定要是别人的人了,她很快就要失去他了。

    叶逊也对叶韫说:“你跟冯家走得有点太近了,冯家虽然有钱,可是冯玉柱的野心可不小,控制欲也很强。加上那个冯小姐,商务上的事情,一旦和女人车上关系,总是会变得复杂且麻烦,你要好自为之。”

    叶逊的这几句话又让初夏略微放了放心,从他的口气看來,似乎并不赞成叶韫跟冯家总得太近,也不希望叶韫娶冯笛。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叶韫说道。

    初夏很少看到叶韫服软,她觉得叶韫是在敷衍他爷爷。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一定会继续和冯家合作。唉,他能不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啊。

    “林小姐,我听说现在乡下人嫁女儿,都要收彩礼,是不是这样。”叶晴问初夏,她沒有打算放过初夏,这句话,至少包含两个意思。一,初夏是乡下人;二,初夏沒有冯笛那样的嫁妆,反而是需要彩礼的。“

    初夏知道叶晴有意刁难自己,可是她嘴笨啊,实在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大概……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听说现在乡下人的彩礼都高得吓人,很多男方都会被彩礼吓得不想结婚了。”叶晴用一种拉家常的口气说,其实句句都在攻击初夏。

    “是这样吗。那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朱韵玲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