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新线索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走了我的心！”
屏幕上两人的对话给这个门庭冷落的小旅馆增加了点人气。
大厅里，接待台后，
老板两手撑着脑袋，眼皮打架。
“老板，早啊～”
被害人的背景调查正在进行，目前还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闻峰又来到案发旅馆，打算复勘现场。
听闻有人来，老板顿时打起精神，笑脸相迎道：“您好！请问要……”见是闻峰，笑容又凝固了，透出一丝失望，“闻队长，咱这案子啥时候结？楼上那位一直守在走廊里，把我客人都吓跑啦…”
闻峰递过一根烟：“对不住，啥时候逮住凶手啥时候结案，您要是能提供有效线索，到时可以领些奖金。”
“奖金？有多少？”
“普通线索千把块吧，直接供认犯罪嫌疑人可以上万。”
“千把块…”
老板有点看不上这钱，
说实话，自家旅馆经营得再不济，
一天，嗯，最多两天，就能赚上这些。
不过那是出事之前，
出事之后就几乎没有顾客来了，这两天入账约等于零。
所以，
蚊子再小也是肉。
老板一咬牙：“千把块就千把块吧！”
“怎么，有线索提供吗？”
“不知道算不算，”老板皱着眉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那天晚上504房的水用超了。这边每间房每天的用水上限是0.5吨，超了就会停水，要在我这儿刷卡交钱才能继续用。”
“哦？水用超了……能出水的只有洗漱台的龙头和淋浴器吧？”
老板点点头：“停水时间是第二天早上5点，不知道几点开始用的。”
闻峰心下有了盘算：“发现死者的保洁阿姨今天上班了吗？”
………………
旅馆某间房内。
张阿姨把腕子上的毛巾解下来，在手中一圈一圈地绕。
“又找我做啥子？”
“昨天您到警局做过笔录吧？不过当时您可能太紧张了，有几个重要信息说得不太清楚。我今天再跟您了解了解。”
“你问嘛。”
“您发现死者时，卫生间里有水吗？或者说，潮湿吗？”
张阿姨皱着眉头，仿佛不愿意回想那个恐怖的瞬间，一遍又一遍拧着手里的小毛巾。
“不太记得咯……
我就记得镜子上很大雾气，因为镜子正对着门嘛，一眼就看得见。
后来看到……那个，就啥都顾不上喽！”
“您是一进门就发现死者还是过一会儿才发现的？发现之前您在做什么？”
“我做清洁嘞，一般都是先把整层里面退房的门全部打开，然后从一头到另一头，一间一间打扫过去。
504在尾头，扫完了前面的才轮到它。
我进去之后先去开窗通风，从厕所开始打扫，结果就发现……”
阿姨的表情突然扭曲，用力捂着胸口：“那个垃圾桶给我，快！”
“呕——”，看样子把早餐都吐出来了。
吐完，张阿姨满头汗珠，脸色惨白：“还有啥子要问？”
“最后两个问题，卫生间的灯和排气扇是通路吧？开灯排气扇也会启动？”
“对。”
“您进门打扫时顺手开了卫生间灯吗？”
“没有，我当时还很奇怪，怎么退房了卡还插着、灯都开着，以为是哪个不讲素质的用假卡偷偷用电。”
………………
“闻队早！”老赵拉开警戒线，“昨晚一切正常。”
进门，拉上窗帘，关了灯，房间内一片漆黑。手提式探照灯的强光穿透黑暗，打在对面的墙壁，地毯上凌乱的脚印一览无余，还有行李箱拖痕。
“闻队，有新发现吗？”老赵在门口探着脑袋。
闻峰摇了摇头：“奇怪的线索。”
第一次现场勘查时，痕迹员已记录下这些脚印和拖痕，并且根据交叠层次分析出，最上层的脚印分属于两人，一个是死者的，另一个是嫌疑人；从行李箱的拖痕深度推算，箱子大概有25kg重。
现在的问题是：
一、嫌疑人在房间门口留下了两种脚印，这两种脚印大小花纹一致，只是着地方式和力度完全不同；
二、房内没有发现行李箱。
嫌疑人为什么留下了两种脚印呢？
这人明显两次进入过房间，第二次应该是为了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他几乎擦拭了一切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而唯独没有清理脚印。
如果留下两种脚印是为了掩人耳目，那直接把地毯上的脚印清除掉岂不是更方便？
除此之外，未铺设地毯的卫生间反而更容易着印，但没有留下嫌疑人的脚印。
——奇怪的线索。
这边闻峰勘察完毕，那边老赵也已吃完早餐归来，他衣着单薄，不禁打了个寒颤：“嘶，今儿比昨天冷啊。”
气温的确比昨天低一些，
闻峰走出房间，注意到门口的温度计——19℃。
………………
小吴发来短信，503房的两人——周成、贺芬尼——已经到了。
上午10点半，警局审讯室。
闻峰向周成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您问吧，我一定有啥说啥。”
“爽快，那我们开门见山，”他翻出昨晚的笔录，“案发当晚12点你在玩游戏，玩游戏前呢，你在干什么？”
“之前……我寻思寻思……”周成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之前女朋友吵着要吃烧烤，我出去买了点。”
“出门和返回的时间？”
“出门几点不太记得，不过我为了找烧烤花了点儿时间。回来的时间比较确定，应该不到12点吧，进门不久我就开农药了。”
“在哪里买的烧烤？”
“旁边的二子街有几家大排档，在那儿买的。”
“都买了哪些？”
“烤茄子、烤玉米、烤韭菜、烤土豆、烤面筋，差不多就这些。”
烤面筋？他想起尸检结果——死者胃中也发现未消化的烤面筋。
“你有没有去过隔壁504房？”
“没有，”周成狠狠摇头，双手抱在胸前，“那是绝对没有！”
见对方出现进入防御姿态，闻峰对答案有了几分把握：“你知道刑法第三百零五条说的是啥？”
“审讯的时候不能上厕所？”周成捂着小腹，表现出很急的样子。
这特么什么脑回路？！
闻峰用食指点点他，暗示不要抖机灵：“取证时欺骗警察，构成伪证罪，将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掌握着相关证据，现在问你就是给你坦白的机会，坦白从宽。”
周成咬着嘴唇，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警官，我实话说了吧，那晚听到的吵闹声特别大，过一会儿突然没声儿了，我和女友都担心别是出了啥乱子，就拿了点烧烤去隔壁房，其实想看看有没有啥事。”
“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那女的开门拿了烧烤就进去了，其他啥也没看见，”周成稍稍沉吟，突然眼睛一亮，“警官，我想起来个事！”
“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走了我的心！”
屏幕上两人的对话给这个门庭冷落的小旅馆增加了点人气。
大厅里，接待台后，
老板两手撑着脑袋，眼皮打架。
“老板，早啊～”
被害人的背景调查正在进行，目前还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闻峰又来到案发旅馆，打算复勘现场。
听闻有人来，老板顿时打起精神，笑脸相迎道：“您好！请问要……”见是闻峰，笑容又凝固了，透出一丝失望，“闻队长，咱这案子啥时候结？楼上那位一直守在走廊里，把我客人都吓跑啦…”
闻峰递过一根烟：“对不住，啥时候逮住凶手啥时候结案，您要是能提供有效线索，到时可以领些奖金。”
“奖金？有多少？”
“普通线索千把块吧，直接供认犯罪嫌疑人可以上万。”
“千把块…”
老板有点看不上这钱，
说实话，自家旅馆经营得再不济，
一天，嗯，最多两天，就能赚上这些。
不过那是出事之前，
出事之后就几乎没有顾客来了，这两天入账约等于零。
所以，
蚊子再小也是肉。
老板一咬牙：“千把块就千把块吧！”
“怎么，有线索提供吗？”
“不知道算不算，”老板皱着眉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那天晚上504房的水用超了。这边每间房每天的用水上限是0.5吨，超了就会停水，要在我这儿刷卡交钱才能继续用。”
“哦？水用超了……能出水的只有洗漱台的龙头和淋浴器吧？”
老板点点头：“停水时间是第二天早上5点，不知道几点开始用的。”
闻峰心下有了盘算：“发现死者的保洁阿姨今天上班了吗？”
………………
旅馆某间房内。
张阿姨把腕子上的毛巾解下来，在手中一圈一圈地绕。
“又找我做啥子？”
“昨天您到警局做过笔录吧？不过当时您可能太紧张了，有几个重要信息说得不太清楚。我今天再跟您了解了解。”
“你问嘛。”
“您发现死者时，卫生间里有水吗？或者说，潮湿吗？”
张阿姨皱着眉头，仿佛不愿意回想那个恐怖的瞬间，一遍又一遍拧着手里的小毛巾。
“不太记得咯……
我就记得镜子上很大雾气，因为镜子正对着门嘛，一眼就看得见。
后来看到……那个，就啥都顾不上喽！”
“您是一进门就发现死者还是过一会儿才发现的？发现之前您在做什么？”
“我做清洁嘞，一般都是先把整层里面退房的门全部打开，然后从一头到另一头，一间一间打扫过去。
504在尾头，扫完了前面的才轮到它。
我进去之后先去开窗通风，从厕所开始打扫，结果就发现……”
阿姨的表情突然扭曲，用力捂着胸口：“那个垃圾桶给我，快！”
“呕——”，看样子把早餐都吐出来了。
吐完，张阿姨满头汗珠，脸色惨白：“还有啥子要问？”
“最后两个问题，卫生间的灯和排气扇是通路吧？开灯排气扇也会启动？”
“对。”
“您进门打扫时顺手开了卫生间灯吗？”
“没有，我当时还很奇怪，怎么退房了卡还插着、灯都开着，以为是哪个不讲素质的用假卡偷偷用电。”
………………
“闻队早！”老赵拉开警戒线，“昨晚一切正常。”
进门，拉上窗帘，关了灯，房间内一片漆黑。手提式探照灯的强光穿透黑暗，打在对面的墙壁，地毯上凌乱的脚印一览无余，还有行李箱拖痕。
“闻队，有新发现吗？”老赵在门口探着脑袋。
闻峰摇了摇头：“奇怪的线索。”
第一次现场勘查时，痕迹员已记录下这些脚印和拖痕，并且根据交叠层次分析出，最上层的脚印分属于两人，一个是死者的，另一个是嫌疑人；从行李箱的拖痕深度推算，箱子大概有25kg重。
现在的问题是：
一、嫌疑人在房间门口留下了两种脚印，这两种脚印大小花纹一致，只是着地方式和力度完全不同；
二、房内没有发现行李箱。
嫌疑人为什么留下了两种脚印呢？
这人明显两次进入过房间，第二次应该是为了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他几乎擦拭了一切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而唯独没有清理脚印。
如果留下两种脚印是为了掩人耳目，那直接把地毯上的脚印清除掉岂不是更方便？
除此之外，未铺设地毯的卫生间反而更容易着印，但没有留下嫌疑人的脚印。
——奇怪的线索。
这边闻峰勘察完毕，那边老赵也已吃完早餐归来，他衣着单薄，不禁打了个寒颤：“嘶，今儿比昨天冷啊。”
气温的确比昨天低一些，
闻峰走出房间，注意到门口的温度计——19℃。
………………
小吴发来短信，503房的两人——周成、贺芬尼——已经到了。
上午10点半，警局审讯室。
闻峰向周成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您问吧，我一定有啥说啥。”
“爽快，那我们开门见山，”他翻出昨晚的笔录，“案发当晚12点你在玩游戏，玩游戏前呢，你在干什么？”
“之前……我寻思寻思……”周成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之前女朋友吵着要吃烧烤，我出去买了点。”
“出门和返回的时间？”
“出门几点不太记得，不过我为了找烧烤花了点儿时间。回来的时间比较确定，应该不到12点吧，进门不久我就开农药了。”
“在哪里买的烧烤？”
“旁边的二子街有几家大排档，在那儿买的。”
“都买了哪些？”
“烤茄子、烤玉米、烤韭菜、烤土豆、烤面筋，差不多就这些。”
烤面筋？他想起尸检结果——死者胃中也发现未消化的烤面筋。
“你有没有去过隔壁504房？”
“没有，”周成狠狠摇头，双手抱在胸前，“那是绝对没有！”
见对方出现进入防御姿态，闻峰对答案有了几分把握：“你知道刑法第三百零五条说的是啥？”
“审讯的时候不能上厕所？”周成捂着小腹，表现出很急的样子。
这特么什么脑回路？！
闻峰用食指点点他，暗示不要抖机灵：“取证时欺骗警察，构成伪证罪，将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掌握着相关证据，现在问你就是给你坦白的机会，坦白从宽。”
周成咬着嘴唇，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警官，我实话说了吧，那晚听到的吵闹声特别大，过一会儿突然没声儿了，我和女友都担心别是出了啥乱子，就拿了点烧烤去隔壁房，其实想看看有没有啥事。”
“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那女的开门拿了烧烤就进去了，其他啥也没看见，”周成稍稍沉吟，突然眼睛一亮，“警官，我想起来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