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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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峙山之气

    tue oct 25 09:01:49 cst 2016

    又过了几天,孤萦峰上来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

    众弟子正在修炼,见有人上山连忙跑去阻拦“这里是孤萦峰,是大伙修炼的地方,您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何事?”经过了上回的教训,现在的这帮弟子说话客气多了。

    老者伸出手来,向前一挥就将那一众弟子扇的到处都是“找杀人者偿命。”这时,老者威严的声音才在孤萦峰上响了起来。

    众人大惊,刚刚老者的那一下并不是什么术法,他们实在是想不通,究竟什么样的门道能在不用术法的情况下将众人打飞,而老者说到的偿命则让他们想起了大长老那久未谋面又生怕提起的家人,难道是他们来了?不行他得赶快告知掌教。众人刚要起身,哪知羽阔海已经走了出来,他吩咐众人退下,然后恭敬的对那老者说道“胡家师祖里面请。”胡千烈斜眼看了羽阔海一眼,冷哼一声径直朝前走去。

    来到羽阔海的房间后,那老者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一张大椅之上,然后开口说道“许久不见也不知我那儿子怎么样了。”

    羽阔海则站在一边“胡师祖,竟然您来了,那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明人不说暗话,胡如仲已经死了,您想怎么样。”

    “是你杀的?”见羽阔海如此,胡千烈直接开口问道。

    “是我杀的。您看怎么处置吧。”

    “怎么处置?如果你肯配合直接跟我们走,那我也不想大动干戈。如果你不配合,偏要来硬的,那我也不多和你废话,现在立马回去叫众弟子准备准备,到了最后虽不说彻底踏平峙山派,就是死伤恐怕也不是个什么小数目,大千阳山的实力你是了解的。我想您身为一教之长不会不考虑当中的利害关系的。”

    “我说过一切全凭处置。”

    见羽阔海如此坦诚,胡千烈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起身向外面走了出去,本来就是为事而来,羽阔海又痛快,办完了事,自然要走。

    走了一半,胡千烈忽然开口问道“看来你是早就想好了,本以为要大动耽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羽掌教倒是敢作敢当。不知为何却要动手杀人?”

    “不过是杀人偿命罢了,胡师祖何必多问。我有自己的苦衷,望您理解。”

    “你不找我动手?”胡千烈又问道。

    “我自知胡师祖实力惊人,想必已经有九转实力了吧,若是哗众取宠,倒是我的不是了。”胡千烈听后不由一笑,丧子之仇当然是必须得报,但看人家态度不错,他也就不加刁难。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正气之人即便是对手,他也会心生敬佩的。

    一众弟子正在门外焦急等待,但看羽阔海与那老者谈笑而出,自认为是没什么事情了,因此一拥而上,细心询问了起来。而羽阔海则安慰了他们几句,继续和胡千烈一起向山下走去。众弟子哪能看不出来,连忙将胡千烈拦了下来,正要动手。却被羽阔海喝退。

    天承一这几天有些难过,他在夏如斌的房中和她说着羽阔海对他所讲的关于大长老的故事。

    夏如斌看到小家伙不太开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劝上一下吧。这杀了胡勋不能说他没错。不劝吧,又不能看着他老是这样。她只是开口道“这回知道错了吧,我不是你师长没有办法惩罚你,要是换了我当掌教少不了你一顿打。”

    “如斌姐姐,我知道错了,当时我也是气了,没来得急多想。也怪那胡勋,你都对他如此客气了,他还是要对你出手。我去找他那会,他还扬言要杀你,一气之下,我就将他给杀了。”

    听到小家伙说是为了自己,夏如斌不由心里一暖但她还是出口说道“就凭他,他杀的了我吗?他说那种话,你不会回来和我说啊。”

    两人正争执间,一些弟子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见众人如此慌张夏如斌连忙问道。

    “掌教被他们胡家人带走了,你们快想想办法吧。”

    “什么时候的事。”小家伙一惊,羽阔海待他不错,而且说到底这也是自己桶的篓子,如果羽阔海真的出事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原谅自己了。

    “掌教被人带走是大事,要不这样我们分别去找那些长老,小承一你也去找,而且现在孤萦峰里要说谁管事,那恐怕就是凌护持,你们赶快去找凌护持了。”夏如斌急忙吩咐道,然后带着众人立马奔了出去,事不宜迟这件事必须赶快处理。

    孤萦峰下,胡千烈与羽阔海漫步向前。

    “怎么不用术法,这样的话,会花很长时间。”羽阔海看到不由出口。

    “不急,怎么说这也是你在这里的最后一日了,多看看这片土地,多留恋留恋。况且操劳了那么长的时间,也应该让那帮弟子送送你。”

    “你倒是挺通情达理。”羽阔海笑道。

    “当初是我不叫他和那女子成亲,将他逼下山去,如今他死,这罪恶我占一分。不听长辈劝阻,咎由自取,如今他死,这罪恶他占一分。朝廷逼迫,他无处藏身,如今他死,这罪恶朝廷也占一分。但动手杀人,铁证如山,这罪恶你占七分。”

    “胡师祖您倒是分析的明白。”

    “我并不是光指那些,还泛指别的,错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没有第一步就没有下面的一步,越往后走越无法回头。”

    “胡师祖您...”羽阔海听后不禁吃惊道。

    “没错,胡家性格刚烈,自认为对的,就一条路走到黑。胡如仲不也一样,不畏强权,不懂低头。遇到事情只为求个堂堂正正,有时这话没错,有时也不一定对,我也是不断的在想这些年来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当年胡如仲那样,放他一马又能如何,峙山派窝藏了那长乐公主之子那么长时间不也没出什么事情。”

    正在谈话间,就听有脚步声响起。稀稀碎碎似群星点地,浩浩荡荡如风掣雷驰。是峙山一众,他们形成了一个圆圈将羽阔海与胡千烈围在正中。“胡千烈,快将我们掌教放开。”众弟子人多势众连忙喊道。

    “放了恐怕是不行,要不然我干什么来了?况且他杀人在先,一命换一命也并不过分。”虽然对面人多,可胡千烈却并未将他们一众放在眼里,接着他又向一众长老看去“我想现在最有话语权的应该是二长老了吧,那么二长老您说对不对啊。”

    二长老相貌堂堂,两道浓且发黑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大眼,挺峭的鼻梁,外加圆脸阔唇,忠厚而不失威武,威武而又沉于稳重。思量再三他终于开口说道“胡师祖说的是没错,但总有另当别论的时候,一教之长统管全派事物,如今就让你这么带走那峙山岂不是要乱套,掌教是杀人有错,不若让我前去替之,这样既可以报了大长老的死仇,又不至于叫峙山乱套,您看意下如何。”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来是叫你来解决问题的,问题没解决你倒把责任摊在自己身上了。”凌佳是个粗人,见二长老那么说连忙叫道。

    “峙山本就有错在先,而今又技不如人。人家拿人本就没错,让自己的兄弟替自己去死,倒是我羽阔海窝囊了。”见众人还在那争论羽阔海连忙劝解道。

    “羽掌教这话我赞成,谁杀的人就该由谁偿命。我虽敬二长老有所担当,但这没惩治杀人凶手,却烂杀妄死之人,倒是我胡千烈的不是了。”胡千烈也跟着附和。

    “你别跟着假慈悲,大长老在世之时你连看都不来看上一眼,如今人死,你却来此拿人。况且口若悬河搬弄是非,你是功法强硬,但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在此,难道怕你不成。”凌佳是直人,平时不会搬弄那些烂七八糟的话,但一遇情况却最能表露忠心。凌佳出口一言,众弟子全体出声响应。

    “你们全都住口,如今大长老已死,杀我一人能成当真最好。若因我个人原因而造成峙山派的死伤,那么我岂不是更加的罪孽深重。”

    “如若峙山之众连自己的掌教都无法保护,即便是保住了众人,不还是一群苟且偷生之徒,众弟子跟那姓胡的老儿拼了,保护掌教。”在凌佳大吼声中众弟子又要上前,却被二长老拦了下来。“掌教有话要说,都别乱。”

    “凌佳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如今峙山掌教有错在先,既然有错就要去承担,如若我今天活了下来,那又如何?失去了忠义与担当的峙山派还剩下了什么,我的走并不是叫你们去苟且偷生,而是要叫你们把忠义的这面大旗扛在肩上。今天我是走了,但如有类似,今后你们也当如此。峙山派还在,峙山的正气就当还在。”没错,一个门派要想屹立长存靠的就是这些。众人无言纷纷低头跪拜,与其它平时的礼数不同,这一次他们是从内心彻彻底底的去敬畏这位正气的老人。

    天承一急忙奔出“爷爷,这次事件是我惹得,要带,就带我走吧。说来这不关您的事。”说话间竟已是泣不成声。

    羽阔海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就与胡千烈一同消失在了他那朦胧的泪光之中。他好像感觉羽阔海正在回头看他,但又好像没有。他只是感到眼睛朦胧就越来越看不清了。

    走后,胡千烈突然一笑“小小年纪,敢作敢当是好事。但他还不能死,年轻人的身上存在着可能。